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最后一堂无聊的数学课,夏实原本快阖上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
“下课喽!拜拜!”她迅速的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同学道再见。
“呵,每次到了放学时间,夏实才会清醒。”
“不只吧!她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有醒过来啊。”
“当然要醒啊!我妈做的爱心便当耶!超好吃的,还有我最喜欢的寿司。”她一脸垂涎。
“嗯,这倒是,夏实的午餐真的很丰富。”同学们也赞同。
夏妈妈的厨艺精湛,让夏实每天都能带好吃又美观的便当到学校,所以她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订便当。
只要她没有因为睡过头来不及拿便当,基本上,她每天中午都吃得很让人嫉妒。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肖想我妈做的便当,要是不好好保护还得了!”夏实夸张地说。
“哈哈哈,答对了。”同学们一起瞎起哄,顿时大夥笑成一团。
聊了一下,同学们才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夏实则绕到社团去看看大家练习的情形。
她一向在家练习,父亲每天都有密集的课程,她下了课回去正好赶上一连串的魔鬼训练,所以教练特别通融她,可以不参加放学后的练习,但早上七点十分到八点半的练习时间她不能错过。
应学长们的要求,她下场与学长们较量一番,其实也是因为她手痒,所以才愿意下场玩个两下。
结果这一玩却超过时间,她赶紧匆忙的拎着书包回家。
一拐进那座小鲍园抄近路,她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开什么玩笑!那么蹩脚的跟踪技术,想在她身后偷偷模模的,至少也要有她老爸一半的功力。
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听得出来对方刻意想要放低音量,但功力却不到家。
身后传来的压迫感和不怀好意夏实确认了数回,想着,身后的人只是跟她顺路,还是来跟踪她的,且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於是她做了个实验。
原本应该右拐的路,她偏往左弯,走进便利商店模了半天才买了一瓶可乐,在便利商店门口开了就仰头灌了大半瓶。
那股视线仍在,她心下更确定,有人在跟踪她。
习武之人对危险都十分敏锐,她虽然平时像个傻大姊,但遇到了这种事,却是十分精明的。
喝完可乐,将铝罐捏扁丢进便利商店旁边放置的垃圾桶,她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她暗暗掂了掂手上书包的重量,她突然觉得,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喜欢过数学。
她从来没想过厚重的数学课本有一天会是救她一命的关键!
如果她能平安回到家,那么从此之后她一定会认真算数学,不会再考八分来气死数学老师和她老爸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跟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夏实提着书包的手微微一紧。
走到巷口时,她突然觉得一股气往她背后袭来,她反射性的弯腰、转身,向后弹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及时闪过两名大汉朝她挥舞的球棒。
对她这个弱女子用这么凶狠的武器,未免太过份了吧!
“两位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寻错仇的事件也不是没发生过,她理性的向两位中年伯伯询问。
“少罗唆,就是你!”其中比较沉不住气的一名大汉朝她扑去。
她反射神经了得,把书包甩出去,再一脚踹掉他手上的球棒。
被她这么轻易的踢掉武器,大汉顿时恼羞成怒,掏出锋利的瑞士刀来。
一看见对方拿出刀子,她更警觉了。
般什么鬼,对付她这么一个小女生用到刀这种东西,厚——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欺负弱小的人,她最看不起了。
正义感十足的她,最讨厌欺负弱小,现在当事者又是自己,她更不能乖乖的让人欺负了。
“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们。”她非常生气地说。
两名大汉同时朝她袭去,刀棍双管其下,她招架得非常吃力。
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她制服上衣便被锋利的瑞士刀给划破,单薄的布料阻挡不了攻击,她的臂膀也被划破了。
懊死!她受伤了。
手臂上传来热辣的疼痛感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下回家要怎么跟老爸和妈交代?尤其要是被妈知道她打架受伤,事情就不得了!
见她受了伤,带头的男人便阻止同伴再度出手。
就单凭她一个年轻女孩,手上没有任何有利的武器,还能和他们两个大男人缠斗至今,她绝对不简单。
“你认识季盟那臭小子?”
“你说谁啊?季盟又是什么东西?”她口气非常不好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帮李勋那个臭小子?”另一名男人啐了声。
“我……”她差一点说出实情,幸好她脑筋动得飞快,连忙改口,“我哪知道李勋是哪根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要来找我麻烦哦?你们这些帮派人士真无聊。”要是她说出李勋是她学长,那么他们一定能查到学校里那个蛀书虫就是他们口中的臭小子。
他们能查到她的学校,甚至跟踪她到这里,就表示他们的能耐绝对不只如此而已。
都是李勋那家伙害的!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招惹到这些凶神恶煞。
“最好是这样。”带头的男人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警告。“如果你知道那小子的下落,最好告诉我们。”
夏实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忿忿的转过头去。
都害她受伤了还要她帮忙?想得美!
“我们还会再来找你。”带头男人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要不是她的手臂痛得要死,她早就冲上去,拿起她的书包狠狠的K过去了!
她气到无力,左手覆着受伤的右臂,掌心传来的湿热感让她在心底哀嚎。
她受伤流血的手臂,绝不能让妈妈看到,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才不会吓到她。
走进家门,没有一如往常的马上往道馆跑,也没有到厨房偷吃东西,夏实迅速的跑上楼,冲向自己的房间。
“小实,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季雪听到声音便从厨房走出来,对着楼梯口轻唤。
“学校有事情耽搁了,妈我好累,我想先睡一下。”
“马上就要吃饭了!”
“没关系,我起床再吃。”夏实把房门锁上,坐在床沿小心的月兑下沾了血的白衬衫。
她的身材因运动的关系而显露出优美的线条,她光洁的美背、平坦的月复部、明显的锁骨,每一处都是性感的象徵。
但她结实有力的右臂现在却被划出一道长达十公分的伤口,血还不断的汩汩流出,她连忙拿出急救箱,开始替自己包扎。
好不容易困难的包扎完,她对着自己的伤臂叹息,想来有好一阵子不能穿细肩带了,不然铁定穿帮!
她走进房间内的小浴室,困难的梳洗着,并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被拆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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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你来了。”季雪笑意盈盈地替李勋开了门,热情的欢迎他进门。
“我又来打扰了。”
“什么话?你来夏妈妈还要感谢你呢,对了,你吃过了吗?”
“吃了一点。”李勋笑着道。
他没有办法对这么温柔的夏妈妈板起面孔,每次看到她都像看到他温柔的母亲一样。
早在三年前,父亲为了安全起见,便将母亲送到美国居住,父子俩也只有在盟里较平静时,才会偷偷到美国去看她。
“那正好,小实她没有吃晚餐,你拿上去跟她一起吃。”
他挑了下眉。“夏实没吃晚餐?”他有点惊讶她竟然会错过吃晚饭这件事。
“是啊,她今天好晚才回来,说学校有事耽搁了。”
“还连练习都没赶到。”夏凡洗完澡下楼,没好气地道。
“她说她很累想先睡一下,所以我没去吵她。”季雪继续说。“就麻烦你叫她起床了,李勋。”说完,她进厨房准备了热腾腾的丰富晚餐,放在托盘里交给李勋。
“好的。”她接过托盘,小心的端上楼。
他竟然端晚餐给女人吃,而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如果盟里的弟兄看到他做这种事,一定会吓得掉下巴。
“夏实,开门。”他在夏实房间门口轻喊。
“我今天不想上课。”夏实的声音闷闷的拒绝。
她有问题!李勋直觉的这么想。
“上不上课不是你能决定的,快给我开门。”他强势的下命令。
“我不要啦,你很烦耶!”她发起脾气来。
“很好,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亲自动手拆了这扇门。”他威胁道。
“到时候伯父、伯母一定会冲上来,我看你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你这人真土匪。”她愤怒的声音传出,过了一会,才将门打开。
他一看见她,眼睛差点瞪突出来。
“看什么看?快进来啦!”她口气不好地说,在他进房间后立刻又关上了房门并上锁。
他在矮桌上放下两人的晚餐后,便盘坐在软垫上,觉得奇怪的看着她。
每次他来帮她上课,她总是穿着清凉的细肩带、小可爱或者是背心,再配上一条超短的热裤,偶尔会因为夏凡的怒吼,才不情不愿的换上牛仔裤,所以每一次帮她上课,他都得动心忍性。
可今天她却穿着短袖T恤,跟平常肩膀的性感模样差距甚远,她是吃错了什么药?
“难得你穿得这么端庄。”他窃笑着。
“哼!”夏实瞪他一眼,迳自端起饭猛扒。
她饿死了,却又不敢下楼,就怕她不自在的动作会引起父母的关切,她的手臂到现在还在痛,纱布也换了好几次,就是不见血止住,她只好换了又换。
她拿筷子的动作很怪。
李勋明显察觉到她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在她家吃过几次饭,知道她平常她用筷子的方式是一种神功,抢菜绝不手软,但今天却好像很不顺手,这一点也不像她。
好几次她夹起了菜,却又掉回盘子里,她气得小脸通红。
李勋皱了皱眉。她到底是怎么了?
“夏实,你是怎么回事?”他不禁开口问道。
一听,夏实的心顿时漏跳一拍。“什么怎么回事?”她故作没事地反问。
“你的右手。”他毫不客气地直接点明。
“我的手很好啊!”她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说。
怕他不信,她还特地举起手上下摆动,脸上虽带着笑,但额头上冒出的点点冷汗却骗不了人。
突然,她宽大的衣袖因动作过大而掀开,露出渗了血的纱布。
他眯起眼来,大手握住她挥动的右手,翻开她的衣袖,将她包扎凌乱的手臂看得仔细。
“这是怎么回事?!”他口气严厉又大声的,质问着眼神不自在的她。
“又没有什么事。”她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
“血都流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李勋气她的不坦白,并动手拆掉她辛苦包扎的纱布。
一道深且长的伤口印入眼帘,不禁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谁对你动手?”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刀伤,而她不可能把自己搞成这样,那究竟是谁敢对她动手?
“你不要管我啦!”她猛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不让他把伤口看得仔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不想告诉他伤的由来,她隐约觉得,如果让他知道她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他,被人跟踪也是因为他,他一定会非常生气,而他也一定会替她报仇。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我不管你!”他的眼瞪大,胸口剧烈的起伏。
有问题,她受伤的内情绝对不简单,他非得逼她说出实话不可。
“有什么关系,血等一下就不流了啊。”她的回答简直让人气结。
“你这种伤口血会止才有鬼!”他气得抓狂。“走。”他站起身,一把拉住她未受伤的左臂,却也顾虑到受伤的右臂,所以动作轻柔了点。
“要去哪里?”“当然是去医院啊!你这个笨蛋。”李勋忍无可忍地吼。
是担心也是焦虑,她怎么能放任如此对待自己?
“我不要。”她断然拒绝。
“你敢再说一次不要我就把你扛出去。”他气急败坏的威胁着。
她瞪着他。“你……你这人简直是土匪嘛!”
“对,我就是土匪,所以你最好给我听话去医院把伤口缝好!”
“去医院我妈不就会知道我受伤,你疯了吗?”她只想隐瞒自己受伤的真相,完全没想到其他的后果。
要是伤口没处理好,到时发炎化脓的话,她连瞒都瞒不住。
她的死硬脾气真是气死他了!
“好,不让夏妈妈知道。”他叹了口气承诺。“你跟我走。”
“我能相信你吗?”她有些怀疑的瞅着他。
不能怪她对他没信心,实在是他太爱闹她了,有时真把她给气死了。
而且每次把她耍得团团转,气得她尖叫发脾气,他还会笑得很大声,要是不小心把妈妈引来,他又会变成一副正经乖巧学生模样,害她每次都被妈妈骂不用功。
“这时候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他着实不满意她不信任的眼光。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勋,她心里踌躇着。
在他发现她受伤时,他没有马上告诉她父母,她就知道他对她是体贴的。
抑或者,他也察觉到她受伤的内情并不单纯?
“你还要考虑?!”见她不说话,他火气都起来了。
他平时冷酷不太说话,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眉头也不皱一下,但今天她完全打破了他训练有素的冷静。
问她受伤原因,她不讲,好。
带她去医院,她又不要,非常好。
从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她是第一个,他抓狂、震怒,但气的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懊死的他,怎么会让她受伤?为什么他没有好好保护她?
浓浓的自责压得李勋喘不过气来,他这辈子没这么怨过自己。
从那伤口的长度和深度,他看出对方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这是她身手好、运气佳,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不敢想像要是她有了什么万一……他该怎么办?
虽然他在心底早认定她是他的,但她却没那么聪明的察觉到他的心意,他们还在暧昧不明的阶段,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不论那个人是谁,胆敢伤害到她,就要有勇气承受他的报复。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整我?”夏实被他整怕了,只要他一踏进她房间,她就觉得自己像只被狮子锁定的猎物。
尤其她老是猜不透他看她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所以老是被他气得哇哇大叫,而他却只在一旁哈哈笑不停。
“这一次我不会,你相信我。”李勋诚恳地说。
“真的?”她对他仍有所顾虑。
“再拖下去你的手就要废了!”他忍无可忍的大吼。
李勋的耐性,完全被夏实给磨光,他担心得都快要死掉了,她还在那边考虑东、考虑西的,真是气死人了!
“那么凶干么?我跟你去就是了嘛!”她被他难得的怒气吓到了,只能乖乖的点头答应。
他瞪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子站起,随即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熟悉,并迳自打开她的衣柜拿了一件薄夹克给她。
“喂,不要看我的衣柜!”她红着脸喊道。
女生的衣柜有太多的秘密了,而她又习惯把乾净的内衣裤放在里面,现在他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打开,他一定看到她的贴身衣物了,可恶!他怎么这么像土匪!
她虽然率性,但也是女孩子,会害羞、会不好意思的。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李勋想,他一定会忍不住强吻她。
她难得的娇羞实在太诱人了,他得费尽多大的力气,才没有拉过她吻个够。
“不开你的衣柜怎么帮你拿夹克。”他当然知道她害羞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他一打开衣柜就看到了那些粉色系的蕾丝内衣裤,他看了不免楞了一下,顿时气血翻腾。
唉!基本上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是没有定力可言的。
“走了。”帮她把夹克穿好,他领在前头,率先下了楼。
“夏妈妈,我带夏实去买几本参考书,晚点再送她回来。”他以完美又安全的藉口,顺利的让她溜出家门,而她受伤的事情,也没有让夏凡和季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