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大丈夫 第三章
作者:水银

在替亚织检查完毕后,神野医生让她吃了一颗止痛药,替她打了一支针,待她睡著后,医生与高桥信史来到客厅。

“她是怎么回事?”高桥信史问。

“先告诉我,她的饮食习惯是不是不正常?”神野医生先问。

“是。”在他找到她的时候,同时也派人调查了她过去四年来的生活。

“这就难怪了。”神野医生理解地点点头。“长期的三餐不定时,加上空月复时净吃些刺激性的食物,难怪她会闹胃痛。”

“剌激性的食物?”

神野医生进一步解释:“咖啡、茶等等都是,非常伤胃。”在他执业的三十年中,因为喝了过多咖啡而闹胃肠病的,并不算少数。

斑桥信史沉吟了会儿,“严不严重?”

“以她的情形来说,算还好。只要她别再常常空月复喝咖啡,老是超过十几个小时不吃任何食物,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状况。如果她想活得健康又长久,最好开始保养她的身体。”神野医生建议著。“如果可以,等她醒来后,再带她到我的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我会考虑。”他该理会她痛不痛苦吗?

谈完病情,神野医生望著他脸上明显矛盾的表情。

神野医生一直是高桥家的家庭医生,与高桥信史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信史等于是他看著长大的孩子,对于四年前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她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女娃儿?”神野医生问。

“你知道?!”高桥信史不无惊讶。

“小子,你不会以为你这四年来的反常,我会看不出来吧?”全日本,大概也只有神野医生敢无视于他的身分──握有命令全九州黑帮分子的势力,当面称他“小子”了。

斑桥信史闭口不答,表情僵硬。

“即使你恨她,但在你心里,其实还是爱她的,是吧?”神野医生忍不住叹气。这种爱与恨交织的感觉,他太清楚了。

“我对她,只有恨。”

傻小子,没有爱,哪来那么深的恨呢?他是个医生,可不会连她身上的那些印痕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神野医生暗自摇摇头,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你已经大了,也经历过一些人生的风浪,我相信你还懂得用心去看每一件事,不会盲目太久。”神野医生只能尽力提醒。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明白什么是事实。

神野医生再度摇了摇头,拍了拍他。

“如果恨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你好过,那么你就继续恨吧。”拿起药箱,神野医生识途地自己找路离开。

这座日式庭园建筑,外表看似简单,但其实里头大很文章,若不是清楚出去与进门的途径,来人很可能在求救之前,就被暗藏的机关枪扫射成蜂窝,以及被高压电流电成人干。

等神野医生离开,高桥信史回到房间,在黑暗里,静静看著躺在床铺上的她。

亚织平稳的呼息,随著她胸上棉被的起伏,传达到他心里。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收敛起他的霸气与怒火。

静静看著她好一会儿,他举步走近床铺,翻去她的棉被,挑开她身上的白色睡衣。望著她雪白娇躯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他缓缓一一抚过……

然后,拢好衣服,盖好被子,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大岛叔叔,高桥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类似的对话已经重复了五天,但是成田惠子还是不停地追问。

“大岛叔叔,我算是高桥的未婚妻了,他去哪里,难道我不能知道吗?”

她今天非问出个结果不可!

“惠子,你该明白帮主一向不喜欢别人多问他的事,他去哪里,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

“那你至少应该知道,怎么样才能和他联络吧?”

“这……”

“大岛叔叔,拜托啦,你帮我问问他在哪里,我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拜托拜托嘛!”惠子仍不死心的缠著大岛谦和。

“惠子,帮主的个性你也明白,没有要紧的事,我不会随便打扰帮主。”大岛谦和迟疑了下,还是摇头拒绝。

“我是他的未婚妻,只是想知道他人在哪里而已,这也算过分吗?”惠子一生气,大小姐脾气立刻跑出来。

“惠子……”大岛谦和皱眉。

“谁给了你权利,让你来逼问我的行踪?”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岛和惠子同时回头。

“高桥,你回来啦!”惠子一脸粲笑地扑向他,变脸像翻书一样快。“我好想你,.”

不过他没有让她扑进他怀里。

即使被挡在他身前,惠子也不以为意,一样笑容明媚。

“谁准你来这里?”高侨信史越过她,走向屋里的沙发。

“人家找了你五天,都找不到,只好来问大岛叔叔。”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追问行踪的个性,惠子小声地解释。

“哦?”只有这样吗?

“大岛叔叔不肯告诉我,所以我……我不小心才会跟他吵起来。”她愈说愈小声。

斑桥信史望向大岛谦和,大岛恭敬地站到一旁,不作任何解释。他相信帮主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楚屋里的情形。

“以后没什么事,不准你再到这里来。”

“为什么?!”惠子一脸不平。

“这里是大岛处理事情的地方,你要问的事如果与帮务无关,就不该到这里来。”高桥信史淡淡说道。

“我也是帮内的一分子,要问的也是帮里的事,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惠子不耍脾气,反而一脸泫然欲泣。“高桥……你不要忘了,我爸爸为了你,现在人还在牢里……”

大岛翻翻白眼。就因为这件事,所以她现在才能平安站在这里,否则以她胡闹的态度,早被帮主赶了出去。

“你父亲的事,我不会忘,但那与你现在的行为,并不相干。”如果她想挑起他的愧疚感,那是白费心机。

“你、你……”惠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无情,当场让她难看。

“回去。”

“我才不走!”她扑到他坐的沙发旁,紧抱住他手臂。“我只是太在乎你,高桥,我担心你呀……”

斑桥信史无动于衷,抽回手臂,起身走到窗口。

“大岛,派人送她回去。”

“是。”接到命令,大岛立刻叫了两个人进来,“护送”成田惠子小姐回家。

“高桥信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惠子跺跺脚。

斑桥信史背对著她,不理会她的叫嚣。

“你、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要不是我爸希望我嫁给你,我才不管你到底去哪里!”惠子口不择言。

然而,高桥信史依然相应不理,只是摆摆手,让大岛去处理;大岛谦和意会,立刻让人硬将惠子给带离开。

“高桥信史,你、你敢这么对我……”惠子恼羞成怒,骂声不断。

对于惠子失去淑女风范的言行,大岛谦和只能摇摇头。

惠子的父亲,也是帮里长老之一──成田达山。四年前与帮主一同到长崎港口清除违反帮规、私自贩毒的叛徒时不慎被警方所捉。成田达山一肩扛下所有罪行,也没有供出帮主的身分,让帮主免于被警方追捕──这份情,帮主一直记在心里,也才会如此容忍成田惠子的行为。

“关于成田的事,有结果了吗?”清场后,高桥信史才问。

“没有。”大岛严谨地回答。“我们提出的上诉申请被驳回。”

“请律师团尽力而为,继续提出上诉。”这种结果,并不在高桥信史的意料之外。

走私贩毒,再加上拒捕、袭警,又是现行犯,条条都是重罪,无可抵赖,要免除罪刑虽然不可能,但念在他也算替自己担下罪,高桥信史至少得努力使他不被判太重的罪。

“是。”大岛从令,转而请示:“帮主,惠子最近的行为越来越逾矩,也以帮主的未婚妻自居,帮主……不作任何表示吗?”

不是大岛故意要找惠子的麻烦,实在是她最近的行为太超过,时常利用帮主对她的包容为所欲为,如果不适加阻止,无论对内或对外都不好。

斑桥信史沉思了下。

“如果她太过分,就以帮规制止。”

“那婚约的事……”那是半年前,帮主去看成田达山时,成田达山提出的要求。以他对帮的忠诚,再加上惠子对帮主一往情深,要求帮主娶惠子为妻。

当时帮主并没有反对。

“在帮里的仪式尚未正式举行之前,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能算数。”他淡淡回道。他没反对,并不代表赞成。

他是青龙帮之主,的确有传承之责,原本他考虑娶惠子来解决这个问题,但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他可以肯定惠子绝不适合当青龙帮的帮主夫人。而经过昨夜后……

也罢,高桥家并不只有他一个孩子,或许也该让那个逍遥在外的弟弟有点事做。

大岛谦和立刻懂了。

“帮主若无意纵容惠子小姐,需不需要属下将话传下去?”这也算正式澄清帮主并无未婚妻。

“不必了。”对于他从来没承认的事,澄清是多此一举。“你只要专心于帮务即可,如果有人搞不清楚状况,一切依帮规行事。”

“属下明白了。”大岛再度颔首。

“嗯。”高桥信史点点头,接著又问了一些帮中的情况,下完裁决,便起身离开。

他还真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当阳光照进房里,她也醒了过来,没看见他站在窗前的位置,她几乎就确定──他不在。

胃不痛了,身体上的酸痛好像也少了许多,她下床走出房外,整个庭园小屋,果然只剩她一个。

她当然可以闯闯看,也许真能离开,可是如果她真逃了,她也敢打赌,那男人铁定会真的恨她一辈子。

她不想一辈子都背著这种愧疚,而现在所受的对待……就当是一种赎罪,她不曾真正想反抗。他们两人之间,总要有人先低头。

亚织在迂回的走廊问来来回回,看到令她感兴趣的造景,就停下来欣赏;直到日光的热度渐渐加剧,她才退回屋内。

一进客厅,她就吓了一跳。

斑桥信史坐在和室客厅唯一的一张椅子里,一副君临天下的态势。

他依然是一身全黑的装扮,即使穿著休闲衣,他散发出的气息仍然是冷淡而疏远。

这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观察的如何,想到方法离开这里了吗?”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一定回来好一会儿了,并且把她在走廊来回的模样看在眼底。

“当然想到了。”她不驯地望著他。

“哦?”他眼神里的温度立刻下降了几度。

“那就是由你带我离开。”她没好气地补了句。他那个神情,就是一副随时准备逮到她再次背叛他的模样,实在很让人生气。

“每一个阶下囚,都会不惜拿命冒险,以换取自由。”他摆明就是不信任她。

“那只有在阶下囚想要自由时才会这么做。”她靠著门框站立。“但现在你眼前这个阶下囚,还不想要自由。”

“那只是目前、现在。”

她深深望著他。

“你想听什么?听我保证我不会私下逃走的话吗?如果我保证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不会。”他冷硬地道。

“那你又何必问?”她飘忽地一笑。

椅子的扶手突然传出一声碎裂声。

“不必我提醒,你也该聪明的知道,如果你逃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她点头。“不过我怀疑,如果你不打算杀我,那我的处境还会比现在更糟吗?”

他倏地来到她面前,捏住她下颔。

“你想惹怒我,一死以求痛快?”

“错了……我并不想死。”她困难地启齿。他真的捏痛她了。

“那为什么惹我生气?”

“我怎么知道……你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什么时候……会发作……”她打著笑语,想笑,可是下巴好痛。

他猛地低头,粗暴地吻肿了她唇瓣。

亚织本来是不太想反抗的,可是他真的愈来愈过分,不但吻,还啃啮著她的唇。她气的反咬他一口。

斑桥信史痛得离开她的唇,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你?!”居然咬他?!

“谁叫你先弄痛我?”她抱怨。唇都痛麻了,她转身想回房间的浴室冲冲凉水,看能不能减轻一点疼。

“你想去哪里?”在她转身的同时,他立刻握住她手臂。

“回房,可以吗?”她白了他一眼,一手捂著唇抚著。

他放开了手,算是默许。

“待会儿回来用饭。”

她点点头,才想走,不意望见他唇上的血丝,她伸出手想擦去,他却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眼神凌厉。

“你的唇上──有血。”她轻声道。

“死不了。”他放开她,迳自转身入客厅。

亚织也学他转身就走,脚步忿忿不平。

要说这四年来,他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就是他愈来愈粗野了!

老是不理人地甩身就走,真是没礼貌!

相安无事一天,到了夜里,高桥信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衣服,从里到外都有,吩咐她换上,然后带她出门。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他自己开车耶,真是稀奇。

斑桥信史不理她,亚织只好无聊地看著窗外,直到他将车子开进某一座停车场。

神野病院?他没事来医院做什么?

“下车。”将车停好,他命令。

亚织松开安全带,踏出车外,这个时候,门诊、探病时间都过了,他是要来看谁?

他抓著她的手,直接带她走向院长室。

在门板上象霉性地敲门后,高桥信史直接进门。

“我带她来了。”

“很好。”神野医生微笑回应。“你在这里等,我带她去做检查。”

斑桥信史面色一顿。

“检查什么?”亚织总算逮到机会开口。

不过两个男人都没有理她。

“我也一起去。”

神野医生讶异地挑了下眉;亚织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这么担心我会跑掉,何不干脆拿手铐脚镣,把我整个人铐住算了?”她嘲讽地道。

她的保证在他心里,果然什么也不值。他根本不相信她!

斑桥信史眼神一冷,一把拉过她,沉著声:“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我通常不会用那么复杂的方式,直接迷昏你不是比较省事?”

“那你怎么不做?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的话,直接杀了我不是更能保密?!”她低吼回去。

哇!神野医生不禁以全新的眼光看著亚织。

这么倔的脾气,这么不认输,实在跟信史的傲气和霸气有得拚,难怪信史对她念念不忘。

“或许我会真的这么做。”

“那你现在还等什么?”

“别忘了你是我的阶下囚,只有我能命令你,你没有开口的权利!”

“那我干脆就做一件身为阶下囚都应该做的事──反抗。”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亚织!”他轻易追上她。

“走开啦,我自愿回‘监狱’,不想在这里当白老鼠可不可以!”她火大地直要推开他。

“亚织!”好不容易,他将她制住,怒火大发地吼:“跟神野医生去做检查!”

“不要!”她的声音才不会比他小。

哎哎哎,神野医生赶紧跟了出来,一脸为难。

“你们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的。”虽然很想看好戏,但是身为院长,实在不能罔顾其他病人的权益。

“去做检查,我在这里等你。”他瞪著她,以眼神告诉她,再敢说“不”试试看!

亚织气得呼吸急促,但一听到他这句话,她愣了下,不信地望著他。

他真的放心让她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的视线了?!

“神野医生,麻烦你了。”高桥信史不再看她,松开对她的钳制,将她交给神野医生。

“哦,好。那你先到里头等。”好戏没了,神野医生带著病人,快快去做检查。

一个小时后,亚纤眼里含著泪光,恨恨地不断瞪人,与神野医生一同回来。

“怎么样?”高桥信史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疑问地瞥向神野医生。

亚织一向倔强,不轻易哭的,神野医生到底检查了什么,居然让她哭了?!

“你居然叫他照我胃镜!”亚织气的走到他面前就捶他一拳,指控的声音比平常的音调尖锐。

“要做胃部检查,这本来就是少不了的。”神野医生才想喊冤咧。这小妮子好“恰”,一痛居然就揍他一拳,害他肚子现在还在痛。

“才怪,我要告你虐待!”亚织火大地朝医生吼。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的身分不是这么敏感,听到这种对话,高桥信史真的会当场大笑出来。

“检查有结果了吗?”勉强维持住冷酷的语调,高桥信史问。

“她的胃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注意饮食习惯就好。其他的,我会让人尽快做出结果,最慢三天我会给你报告。”神野医生回答。

“那就麻烦你了。”高桥信史拉著亚织。“我们回去吧。”

“我要揍他啦!”亚织挣扎著,照胃镜实在太痛苦了,她决定再朝医生补一拳,这样才够。

“别闹了。”高桥信史干脆抱起她,快快离开院长室。

神野医生目送著他们,一边拍拍胸口,一边又忍不住好笑。果然只有这么“恰”的女人,才治得了那小子的霸气。

也只有她,才动摇得了信史的冷静。

神野笑著想道:他愈来愈欣赏这个呛女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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