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白色沙滩上,面对着浩瀚大海,太阳西沉,将海面映成一片橘红。
翱翔的海鸥成为夕阳中的黑点,浪潮声不断,风声在耳边呼啸。
海风吹动她的衣衫,赤果的双脚踩着柔细的沙地,一波波的浪潮溅湿了她的足踝,她没有闪避,直挺挺的站着,任凭海水沾湿她长及脚踝的裙摆。
海水退散,色彩斑斓的寄居蟹钻出湿透的沙地,拖着沉重的壳,在沙地上走出长长一条痕迹。
在岛上已经待了七天,美丽的大自然生态仍让秋月百看不厌,她蹲来,看着寄居蟹拖着壳走。
“Fall。”呼喊她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秋月抬眸,望向白色沙滩的另一端,有群穿着浅蓝色洋装的部落少女,朝她挥手,然后快乐的向她奔来。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等待女孩们靠近她。
“老师你看我找到什么!”围绕她的少女们个个拥有小麦色的肌肤,皮肤光滑,几乎看不见毛细孔,每一个女孩的五官都清丽非凡,黑发、大眼、小脸,笑容迷人,身形修长,就像常见的南美洲美女,但说出口的英文带有部落的腔调,眼中充满纯真,对这世界充满好奇。
秋月耐心讲解,告诉她们从海边收集的贝壳种类、习性,以及小笔事。
女孩们的英文能力比她想像中高出太多,她们很聪明,学习英文不到两年时间,但已能做简单的沟通,这一群女孩年纪约十二到十六岁,每一个都很聪明,学习很强烈。
这几天秋月和妹妹几乎都待在充当学校的木屋,代茹丝的课——不知为何,那女人突然慌慌张张的离开岛上,甚至自行开了小飞机离开,不知道在躲避什么,问了劳尔,他只是淡淡的说,她可能有要紧事要办,办完了自然就会回来。
不管如何,秋月讨厌那个爱招惹她的女人!离开了,她也清心许多。
某天在课堂上,正好有个十四岁的女孩初经来潮,痛得昏倒,虽然在茹丝的教导下,她们已经知道现代卫生用品的方便和干净,但秋月给她们的是甜甜的巧克力,以减缓经痛不适。
从此这些少女们把她当成偶像,跟进跟出。
她不觉得烦,反而很喜欢,这些孩子们很单纯很善良。劳尔告诉她,这座岛上的原住民,非常严守男女之别,因为女孩的数量太稀少,被族人层层保护着,连上课都不允许男性教师任教,而茹丝又太随性,教学没个章法,她来这里真是帮了他很大的忙。
霜月教她们绘画,用纸笔勾勒出线条、图腾,秋月则教她们常识、跟她们说故事。
“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喔,姊。”霜月站在姊姊身边,跟她一起教授这些不解世事的少女们。“小时候你也是这样教我的,啊,好怀念喔!”
“你好烦。”秋月被糗得有点脸红。
“我以为你累了呢。”不识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女孩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躲到秋月身后,像母鸡带小鸡。
秋月没好气地抬头,看着眼前迎风而立的魁梧男人。
他的笑容很放肆,双手环胸,身上的T恤沾上泥渍,头发以部落图腾的头巾包起,他脏得要命,一副去泥坑打滚回来的模样,但秋月却觉得,他帅得要命。
劳尔朝她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得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
“明知道女孩们怕你还来,你是故意的吧?”她眯眼抵挡海风,故意乱讲。
其实他根本没有靠很近,距离她们有十公尺远,加上海风狂吹,讲话得用吼的才行,他离这么远,是因为部落的少女们从小就被教导不可以随便接近异性,大人甚至用夸张的恐怖传说恐吓她们,因此只要男性接近,就会让她们如惊弓之鸟般逃离,直到结婚的那一天。
“欺负小女生是我的兴趣。”他故意露出邪恶的表情,但不是针对那些少女,而是她。
“你不信我飞踢你?”秋月眯眼,出言恐吓。
劳尔闻言哈哈大笑。“看你这么有活力,我放心了。”听说中午她没什么吃,还吐了,有一点中暑迹象。她还是不习惯这里炎热的天气啊——劳尔眯眼思索。
“住得舒服吗?”
“还可以,马马虎虎。”故意挑剔,其实她在哪里都好,只要有他在。
“那可不行,身为主人,让宾客尽欢是我的义务。我知道岛上有个很棒的地方,可以看见很美的夜景,你一定会喜欢那里。”他抛出诱惑。“你想,在星空下的沙滩上,摆一张铺着白色餐巾的小桌,点一盏香精蜡烛,冰镇的香槟佐沾蜂蜜的草莓,我一口一口喂你——”他眼神透露他想做的,不只是喂她吃草莓这么简单。
“停!”喊停的人不是秋月,而是害羞的霜月小妹。“你们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调情吗?欺负我会中文?我好命苦喔!”
秋月忍不住笑出来。这一周,是她笑容最多的时候了,连妹妹也变得活泼大方,不那么害羞怕生。
应该是因为这岛上以原住民居多,这里的男性对待女性温柔而敬重,让霜月感到安全。
完蛋了,她喜欢这里,不只因为这里有劳尔,还有身后这群单纯的女孩外,以及……
“姊、姊,你看,大威利又出来了!”霜月兴奋的尖叫,看着距离岸上约一百公尺处,那头冒出来SayHello的成年蓝鲸。
“噢——”秋月发出证叹,虽然看了很多次,但每一次还是让她很感动。
她喜欢大自然,喜欢这种不需要跟人斗心机的生活,喜欢把自己所学的教给别人。
越待在这里,越不想离开,但是……回家的日子渐渐逼近了。
这天,秋月望着大海,却忍不住落下眼泪。她舍不得劳尔,不想离开他,就算他很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他忙着沟通、翻译,因为只有他懂部落的语言,为了让部落保有珍贵的文化资产,与现代生活共存,他必须花很多的时间、心力从中调解。
身为一岛之主,他走不开身,而这件大工程,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完成的,这个部落有很深很深的排外性……如果不是劳尔向岛民宣布,她是他的……嗯,妻子,她想,少女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接纳她吧?
劳尔深受原住民的敬重,来到奔狼岛后,她亲眼看见他的忙碌和体贴,她更爱他了……
“姊,这里好漂亮噢。”跟随而来的霜月看见姊姊眼角滑下的泪水,心一拧,但假装没看见。“我想多拍一些照片,姊,我带她们去那里!”随手指向沙滩远方一处突起的岸礁,她带着女孩们去拍照,留下青春的回忆。
走没几步,回头看姊姊望着大海发怔的侧脸,她若有所思。
太阳很大,晒得秋月头有点晕,不小心脚步颠踬一下,前来寻她的劳尔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还好吧?”他语气难掩担心。“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牵着她的手,走向身后的豪宅。
太阳渐渐西沉,将他俩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秋月忍不住想,像这样牵着手,悠闲的在沙滩上漫步,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承诺,他总是说会回到她身边……他这么忙,会不会等他能到台湾陪伴她,但短暂停留后又得回来这座岛,继续他未完成的使命?
他们两人身上都有无法舍弃的包袱,就这样让他不断的接近,而她被动等待,好吗?
“劳尔。”秋月突然停下脚步。
“嗯?”
“小霜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等我一年,好不好?”她突然说,把劳尔吓了一跳。
“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话怎么会是于秋月会说的?
“霜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不可能放下她不管,我的工作也需要交接,得帮中曼找一个合适的人接手我的工作……一年,就一年,你不用拚命赶来见我,一年后,我来找你,就一年。”她决定用一年的时间,把恩情和亲情做最好的安排,辞掉工作、交接,然后将完成学业的妹妹,一同带到岛上来。
“就等我一年。”她凝望他的脸,要他答应她。
劳尔知道这算是秋月最大的底线了,她开始懂得为自己争取什么,争取他。
“到时候,你要娶我。”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她很急切,也很焦虑惶恐。
她知道这样很自私,要他等她一年,但她希望他能等。
劳尔看她的脸,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连求婚都要抢呢?一年就一年,我等你安排完你在意的一切,等你回到我身边。”其实他怀疑,一年的时间够不够,她没有这么心狠,她太重感情,不太容易割舍。
有时候,秋月真的很憎恨自私的自己,他回答的这么快,这么迅速,这么相信她……因为他不会逼着她要她做出决定,所以她总是将两人的感情摆在亲情、恩情的后头,仗着他对自己的疼爱,对他很残忍,也对自己残忍。
“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她有哪一点好?不可爱不温柔,从来没有善待过他,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呢?还对她百般疼爱,尊重、在乎。
“我也不懂,大概是——你很有趣吧。”劳尔笑着捧起她的脸,轻咬她的鼻尖,惹得她惊叫连连,伸手挝打他。
携手走过沙滩,走向岛上那栋地中海式豪宅,秋月没有回头,没看见她身后深陷在沙滩上,一大一小的脚印,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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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秋月放纵自己在奔狼岛待了三周,也晒了三个星期的太阳,把久待冷气房的苍白皮肤晒成了健康的蜂蜜色,看起来气色更好,更有活力。
然而,这一切就到今天……
“要走了吗?”行事作风随心所欲的茹丝冒了出来——前天她一脸笑容的回到岛上,却什么也没说,好像没事人一般。
她倚在房门口,微笑地说:“我会想念你的,Bye!”朝她抛了一记飞吻后走了,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会想念她,倒是非常开心她即将离去。
秋月闷闷的收拾行李,把劳尔送给她的礼物全部带走。
今天要回去了,直升机已在停机坪等待,她和劳尔昨晚说好了,今天不许他来送行,一年后她会回来,到时候,他一定要来接她。
昨夜他们俩疯狂缠绵到天明,像是没有明天般的拥抱彼此,直到天空泛白,他才起身,在她汗湿的背上印下一吻。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模模她的头,转身离开房间,避开分别的伤悲。
秋月一个人躺在床上,气息仍不稳,全身震颤,体内深处还能感觉到他的占有、他冲刺的力量。
但他们就要分开了。
她抱着留有他余温的被褥,痛哭失声。
哭过后走进浴室,洗去他留在身上的气味,一个冲动,把所有他给她的东西都带走!
她要看着这些东西想念他。不论是衣服、饰品,只要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她全都带走,打定主意一年后,再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他身边。
“姊,你好了吗?”霜月拎着行李箱来到她房门口,里头塞满了礼物,有劳尔送的、岛上居民送的,最多最多的,是她手绘的一张张图。
“好了。”嘴里应着,却看着手上他送给她的海豚戒指发怔——昨天晚上他亲手为她戴上,银制的,他说他请岛上工艺最好的老师傅教他,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打造这只戒指,直到今天才有一个像样的成品。
也就是说,从劳尔回到这座岛的那一天,就开始帮她做戒指。
我很有钱,当然可以买给你漂亮的钻戒,但我只为一个女人亲手打造戒指。
只有她,于秋月,让他耗费心力心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不要钻戒,我要你做的海豚戒指。”
这个戒指不完美,海豚的脸还是歪的,但是在她眼中,这比什么都美!比钻石还要珍贵。
这是他对她的爱,她要把这只戒指带在身边,像是他与她同在。
“姊……劳尔哥哥呢?他知道我们今天要回家了吗?”霜月没有在房间看见劳尔,这阵子总是形影下离的两人,现在却没有看见他。
“他忙,不来送我们了。”秋月故作轻快。“东西都带齐了吗?护照呢?没有留在房间吧?”
“都带了。”霜月若有所思的望着姊姊。
姊妹二十几年,一同走过最苦的日子,到今天……她又怎会看不出姊姊的勉强?
“姊——”
“怎么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你的负担。”
“你在说什么傻话!”秋月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以为我会永远陪你呀?少来,你不是常常嫌我霸道管很多吗?你快毕业了“最多再一年,你就可以过着不用我管的日子,你一定很开心吼?”
“一年……”
所以还是为了她,姊姊要再忍耐一年,不能留在这里过她想要过的生活;因为她,姊姊要跟喜欢的人分开,明明就很痛苦,还要故作坚强……细白的小手,紧握住行李把手,心中有了主意,趁姊姊还在整理,悄悄回房间一趟。
“走吧,我们快点走,中旻一定等很久了。”秋月扣上行李,回头,对妹妹笑,朝她伸手。
“好!”霜月露出笑容,握着姊姊的手,两人拖着行李,往停机坪走去。
在那里,直升机已待命,池中曼早在机内等候,就差她们两人。
飞行员将她俩的行李放上机舱,秋月协助妹妹上机,但在她上机时,霜月突然惊叫。
“啊,姊,我忘了我的相机了!放在房间里,我去拿!”说着就要下来。
“不必,我去比较快,你放在哪?”秋月阻止妹妹,问清楚她把东西摆在哪后,匆匆离开,去帮妹妹拿回心爱的相机。“帮我看着包包。”
但是秋月一离开,霜月随即用英文喊着要人把秋月的行李拿下来。
池中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霜月……”
“你不要说话!”胆小怕生的霜月,生平第一次吼人,见到姊姊的行李被拿下来后,她两眼盯着秋月交给她,要她小心看顾的包包,里头有护照、证件……很多很多秋月重要的东西。
她抖着手,把姊姊的包包丢出窗外,然后对驾驶员说:“快走!”
“霜月?”池中旻不敢相信他所见的。“你确定?”
“快走!”霜月哭出来。“在我后悔以前,快点走。”她伸出手,砰一声,阖上机舱门。“快点走……”
池中旻看她哭得伤心,长长叹了一口气。“秋月会恨死我……起飞吧,秋月小姐要留在这里。”
驾驶员比了个OK的手势,直升机起飞了,缓缓的离开这座小岛。
跑到妹妹房间的秋月,并没有找到她说忘了拿的相机,反倒看见一封信,上头是她漂亮的字迹,只有短短一句话。
姊,要幸福喔。
秋月呆掉,接着听见螺旋桨的隆隆声,她立刻冲到阳台,竟看见来接她们的直升机驶离,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后想到妹妹刚才说自己拖累她的话,以及使计支开她的缘由……
眼眶不禁蓄满泪水,秋月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尾声
“霜月,你这个大笨蛋……”秋月对视讯那一头哭个不停的妹妹咆哮。“你在做什么?”结果自己也哭成一团。
“姊,我只是舍不得你,呜……我很快就好了,不要顾虑我,我长大了,我会照顾自己,呜……”霜月对着视讯哭得一塌糊涂,抽抽噎噎还打嗝。
“你这样我怎么相信你会照顾自己?大笨蛋!”秋月又气又心疼。
“那个……其实我也可以照顾她啊,你妹妹就是我妹妹,秋月,你可以相信我的为人。”池中旻的大脸挤进萤幕,秋月还是眼尖看见了——他的手,正轻柔的拍在她宝贝妹妹肩膀,这让秋月疯狂大暴走。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不要碰我妹!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抓狂的对着视讯那头吼。
“秋月……”劳尔一得知秋月没有上机,被留在岛上,他匆匆赶回来,急忙联络上直升机的驾驶员,使用机上的视讯设备取得联络。“你冷静一点!”
所有人作梦都没有想到,胆小怕生的霜月,竟然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把姊姊留在这里。
“我怎么冷静啊?现在是什么情形?”不在她预期中的发展,让她失去理智。
“那个,我原本是打算回台湾再给你正式的人事命令的。”池中旻模模鼻子,笑道:“既然你阴错阳差被留在那里,我看,秋月啊,你就开始发挥你的所长,当『政旻开发』在奔狼岛的办事处主管吧!我们跟劳尔的合作期间有可能超过十年,这回我被你绑来渡假,有机会探看这座岛,让我想派个小组在当地配合,但这个小组得由我信任的入主持。你也不是不知道,劳尔·朗尼沃夫,是头肥羊。”
听上司说着很好听的藉口,秋月眯起眼,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问了一句,“你把我交易给劳尔,从他身上捞多少好处?”
“哎呀!讲交易那么难听,又不是大联盟球员——”
“池中旻,你在考验我的耐性吗?”秋月危险地警告。
“唔,要知道,你是于秋月,你很贵,所以——”他老实吐了一个数字。
秋月倒吸口气,先狠瞪卖掉她的上司,再回头瞪买她的男友。
“你们两个疯啦!这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想过让你在恩情和爱情中,取得平衡的最好办法。”劳尔解释。
所以这是他的主意,一来让她能偿还恩情,二来能留在他身边。
“不过我没有想到霜月会这么对你……”非常狠的把她的行李丢下飞机,将她留下来。“其实我和中旻商量的结果,是一年后再向你提出这个计划,到时候学校也盖了一半,很多事情得做,找师资、找钱、找教材……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建设,事情只会越来越多,那时候,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建设这座岛,就像是要建设一个小型的城镇,很多事情要做,还要跟巴西政府周旋,这么多的事情一列举下来……他身边确实需要有个人,而“政旻开发”也需要在这里设立一个小组,好掌握所有大小事。
而她也想留下来,她喜欢这里,但是就算她对池家的恩情还清了,但是妹妹呢?
“霜……”她还是放不下心,妹妹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
“不要担心我,姊姊,我哭一下就好了,人家只是舍不得你,呜!我会很好,真的!你一定要幸福喔,一定喔!”霜月哭得很可怜,让秋月好心疼。
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可是你……”会怕黑,有时候会作噩梦,受了委屈都不说,没有凶悍的姊姊帮她出头,她怎么办?
“你不可以回来喔!要跟劳尔哥哥一起幸福!姊姊,Bye!”霜月哭着切断视讯。
“霜!”秋月心拧成一团,好舍不得。
“秋月……”劳尔了解她的心情。“如果你担心霜月,我可以安排明天一早的直升机,送你到巴西搭机回台湾。”
要离开,其实不难。
将她的护照、行李全部丢下飞机,是霜月留给姊姊的讯息——依赖的小女孩已经踏出一步,那么她是不是也该跨出去呢?
如果她回去了,霜是不是又会自责自己是个拖油瓶?
“我……”她犹豫,举棋不走。
留下来,还是回去?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茹丝穿着比基尼泳装出现在大厅,橘红色的布料贴着曼妙的身躯,身材惹火,肤色很漂亮。
那种她不该留下来的语气彻底激怒了秋月。“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奔狼岛以及劳尔——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哦。”茹丝轻应一声,耸耸肩,戴上墨镜,转身离开,晒太阳去。
“秋月,你决定留下来?”劳尔不敢相信他听见的,他已经准备使用父亲的人脉,为她找来一架直升机。
“对,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因为我很贵,我在这里,你还是要付我薪水。”她打开视讯,再次与飞机上的人取得联络。
“霜,我决定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在台湾……要小心,姊姊会寄生活费给你,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那个……”池中旻很不识相的打岔。“钱的事情用不着担心啦!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很乐意——”
“你闭嘴!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养!你滚开,还没轮到你!”秋月火大的对池中曼吼,叫他闪一边,对妹妹温柔叮咛了一堆之后,才轮到池大老板。“我留在这里算出差吧?我的薪水你得照付。”
池中旻对她的狮子大开口感到不可思议。“咦?我以为我已经把你交易给朗尼沃夫先生,薪水应该是由他支付……”
“你以为我是大联盟球员吗?还交易咧!”秋月用他之前的话堵了回去。“总之,钱每个月都要汇到我在台湾的帐户,我妹妹要用,听见没?”
劳尔看她谈到钱就尖酸的脸,就觉得好笑,忍俊不住的摇头。
“换你了,朗尼沃夫先生,你打算支付我多少薪水呢?你知道的,我有个非常花钱的嗜好。”
“唔,你是指捐款给鲸豚保护协会吗?哎,那果然是非常花钱的嗜好——于秘书,你觉得这样如何?我把钱全交给你,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如何?”
“你……”听见他大方说要把钱都给她,反而让秋月不知如何是好,觉得……他真是个笨蛋。“你花钱的方式,真的要好好管一下……”
她爱A钱,他却出手大方无节制,他们这一对会在一起,还真是……奇妙的组合啊。
南美洲的阳光耀眼,秋月抬手抵挡刺眼的光线,手指上一闪一闪的光亮,是她的海豚戒指。
伴肩共游的两只海豚,正对她微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