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便利商店出来,幕溳手上又多了一个塑胶袋。仔细算算他手上的袋子,少说也有十个以上,而且都是吃的。不过这些并不是他要吃的,而是刚才那通电话里的人交代的。
他看着手上的食物,禁不住摇摇头。他很难想像这一堆东西是一个人吃的。
他继续往前走,又进入一家卖水饺和牛肉面的店,各买了一份后,才走回到车上。
车子大约行驶了十分钟,他将车停放在一栋十楼高的公寓前,随后提着一堆的食物往这栋公寓走去。
而在此时,饿到两眼昏花的孟姜茹已经呈现昏迷状态,纵使有人敲门,她大概也已无力开门了。
突地,她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嗯……好像有牛肉面的味道……还有水饺的香味,还有……水煎包!毫不迟疑的,她的身体细胞在一瞬间全活了起来,随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门。
而幕溳恰巧走到门口,正打算按电铃时门就已经打开,而他手上的食物也同时被抢走,速度之快,让他一时没了反应。
孟姜茹飞快的把袋子一一打开,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幕溳自然的走进屋里,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开始打量她。
虽然孟姜茹的反应慢,但她也注意到了。“他”不是蒋其丽,而是一位陌生男子;但是说也奇怪,她仍自顾自的吃着,而手也不停的拿食物往嘴里送,就是没开口问他是谁。
幕溳也是同样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吃相可以是这么丑的。
她不会就是蒋其丽介绍的那位合适人选吧?
不会吧!他的目光迅速的扫过她全身一遍,专心的衡量着。
身材还算可以,该有的都有,第一个条件算符合了。精明嘛!好像还有段距离,有待观察。再者,从家里的摆设看来,清一色全是女孩的东西,可以确定她未婚,第三个条件也符合了。长相……被一堆奇怪的红疹子占据,目前还看不出来美不美。若这时还点头说不错的话,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有病。
“你的皮肤怎么了?”幕溳看着她身上不寻常的红疹,好奇的问。
“过敏。”孟姜茹含糊不清的说着。虽然跟他不熟,但她却回答得很老实。
“过敏?那你还吃那么多东西?”她不怕更严重吗?
“我肚子饿。”孟姜茹已经把一大碗的面全吃个精光,连一滴汤都不剩。
“你一餐都吃那么多东西吗?”幕溳又问。
“这算少了……”她一次塞进两颗水饺。“因为过敏的关系,医生要我少吃点东西。”
幕溳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堆东西在她来说算少?不会吧!这够他吃上两三天了。还是他的食量太少?应该不至于,他一个大男人的食量也少不到哪里去,不过一定没她那么夸张。
约过了二十分钟,孟姜茹已把桌上一堆东西全扫个一干二净。她满足的拍拍肚子,又抓抓发痒的脸颊,接着剔个牙、挖个鼻子,还把鼻屎随便乱弹,险些弹到幕溳,好在他闪得快。
“对不起呀!”孟姜茹不在意的道歉后,拿出一堆药开始“研究”了起来。她忘记这药要怎么吃,是吃红包还是白包?嗯……忘了,怎么办?
“你在干嘛?”他问。何时药是用来看的?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鲜”的女孩,从刚才“恐怖”的食量到现在的迷糊,他顿时明白蒋其丽说的那句“让人无力招架且永生难忘”的真正涵义了。
“我忘记要吃哪一包了,是红的还是白的?”她左右手各拿一包药,就是不知要吃哪一包。“还是一起吃了吧!”话落,她随即动手拆开药包,打算一次给他吃下去,也不想想会不会又来个药物重毒什么的。
“等一下!”幕溳赶紧抢过她手上的药包,顺便把药袋拿走帮她看说明书。“现在是中午,你只要喝药水就行了。”当他把药水递给她时,突地一愣。“你嘴里……是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是刚才趁他在看药单时已把那两包药一次吃下去了吧?
孟姜茹吞下口中的东西,笑着道:“药呀!”她想说吃个药还要分红包、白包的,太麻烦了,所以就干脆一次吃下去,省得一天到晚还要为吃药的事伤脑筋。
幕溳没了反应。
约过了十分钟,孟姜茹感觉全身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她痒得东抓西抓,恨不得身上可以多生出几只手出来抓痒。
“你怎么了?”幕溳看她抓得厉害,不免担心是刚才的药起了排斥作用。
“我全身突然好痒。”孟姜茹边说边抓,俨然成了一只猴子。“奇怪?怎么越来越痒?”她抓得更厉害了,而且觉得身体好像开始发热。
幕溳干笑两声。
这个爱吃的笨女人,活该!
算了!好人就做到底吧!不再说话,他直接拖着孟姜茹上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里,孟姜茹右手打点滴、左手抓痒,没一刻安静的。幕溳则是一脸无奈的坐在病床旁。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懊悔。他懊悔自己多事、懊悔自己鸡婆,没事干嘛接电话?结果搞得自己一身腥,想走都走不成。
“你就不要再抓了,都已经破皮了。”幕溳看不下去的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抓,免得又感染。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跟护士小姐要两捆绷带,将她的手包成球状,就像小叮当一样。
“可是很痒嘛!”她也不愿意呀!全身痒得要命,不抓很难受的耶!
“已经有打止痒的针了,你就再忍一下。”幕溳见她身上除了一堆红疹子外,还多了许多抓痕,不免替她担心会留下疤痕。
孟姜茹却似没听到般依然抓个不停。
幕溳见她没在听,禁不住一阵火起。“你再抓,我就拿绷带把你的手包起来!”幕溳突然对着她大吼。
这一吼,也引来急诊室里所有人的目光。
孟姜茹顿时一愣,随后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嘴唇不听话的扁成鸭嘴状,差别只是在于:鸭子嘴是硬的,不会颤抖,而她的会。看来她最擅长的哭又要发作了。
见苗头不对,幕溳马上凑近她的耳朵,小声的道:“如果你敢哭,待会儿休想我带你去吃饭。五星级饭店的牛排喔!”话才说完,幕溳同时也愣住。他刚才在干嘛?哄小孩?
避他的,说都说了,只要有用就行了。他现在只希望她能安静下来,无心探究刚才心底不小心泛起的涟漪为何。
“我食物中毒,医生说不能乱吃呀!”孟姜茹虽然很想吃,但是一想到她食物中毒不能乱吃东西,还是忍不住的滴下一滴泪水。
“谁说的?刚才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可以的。”幕溳乱掰,为的就是不让她哭出来,不过他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的一面,跟个慈父没啥两样。但是不管怎么样,或许只要她肯安静下来,要他做牛做马,他大概也会毫不考虑吧!罢才已经在电话里见识她的哭功,他只能用一句成语形容:惊天动地。
这句话的说服力对孟姜茹而言是再大也不过了。马上的,欲要掉出的第二滴泪水很快的被她超强吸功给吸了回去。
“真的?我可以吃牛排?”现在她的脑海里,想的就只有热腾腾、还不断冒烟的牛排。
一下子的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百毒不侵、健康得很,谁教“吃”的魅力太无法挡了呢?
若真如此灵验,或许她身上的红疹子应该马上消失才对。
幕溳干笑着,暗自庆幸不已。好险计谋成功,不然这下可丢脸丢大了。但是他庆幸的时间就只有短短三秒钟左右,孟姜茹的一句话马上就教他后悔。
“点滴打完你就要带我去对不对?”
这句话顿时让他了解一点:她不是笨,而是跟全天下的女人一样,懂得得寸进尺,只是目的和她们不同。
一边是为了财,一边是为了吃。以年龄来推算,为了财得寸进尺,只有二十岁以上、三十以下的女人才做得出来,手段往往都是出卖灵体;而为了吃而得寸进尺的人,大概就只有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