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迟怒面带惯有的微笑开门,对着门外的靳可娜说。
靳可娜娇媚地膜了他一眼,“我打扰了你的休息时间吗?”
“没有,因为我正在接一通紧急电话,所以让你久等了,请进。”迟怒心里暗自为自己的谎话而偷笑。
靳可娜优雅地走进房内,无意间瞥见桌上一杯盛满的果汁,“你的早餐只有一杯果汁吗?”
迟怒微任了下,很快地瞄见桌上那杯原来是要给黎玻喝的果汁。他迅即走到桌边端起那杯差点让他凸的捶果汁,“是的,我早上只喝果汁。”为了不让她起疑,迟怒端起果汁,迅速一口饮尽。
“你要过来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你要撤回之前所有的委托,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
“不急,我今天就是为了此事前来找你的。”靳可娜姿势优美地坐下来,并露出一抹足以令男人痴狂的妩媚娇笑。
迟怒的脸刹那间宛似覆上一层冰霜,“你今天来找我,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又不想撤回所有的委托了吧?”
可娜惊讶地娇声大笑,“你真是太聪明了,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
“为什么?你一会儿坚持要告江洛雷,二会儿又要撤回所有的委托?”迟怒最讨厌做事反复无常的人,尤其是毫无定见的女人。
“其实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特地来找你商量,到底是要告还是不告?”靳可娜煞是为难地朝迟怒投以求助的眼神。
“这是你的权力,我无权干涉;不过话说回来,江洛雷是你的女婿,为什么不是由你的女儿黎小姐出面告他呢?”迟怒放意杨高声音问道,有意让在卧室内的黎玻听到这段谈话。
“我家的玻玻呀,她心地太善良了,而且担心此事一旦曝光,她会被喜欢炒作新闻的媒体纠缠。”靳可娜说得头头是道。
“那已经过在江洛雷名下的财产,你又要如何处理?”迟怒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引靳可娜步入他的陷饼里。
“关于这一点,就要请你帮帮忙,看是否有法子将这些东西要回来,我可不想损失惨重。”靳可娜哀求奢迟怒。
“这个嘛,也必须看过所有过户的资料才能决定。”迟怒以一位专业律师的口吻,坦诚的说明。
“那我被骗的一百二十万美金……”靳可娜担心着这笔庞大的无妄赎款。
“这一点我无法处理,如今全由法官裁夺;以我的臆测,或许还可以领回江洛雷花剩下的金额吧!”迟怒据实回答。
“什么?!剩下的!”靳可娜惊声叫嚷。
迟怒不悦地微蹙起眉,“不然你以为可以如数退还吗?再说,江洛雷在尼泊尔花钱如流水,所以我说是他花剩下的一点都没错。”
靳可娜顿时哑口无言,万万没想到江洛雷居然敢对她做出这么可恶的事;得知一切损失追回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她脸上有着明显的落寞与痛恨。
“黎夫人,依我之见,像这种无赖的女婿,最好是请黎小姐出面解除婚约,并追回在他名下的资产,以兹赔偿。”迟怒一方面献计,一方面偷颅着靳可娜脸上的表情。
“这方面由我出面就可以,我一定要他被法官。判终身监禁!”她愤怒地大吼。
迟怒忍不住笑谑:“怎么判决一定要法官认同才可以,不是你、我所能掌控;再说因为江洛雷是黎小姐的未婚夫,到时法官传讯还是会请黎小姐出面。”
“啊?出庭时黎玻会被传讯?!”靳可娜大吃一惊,脸色也随之铁青。
“没错,因为事情与黎小姐切身相关,所以法官一定会传讯她。”迟怒目光炯炯地观察着她。
“不!”靳可娜刹那间被吓得娇颜血色尽失。
迟怒此时更肯定了黎玻的说法——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未婚夫。为了证实自己的看法,他再一次追问:“黎夫人,该不会是黎小姐根本不知道江洛雷的事,还是她压根儿就不同意江洛雷当她的未婚夫?”
靳可娜顿时语塞,只是睁着一双惊慌的眼瞅着迟怒“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你最好现在就说明白,免得将来在法庭上,你们母女相见时难堪。”迟怒神情僵硬阴沉地道。
“其实……”真正的事实要她怎么说出口!惊惶失措地望着迟怒,为了不让真相在外人面前曝光,靳可娜咬紧牙关不承认,“她当然知道,只是我说过玻玻为人善良,不愿意伤害人。”
迟怒见她坚不吐实,眉头微蹩,眼中有两簇愠怒的火焰跳动,“一个人善良也该有个限度吧!”
“唉!玻被就是个滥好人,她的善良是没有限度的。”她故意哀叹一声。
“既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了。”迟怒炯炯发亮的双眸紧锁住她。
靳可娜惊见迟怒脸上的温色,连忙压低姿态请求道:“迟律师,请你帮帮忙,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损失降至最低。”
迟怒不屑地冷哼一声,“降至最低?依我看你是想最好是零损失吧!”
靳可娜蓦然移动身子趋向迟怒,手突地贴上迟怒胸前尽情地挑逗轻抚,用极为温柔的声音说:“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
迟怒毫不思索,断然甩开她的手,“黎夫人,这种轻浮的举动不是你该有的行为,请你自重。”
靳可娜发现她一向自认为天下无男人能敌的魅力,居然在迟怒身上起不了一丝作用,不由得为之气结。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至于你之前所委托的事,既然我在口头上已经答应了要撤回,就已经开始生效;如果你想再回头聘请我,很抱歉,我向来不接回头的案子,也就是说你只有另请高明,而且你将会在这一、两天之内收到我的律师信函,上面会写明关于赔偿的部分。”迟怒一古脑儿将所有的话说明白。
只见靳可娜圆睁着大眼,错愕地望着迟怒,“不!迟大律师,如果连你都不愿帮我,其他氅脚律师就更甭谈了。”
迟怒冷漠的笑了笑,“黎夫人,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迟怒从不自夸自己是最顶尖的,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厉害的律师,现在,你请回吧!”他撂下逐客令。
他的无情令靳可娜错愕,久久无法动弹。“你……你真的不愿意帮我?我可以出比之前还高出一倍的钱,我……”
迟怒努力藏住怒意,却掩不住轻蔑的眼神,他昂首阔步走到门边拉开大门,“黎夫人,你请回吧,我已经约了其他客户,相信他人等一下就会到。”
靳可娜见迟怒不屑的态度,体会到事情似乎已完全无转圈的余地,她神情怅然、垂头丧气地踏出迟怒的房间。
见她走出房门,迟怒不假思索地将门关上,仿佛要将她、永远拒绝于门外。
黎玻坐在迟怒的卧室内,外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原以为早已干涸的泪腺突然涌出水滴,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
自从最亲密的父亲过世后,在她身边周旋的全是一些虎视助耽、一心想算计她的人,这些人之中自然包括了她的继母——靳可娜。
难道全世界的人都想置她于绝处?
思至此,伤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脸颊滑落。
费心地赶走了靳可娜,迟怒悄然走到卧室门前,蓦然发现背对着门而坐的黎玻双肩正隐隐抽动,他的第一个直觉反应是——她在哭!
正埋首于悲伤中的黎玻突然警觉背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一转头赫然发现迟怒正在注视着自己;黎玻惊慌地连忙拭干眼中的泪珠和脸颊上的泪痕,随即访若无事的移动身体欲站起来。
“别起来,不要勉强自己。”一只修长的大手轻触她的肩阻止她。
不知怎么地,她有股不想离开的感觉,或许是他的声音有镇定人心的效果,也许是他本身吸引人的魁力,和他对她的关怀,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迟怒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发现她脸上依稀可见泪痕,“你哭了?”
黎玻神色惊慌,连忙别开头反驳:“没有。”刹那间,她有一种想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冲动。
“想哭就哭,这又不是件丢脸的事,我不会笑你的。”迟怒温柔地安慰着她。
“不!爸爸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我曾经答应爸爸,不论任何事都不会轻易击倒我,包括我身体上的椎心刺痛,我也告诉自己绝不能再掉眼泪。”黎玻红着眼眶强忍着欲落下的泪,坚强的表o。
迟怒能感觉她所忍住的痛,绝非一般人能比拟。“不哭就表示你强壮得不需要旁人的关心吗?”
闻言,黎玻苦笑着猛摇头,“我身边根本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除了爸爸;到最后连爸爸也离开我了,我……”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迟怒不由得蹙起眉,很难想象她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所承受的痛苦,而且这些痛苦正清楚地写在她脸上。“黎玻……”为了避开令她伤心的话题,他立即站起来,“我去帮你倒杯开水。”
冲出卧室,迟怒故意避开,让她有一个整理情绪的空间;他端着一杯清澈的白开水,等了许久才移步至卧室门前。“水来了。”故意发出声音,他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不经意地手指相触,黎玻才知道自己的手因紧张而冰冷,她面带解嘲的微笑望着他,“你该不会亲自跑到楼下跟服务生要一杯白开水吧?”
迟怒开心地浇笑,“看来你的心情已经回复了。”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最脆弱的一面。”黎玻颇为尴尬地一笑,低垂着头啜饮杯中的白开水。
“是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他温和的安抚声,不似昨天两人初遇时的狂妄。
黎玻喝了一口水,旋即傲然地挺直身子问:“你拒绝了可娜的委托?为什么?”迟怒微笑地半眯着眼颅着她,“你全听见了?”
黎玻用力点头,幽他一默,“你们说得这么大声,连聋子都可以听见。”
“你的形容也未免太夸张、太离谱了吧!”迟怒露出鲜有的俏皮笑容,无意间发现她除了聪明,和女孩不该有的孤傲外,也颇有幽默感。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她?而且她还是一位妩媚迷人的女人………”说至此,黎玻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抹红晕。
迟怒恢复之前凛傲的冷笑,“我的专业不是一个妩媚迷人的女人能收买的。”
黎玻霎时发现自己的失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侮辱你的专业。”“没关系。”迟怒一笑带过。
“对了,我刚才听到你说等一下还约了其他客户,那我还是不要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黎玻急忙想逃走。
“别急。”他瞅出她的惊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我的客户早就到了。”
“真的吗?那我更不该留在此地。”黎被焦急不安地说。
“我都说别急了。”他将她强压在椅子上,深奥难读的双眸紧盯着她不放,“我的下一位客户就是你。”
“我?!”黎玻大吃一惊。
“与黎夫人谈过后,我心里就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帮你。”迟怒神情慎重。
“可是你说过,调查未婚夫一事是私家侦探的事,而你是位律师……”黎玻战战兢兢地重申他一个小时前所说的话。“充当一次私家侦探也未必不可,其实这两件事根本是相同的一件事,再说当时接受黎夫人的委托时,我自始至终都一直有参与,自信此事没有其他的侦探和律师比我清楚。”迟怒坚决的语气表明自己要帮她的意愿。
“你是说……”黎玻脸上顿时一片茫然,听不懂迟怒的话中之意。
“当初接下救江洛雷的工作的是我另一位兄弟,当时我就担心他的安全,恰巧黎夫人在此时找上我,要我处理解除婚约以及收回江洛雷名下她所过继的财产一事,我二话不说便接下黎夫人的委托。在尼泊尔与我另一位兄弟并肩作战,逮住自导自演这一件掳人勒赎案的江洛雷。”迟怒概略地描述事情的前因与经过。黎玻乍闻,不由得震惊万分,“你是说,这个江洛雷不仅骗了靳可娜名下的财产,还自导自演掳人勒赎案?”
“不错,而且此事如果是发生在台湾,或许他只是犯下勒赎、侵占的罪名,但此事却发生在偏远的尼泊尔,他还怂恿尼国的军队叛乱;所以他除了勒赎、侵占,还多了教唆和蓄意叛乱的罪名。”迟怒细数着江洛雷所犯下的每一条罪状。
“那他岂不是死路一条!”黎玻惊呼。
“相信这一次开庭,不只有台湾的法官,应该还有尼国的执法人员在一旁聆讯。”迟怒皱起两道浓浓的眉。“没想到靳可哪会牵涉到这么大的案子。”黎玻痛心地摇头。
“黎玻,我想不透的是,之前黎夫人口口声声说江洛雷是你的未婚夫,而你却一直坚决否认;我相信你,但是黎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迟怒脸上写满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黎玻完全猜不透靳可娜的动机。
“会不会你嫁人之后,会丧失些什么,而她可以获得某些利益?”迟怒小心地询问。
“我不知道,父亲过世后,家中的律师当众宣读父亲的遗嘱,并没有提到我嫁人后,她可以得到某种利益。”黎玻努力地回想着。
“看来这件事除了诡异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秘密黎夫人一定知道,但你却一无所知。”迟怒细心地为她分析所有的疑点。黎玻听了迟怒的分析,心里开始有着重重的疑窦;但想到父亲离去后她的孤独,她心中禁不住又萌起一股悲凉,“你真的愿意帮我?”
迟怒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在哄情人似的轻柔,“我这人自大又臭脾气,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好’;惟一的‘好’就只有一诺千金,只要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黎玻仿佛在绝望的汪洋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她感激地凝视他,“谢谢。”
迟怒对她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想解开又担心黎玻会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毕竟这是她自身的事情,他无权过问。“我们一起下楼用餐吧!”
黎玻羞怯地摇头拒绝,“不了,我想先回公司。”
“你在公司上班?”迟怒颇为吃惊。
“是的,我父亲生前做的是进出口的生意,我也是临时接手管理;不过还好,父亲在世时将公司的业务规画得相当完整,让我可以轻松上手。我自己还开了一家艺廊,所以每天必须面对许多工作。”黎玻唇边绽出一抹勉强的笑。
“黎夫人都没帮你的忙吗?”迟怒困惑地看着她。
她淡然一笑,摇头,“如果公司的事情让她插手,只怕现在是一片乌烟瘴气。”“说得也是。”迟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至她腿上,语气中隐含怜悯:“难为你了。”
黎玻不经意地截住他的目光,听出他话中的怜悯,长久以来的椎心之痛刹那间几乎撕裂了她,她轻抚着自己的腿道:“从小就如此了,我不会怨天尤人。”
迟怒小心地注视着她,“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难道连医学进步的今天也无法医治吗?”
黎玻全身倏然一颤,“有办法,但是对我来说全都是天方夜谭,我已经不是相信神话的小孩了,所以必须勇敢地面对老天给我的惩罚。”
“既然有办法,你为何不试一试?你应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女人。”迟怒讶异的注视着黎玻,虽然他认识她不深,但他就是认为她不该是那样的女人。黎玻苦涩地干笑,“每一个方法都比登天还难。”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现在的人早已登上外太空了,所以比登天还难的话我一点都不同意。”迟怒以歪理击溃了黎玻的形容。
黎玻忍不住逸出一连串银铃似的悦耳笑声,“我现在终于明白,除了算命的铁口直断外,就连律师的狡辩都属于滑舌一族。”
迟怒一脸的好玩,“原来律师和算命的在你心里归成同类。”
自从她走进房间以来,脸上多变的表情令人目不暇给,只有这一次,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由心而发的笑容,“你笑起来……很美。”他忍不住赞美道。黎玻刹那间敛起脸上的笑,全身再次绷紧,话题一转:“我们不谈这些,你想从何处着手调查?”
“黎玻,不要逃避我的问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所有的医疗方法对你来说都是空谈?”迟怒温柔的语气中有着坚持,执意追问。
刹那间,他们之间一片异常的沉默。
“你真的想知道?”黎玻拗不过这台冷的气氛。
“是的,或许对调查这件事有些帮助。”迟怒话一出口,心里不禁咒骂自己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他只是想多关心她,以最直接的方式对她有进一步了解。“我患的是一种天生的骨质疏松症,医生给它一个很美的病名——玻璃女圭女圭。”她平静地道,“因为我们这种病患,天生骨头脆弱易碎,就像玻璃一样,所以被称为玻璃女圭女圭。”“你刚才也说有解决之道:所以我相信它绝非绝症。”迟怒激动地提高音量。
“是有治疗的方法,但归纳起来也只有一种办法,就是以基因相同的骨髓注入我的身体里,就可以逐渐治愈。相同的基因………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吗?”黎玻掩不住悲痛地闭上眼,直到伤痛逐渐隐去。
他终于明白她口中所谓比登天还难之意,他的神色也随之凝重,“现在不是有一个机构,专门从事比对基因的工作?”
黎玻猛然睁开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有多少人都在等待与自己相同的基因能奇迹似的出现,但是相同基因的人哪可能这么容易找到,除非是自己的亲人,但是我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有相同基因的兄弟姐妹,而原本抱着一线希望的我,也逐渐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那现在……”一股担忧突如其来地席卷了迟奴“一切小心为上,尽量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让自己跌倒或被人碰撞,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拿这条腿来说吧!”黎玻轻抚着自己的右腿,“你能相信吗?里面前前后后已经有了十根钢钉。”
迟怒震惊地张大一双眼,瞅着黎玻的右腿,看似完好无缺,里面竟有着十根钢针?!
“小时候,父亲只要听到我喊痛,眼泪都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当我埋怨自己的身体时,父亲总以一张歉疚的脸安抚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身体上所承受的痛,绝对比不父亲内心的痛。”黎玻悲伤地想着,眼眶迅速泛红儒湿。
迟怒的心突然抽痛,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围着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听到温柔得几乎会将人融化的声音,充满着关爱之情,有着安定人心的效果,突然,她渴望依偎在他怀抱中,就像回到父亲的温柔怀抱。
“不怪你……”她的声音细如蚊叫,仿佛在自言自语。
紧贴在他健硕的怀中,她蓦然记起他是一个陌生男人。她一向不喜欢和任何人太过靠近,尤其是身体上的接触;但是对迟怒她却没有一丝排斥感,反而喜欢被他拥抱在怀中呵护的感觉。迟怒低头瞄着怀中的黎玻,心里有一股莫名又复杂的情愫,这是他从未有的感觉。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投怀送抱,更甭说他会展开双臂主动安抚女人可是黎玻给他一种奇妙且强烈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想安慰她。呵护她,甚至想疼爱她!纵使她的病令人感到惋惜,他仍然为她的意志力与高昂的斗志感到骄傲,更有着万般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