“不可能!”姜妍一脸震愕的叫道。
不是亲生的?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相信会有这种可能。
从小到大,爸妈虽然对她管束极多,但也很疼她,对她很好,尤其在栽培她这方面更是不遗余力,钢琴、绘画、舞蹈、厨艺,她之所以能拥有比一般人还要多的才华,这全是爸妈所给予她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呢?不可能,不可能!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想不透,现在怎么还有父母亲会逼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他们并没有逼我。”姜妍忍不住为父母说话,“是我自己一开始没明确的拒绝,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
“一开始没拒绝?那么后来,从论及婚嫁到你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之间,你也都没有表明拒绝这门婚事吗?”
她顿时无言以对。
“你之所以到走投无路的状况都还不愿意回家,逃避的不仅只是那场婚姻,还有你父母吧?因为你知道只要你回去,他们还是会强迫你、逼你去结这个婚,所以妨才不想回家一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说的对吗?”
贺非凡心如明镜,从姜妍告诉他,她是被迫与人交往到论及婚嫁后,便轻而易举的想通一切前因后果。至于姜妍到底是不是她父母亲生的,他不想多加揣测。
他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从今以后,他绝对不会让他们以父母之名强迫姜研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绝对。
姜妍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全说对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爸妈的确很满意何家的财势,所以我才想,至少要在外面待上三、五个月才能回家,因为时间拖愈长,这桩婚事能挽回的机会也愈小。”她叹息着告诉他。
“何家是豪门吗?”
“勉强算是吧?至少很有钱是确定的。”
“那个男人呢?”
“何冠廷吗?我对他真的了解得不多,我知道他拥有自己的公司,但公司在哪儿,性质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约会时都不会谈这些吗?”
“不会,也或许是我在发呆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吧?总之,我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他就对了。”
“为什么?”
“因为他和我爸妈有点像,从不问我意见和想法就擅自决定一切。我不是傀儡女圭女圭,而是一个人,一个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喜好的人。”姜妍说到有点生气,忍不住停下来喘口气之后才又继续,“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和我交往的同时,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贺非凡忍不住插口问。
“我见过,不只一次。”
瞬间,贺非凡感觉自己喉咙里那根鱼刺好像消失了,因为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平静中还带了点不以为然与无聊,丝毫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波动,感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看样子她对那个之前差点和她结婚的家伙,真的没半点感情。
他放心了。
两人正式交往后,生活其实没什么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贺非凡更恋家了,除非必要,他鲜少留在公司里加班,而是把未完成的工作带回家做。而姜妍则因此逐渐对他公司的性质与业务有了了解,并开始在能力范围内当起了他的助手。
她一直很担心贺非凡为她得罪陆家干金这件事,无奈当事人却一点也不在乎,总以船到桥头自然直做回应,让她很无力。
可是说也奇怪,她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并没有因此宣告破局,那位泼辣撂狠话的陆小姐也没再出现,整个事件就像船过水无痕般的淹没在平静的生活中。
“你是不是早知道结果会这样?”忍了一阵子,姜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什么结果?”没头没尾的,贺非凡停下洗碗的动作,一脸茫然的转头反问。
“你动手打陆小姐的事。”
“你还在想这件事呀?”他恍然大悟。
“因为太奇怪了,看那女人放话的样子不像是在虚张声势、狐假虎威,但结果怎会不了了之呢?”姜妍坐在餐桌椅上,百思不得其解的说。
“因为她父亲并不愚蠢,眼光看得比一般人都远。”他背对着她继续洗碗。
“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知道我的来历,知道我背后的力量。虽然我现在的样子看似和美国那边月兑离了关系,但未来会变成怎样谁也不能保证。”他缓慢地解释,一边手脚俐落的将洗好的碗盘放进烘碗机里,按下定时键后转向她。“我想,他大概也是几经思考后才决定不了了之吧,毕竟多个强大的朋友比多个强大的敌人要好太多了。”
“所以,你真的是知道结果才敢动手打她的?”她睁大眼问,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失望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看她。
“果然是无奸不商,做什么事都充满了算计。”她哼了哼说。
“这是事后我左思右想后的结果,事前我都怒气攻心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想结果,你可不能误会我。”他将手擦干后走向她道。
姜妍的心甜甜的,对他微微一笑。两人一起移往客厅。
“对了,你刚刚说和美国那月兑离了关系是怎么一回事?”在容厅沙发上坐定,她忍不住问他。
之前他只跟她说他父亲很有钱,是个集团总裁,旗下拥有许多公司和连锁超商百货,事业版图囊括整个东岸。然后因为他是三房所出,上头大房加二房的子女总共还有六个,他这个小咖无关紧要,也就乐得自在了。
不过,看样子实际情况和当初他告诉她这些事时轻松的模样有所差距呀。
“其实也没什么。”贺非凡耸了耸肩说,伸手去拿电视遥控器,结果遥控器却在半途被她劫走。
“没什么是什么?”她追根究底的问,不打算让他混过去。
看她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他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回答,“我跟你说过我有六个异母兄弟姊妹,你还记得吗?”
姜妍点头。
“在家里有钱子女又多的情况下,通常一定会演出『豪门争产』,我父亲为了预防这件事,同时防止子女变成纨绔子弟,很早以前就宣布要以能力来分配遗产。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和笑里藏刀的环境里,和兄弟姊妹之间几乎没有所谓的手足之情。
“我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觉得父亲的做法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但为了在家中地位最卑微的母亲,我也只能努力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后来我妈病逝,我再无牵挂,就离开了那个讨厌的家。”他简洁扼要的对她说。
姜妍有些震惊,虽然这种事也算是屡见不鲜了,但是当事人就在她身边,而且和她息息相关,这种感觉真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你父亲没有阻拦你吗?”她问他。
“取消我的继承权算阻拦吗?”贺非凡嘲讽的说。“总觉得有点好笑,我都决定要离开了,自然是不在乎他的钱了,他再拿继承权来阻拦我到底算什么?是真想留我,还是想以儆效尤的做给其他人看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换个话题。
“你从离开之后就没再回去吗?。”
“没有。”他摇头。
“也没联络吗?”
“我有一个和我同年龄的异母妹妹,她是所有兄弟姊妹里唯一一个和我有手足之情的,我只和她有联络。去年她还曾到台湾来找过我,陆家大概也是因此才知道我的来历的。”
“你从离家到现在过了多久?”
“八年。”
“你没想要回去吗?”
“没有。”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过年过节的时候,一个人不会寂寞吗?”她伸手握住他的。
“以前有工作不会,现在有了你更不会。”他微笑着将她拥进怀里,脸上没有半点忧郁,只有心满意足与愉悦。
“总觉得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开双手回抱着他,姜妍偎在他怀中有感而发的叹息道。
“钱当然是好东西,只要不过分在乎财迷心窍就行了。”他纠正她。
“问题在于我们的家人好像都财迷心窍了,你说怎么办?”
“凉拌吧。”他回应。
“你还有心情说笑?”她忍不住轻打了他一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对许多人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我们说能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本心,不与人同流合污这样。”他平静地表示。
“你让我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我们就来做别的事吧。”他低头看她,笑咪咪的建议。
“什么事?”她好奇的间。
“这事。”他说着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姜妍心跳飞快,人晕陶陶的。
她忘了两人在交往之后还有一件不同的事,那就是他变得超色的,动不动就爱抱她、搂她、吻她,对她上下其手,有好几次甚至差点就把她给攻陷了,和之前一本正经、刚正不阿的形象实在差太多太多了,可是她好喜欢。
今晚……
就从了他吧。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