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闹钟的嘈杂响声,令胤极睡眼惺松地坐起身子,拿起床边的闹钟凑近眼前。“才五点啊”说着,他到会床上。倏然,他睁大双眼。“五点?!啊!怎么会这么快就天亮了?”他神色仓促地从床上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开电脑,将自己公司要处理的事先以传真传出,接着吩咐公司员工今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所有必须经由他完成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紧接着就是最困难的——变装。
他真搞不懂女人脸上为什么要抹这么多东酉,他依着店员教他的步骤一层又一层地往自己的脸上抹粉,看着镜中那张比女人还细致的娇颜,他不禁满意地微微一笑,看来哪天红顶艺人缺台柱时,他或许可以客串一下。
着装完毕,他又急忙观察国外的期货市场和股市交易。不知不觉中,墙上的咕咕钟吵人地叫着,胤极抬头一看。“八点,是该上战场的时候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移步至镜前,仔细审查自己上上下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确定一切无误后,他嘴边漾着一抹诡谲的笑意,从容地出门。
③③@走进旭阳公司,胤极面带着微笑和所有同事颔首致意。
九点一到,只见禹水阳神采奕奕地持着公事包走进公司,先是向收发部门拿了她的信件!
接着向员工颔首问候,完全没有经理的傲人架势。
她来到木亟音的面前。“亟音,等一下进来我办公室。”
胤极立即站了起来。“是。”他低头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随即走向禹水阳的办公室,礼貌地轻敲着门。
“进来。”禹水阳轻唤着。
胤极推门而人,正好瞥见禹水阳站在一隅的屏风后,她的脑袋则在屏风上头忽起忽落,透过薄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的玲珑身材。
“亟音,昨天你见到胤极先生了吗?”
这不经意的动作刹那间让胤极失神迷眩,轻轻撩起蛰伏在体内的热力,他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控制,更令他的心发慌。
半晌没有一丝声音,禹水阳又问:“亟音,你昨天是不是没见到胤极先生?”
胤极连忙拉回心神。“有!我有见到他,而且他说今天就可以过去拿支票。”
“他有没有对你啰嗦?”禹水阳换了一套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
“没、没有。”胤极干涩地猛咽一下口水。
禹水阳讶异地望着木亟音。“亟音,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没有呀,我一切都很好。”胤极神色慌乱地回应。
“真的没事?你的脸好红,你该不会一大早就喝酒吧?”禹水阳最讨厌员工不懂得爱惜自己、有酗酒的恶习。
“不,我不喝酒。”胤极连忙解释。
“是吗?”她走到他面前,眯起脚尖靠近他的俊颜闻着。“你确实没喝酒。”
她的靠近,让他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迷人玫瑰清香,他的心跳陵地加速,真想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慢慢地品尝她诱人的甜香。
禹水阳旋身走回她的座位,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莎莎,通知其他主管准备开会,还有,通知小妹进来一下。”
(是。)莎莎清脆的声音从话机中响起。
须臾,禹水阳手底下的主管陆续走进来,小妹则跟在所有主管后面。禹水阳瞅了小妹一眼,面带笑容。“早上和一位边走边吃的小孩子撞个正着,他手里的早餐就全跑到我身上了,麻烦你将我换下来的那套衣服送去干洗,顺便拜托干洗店的老板,一定要除去衣服上的油渍。”
小妹立即走到屏风前抱起她刚才换下的衣服,并迅速地退出办公室。
禹水阳起身面对所有在办公室内的主管优雅地倚靠在桌前。“今天的早会是想听听大家对今天的股市分析。”
“我认为目前台湾的股票正在无延伸的探底。”其中一人发言。
“那对政府所释出的利多消息呢?预期会有多大的反应?’禹水阳问。
“今天应该会有小红的局面。”另一人回答。
“是吗?”禹水阳话中充满质疑,仿佛怀疑这人的推断。
“我可以发言吗?”胤极双眼紧锁住禹水阳。
禹水阳神情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可以,你说。”
胤极先清清喉咙才道:“我觉得今天的股市并不如预期的好,相反的,今天的卖压会相当沉重,如果是短线交易,最好一开盘即挂卖出,到了跌停板时再承接。换句话说长期交易最好是以静制动。”
禹水阳讶异的目光中透着一抹赞许。“我同意亟音的说法,我也认为今日的股市最好是以静制动。”
胤极见禹水阳赞同他的看法,他继续侃侃而谈:如果公司有做外汇,我建议进欧元舍美元。”
他的提议今禹水阳为之一震,因为那正是她今天想说的,她好奇地问她;“亟音,你能说说看为什么吗?”
“很简单,目前全球经济不景气,而且美国又要面对战争,美元会无预警的狂跌,反观欧元正面临统一货币,欧洲每一个国家为了保值,相信都会力挺欧元;依我的看法,短期内欧元比美元更有价值,不过在美元降至一个底点时,就要立刻转向承接美元,因为美元有它一定的价位。”胤极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禹水阳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你分析得太好了。”
“谢谢。”胤极敛起得意的笑容,仅是微笑颔首。
众主管莫不错愕地望着新进的木亟音,看不出来她能如此透彻市场的动向。
禹水阳忽地拍手唤回众人的目光。“今天大家就依着亟音的说法做,散会。”
所有的主管纷纷点头,一个个走出禹水阳的办公室。当胤极也准备离开时,禹水阳却开口唤道:“亟音,你留下来。”
胤极面露微笑点头。他记得禹水阳说过,当面对她时希望不要让她有压迫感,所以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禹小姐,还有什么事吩咐?”
禹水阳绕过办公桌坐回她的位置,“你怎么会如此了解国际市场?”
胤极微微一笑,“我是学经济的,自然会对这些有兴趣。”
“纯粹只是兴趣?”她怀疑他的说辞。
“是真的,纯粹兴趣。”她加重语气。
纵然他脸上漾着甜美的微笑,但是从笑容中却不难察觉出一丝凛傲。
“胤极先生确定今天会开出支付的支票?”
她转了个话题。
“是的,他说会亲自拨电话给你。”胤极随口瞎编。
“他要打电话给我?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禹水阳突地皱起眉头。
胤极能感觉得出来,禹水阳极不愿意与他联络。“胤先生没说。其实我看他并没有你所形容的那么讨厌,他看来很和蔼可亲。”他企图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
“他和蔼可亲?那天底下就没有自大狂妄的男人了。”禹水阳怒不可遏地吼着,随后以手指按摩着因愤怒而抽痛的额际。“别再提那个人,一想到他,我的头就像要爆炸一样。”
“既然没事,那我先出去了。”胤极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打从懂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提起自己头会爆炸的女人。
“好吧,你先出去。”禹水阳慵懒地说。
胤极迅即走出她的办公室,可是脸上却漾着一闪而逝的嘲笑。他现在知道了,原来他不仅会激怒她,还会让她头疼不已。
胤极借故走出公司,以手机拨电话给禹水阳。
③@③(禹小姐三线电话。)话机传来声音。
禹水阳漫不经心地按下三线电话。“喂,你好,我是禹水阳。”
(禹小姐,你好。)
是他,那个会惹她抓狂生气的胤极!禹水阳克制住胸中无端燃起的怒火。“胤极先生厂她的声音几乎是从鼻中喷出来的。
(禹小姐,听你的口气好似极不愿意接到我的电话。)胤极的语气充满了揶揄。
明知故问,可恶!
禹水阳在心里暗骂,却极力佯装镇静。“哪有这样的事,你是我们公司的委托人,当然竭诚欢迎你打电话来,只是不知道你今天这通电话的目的为何?”
(昨天贵公司的木小姐??-…)
禹水阳心头一乐,该不会是要她派人去领支票吧?
“是的,昨天我是派木小姐前去见你,是不是我们木小姐有失礼的地方,如果有,我在此跟你说声对不起。”
胤极没想到禹水阳的交际手腕会如此圆滑。
(本小姐很好,我昨天曾经托她转告你,现在支票已经开好了,你随时可以前来请款。)
“她已经将你的意思转达给我,在此先谢谢你,我会派本小姐前去请款的。”禹水阳神情恰然,想到他并没有在请款上为难她,这倒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
胤极却冷笑了下,沉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请你亲自来取款。)
“我?!”禹水阳错愕地怔了须臾,随即一团无明人由心而发。“你!”
(话我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要不要请款随你。)胤极全然不在意她的怒气,他就是要让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不待她的回答,他收了线,嘴角露出促狭的讪笑。
接着他回到公司,立即感觉到公司里出现一股与他出去前不一样的凝重气氛,恍如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惊惶。
禹水阳的办公室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办公室外人人自危,不敢靠近禹水阳的办公室。
每个人皆怕走避不及招来无妄之灾。
他拦住擦身而过的莎莎,“出了什么事?”
莎莎耸一耸肩。“不知道,只知道她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开始发脾气。”她还好心地拉着她至一旁,“我劝你当禹小姐发脾气时,最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因为她一发起脾气,就算是天王老于站在她面前,她一样没好脸色。”
他当然知道,当禹水阳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会勃然大怒。
“噢。”胤极装懂点头,心里却开心得不得了,看来他又成功地激怒了她。他发现能激怒她,他心里就会有一股满足感。
他决定接受莎莎的建议能躲多远就离开多远,反正他也要回去准备换装。
熟料“亟音,你进来!”禹水阳站在办公室门口,手叉着腰气唤道。
胤极回眸瞅着禹水阳,禹水阳则挺直着身子指示他到办公室,胤极只好无奈地转身移步前往她的办公室。途中,公司里每个人的眼神中无不透着一丝同情。
胤极像要上断头台似的,颓丧地走到禹水阳面前。“禹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跟我进来!’”
胤极很无奈地从她面前走进办公室,紧接着是禹水阳愤怒地甩上办公室的门。
“我问你,昨天你去见胤极时,那自大狂是怎么说的?”
“噢,你说胤先生啊,很好呀,他人相当客气,还要我问候你安好。”
“呸!他哪有这么好心!”她气急败坏地骂道。“说下去。”
“没有了,我只是依着禹小姐交代的事情转告胤先生,胤先生二话不说就要我回来转达他的意思,说任何时间都可以去他那儿请款。”微极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禹水阳紧拧着双眉,质疑的眼神直盯着胤极。”真的只有这样?”
“真的只有这样。”胤极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故意发出颤抖的声音。
禹水阳从她的表情无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只得百般无奈地手一挥。“没事了,你出去吧!”
胤极毫不思索地连忙拔腿就跑,走出禹水阳的办公室。
一出来,每个人都好奇地围住他,奇怪他怎么可能进人暴风圈里又无事地全身而退?
胤极只是一笑置之。
&tete胤极成功地、巧妙地从禹水阳的公司溜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住处,褪去身上的女装换回原来的面貌,最后还不忘卸下连接的假发。
穿着笔挺的西装,在镜中仔细瞧着原来的自己,他得意地冷冷一笑。“禹水阳呀禹水阳,我一定要让你败在我手里,而且还是彻彻底底臣服于我。”。
未与她正式接触前,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女人,但是与她接触之后,他发现她有着其他女人所没有的迷人之处,和睿智的头脑。
她是一个不容男人小觑的女人,如果能撇开入股A&B一事,他绝对会竭尽所能将她追到手,他喜欢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女人,不仅脸蛋漂亮,而且还有智慧。
虽然他无法确定禹水阳一定会到公司找他,但是他还是愿意赌一赌,不论输赢至少是一个机会,既然是机会,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胤极着装完毕,火速赶往公司……
“胤先生,里面有位禹小姐在等你,我说你不在,她坚持要等你回来,并说已经跟你约好时间。”秘书迫不及待地向他报告。
一抹得意的冷笑在他的唇边泛起。“没关系,你帮我倒两杯咖啡进来。”他推门走进睽违一整天的办公室,泰然自若地瞥向强抑一脸怒气的禹水阳。“嗨!禹小姐。”
禹水阳猛然站起来,气呼呼地来到他面前。
“胤先生,我已经亲自来请款了。”
此时,秘书端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来,一杯放在禹水阳面前,一杯搁在胤极桌上,随即礼貌地退出去。
胤极坐进椅子里,放松地靠着椅背,伸伸腿,然后端起面前的咖啡,先闻香再浅啜,故意吊她的胃口。“我们公司的咖啡很棒,你不尝一口很可惜。”
他知道故意拖延时间一定会惹火她。
“我今天不是来贵公司喝咖啡的,一旦拿到该拿的钱,我马上走人。”禹水阳气急败坏地说。
“你急什么?钱我一定会付给贵公司的,相信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口气之冷静,出乎禹水阳意料之外。
她又仰起下巴,冷讽道:“亏你还是一家大公司的负责人,做事一点都不爽快。”
他已经熟悉她这种神情了,于是冷冷地回道:“你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负责人,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得以客为尊的道理?”
“那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值得我尊重!”强悍的语气说明她的不耐和愤怒。
胤极起身趋近她面前,一张俊颜紧凑在她眼前,禹水阳动也不动,睁大双眼直视着他。
“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是为了人股A&B的事想借机为难我,你就显得太卑鄙了。”
胤极突然狂声大笑,伸手捏住她倔强迷人的下巴。“从来没有人说我卑鄙,你算是第一个。”
禹水阳无畏地冷哼一声,将头一偏甩掉他的手。“想以我应得的报酬逼我退出A&B的人股,不是卑鄙是什么?”
胤极故意震惊地睁大一双带着嘲讽的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以你应得的报酬,逼你退出A&B的入股?”
“你——”禹水阳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打从进门至今,他一直没提入股A&B的事情,反观自己却一直悬心此事。
禹水阳也猜不透为什么每次一面对胤极,她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整个人无法冷静地思索每一件事;在平时她可以轻松自如地一面对各类型的男人,惟独眼前这一位却教她束手无策。
“水阳,你今天看起来漂亮极了。”他狂妄地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禹水阳的心悴然一跳,尤其是他竟胆大包天地直呼她的名字,她瞪大双眼盯着他。“请称呼我禹小姐!”她纠正他的失礼,心里却不断告诉自己,千万要镇定。
胤极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你在担心什么?还是怕自己会喜欢上我,甚至爱上我?”
他实在太狂妄自大了,“我会喜欢你、爱上你?胤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吧?我怎么可能会——”
她的话未说完,胤极便趁其不备一手将她揽进怀中,温热、渴望的唇瓣立即封住她的红唇。
禹水阳只能惊愕地睁大双眼望着已沉醉其中的胤极。“晤……”
胤极掀启眼睑芜尔一笑,却没有松开怀中人儿的意思,双臂反而像钢条般紧紧钳住她。
禹水阳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股莫名的热流窜过全身,刹那间她莫名其妙地坠入另一个感官世界里,他的吻令她浑身燥热不已。
胤极微怔,他还不曾碰到哪个女人单凭拥吻,就能勾起他如此强烈的反应,通常遇到其他的女孩,他都能不带感情的妥善处理,哪知现在他整个身子宛如快燃烧似的,她的甜美着实令他悸动不已。“水阳。让我们冰释前嫌,做我的女人……”他在她唇边轻哺。
做他的女人?这句话迅速将禹水阳从迷惘中拉回神志,她猛力推开他,“不要再靠近我!”
她这反应教胤极惊愕不已。瞬间仿若由天堂掉人地狱般。“水阳,不要这样,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胡说!你只是想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达到你的目的。胤极,你好阴险,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卑鄙小人!”禹水阳杏眼圆睁,丢出一连串的严厉谴责。胤极登时被她莫名其妙的话骂得傻眼。
禹水阳眼眶闪着晶莹的泪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
胤极从慌乱中拉回心神,企图上前追她,但是他追到门口却已不见她的踪影,他不禁感慨地哀叹一声。”
他们为了入股A&B的事而水火不容固然是事实,可是他们之间所激出的火花却也骗不了人。
__尤其当她偎在他怀中时,彼此间所产生的化学便应是不容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