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极,医生交代要你多休息,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担心,我相信至浩会帮你处理的很好,你就安心的养伤吧!”林净恬温柔的劝着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的男人,也就是她的未婚夫阎冥极。
阎冥极闭着眼,薄唇抿紧,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是啊!冥极,公司的事你就交给我,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相信我,我不会把公司弄垮的。不过你放心,公司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案子,我一定会过来请示你,所以你就安心的在家养伤,公司里的人都很期盼你能早日康复,好回到公司带领我们,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许至浩忙不迭附和着林净恬的话,他是公司的副总裁。
阎冥极仍是毫无反应。
林净恬及许至浩不解的相觑了一眼,“冥极,你有没有听见我们说的话?”
“我不过眼瞎腿瘸,还没耳聋。”冷漠的嗓音从抿紧的薄唇中逸出,即使他现在成为一名残废者,但他与生俱来的霸气仍让林净恬及许至浩感到心悸。
林净恬舌忝舌忝干燥的双唇,“那……你同意我们为你做的安排吗?”虽然她是阎冥极的未婚妻,但她非常的怕他,因为他冷的就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认识他至今,从未见他笑过,她甚至怀疑,他的血是不是冷的。
“我能反对吗。”他讥讽。
“这……我们……我们只是为你好,所以……”
“够了,”他不耐的挥手,“我不想再听废话,滚,我想休息了。”
林净恬脸色一白,“那不打扰你了,我们出去了。”她拉着许至浩急忙要步出房间时忽然想到一件事,遂停住了脚步,“冥极,我帮你请了一位佣人,让她帮你打理日常生活起居,她的房间就在你的对面,有事你大呼一声,她就会立刻过来了。”
“嗯。”他冷淡的应了声。
帮他请佣人?哼!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对于他们的司马昭之心,他可是了若指掌。
他们以为他眼瞎脚瘸就成了一个废物?他们以为他感觉不到他们趁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偷偷做着什么样的勾当?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的确太小觑他了。
以请佣人帮他打理生活起居之名,行监视之实?亏他们想得到如此合情合理的招术,不过,还是瞒不了他。想和他斗,他们还不够格,就算他现在是这副德行,但他随便动个手指,仍可以整垮他们。
“许至浩,凭你也妄想把我从总裁的位置给拉下来?你这辈子都休想!”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一旦被我查明真相,证明派人开车撞的人是你,哼!那你就给我小心一点,我会让你知道,惹毛我的后果是如何!”
一片漆黑的眸子阴沉的令人生惧,英俊的五官恰似罩上千年寒霜,冷到人们的骨子里。
☆☆☆
离开阎冥极的家后,林净恬忍不住担心起来。
“至浩,他会不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二个的事,知道其实是我们唆使人开车去撞他的;还有,他会不会知道我们想霸占傲世集团的事?”她面生忧色,一颗心不安的跳着。
许至浩低头吻了她一下,掦着一抺要她安心的笑容,“妳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在他面前表现一向良好,他要不信任我,怎会把我升到副总裁的位置?所以他绝对不会怀疑我对他的忠心;至于,妳那么温柔婉约,我看他死也不相信这么胆小的妳,居然会背叛他,妳说是不是?”
她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或许事情真如你所言,是我多虑了。”
“事情当然是如我所想。”许至浩奸笑着,“而且我已经上网去委托神偷,要他们帮我们去偷阎冥极拥有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窃心』,现在正等他们回复,只要他们同意接下了这桩任务,我们就拥有了难以想象的钱财,届时我们就不需要再看阎冥极的脸色做事了,因为神偷向来没有失手过,所以他们绝对会将我们要的东西给偷到手。”
“他们会同意吗?”
“他们不会不同意的,因为『窃心』的市价,少说也有数亿美金,而神偷每次出任务,都要求所偷物市价的二成,所以说,只要窃取物价值愈高,他们愈有利可图,妳想,他们会不同意吗?他们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吗?”许至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极为笃定神偷绝对会接下他的委托。
“嗯。”最好如此。
☆☆☆
打开手提电脑,嫘姒娃进入神偷的网站,瞪着她上回答应要人家到阎冥极家去偷东西的任务,秀眉不禁轻轻颦起。
唉!她都快忘了这个任务,她要是没完成,后果可是很凄惨。
她是很有钱没错,但单单那一颗小小的宝石『窃心』就价值她财产的三分之二,而神偷一旦没完成任务,就要倒赔委托者委托物市价二倍的钱,这是众所皆知的,可是,纵使把她自己给卖掉也赔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说无论如何她一定非完成不可……
等……等一下,她好象看错了……她仔细看着计算机。
喝!是新的委托人?!她倒抽口气,怎么又有人要委托她们去阎冥极那偷“窃心”?!
这个阎冥极是怎么回事?居然把他身上有“窃心”的消息给传了出来,他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话说回来,阎冥极现在这个情况对她比较有利,她可以趁他身手不便时再去他家一次,等偷到他的东西交给委托人了事后,她再想办法从委托人那里把东西偷回来还给阎冥极。
如此一来,她不但可以交差了事,又可以不害将来有可能成为她老公的阎冥极没钱没势,所以她这个决定是最好不过的。
呵!她果然是天才,想得出如此一石二鸟的好计策!美丽的红唇弯成一抺得意的弧度。
至于这个新的委托人……她旧的那个都摆不平了,怎可能还会去理他;再说,他也晚了一步,这个任务别人早委托了,因此,只有对这个新委托人说抱歉了。
☆☆☆
同样是深夜二点半,嫘姒娃如入无人之地般,大摇大摆的撬开阎家大门的锁,踩着无声的步伐,轻松的进入阎冥极住的大厦内。
阎家很安静,代表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睡了才是。
她打开一道房门,看见佣人早睡的像只猪,再打开对面的房门,愕然发现里头的人竟尚未就寝,她粗心的忘了一个瞎了眼的人是不需要开灯的,所以她看见他的门缝没泄出灯光就以为他睡了,她实在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谁?”低冷的质问声在偌大的房里响起。
嫘姒娃不慌不忙的打开房里的电灯,好让自己看清房里的景象,她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坐在床上的阎冥极。
“为什么不说话?”他目光沉稳地再次质问。
她从口袋里拿出变声器,贴在喉咙上,出口的声音变成一种很诡谲的女声,“我是要你命的人。”她故意这么说道。
他冷笑一声,“我没兴趣听妳胡言乱语,把妳的来意说清楚。”
“你不相信?”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
“那这样你还不相信吗?”她掏出麻醉枪抵着他的太阳穴问道。
“废话我不想再重复。”他不耐的低斥了声。
她挑了挑眉,“你为什么能如此笃定我不会伤害你?”她好奇地问。
“因为妳没有一进门就杀了我。”
原来如此。她收起麻醉枪。
“谁命令妳来的?”
“没有人。”她自动自发的爬上床坐到他的身边。
察觉她的举动,他眉宇微拢,“那妳来做什么?”
“看你。”她老实的回答。
“一个残废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他扯了扯嘴角,嗤哼着。
“就是你残废了我才要看你。”
黑眸一敛,出口的声音多了一丝冷硬,“妳是故意来嘲讽我的?”
“我哪会那么无聊,我只是来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残废了还如此镇定,彷佛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你处变不惊的态度令我折服。”
“那又如何?”
“我在找老公,所以我在想,你够不够格当我的老公。”
“残废的人妳也要?”他讥嘲地冷笑,“看来妳的条件也不怎么样。”
“嘿!这点你就猜错了,我的条件可好得很,出身名门、家财万贯,而且人家我也长得非常的卡娃伊,谈不上最美丽,但我甜美的程度无人可敌。”她自夸的脸不红气不喘,真不晓得她的自信是打哪来的。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他冷然地提醒她。
“林净恬?她不是已经有人接手了?”她搧了搧眼睫,无辜地说道。
顿了一下,他扬起嘲弄的笑容,“看来,妳已经把我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连林净恬已经和许至浩勾搭在一块的事她也知道?
“当然。”她不住地点头。
“妳到底是谁?”
“你猜。”她淘气地回道。
“妳不是普通人。”这是肯定句。
“我当然是普通人。”她笑着反驳。她不是普通人,难道会是神仙吗?
“普通人见到我都怕我,更何况是第一次与我见面的人,但妳没有。”他轻易就戳破她的谎言。
“是吗?也许我天生胆子大,再不然就是我天生神经大条。”她眨了眨美眸,巧笑倩兮,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个阎冥极果然不简单,一般而言,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一得知自己失明残废,照理说应该像要了他的命般埋天怨地,可是他却冷静的就像发生事情的人不是他,他冷静到可称为恐怖的地步。
薄唇扯出轻蔑的弧度,“妳是吗?”
她耸了耸肩,当然,他是看不到。
“给我答案。”这次他的嗓音里加了些许的不耐,他已经和她哈啦够久,耐性已告罄。
她低笑一声,决定不再闹他,她拿下变声器,“神算。”
“又是妳?!又有人委托妳偷我的东西?”他猜测。
“没有。”有新的委托者没错,但她又没接,所以应该算没有吧。
“如果没有,妳为何三番两次潜进我家?”
“我说过,我想嫁你,我总不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我未来丈夫吧?所以就算有人委托我偷你的东西,我也会回绝的。”上回来,她没仔细瞧过他的长相,现在仔细一看,他长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帅呢!
捺不住好奇,她伸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脸庞。
奇怪,为什么有些男人就是有办法长得那么英俊?不都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及一张嘴吗?她纳闷地心忖。
“妳可是顶顶大名的神算,怎么看得上已是残废的我?而且上次妳不也逃的像飞一样,迫切的想离开我?”他不动声色的任由她的手像在探索什么似的,在他身上东模模西模模。
“此一时彼一时嘛!对了,你真的残废了吗?”她边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他受伤的脚,边反问他。
“没错。”她到底想干什么?
“脚和眼睛都毫无复原希望?”她不以为然的轻问着。
“对。”他回答的语气就像他们正在谈论别人的伤势,如此的轻描淡写,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否脚瘸眼瞎。
“谁说的?”
“医生。”
“你的意思是,我看上了一个残缺的废物?”嫘姒娃轻笑出声,“这不像是我的作风,也不是我会做的事,我未来的老公,你的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也一点都不幽默。”
“妳不信?”浓眉微挑。
“谎话我为什么要信?”她莫名其妙地问他。
“这全是医生亲口对我说的。”
“那又如何?”
“为什么不信?”
“我又为什么要信医生说的话?我又不认识他,我向来只信我想信的人说的话,对于陌生人的话,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妳果然很聪明。”垂下眼睑,性感的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神算是最聪的,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如果妳真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惹上我没什么好结果。”他倏地捉住她按摩他脚的手,把她扯到自己面前,阴鸷地警告她,不让她再碰他半下。
他的冷峻没吓住她,她反而还故意凑上前吻住他冰冷的唇,“你吓不倒我的,我可不是从小被人吓大的。”
“最好如此。”在她的唇要离开他时,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主动加深这个吻,执意探入她口中窃取她的甜蜜,他的吻充满了霸气,就像他的人一样,要让每一个人臣服在他脚下,甘愿为他生、为他死。
离开时出乎意料的竟令他感到一丝眷恋不舍,他用大拇指轻蹭着她柔女敕的下唇,“妳如果每出一次任务,遇上不错的男人,都说要嫁他,那截至目前为止,妳已经嫁过多少人了?”
眸光一闪,她生气地推开他,“你以为本姑娘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她冷哼,“我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是吗?”他讪笑一声,“如果我娶妳,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他警告过她了,是她执意要飞蛾扑火,屈时,等事情真相揭发出来,她可别怨他。
“你要我反过来帮你?”看穿他的意图,她直接把话挑明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这个模样的确很难办事,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帮我,而妳,神算,值得我信任吗?”他迅速地说道。
“事实上,你该问你自己,你信任过人吗?”
他只是哼了声,没有回答她。
“如果我是对方的人,今天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你的,那你会如何?”
“我的东西除非我要给人,否则没人抢得走,妳可以高估自己的能耐,但绝不要低估了我。”他语气虽轻,但话中的警告意味可是不容忽视。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把你所有的财产卷款而逃,你仍有办法捉我回来?”她懂了,就是这样,他才有恃无恐。
“没错。”
喝!这个超自大的自大狂,她就不信他有这么厉害。
耙对她“呛声”?!哼!大家走着瞧。
“也许我真是骗你的。”
“欢迎。”
红唇一撇,她有些嫌恶的低嚷,“该死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嫁给你一定没有任何好处。”
“随便妳,反正我不缺妳这个对象。”他丝毫不以为忤。
“你……”实在是气不过,她恼怒地调头离去。
一个她摆不定的男人,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她向来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一旦她的能力被人给取代,那她将失去安全感。
她用她的脑袋来制造属于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是最安全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得了她;可,一踏出她的世界,她也许会被人伤的体无完肤,所以她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选择保持原状,只是……
在要跨出阎冥极房里的那一瞬间,她犹豫了。她回头紧紧瞅着坐在床上如神只般的男人,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早在上个月的那个夜里,她的心就不在她身上了。
知道她还未离开这个房间,阎冥极将头转向门口,笃定的对她伸出手。
盯着他的手,她踌躇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乖女孩。”他满意地掦起嘴角。
他得意的模样,彷佛在表明,情发展至今,全在他的预料之中,瞧得嫘姒娃一脸不舒服。
“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掌握的女人,你要我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先做一件事。”她打算先出道难题,看他怎么处理!
“说。”他脸上的笑容剌眼得很,嫘姒娃愈看愈讨厌。
“我要傲世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她真想伸手撕烂他的嘴。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他让出傲世百分之十的股份?!她还真敢开口。
“这是你的问题,办得到我就帮你,办不到我们就一拍两散。”虽然她不差这些财产,但当然是愈多愈好,没理由她就这么倒贴人吧!这百分之十的股票就算是他娶她的聘金。
阎冥极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毅然的点下头,“我答应妳。”这虽是道难题,但难不倒他。
“很好。”嫘姒娃笑瞇了眼,傲世百分之十的股票,啧!价值不菲哪!少说也有数十亿美金的价值,呵!她又往非常有钱推进一步了。
“看在你这么阿莎力的份上,我就免费给你一个最新消息,要偷『窃心』的不只一个委托者。”
闻言,阎冥极眉宇微拢,“不只一个?!”
知道他身上“窃心”的只有他们阎家人,而阎家人在一场空难中全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所以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只有许至浩了,因为他曾经在他开保险箱时,假装无意间冲进他的房里,因此被他看见里头放有“窃心”,所以,现在找上神偷的绝对非他莫属!
“顺便一提,我会继续执行这个任务,因为我想知道,到底是你藏东西的能力厉害,还是我偷东西的能力厉害。”她的意思就是,她准备杠上他了,就不信她会赢不了他!
薄唇微扬,“看样子我是引狼入室了。”
“可以这么说。”
娶一个可以帮他,又可以斗智的女人为妻,是比娶林净恬那个没胆却敢背着他偷人的女人还好上百倍,况且只要利用完,他随时可以甩掉她,即使她是神算,她仍旧斗不赢他的。
嫘姒娃岂会不明白阎冥极心中所想,只不过她在赌,赌赢了,那她得到的是一生的幸福;赌输了,只怪她不如人,绝不会怨他。
方达成协议的二人各怀鬼胎,他们二人真要有所谓的幸福……很难,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