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静月与靳家指月复为婚的信物。淑敏说道。
指月复为婚?齐女乃女乃不禁愣住!都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
是的,程家与靳家一向私交甚笃,我们两家又同时怀孕,所以——淑敏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
靳家生的是男孩吗?齐女乃女乃急忙问着。
是的,当初原本只是一句戏言,哪知当靳家得知我果真生了个女儿后,就送来这块玉佩。靳家那块上面是龙,静月的是凤,玉佩的后面都各自刻着他们的名字。淑敏彷佛担心自己会交代不清,挺着一口气说完。
齐女乃女乃将玉佩翻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刻着程静月三个字。
淑敏,靳家目前住在何处?你为什么没通知他们来呢?齐女乃女乃心急如焚地问着。
自从靳家移民到韩国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们了,听说生意失败,唉!也许是怕我们会帮他,所以就躲着我们吧!淑敏想到昔日好友,心中不免担心惦记。
淑敏,靳家那男孩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记得是叫亚轩……淑敏努力回想着。
靳亚轩……齐女乃女乃喃喃念着,想牢牢地将这名字记住。
齐女乃女乃又看着淑敏。万一静月将来属意的丈夫不是他呢?唉——那就另当别论,毕竟要做夫妻是要有缘分的。淑敏幽幽一叹。
有你这句话,那我知道怎么做了。齐女乃女乃释然地道。
倏忽,一个小女孩被人牵了进来,她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淑敏,咚的一声就趴在淑敏的身上,忍不住嚎啕大哭,妈——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淑敏不舍又心疼地轻抚着女儿的头,静月,乖,妈妈只是想爸爸,所以想去看他,你以后就跟着齐女乃女乃,好吗?静月回眸瞅着齐女乃女乃,随即哭喊着:谁我都不要,我只要妈——她一个劲地哭喊着。
静月,乖,妈妈真的没办法再照顾你了,我——淑敏也忍不住悲泣。
看着这一幕,周遭的人莫不一掬同情的泪水,毕竟人生最悲痛的莫过于与亲人的生离与死别。
就在那一晚,淑敏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就这样留下才七岁的静月,与世长辞。
齐女乃女乃和百合等淑敏的后事办完之后,就将静月带回齐家大宅。为了让静月像其它的孩子般走出生命中的阴霾,便将她改名为——齐宁芙。
扁阴如梭,时光荏苒,齐宁芙一天一天的长大。长大后的她不但出落的美丽,小时的阴霾也没有在她的心灵烙下伤痕,她俏皮、机灵,在齐家大宅还不时听到她那开朗如银铃般的笑声——
韩国汉城由美,跟我回去!一名妇人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她突兀的尖声叫骂,立即引起酒店里所有客人的侧目。
熬人死命拖着那个名叫由美的女孩,走!回去!女孩却声嘶力竭地哭叫:不!我不回去。妇人拼命的拖着她,她却不停地将身子往后拉回,还不时地高声呼叫: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突地上演的一出戏,令全场的客人禁不住好奇,纷纷围上前观看。
在二楼办公室里的靳亚轩听到场内的音乐莫名其妙中断,遂好奇地走到窗边,拨开百叶窗往下看,发现楼下聚集了一群人,而几乎每个人都仰着头、踮着脚,朝中心点观看,他不由得心存质疑,手一勾,唤着身边的安炫:你下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安炫立即冲到楼下,面对着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霍地一声吼叫:让开!全汉城人都知道,安炫是豹头靳亚轩手下一名狠将,他都出面了,谁敢不让开!
不一下的工夫,就像十诫里的摩西将红海分成两边一样,人群中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当安炫看见一名妇人双手强拉着一个女孩,他不禁一阵质疑:太太,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生意场所,你这么做是不是要让我们的生意做不下去?他冷淡的语气中暗藏恐吓。
熬人不理会他恫吓的语气,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只是要带我女儿回去!带你女儿回去?安炫阴冷的眼神扫视着由美,见她身上穿着酒店的制服,可见她是酒店的员工,而不是客人。
我不回去!由美坚决表示自己的意愿。
太太,你女儿不肯跟你回去,你这么闹也不是办法——安炫冷眼瞄着妇人。
站在二楼的靳亚轩看出安炫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往下愤然吼着:安炫!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愠怒。
楼下的安炫听见他的怒吼,立即仰起头凝望着他,豹头!统统带上来!靳亚轩一声令下,旋即走进办公室。
接着砰的一声,一道关门的巨响传来,连在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让所有人为之一惊。
安炫看着面前一老一少道:豹头要你们上去,有什么话上去再说。随即转身安抚其它宾客:没事,你们继续玩。由美心头不免一惊,豹头之名在汉城可说是家喻户晓,他脾气火爆,但为人却很正直,这下她可能无法留下来了。妇人却心忖能见到豹头也好,相信他会帮她劝由美。
安炫看两人一眼,催促道:走吧!让豹头等太久不好。不好?
由美现在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安炫领着她们走上二楼的办公室,推门进去。豹头,她们来了。妇人一见靳亚轩立即冲向前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豹头,请您劝劝我家由美,让她回去继续读完书,好吗?靳亚轩冷峻如豹般锐利的眼神,瞅着站在眼前身着酒店制服,表情胆怯的女孩,你叫由美?由美胆战心惊,怯怯地回答:是,我叫由美。在我的酒店里上班?他用极冷的语气一句一句地逼问着。
是的。由美不安地低着头。
之前在哪个学校读书?他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她。
由美是汉——妇人想抢先说出,但靳亚轩瞪了她一眼,安炫立即扯住熬人喝道:少开口!汉城梨花女子大学。由美胆怯地细声说着。
汉城梨花女子大学?靳亚轩大手猛然往桌上一拍,这么好的学校为什么不继续念完?他愤然斥责。
靳亚轩悍然的举动吓住了妇人,也吓哭了由美,只见由美双手按在胸口,神色惊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说出你的理由。靳亚轩眼睛往上一扬瞪着由美,手却不由自主地模着胸前的玉佩。每一次当他愤怒到极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模着胸前的玉佩,彷佛胸前的玉佩能安抚他的愤怒似的。
由美吓白了脸,胆寒地说不出话,两眼直愣愣地瞅着他,她能告诉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吗?
靳亚轩见她木然不语,转而瞅着安炫,带她下去将制服换下来,并将工资算给她。说完后,又回头怒视着由美,能上梨花女子大学却不知道珍惜,今后不准你再踏进我的酒店一步!这一声严令宛如青天霹雳,令由美不禁怔住。
不准她再踏进酒店一步?
由美倏忽惊惶地哭喊着:不!亚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为了你才不去读书的。闻言,妇人和安炫都不禁怔住。
你说什么?为了我?靳亚轩深邃黑瞳睁得圆大,心里更是为之气结。
因为有次我和朋友来酒店玩,无意间看见你后,我就偷偷地喜欢上你,为了能每天见到你,所以我才会来酒店上班,亚轩,我求你,收回你的命令。由美揪着心痛哀求他。
哼!这就是你的理由?靳亚轩似乎一点都不领她的情,不屑地冷哼。
对!这就是我的理由。由美显得焦虑不安,我不奢求你能注意到我,我只希望能看到你……虽然他始终是一副冷酷的表情,但是他那俊美的脸孔,足以教许多女人为他疯狂。
这不是能让你辍学的理由,再说我靳亚轩早就有未婚妻了。靳亚轩面无表情、冷酷坦白的告诉她,手上还不停把玩着胸前的玉佩。
此时的由美心头又是一震,你有未婚妻?不!你骗人,我一直在注意你,你根本没多看任何女人一眼,更别提说过一句话了。她极力反驳。
哼!这是我的事,你无权知道。安炫,请她们下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耐性跟她穷蘑菇。
安炫迅速走到她们的面前,走吧!熬人连忙拉着由美往门口移动。
无奈由美的脚却不愿多移动一寸,她直挺挺站在靳亚轩的面前,含恨的眼神紧盯着他。不!我不走。靳亚轩勃然大怒,倏然站起来。滚!宾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见你!由美悲痛的眼神紧瞅着冷酷无情的他,忽然冲到他的桌前,拿起一把拆信刀对着手腕划下——她猝不及防的举动惊住了安炫和妇人,一时间,两人只能呆望着而靳亚轩在她即将划下的刹那,冷不防地将桌上的烟灰缸掷向她执刀的手。
由美突然感到疼痛,她一声尖叫,手上的拆信刀随即掉落地面。
安炫机伶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地上的拆信刀拾起。
靳亚轩一脸森冷至寒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由美,在我面前,居然胆敢玩这套!安炫,立刻派人将她给轰出去!由美听见他下着一次比一次更令她心痛的命令,霎时整个人崩溃,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熬人心疼着女儿,卯足了劲搀扶着全身瘫软的由美走出办公室,但还是不忘回头以感激的眼神望着靳亚轩。
靳亚轩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在妇人回头的刹那,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此刻妇人完全明白了他的苦心,她对着他也露出一个慈母的微笑。
回家后的由美,终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惶惶不可终日。面对这样的情景,妇人不知如何是好,她实在没想到由美会因为豹头而毁了她自己。
伤心不已、手足无措的妇人,在无可奈何之下想到女儿在台湾的好友——宁芙。在这情况下她只有求助宁芙,希望宁芙能来汉城一趟,开解由美心中的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