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间摆设,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床。
“醒了?”沙哑的男声充满了满足,接著,她感觉到颈间一阵酥麻。
那是男人的胡碴在她皮肤上肆虐的感触,她不禁低吟。
“啊……”翻转过身,若瞳嗔了他一眼。“会痛耶。”
看她娇嗔的模样,贺莲煜忍不住轻笑。
她是他的人了!
想到这一点,就让他的大男人自尊被彻底满足。
昨晚气氛佳、情调好,他们在阳明山看夜景,一边吃著从老天禄买来的卤味,一边聊天。
聊过去、聊未来。
她说到她结婚后想要继续工作,他同意她有自己的工作,同意她从工作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然后,他情不自禁的拿出准备已久的戒指向她求婚。
“我不像一般男人一样大男人主义,我喜欢你工作时的认真,而认真的女人最美,你已经把我迷得晕头转向了。”
“贫嘴!”若瞳红著脸嗔道。
“我是说真的!你知道以我目前工作的薪水,我绝对能负担你富裕的生活,但那不是你要的,我不反对你工作,不反对你做任何事……除了拒绝我的求婚。”
“你这根本就是强迫中奖嘛。”
“是啊,你的选择只有两种,第一,嫁给我,第二,我娶你。”
“那有什么差别?”
“答对了,真聪明。”他赞许的吻了吻她噘起的唇。
“不好吧,我们才交往没多久。”她踌躇著。
“三个月,够久了。”久到他没什么耐性。
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女人的感觉是这么强烈,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因为是她,才让他动了结婚的念头。
天哪,她把他迷得晕头转向!
“是吗?”这……如果他们决定结婚的消息传出的话,那他们根本就是闪电结婚嘛。
“瞳,我爱你,我希望我身分证配偶栏上填的是你的名字,我希望拥有你和我的小孩,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你,我希望我一早醒来看到的就是你,我再确定也不过了。”
一个女人怎么能敌挡得住,一个不论外貌和内在条件都优秀的男人,说这种甜到人心都化了的蜜语呢?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所爱的。
若瞳眼神放柔,轻轻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的求婚。”她就这么冲动的答应了。
一听到她答应了,没有说“我考虑看看”这吊人胃口的话,他高兴得一把拥住她,吻住她绽放著温柔笑意的唇。
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吻得两人呼吸紊乱,眼神迷离。
贺莲煜二话不说,将戒指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然后抱起她放进车子里。
“我们得回去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件“重要的事”他们处理了一整晚--在他的房里,他成功的留下她,没让她回到自己的住处。
“你笑什么?”她伸手捧起他的头,不让他一夜生出的胡碴扎疼自己细女敕的肌肤。
“没什么。”不安分的大手袭上她不著寸缕的身子,他一副轻松的语气。
“贺先生,你的手在干么?”她漂亮的眸子危险的眯起。
“我正在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嘘,不要吵。”
“处理了一整晚还没处理完啊?”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拍掉他在身上游移的大手。“别闹了,我好累。”
她全身的酸痛是纵欲的后果。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的男人!
他的笑让她想起了弥弥,那只做怪猫,每次它做了坏事都会有这种诡异的表情出现,真好笑,她喜欢上的男人跟她的猫有些相似。
突然,她的笑容冻结。
“现在几点了?”她紧张的问。
贺莲煜双手再度回到她身上,将她拉向自己,紧紧抱住。
他意兴阑珊的瞟向床头。“八点了,你今天没要进公司,多睡一点。”他将她的头揽进胸口。
她昨晚累坏了,都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若瞳倒吸口凉气。
“早上八点?!”她的弥弥一整天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我该回去了。”说著就要下床。
他把她捞回床上,留在他的身边。
“那么急著走?”那么急著离开他的床?贺莲煜眉头深锁。
这种感觉真不好,她一点都不留恋吗?
他可是对昨晚的一切念念不忘,现在还可以再来几次。
“我一晚都没回去了。”
“有什么关系?”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你累了,多睡会儿,晚点我送你回去。”
“我不累,我要回去。”她反驳。
她的猫会饿死!她怎么可以不回去呢?
“你不累?”他挑了挑眉。“那好,我们继续昨天没处理完的重要大事。”
若瞳惊恐莫名的看著他。“你……你开什么玩笑?”她下意识的揪紧包裹住自己赤果身躯的丝薄被单。
一整个晚上还不够,现在还要?
她累得腰酸背疼,他却依然生龙活虎?
老天,这就是男与女天生在体力上的差别吗?
太……太恐怖了!
“你知道我一向不开玩笑。”他一脸严肃的回答。
“不行!”见他动手拉扯身上的被单,她拒绝。“我……我累了,我好累,我要睡了。”再来一次,她全身的骨头一定会散掉。
“你刚才说你不累的。”他勾唇一笑。“既然你不累,我们来点运动吧。”他拉起倒在床上假睡的她,一脸坏坏的笑。
“我不要了……”若瞳苦著一张脸。
她为难的表情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你觉得我表现得很差?”贺莲煜眼睛眯起。
怎么问这个?她脸蛋顿时烧红。“没……没比较过不知道。”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没比较过。”这让他志得意满起来。“为了让你多比较,来,我们再试试。”
“什么!”她吓得花容失色。
“就试到你满意为止。”他邪气的笑道。
“不、不用了,我很满意,真的!”她语无伦次起来。
天哪,那么激狂猛烈的,她几乎无法承受,可是她确实从中获得满足,虽然一开始有那么点不适,但他调情的技巧真是没话说。
她虽然没比较过,但她知道,她即将托付终生的另一半,除了懂得生活情趣之外,也非常懂得夫妻之间的床第乐趣。
丙然。
在他倾身吻住她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呈现一片空白,双手自动的圈住他颈子,任凭他卸下她裹在身上的被单。
她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周若瞳,你太没有抵抗力了!
在意乱情迷之际,他稍稍抬起头,粗哑的道:“亲爱的,以后别急著离开我的床。”
“为……为什么?”她眼神迷离的问。
“因为那让我觉得,你不满意我在床上的表现。”
“我是有事得回去一趟……”她解释著。
“嘘,先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比较重要,闭嘴。”他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然后,自己的随之覆上。
这个早上,若瞳依旧没有回去喂食她那只饿坏了的猫。
直到日上三竿,若瞳才离开贺莲煜的床。
在他的坚持之下,他们在外头用完午餐后,他才会送她回家。
然后,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用餐时她频频看表。
贺莲煜忍不住打趣的道:“要不是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我还真怀疑自己对你的影响力。”
“我……我急嘛。”若瞳无辜的道。“弥弥一定饿坏了。”
“弥弥?”他狐疑的抬起头。“弥弥是谁?”
“我没告诉你吗?”若瞳惊讶的看著他。
“并没有。”贺莲煜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她在家里藏了个人,竟然没告诉他!
“弥弥是我的家人。”没发现他难看的脸色,她笑著说时,脸上泛著温暖的笑意。
“男的还是女的?”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写著“吃醋”两个字。
直到这句饱含酸味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若瞳才发现他的表情。真可爱!
“呵……”她不禁笑出声来。
“每次约会你老是看表,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弥弥?”他聪明的联想到。
“你怎么知道?”若瞳太惊讶了。
“真是为了他!”贺莲煜气闷的想著。
很好,不管那个弥弥是男还是女,他都要宰了他!
竟然夺去他在若瞳心目中的第一位,不可原谅!
“干么,吃醋啦?”她好笑的伸手模模他的脸。“弥弥是我的家人,家人懂不懂?”
“我也是你的家人,怎么不见你对我牵肠挂肚?”不是吗?他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你跟弥弥不一样。”若瞳娇笑著。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只是她最爱的猫,不过真要比较的话……弥弥比较重要。
因为弥弥的意义不一样,它是她和逝去的家人之间的联系,是她的回忆。
说得简单一点,弥弥代表了她的过去,而贺莲煜,则代表了未来。
他叹口气。“我可以想像得到,那个弥弥绝对是我们之间的绊脚石。”他有点咬牙切齿的道。
“呵……”若瞳光是想到一人一猫争宠的画面,就觉得很好笑。
家里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连她的好朋友也都没有去过她在北部买下的住所,其实她满想知道,当贺莲煜和弥弥见面时,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弥弥很可爱的,你一定会喜欢它。”
“他最好有你说的那么可爱。”他眼神狠厉的说。
不过就算弥弥是天使,胆敢耽误到他和若瞳的亲密时光,那么他就该死了。
“当然有,我跟你说哦。”她羞窘的浅浅一笑。“我从来没有让人到我家里,你是第一个……”
“真的?”闻言,贺莲煜开心的笑开了。“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他不禁又志得意满起来。
“你确实是不一样的。”若瞳笑著点头。“我爱你。”
噢……心都化了。
要不是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他一定会狠狠吻住她那张甜蜜的小嘴!
“我也爱你。”
两只爱情鸟视线炙热的胶著在一起,于空中激出火花。
“吃饱了?”他柔声问。
“嗯。”她轻轻点头。
“我送你回去。”
结完帐,两人便离开餐厅,将车子驶上她家的方向。
若瞳住的房子,是市区一栋公寓,位于五楼。
贺莲煜向来只有在她家门口等她的份,如今,因为他们决定结婚,决定一起生活,让他有这荣幸踏进她的香闺。
想来就让人兴奋,她的房子是什么样子?客厅矮几上有没有摆著他们的合照?
他希望他的影像占据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若瞳掏出钥匙开了门,率先走进玄关。
她急急忙忙的弯腰月兑下鞋子,一边招呼,“你先坐一下。”然后人就跑进厨房里了。
房子整理得很干净,摆设也很简单,一张米色的双人沙发放在客厅里,旁边有一张玻璃矮几和一个矮柜,矮柜上摆了一盏桌灯和数本关于管理和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看到这景象,他可以想像若瞳就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娴静模样。
在客厅里定走看看,他一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她摊放在矮柜上的书。
她非常有条理的以书签别示著阅读进度,就一如她对工作的态度,认真而且负责。
她的房间很温暖,以后他们的新房要让若瞳设计,找出适合他们两人的室内风格--
突然,他的笑容僵住。
视线被电视旁的柜子吸引,他眯起眼。
那矗立在柜子旁,一根又一根像树枝的东西是什么?又为什么那树枝以渐层的形式,连接到柜子上?
那是什么鬼?!
“喵--”
慵懒的低喵声让贺莲煜寒毛直竖。
“那……那是什么声音?!”
那道声音来自柜子的最上方。
只见一只毛色灰亮的波斯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舌忝舌忝猫脚洗洗脸,才站起身,在柜子上拉长身子伸懒腰。
然后它姿态极为优雅的,从柜子上跳上临近的猫跳台,一步一步的跳到地面。
咦?有男人。
弥弥黄玉般的猫儿眼眯了眯,小心的喵了声。
“喵!”
妈咪昨天晚上没回家,今天家里却多了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那个变态兽医,呼,幸好。
弥弥不禁松了口气。
罢刚它听到开门的声音,它的女主人总算回来了,饿昏了的它才起床,脚步不稳的从柜子上跳下来。
它知道妈咪回来了,它有好料的可以吃了!
这一次一定是猫饼干加上它最喜欢的进口鲔鱼罐头,它迟来的昨天的晚餐加宵夜,还有今天的早午餐。
这个男人不是兽医,是妈咪的男朋友吗?
它轻巧的一个跳跃,跳上客厅唯一的一张沙发,盘著身子坐在空著的另一边。
“喵。”它挥舞著长长的尾巴,不意撩到旁边显然一脸震惊的男人。
它的尾巴扫到他的手!贺莲煜苍白著脸,快速的将手抽回。
这只猫哪来的?干么这样看他?这只猫想干么?!
掐掐掌,感受到掌心的湿润,他--冒冷汗中。
咦?难道是它魅力减弱了吗?
它可是天下第一帅猫耶!
每次女主人带它去看医生或做美容,看到它的人莫不垂涎它的美色,抱著它说它好可爱之类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它不够可爱吗?
没关系,它有方法。
弥弥从沙发上站起身,贺莲煜却身形一僵。
它……它想干么?这只猫想干么?如果它扑过来,他一定马上冲出去!
他贺莲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猫!
所以他现在脸色苍白、身体僵硬,要不是因为他的女人正在厨房里面忙著,不然他一定吼著逃出去。
弥弥跳下沙发,在地毯上翻滚著,它从沙发底下找到它的玩具小球,高兴的玩著、咬著,翻滚时露出肚月复略白的毛发,胖胖的猫脚猫身,怎么看都觉得它可爱到了极点。
可是,看到猫这么精采的装可爱,贺莲煜没像平常人一样露出会心一笑,或者兴奋的把它抱起来玩弄两下,反而因为它玩得越精采,他脸色越苍白。
“不要靠近我!”他粗声道。
啥?不要靠近他?
弥弥失去了玩球的兴致,它端坐起身,黄澄澄的眼睛看著坐在它妈咪沙发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讨厌它。猫的自尊心被严重打击,它恼羞成怒。
喜欢它的主人还不来拜码头,巴结巴结它,竟然还敢讨厌它,叫它不准靠近?
他不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猫的报复!
弥弥缓缓的靠近贺莲煜,就站在他的脚边,徘徊磨蹭撒娇著。
“不……不要靠近我!”他觉得呼吸困难。
小时候他曾经被猫吓过,那是他在上小学的第一年。
某天晚上他突然惊醒,眼睛一睁开,就看见床头站著一只白猫,眼睛闪著绿色的诡异光芒,轻轻的对他低喵了一声。
当场把他吓得哇哇大哭。
从那一天起,他跟猫之间就有著深仇大恨,他非常怕猫,只要看到猫他就会全身不舒服,若猫靠近他,他会直冒冷汗,要是碰到他,他会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疯掉!
而令他无法相信的是,这只怪猫竟然跳到他的腿上。
“喵!”弥弥恶劣的喵了声,然后撒了泡尿在他身上。
“该……该死的猫!”他惊跳起身,愤怒的瞪著挂著窃笑的恶猫。
他发誓,这只猫会偷笑!这只贱猫!
一个男人和一只猫的战争,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