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超帅。晓淑,你去哪里找来这样的家教啊?”
一窝教会的同龄女娃群聚在晓淑家,说是要一起做母亲节福音海报和小礼物,结果一起捧著杂志叽叽喳喳吃点心个没完没了,根本忘了今天到底是来干嘛。
“我也想要!”比晓淑小了半年、还在念国三的乐乐哇哇叫。“我们音乐班的老师都是欧吉桑跟欧巴桑,一点都不好玩。人家想要很帅的钢琴王子来教啦,说不定他会因为我的才苹而不小心爱上我,然后来段很美的师生恋!”
“背景音乐:贝多芬的『悲怆』。”
“应该是悲惨吧。”竟被妖怪乐乐看上。
这挂高中女生笑得满地打滚。
“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和晓淑同班的班长捧著材料进门暴吠。“弄了半天,怎么海报还是白白一片?”
“这个啦。”大家闲闲举起杂志内页的全版照片。“里面有刊晓淑的家教喔。”
班长摆出一贯的倨傲鄙视,却在接过杂志轻瞥的刹那被刺透芳心,怔怔详读。
那是一份产业趋势杂志的特辑报导,一窥目前家族企业第二代的培育动向,探勘这些未来的企业接班人。几位少爷小姐一一介绍下来,到了李维祈这一页,不禁令人错愕,这本财经杂志好像突然变成偶像杂志。
叛逆冷傲的俊容,透过对摄影镜头的不屑,睥睨著每一个翻阅的读者。轻蔑中,又隐隐勾著嘴角,仿佛怜悯世人的无知与庸俗。他天牛带有一股令人不安的特质,随时都会挑起什么。比起与他一同入镜的明朗大哥,在阴影中的他全然抢尽兄长儒雅沉稳的风采。人在暗处,依旧夺目。
“我觉得呀,李维祈和他哥哥两个人虽然都很像,一样帅,可是要结婚的话,选他哥哥那一型的比较保险。李维祈看起来太霸气了,坏坏的,比较适合用来谈恋爱。”乐乐肃然发表高见。
“拜托,你才几年级,现在就扯到结婚去?”想得也未免太远了。
“其实,我也有这么想过……”
大夥掉著下巴惊瞪娇羞可人的晓淑,方才的叽哇哀叫突然化为一片死寂。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维祈哥,因为……”红艳艳的脸蛋踌躇了半天,才勉强嘟著小嘴坦白,“这种事很难说,反正我只对他有感觉就是了。”
“喔……”乐乐甩指拉警报。“你在谈恋爱。”
“没有啦!”羞得晓淑急急推打。“都跟你说了维祈哥只是我的家教,你干嘛还胡说八道!”
“是你自己说对他有感觉的。”
“那只是一种好感,单纯的欣赏!”
“高中团契里面的小组长跟那个建中的不也都很欣赏你?你却毫不留情地跟人撇得一乾二净,好像人家企图对你怎么样似的。”班长哼然吐槽。
“因为我不想被人误会说——”
“被谁误会?”小女生们贼贼笑问。
“反正……哎呀,我不想跟其他男生搅和不清就对了。”
“晓淑脸好红喔。”乐乐呆嚷。“连耳朵也红红的,好像发烧了。”
“我没有发烧啦!”讨厌,干嘛一直猛拆她的台?
“你们在聊些什么啊?”突然一句悠扬男声,惊破小泵娘们的宪寒宰宰。
“啊!范伯伯好。”
“范伯伯,打扰了。”
“不会,范伯伯欢迎你们常来打扰。海报做得怎样了,还顺利吗?”
“爸——”晓淑没好气地长长哀啼。“我说过不准你进二楼的客厅来的!”这是女孩子家的秘密会议。
“好好好,我马上走。”大老爷苦笑陪罪,舍不得激怒心肝宝贝。“爸爸只是来问你们晚餐想吃什么,我好去订位。”
女孩们欢声尖叫,深知只要和范伯伯在一起,绝对是吃香的暍辣的,捧为上宾。
晓淑灵光乍现,娇声唤住范爸的注意力。
“爸,我们去DanRyan's吃好不好?”
范爸俊眉一挑。“没问题。”
就算女儿开口要老爸包机到香港吃顶级排翅都没问题。只是他有点讶异,向来温驯跟从他人意见的矜贵小猪,竟会自己主动要求。
敝只怪范爸太疼晓淑,没再深入提防这其中的危险气息,就载著一票女孩前往她指名的美式餐厅,点了满桌的各款美食,丰盛奢华,伺候得女孩们不亦乐乎,谈笑声盈满整座华洋杂处的熟络餐厅。
唯有晓淑,窃窃压抑著兴奋,故作平常地与大家哈拉,免得精明的范爸起疑。
她知道,爸爸是非常优雅的绅士,总会在最适当的时机藉故离席,让年轻孩子们尽情欢乐,无所顾忌。他也总会在和她约好的稍晚时刻,开车过来载她回家,一路聆赏她咭咭呱呱地重达刚才跟朋友串的有趣话题。
在爸爸离席、前来载她回家的这段空档,她可以就近赶往维祈哥常出没的夜店。这也是她指名来这家餐厅的真正用意:因为离夜店很近,搭计程车只有五分钟的距离。
维祈哥已经连著两个礼拜没来上家教课了,打他手机也一直联络不到人。爸爸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最近盯她盯得特别勤快,好像在侦测什么,害她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她好想见他,累积了好多问题想问,不过全都无关英数理化。
她从未有如此迫切的悬念,一颗心不安地吊著、晃荡著,急急盼望著什么。
拨打他的手机已变成某种下意识的动作,不断地不断地,超乎她意料外地重复不辍。而且她非得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不可,总觉得刚才没打通,一定是因为她按错了某个号码。
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怎么了?
“那范伯伯要先走一步啰。”
一句柔声寒暄,惊回晓淑的注意力。
时候到了!
“你们继续在这里慢慢吃,范伯伯八点半会过来接你们,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啦,范伯伯,我们自己会搭公车。”
“而且捷运站就在这附近,很方便的。”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嘻笑著,超喜欢这位完全没长辈架子的资深帅哥。
“没有人要坐范伯伯的车吗?”好生失望……
“我我我!”乐乐用力举手,拚命邀功。“而且我要坐面前!”
“你当然要坐前面,那是乐乐专属的女王宝座。”范爸兹事体大的诧异宣告。
“爸……”镇定,千万要镇定!“我等一下想去对面环亚的法国书店逛逛,你可以九点半以后再来接我吗?”
微蹙的俊眉,吓得她心惊肉跳,竭力在冷汗巾维持甜美笑容。
“那乐乐怎么办?”
“我……当然是带她一起去了。”糟糕,事情愈扯愈大。可是……
“我不想逛书店,我想看电影。”乐乐挖著香蕉船傻道。
“好啊,那我们去看电影!”旁人欣然吆喝。
女孩们立刻陷入另一波狂热讨论中,晓淑却困窘得欲哭无泪。她只是想见维祈哥一眼,为什么会搞得这么曲折离奇?
不料,局势突转,她们一行人前往的电影院就在维祈的夜店附近。现在不用搭计程车了,狂奔五分钟即可直达。
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大起大落,完全为了他癫狂。
她几乎是电影一开演,就藉上厕所之名悄然逃月兑,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奔抵繁华喧嚣的夜店入口,她已经全身大汗,长发散乱,小脸红得一塌胡涂。
眼尖的英挺经理立刻认出这位娇客是何许人也,切身而出,将她带离排队等著入场的人龙,恭敬问候。
“晚安,范小姐。请在这里稍候一会,我们会派车送你到主人Vicky现在所在的地方。”
Vicky?啊,是维祈哥的英文名。但他怎么知道她是谁?又怎么知道她是来找维祈哥的?
“Vicky已经交代过我们,为范小姐带路。”经理弯著俊眸,暗暗饱览眼前妩媚精致的小美人。“那么,范小姐是要连朋友也一起带去吗?”
“朋友?”她哪有什么要带去的……“乐乐?!”
她这一回头张望,三魂去了七魄,只差没口吐白沫。
“你干嘛、跑那么急……”喘得乐乐上气不接下气,濒临断气。“我都快……”
不但乐乐很喘,追在乐乐身后赶来的班长也很喘,狼狈不堪。
“这是在干嘛?”旁人喳呼。“全民马拉松大赛吗?”
怎么会这样?她们怎么会追出来?现在怎么办?
“范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话,欢迎改日再来。”
“不,我要去!”就算携家带眷、牵猪赶羊的,她也要去。“请现在就带我们去你说的地方!”
分秒必争,灰姑娘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等一下!”班长粗鲁喝令。“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把我们载到哪个荒郊野岭去?”
晓淑和乐乐都被她骂傻了眼,想想自己也的确太粗心大意。不过也不需要这样臭骂人家吧,好像笃定对方绝没安什么好心眼……
经理淡淡一笑,拨了一下手机,寒喧两句便悠然递向晓淑。
“Vicky现在正在线上,范小姐要和他打个招呼吗?”
她一脸受宠若惊,郑重接过手机,怯怯倾听。“喂?”
“小猪吗?”
是他!这副不可一世的慵懒调调,是他没错!“维祈哥,我呃……我……”
舌头打结,脑浆凝结。
完蛋,她根本还没想到要跟他谈什么,霎时一秒钟漫长犹如一亿年。
“你、你好吗?”啊……这是什么鬼问候?超想撞墙!
“好,至少目前还能活著跟你讲电话。待会儿,拜。”
“维祈哥你等一——”
来不及了,他也没给她什么申诉的余地。芳心有些小小失落……
待会见。
轻忽随便的三个字,如长了长爪的铁勾,深深箝勾著她柔软的心坎。若是离开,便会撕裂疼痛;若是倾近,则另是一番折磨。
但她还是去了。
不要紧,有乐乐和班长陪伴她,不会有事的。她不是怕维祈哥会对她怎么样,而是怕她自己会失控莽撞,超越了师生的安全界线。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在暗恋维祈哥。虽然之音姊亲口说过自己并不算维祈哥的女朋友,那并不表示他就愿意接受一只小猪的感情。
到底单恋要如何才能跨界成相恋?该怎么从他口中问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万一他拒绝她呢?他们之间岂不是连美好的师生情谊都破灭了?
那……她还去找他做什么?
可是……不管怎样,她要见他。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他干嘛,她就是得看到他。理由待会再慢慢想!
车子将一行小女孩载到幽静的名人巷,隐密的高级地段VIPLounge,不接散客,唯有熟人才得以报名进门,享受私密而奢华的名流夜生活。乐乐还小,不懂得为这样低调而顶级的场面惊异,只觉得刚才逃离的电影院还比较有趣。班长则是兴奋又畏惧,努力装作早见过这种世面却又举止僵硬,充满年轻人逞强的活力。
晓淑什么都看不见,全心全意只在切切搜寻一个焦点。
“各位请随我来。”
半开放的豪华包厢内,几名核心死党,都是她曾见过的熟面孔,却不见她最期盼的那一个。
“嗨,晓淑。带朋友一起来,嗯?”希安温暖一笑,率先起身迎接,她却一脸茫然。
“呃,嗨,你好。你呃……”
“希安。”他苦笑,深知除了维祈以外,她很少注意到旁边其他生物的存在。
“哇,你长得好像小一号的基努李维!”
乐乐这一呆叹,连褒带贬,让人不知该哭该笑。
“我不是他,所以我也没有小一号喔。”
旁的夥伴们暗暗挑眉交换眼色。果然,只要有小鲍主出现的场合,希安都会异常地亲切和蔼,完全不复平日血腥残酷的杀气性格。
“不坐下吗?晓淑。”
“对不起,我赶时间。”她不安地转眼扫视,根本没注意到希安倾近的痴慕容颜。“那个,我想请问一下……”
“要上厕所的话,从吧台那里走到底左转,就是洗手间。”之音一反常态地冰冷吐雾,跷著美腿支烟狠睇。
晓淑倏地红透了脸蛋,没有料到之音姊会突然大剌剌地讲这种话,让她下不了台,无法坦然追问维祈的下落。
“谢谢。”乖乖去厕所也好,暂避风头。
希安冷瞥之音,她却傲然吞吐凉烟,就是没看到。怎样?
之音姊是不是在生气?她虽然一向不怎么热情,但还不至於像刚刚那么不友善。是在气她竟然追维祈哥追到这里来了,还是之音姊识破了她心底对维祈哥的隐隐企图?
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愧,害她觉得好丢脸。
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维祈哥也不是她能交往的人,她还在期待什么?
他只不过是个家教,而且还是代之音姊的课。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说明吗?
想著想著,她还未转入洗手间,就倚在硕大的水晶柱后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尊严。她这白痴……怎么想都不想的就匆匆跑来?她来干嘛?大胆告白自己喜欢他吗?还是来观摩他和之音姊成熟的男女交情,好告慰自己早天的悲惨初恋?
而且,她现在哪有脸见他?之前跑得披头散发,现在又哭得唏哩哗啦,鼻子一定红得像小丑……
“需要卫生纸吗?”
蓦然抬首,维祈竟然就矗立在她跟前,阻断她一切视野。
她看直了双眼,呆呆眨了老半天,宛如梦游中突然被惊醒的睡娃,一时不辨身在何处。
“鼻水流出来了。”他懒懒睨道。
啊,讨厌!她难堪地拚命左捂右掩,想找卫生纸却四下毫无救援。
维祈也只是口头上随便慰问,根本没打算帮什么忙,两手闻插牛仔裤口袋,冷眼旁观她的手足无措。
她这一急,小脸又涨红成颗番茄,又羞又窘又气又难过,不知该如何收拾。
“大老远的,特地跑来哭给我看?”巨掌没好气地箝在她脑后,将小脸按往自己的胸膛。他以另一手拉起自己昂贵的V领针织衫前摆,粗鲁抹往涕泗纵横的娇颜。
好痛!
她被迫捂在他气息浓郁的衣衫间,难受地拚命想转开脸,却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
“你……”不要再擦了!她的脸又不是窗户。“你旷课!”
一声娇斥,不仅他怔住,她也吓一跳。她哪来的火气?那么多可以倾吐的话语,为什么她却莫名吼出这一句?
他却笑了。只是笑得极其轻蔑,不怀好意。
“是,我旷课,所以呢?”
“你不可以继续再无故缺席!”
“我不记得谁聘过我做家教了。”
“你既然已经担下代课的责任,就要负责教到底!”
“是吗?”两条健臂如蛇般地渐渐缠紧身前的小人儿,满意地观赏她极力隐藏的难受。“我真的可以尽情教到底吗?”
要命……她的身体都快被他绞断了。
“你确定你跟得上我的进度?”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笨!”
“别太自以为聪明,你不懂的事情还多著。”
随即,一个粗犷的吻用力抹上她的唇,毫不顾惜地来回深吮,汲取她唇中所有的生命力。她比他预期的更柔女敕、更细致,几乎禁不起他这番折腾,急切地企图在他激进的吻吮侵袭中,抢得喘息的缝隙。
她不曾与人如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甚至可以从自己的身体感受到他雄健的体型:他有力的纠结膀臂、壮硕的胸肌、连月复肌都块垒分明。她隐约明白他刚烈的男性正处於亢奋状态,夹制她的那双粗壮大腿,也都蕴藏骇人的攻击性。
她被吻得脑门嗡嗡作响,几近昏厥。
娇柔的身躯几度试图反抗,都不敌他紧紧扣著她后脑的巨掌。他掌控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她的思绪,以他毕生精华及研习自创的绝顶吻技,侵略她的生命。
他要她第一次就尝到最扎实的吻,打下稳固的激情根基,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随著一次又一次的吻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琢磨,他臂弯中的娇躯愈来愈柔软、愈来愈敏感,渐渐学会回应他的节奏。
在他授课的时候,在他车中的时候,在她藉故溜出家门与他独处的时候,在放学后尚未到家的途中,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们饥渴地狂吻著彼此,紧紧纠葛。
她由抗拒与退缩,渐渐过渡到依偎,学会了环抱住他颈项的另一种享受。她不再在意他不断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也不再那么恐惧於潜入她衣内拧揉她丰女敕双乳的触感。
必键时刻一日比一日更迫近,但他完全不打算主动触犯禁忌的底限,他要她自己去犯,也步步诱导她去犯。只是时间非常有限,因为他的身体比他的意志更暴躁地怒吼著,狂烈要求吞噬她的娇躯。
好几次熟吻中,他都陷入恍惚,失去意识地几乎将她剥光。唯一能牵制住他的,不是什么狗屁怜香惜玉,而是他对胜负的坚持。
他不觉得自己会败,但胜负差距太接近,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使他不复以往悠哉的态势。最教他咬牙切齿又无奈的,莫过於她匪夷所思的浪漫情怀。
“维祈哥,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亲近我了。”
她酣然蜷在他臂弯中,枕首在他肩窝,任由他的手在她制服内闲闻抚弄沉重的雪乳,让眩然的奇异飘浮靶载著她,迷离在云端。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他目前无暇陪她玩猜谜游戏,只能尽力集中神智,控制好随时可能引发暴动的欲火。
前方海面反射的灿灿夕阳,透过车窗烙在他们身上。虽然跑车内冷气强劲,却对抗不了不断升高的热力。他俩的体温都太危险,车内气氛太紧绷,彼此的呼吸也太局促。他看似在漠然远眺璀璨波光,实则全副心思都被她隐约的嗲嗦吸引。
粗糙的手指,仿佛无意识地在不住宾动她细女敕的,品味她畏缩的易感。但他极度地口乾舌燥,整条喉咙焦灼痛烈,渴望以口取代他的手,亲自饱尝这份浑圆丰满,深深吮扯绷挺的乳峰。
那么,整个局面马上就会失控。
失控又何妨,败在她手下又何妨?他从未如此折腾自己,犯不著为她如此伤身……
啧!他几时变成了个觉得失败也无所谓的孬种?胜败是他生存的意义、生命的战斗力,居然这么草率就打算弃守?!
“噢!”她抽紧了双肩,无助仰望。“维祈哥,好痛……”
“唔。”他仍旧一脸死相,却缓缓放轻掌中揉弄娇慵丰乳的力道。
他的手舍不得离开这滑腻细女敕的肌肤,只得妥协,以她的要求至上。
“我觉得我们这样,等於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差得远了。
“就好像我们是只差一份婚约的夫妻。”也只有她痴心恋慕的丈夫,可以这样亲昵地碰触她的身体。而且在他的环拥抚慰中,她感受到一种温度,叫做幸福。
她虚软地瘫在他肩窝酣叹,无限神往。
“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她有想喔,也一直在缜密规画中,为他俩的前景勾勒蓝图。
“我哥说你已经决定好要出国念的研究所了,所以我想——”
“你能不能闭嘴?”
他已经憋得一肚子欲火难耐,她还在他耳畔娇声娇喘个不停,形同在掮风点火,惹得他气血逆冲,不爽到了极点。
“喔,好吧。”她温驯地倒回他胸怀。原来他也和她一样,不想在这甜蜜时分去面对即将来临的分离,太感伤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得郑重确认。
“维祈哥,换你说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了。”
纵使他已经以他的亲昵和与他人不同的差别待遇,一再证实他对她的看重与疼宠,她仍然希望听到他亲口说一句。就当作是给她一个肯定,好稳住她的心,不再惶惶飘浮於许多的不确定。
他却厌烦地抽手,推她坐回驾驶旁的前座,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她这样左一句、右一句地,几乎快牵走他的思绪。他本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身体,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考虑起他们俩的感情后续问题。
乱了,整个布局都乱了,他需要重新整顿思路。
对於女人,他没有认真过。既不知该怎样认真,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认真,这个层面对他而言太陌生。他顶多想过下一刻该如何街上高峰,没空去思想永恒。
现在的事都搞不定了,谁还去啰唆未来?
短线操作才是当代趋势,长程规画的叫白痴。
面对她,他竟然短线操作不起来。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调的,再也不是以往醉生梦死的旋律?
他干嘛要当她的代课家教?他要真这么有爱心的话,何不去非洲解救饥苦难民,或乾脆跑到中东去调解以巴冲突?他怎会沦落到甘心做大小姐的保母,甚至全力围堵其他企图抢这地盘的闲杂人等?
是,她奇特,她极其娇丽,教养良好,家境富裕,但并非只有她如此。他的玩伴中不乏财阀千金或高官子女,大家自有一套上流社会的下流把戏,优游周旋,面子里子都顾虑得周周到到。谁像她,豁出去地将自己全然奉上,毫无回头的打算或风险考量,把所有的鸡蛋全放在他这同一个篮子里。
简直笨到极点!
这种单细胞猪只到底哪里好了?
他懊恼地爬梳浓密乱发,瞥到驾驶座旁垂头丧气的沉默小人儿,胸口蓦地被抽了一记。一声不耐烦的咕哝,他一把将她狠狠拖回怀里,搂得死紧,几乎蜷碎了她纤弱的骨架。
啊,就是这触感。他舒心地长长轻叹,先前暴动的思绪纷纷沉淀。他需要她这份令人安心的馨香,超越感官的灵魂气息。
此刻的亲昵,非关。他只是单纯地想拥著她,什么也不思虑,静静喜爱她的攀附与依赖。
真奇怪,他竟也会有厌战的一天,提不起劲跟她玩男女游戏。他渴望安定,静谧在她的体温与气息里。
“维祈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却已经决定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了。”
他始终闭目,安然仰首靠在椅背上,不住轻抚怀中娇娃的身躯,宛如抚慰软软一团的小猫眯,聆赏她甜美的音韵。
“维祈。”她改口抛掉过去的疏离称谓,执著地细吟他的名。
“嗯?”
“我喜欢你。所以,我要把我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他圣洁超凡的清高大梦,被她轻轻巧巧,击个粉碎。
“这个礼拜六傍晚五点,我在丽晶酒店大厅等你。”小脸闪亮著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会找乐乐替我的行踪做掩护。然后,我们就可以共度属於两人的夜晚。”
月黑风高,四面狼嚎。
天真无知的小鲍主不晓得自己究竟讲了什么。可怕的是,压抑太久的饥饿猛男也没搞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荒腔走板的夜晚,混乱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