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莲目瞪口呆。
她眼睁睁的看着费司蒙投进水中,灭顶!久久没有浮现到水面上。
“费司蒙!”她一急,站起身,站在喷水池边缘,着急的喊着他的名字。“你个要吓我,快出来!”
没有,他还是没有出现!
“这个水池很深耶。”一旁围观的人发出担心的低语。
崔莲听了,更心急了。
“不会出事吧?”她摇摇头,甩掉这个不吉利的想法。
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费司蒙,你不要闹了,快出来!”崔莲焦急的喊着。
他还是不出来!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身体不停的颤抖,她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却没出现,他会不会……
“你不要吓我,我……我要哭喽……”她忍不住哽咽,颓丧的坐在喷水池边缘,眼泪落入水池里。
突地,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一个湿透的狼狈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别哭,我开玩笑的。”一脸担心的站在她面前,用他犹带着水滴的大手,抹去她颊边的泪水。“又害妳哭了,对不起,我只是跟妳开个小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她又气又羞,一边哭一边掉眼泪,拍掉他的手,自己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头猛忏悔。
看见他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一身湿,但仍掩不去他的帅气魅力,担心消失,浮现在她心底的只有狂烈的愤怒。
“你竟然这样吓我!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她气得疯狂搥打他。
费司蒙站着动也不动,任由她对自己不断搥打,他睑上没有任何不耐,有的,只有笑容。
旁人见了都觉得他疯了,就像那个小姐说的一样,他是神经病!
被打还露出那么高兴的表情,他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我没事的,莲,我没事。”他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
他的声音具有安抚的力量,渐渐的,崔莲找回自己的冷静,她擦干眼泪,打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瞪着他生气地道:“你的手湿湿的!”竟然还敢碰她!
完全不理会她的怒容,费司蒙笑问:“妳担心我对不对?”
“你去死啦!”她转身就想走,他赶忙拉住她。
“莲,妳原谅我了对不对?我知道妳担心我,妳对我是有好感的,对吧?”他笑起来的样子英俊迷人,但是--
他嘴角的窃笑太碍眼了!还有他志得意满的样子,看了好让人生气。
崔莲忍不住,动手捏他的脸,破坏他好看的笑脸。
“你好卑鄙!”说这句话时,她是红着脸的。
“妳不再生我的气了,真好。”他松了一口气。
“你竟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她指控。
“可是,观众好象觉得很浪漫。”他吃吃窃笑。
她只觉得全身一阵燥热,她一定全身都红了,因为羞愤!可恶,丢脸丢到意大利来,传出去她要怎么见人啊?
都是这家伙害的,讨厌!
“浪漫你的头。”崔莲白了他一眼。“我要回去了。”
“欸,我们还没聊完。”费司蒙及时拉住她。
“OK,我原谅你了,我可以走了吧?”她不想待在这里让游客欣赏,那么丢脸,她才不要。
“我很高兴妳原谅我了,但是莲,我还有事情没聊完呢。”他贼贼的笑。
“已经聊完了。”
“不,没有。”
两人眼对眼,相互瞪视着。
“好,你说,我听。”崔莲拗不过他,只好听他“聊”。
谁叫她的手正被他握在手心,她不让他聊也不行啊!
“我没听见妳的响应。”
“响应?”她皱起眉头。
“我刚刚跳下水前,说了一些话。”他笑望她。
想起他说了什么,崔莲脸又红了。
“我……我没听到。”
“有,小姐,我们听见了!”好巧不巧,竟然让他们遇见台湾游客。
以为他们之间的中文交谈没人听见,可以死无对证,想不到踢到铁板。
崔莲张口结舌,看着年轻的台湾男孩清了清喉咙,力求原音重现的开口道:“莲,对不起,我爱妳!请原谅我!”还站在喷水池旁用吼的,一旁的同伴发出激烈的鼓掌。
“水哦!英文有进步!”
表演的男孩欠了欠身,朝鼓掌的人挥手拋飞吻,然后和同伴们嘻嘻哈哈的退开,站在一旁看好戏。
费司蒙心中激无限感激,果然四海都有中国人!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莲,我有证人,”费司蒙笑道。“我想听妳的响应。”
“你--”崔莲瞪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好吧,那我就当成妳也喜欢我喽,我们心意是相通的。”
“费司蒙,你不要太过份!”崔莲手扠腰怒道。
“那不然怎么办?”他一脸无辜。“妳又不给我一个交代。”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辜负你。”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呵呵,我就知道妳不会辜负我对妳的感情,莲,我们果然是心意相通的。”他眼神熠熠发亮,看得出其中藏有企图。
“我……懒得理你,我要走了。”崔莲不由分说,转身欲离开,但他的手劲惊人,她根本走不开身。
“莲,我知道妳害羞。”他轻笑着。
他说中了,她真的害羞,她没办法反驳。
“Kiss、Kiss、Kiss……”围观的群众开始鼓噪。
“不可以。”崔莲严肃地以眼神警告费司蒙,敢轻举妄动,他就死定了。
他笑着耸了耸肩。“没办法,应观众要求。”
“你敢!”她瞪他。
男人最禁不起威胁,她犯了一个大忌。
费司蒙诡异地笑。“莲,水很凉,妳要不要下来玩?”
“我不要!”崔莲开始尖叫,拳打脚踢,无奈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敌过他,噗通一声,她被他拖进水里,跟他一样搞得一身湿。
这池水的深度是不一样的,越中间水越深,站在最边缘,她刚好只能与他平视。
“小心,这池子很滑。”他担心脚下的青苔会让她滑倒,于是以手扶着她。
崔莲也不给他客气,攀住他的肩膀稳住自己。
谁叫他要把她拖下水?她当然不用客气喽。
“费司蒙!”她生气地吼。“这水脏死了,你还拖我下来!”她干咳着。
“这样才能妳侬我侬。”他空出一只手,把她被水溅湿的发拨到耳后,露出她小巧的耳朵。
天,她连耳朵都这么可爱!
“谁要跟你你侬我侬?!神经病!”她忍不住骂他。
“妳啊。”他手抬起她下巴,俊颜渐渐靠近。
“你想干么?”崔莲防备地移动身子,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她人就这样滑进水里,还顺势勾倒了费司蒙。
哗啦啦,两人现在的位置已经不在水池边缘,而是在池中央,以崔莲的身高,她碰不到地。
最后是费司蒙救了她,抱着她浮出水面,崔莲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她紧紧抱着他,身体不停发抖,好象很怕又掉进水里。
“别怕,我在这里。”他不像她一脸受惊吓,反而笑得很开心。
“咳咳……”崔莲咳了咳,指控他,“你心机好重噢。”把她拖进池子里,还害她摔进水里,救了她,却迟迟不离开这池脏水,硬要窝在这里,明知道她的身高根本构不着地,还这样玩,所以她现在只能抱着他,动都下敢动一下。
“现在妳哪里也逃不了。”他笑着将她的身子搂紧,在一旁围观群众热烈的欢呼声下,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
狠狠的吻昏她!
半夜,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杰克森模了模床头,模到了他的手机,他拿起,按下通话钮。
“哈啰。”他声音沙哑。
“杰克森,你睡了?”崔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现在是……凌晨四点整,老天,我才睡了两个小时。”他唉唉叫。
“抱歉,吵醒你。”她道歉。“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发生了什么事?”杰克森立刻清醒,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穿著蓝白条纹的睡衣,来到书房,打开计算机待命。
“把Stone集团所有产业的明细给我,还有,最近哪里有什么重要的Case要处理,一起给我。”
“崔莲,妳要这么多资料做什么?”他狐疑地问。
不过在通话的同时,他已把资料调出来传给她,几份重要的合约也一起寄给她。
“帮你们分担工作。”她咬牙切齿地说。
杰克森却误会了她为何咬牙切齿的。“崔莲,是总裁交代妳的吗?妳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工作的,我会跟总裁说……”
“不,不是我要做的。”她轻柔的道。“是费司蒙要做的。”
“什么?”杰克森的睡虫全跑光了。
天要下红雨了吗?总裁怎么可能会突然想开始认真工作?
“杰克森,这阵子如果有一些急件,不用客气,直接传来,我会让费司蒙做完这些工作,你和莱斯诺正好休息一阵子。”
“等等,崔莲,妳要用什么方法让总裁就范?他不可能听妳的!”杰克森太了解老板的个性了。
“他会做的。”她自信满满。“相信我,他一定会乖乖做完。”
杰克森看不见她现在狰狞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替费司蒙祷告。
“不过我有个忙要请你帮。”崔莲诡笑。
“呃,只要能让总裁工作,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明天我们会到英国开会,伦敦时间晚上八点,你拨一通电话给我,什么都不说没关系。”
“没问题。”他豪爽的应允。这真是小事一桩啊!
“还有,我问你,最近有什么案子要处理的?我要费司蒙最讨厌处理的那种合约,最好要花掉他很多时间。”整死你。
崔莲跟总裁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杰克森满月复狐疑,但还是告知了。
真期待,总裁会听她的话把工作完成吗?好好奇啊!
“结束了。”费司蒙坐在英国分公司的办公室内,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个会议了,结束之后,他就自由了!
“还没。”崔莲突然冒出。“这份会议纪录请过目,总裁,签了名才算结束。』她捧着热腾腾的会议纪录,放到他面前,再把金笔放好。
费司蒙心情大好,拿着金笔在会议纪录上快速的签好名。
“崔莲,我告诉妳,我在意大利见到莲了。”
“恭禧总裁,那么找人的事情可以停摆了?”崔莲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但她仍明知故问。
“不,继续查,”他正色道。“直到把她挖出来为止。”
“是。”崔莲在心底大笑。
那天,她还是摆了他一道。
他把她吻得七荤八素,让很多人看笑话,他也不管她是不是羞愤得要钻个洞躲起来,把她困在水里,吻到没人围观,他才甘心把她带离水面。
他一把她拱上水池,人还没离开水里,她就一把把他推向水池中央,让他再喝一次脏水,然后,她随手招了辆车子,离开。
等他月兑困离开,她早就不见了,他还是没有问到她的名字,唉,活该!
他一定还会找她,哼,最好他找得到!她不整他,她就不叫崔莲。
不过很糟糕,她走时太匆忙,高跟鞋没有带走,留在那里,所以现在,那双高跟鞋就摆在费司蒙的办公桌上。
“总裁,那双高跟鞋是……”她明知故问。
“是莲留给我的玻璃鞋。”他语气宠溺地说。
屁!谁要留玻璃鞋给你!她在心底啐道。
这时,崔莲的手机正好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杰克森,哈,来得正好!
“抱歉。”她欠了欠身,走到一旁,按下通话键。“哈啰。”
“崔莲,我是杰克森。”
“是,我是,”她答非所问。“对……没错。”
“什么啊?崔莲,妳叫我打电话给妳要干么啊?”她没头没脑的对应叫他满心疑惑。
“什么?!她去……南非?!”她语气极惊讶,还分心看了眼费司蒙。
只见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讲电话,他中计了!崔莲诡笑。
“什么南非?崔莲,妳玩什么啊?”杰克森好笑地问。
“你确定是一个东方女孩,名字有个莲字……是,没错……”崔莲演技精湛。
“崔莲,妳在说妳啊?”杰克森在电话这一头哈哈大笑。
要不是费司蒙在旁边,不然崔莲还真会翻白眼。
“南非啊,那里不太安全呢……什么?你确定有?有人跟她同行……还是个男的!”她刻意压低音量,但仍控制在费司蒙能听见的范围。“这样啊……我不知道该不该向我老板报告……”
听到崔莲电话内容的费司蒙差一点跳起来。
她说是莲,对吧?有莲的下落了?她要去南非,而且有男人同行?
想到就让人一肚子火!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但仍要自己保持冷静,他不能让崔莲知道他偷听到她讲电话,这太没礼貌了。
“好,等你确定再与我联络。”崔莲结束通话,转过身。
“没事了,妳休息吧。”费司蒙指示她下班。
“总裁晚安。”她轻声道,然后离开。
“南非……”他皱眉。“可恶!妳跟谁去南非?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一定拆掉他全身骨头!”
决定了,下一个流浪的目的地就是南非!
他与莲很有缘份,一定可以见到她!他如此深信着。
“莲,妳在哪里?”莱斯诺十万火急的拨电话给崔莲。
“我在威尼斯。”她用肩膀和脸颊夹着话筒,坐在椅子上,很认真的在修指甲、涂指甲油。
“妳怎么还在威尼斯?!”他气急败坏的问,“总裁不见了!我手上有一份文件急需他处理,他的电话一直不通……”他哇啦哇啦的开始抱怨。
“不管多急,你把东西传给我就行了。”崔莲老神在在。
“莲,妳现在在做什么?”
“我?我在涂指甲油啊。”她笑道。
“总裁人都不见了,妳还那么优闲!”真是令人发指。
“安啦,资料传给我,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莱斯诺叹息。“对方坚持要跟总裁谈。”
“嗯哼,地点呢?”
“文莱。”
崔莲一挑眉,唇边勾起一抹笑。“真是个好地方。”够远,哈!飞完南非再到文莱,太美妙了!
“莲,我很紧张,妳别那么轻松,那是油田,Stone集团投资的油田,不能出事!要是出了差错,我们的损失会非常惨重,妳怎么还不去找总裁呢?”莱斯诺几乎要用吼的了。
“放心,我到南非的机票订好了,四个小时后动身,费司蒙现在……我想应该在日本转机,不急,他没那么快到,我到了南非还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准备。”
费司蒙在南非投资的是矿石开采的行业,而南非最多的矿石,就是宝石!
红宝石、蓝宝石,甚至是钻石!费司蒙在南非拥有一座矿山,最近南非的工作小组又探测到一座拥有丰富钻石的矿山,近来让南非的宝石商们争相抢购,而费司蒙则必须评估这座矿山的价值,参与竞标。
“莲,妳怎么知道总裁要去南非?”莱斯诺好奇地问。
“因为那是我骗他去的。”
好不容易才订到南非航空的班机前往南非,费司蒙转好几次机才到达目的地。
意大利到南非的机票一票难求,最快的要等上一个星期,他等不了那么久,只好转机再转机,好不容易才到南非,这是四天后的事了。
他来南非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
莲在这里,他要来这里找莲!
她跟一个男人来南非,那个男人是谁?
嫉妒让他面目狰狞,经过他身边的小孩见了他的表情莫不吓得哇哇大哭。
正当他想招车离开机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总裁,辛苦您了。”崔莲仍是那副古板的打扮,她推了推鼻粱上的红框眼镜,干练地拿出PDA。
“为什么妳在这里?!”费司蒙一副见鬼的表情。
“总裁,我们有过协议。”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滔滔不绝地说着今天的行程。“报告总裁,到了饭店请立刻梳洗,探测小组要为您报告,还有评估小组也在一旁待命,另外……”
“等等,崔莲,我有事情……”费司蒙打断她的话。
崔莲的手机在此刻响起,她抱歉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接电话。
“哈啰。”
“莲,我打来了。”这一回合作的对象是莱斯诺。“什么事?”
“是,我是崔莲……”
“呵,妳玩什么把戏啊?”莱斯诺好笑地道。“妳在南非吗?总裁呢?找到他了吧?行不行啊,妳搞得定吗?”
“嗯,我记得你说过莲小姐到南非的事……怎么了?”
“莲,妳在干么啊?”莱斯诺好笑地问。“妳一定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告诉崔莉,让她去问妳。”这是威胁。
“什么?”她皱起眉头,这回是真的皱眉头,不是假装的。
竟然威胁她,真可恶!
“搞错了啊。”崔莲这四个字让一旁的费司蒙感觉犹如青天霹雳!
“什么?搞错了?哇咧……”他小声的嘀咕,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搞错了?!他花了四天转机来到南非,是为了什么?老天爷啊!
费司蒙无语问苍天。
他听见了,表示电话可以挂断了。崔莲眼角余光瞥见他一脸痛苦得想死的表情,就觉心情愉快。
“好,有消息再通知,麻烦你了。”不给莱斯诺说话的机会,她切断通讯。“总裁,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费司蒙挥挥手,深深叹息。
“可是您刚才说您有事。”她要很压抑,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不了,我现在想起来没事了。”他否认。
“嗯,那么现在我们就到饭店去。”崔莲行动力十足的安排好一切,让费司蒙能够在第一时间赶上会议。
她这么做啊,可是用心良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