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盈柔不停的跑,跑了好久终于停下来喘气。悲伤的情绪使她失去了理智,隐瞒了三年多的事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说了出来,程士飞知道她什么都没忘,一定会对她紧追不舍的。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拉住她,张盈柔猛力的挣扎,她以为是程士飞追来了;没想到转过身一看,竟是三个形貌猥琐的人,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暴露的胸口流口水。
“你们想干嘛?”她叫着,但下一刻已被拉进了一条小暗巷。
“没什么,只想跟你玩玩。”一个人欺近她的身子,婬秽的说。
“不要碰我,救命啊!”她大喊,双手拚命的推拒他们伸过来的脏手。其中一个人抓住她不停挥舞的双手,其他两个人则上下其手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救命啊!救——”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
“我先来,一定让你爽个够。”一个满嘴槟榔汁的矮个子横跨在她身上,正想解开他的裤子。
“放开她。”程士飞的声音突然出现。
张盈柔仿佛是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她咬了口捂住她嘴的那只手,然后大叫:“士飞,士飞!”
程士飞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了那个正压在张盈柔身上的浑球,一拳把他打晕在地上。愤怒中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怒气连坏人都怕,程士飞平常不苟言笑的脸此刻更是有如蒙上了一层薄冰,冷冽得使人不住的发颤。
程士飞轻易的闪开第二人的攻击,并将他狠狠的撞上墙壁。第三个人则拿起一旁的玻璃酒瓶敲碎后,猛力地剌向程士飞,经过一番缠斗,程士飞一时大意,被他划了一道伤口。
血渐渐的流出来,张盈柔心慌的大叫:“士飞!”
“不碍事。”那个人趁程士飞回话时又往他身上冲了过来,程士飞则以长腿踢掉他手中的武器,再回身一踢,便将坏人踢飞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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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盈柔裹着程士飞的西装外套,坐在他又大又华丽的别墅中,但她可没心情欣赏,刚才惊吓过度,使她到现在还没恢复,她现在的样子只有一个字足以形容,就是——惨。
她的假睫毛只剩下一个,而且还月兑落了一半,剩一点点还黏在她眼睛上,蓝色的隐形眼镜也因为不断的拭泪早已不知流落何方,脸上的彩妆则全花了,头上金色的假发也在和歹徒缠斗时弄掉了,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不堪,脚上的高跟鞋也在不知不觉中遗落了。
程士飞塞了一件衣服给她,并将她推进浴室,让她梳洗干净。张盈柔毫无知觉的打开莲蓬头,一接触到温暖的热水,身上的寒意尽失,她蹲在角落里痛哭流涕。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程士飞用大毛巾轻柔的将她围住,她又躲进程士飞宽阔的胸膛哭尽了她的委屈。
程士飞缓缓的拭干她的全身,她还是这么美,只是从前洁白无瑕的玉体上多了几道小小的疤痕,他不舍的抚模那些车祸后的痕迹。“疼吗?”
她在他怀中摇头。
程士飞拥紧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没死,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不会离开你。当时你母亲只让我看你最后一眼,你是那么脆弱,那么苍白的躺在那里,我的心也跟着你死了。那天,我买了好多花,还有戒指,我本来打算跟你求婚的,不是为了孩子,全是因为你。”
他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脸,深情的吻住她。
“嫁给我,我不能没有你。”他深情的说。
张盈柔看着他不停的落泪,感动的点点头。程士飞惊喜的吻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这辈子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轻轻的吻变成了激烈的吮吻,他迅速的褪去衣裳,温柔的覆上她的身子,激情的抚遍她的全身。
“你好美,你一直都是这么美,我好想你。”
“可是你却交了那么多女朋友。”她忍不住提起他花名在外的事实。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才会……你放心,我发誓从今以后我程士飞只属于张盈柔一人,一生一世。”他立下誓约,双手也停止了火热的抚触,等待她的回应。
她娇羞的躲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露出了笑容。她柔软的身子抵着他坚硬的身躯,使他几乎难以自持,他模模她的头。
“我想我们不应该这么快。”他坐直身子,亲吻她的脸颊。“说说你这几年来发生的事,为什么要假装失去记忆?”
张盈柔将在病房里听到的话源源本本的对他说了一次。“我只能这样,妈妈那时既瘦弱又憔悴,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再加上我以为你另结新欢了,我好难过……”
程士飞给她一个吻,藉以表示自己的愧疚。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什么都还记得,尤其我和你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向她交代,我是她最听话的女儿,她知道以后一定很伤心。”说到这儿她眼泪又掉下来了。
“别哭,都是我不好。”
“不,士飞,这是上天在捉弄我们。我手上自杀的疤痕让妈妈自责了好久,她恨你,但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乱发脾气,你不会这样。”他抚着她手上淡淡的疤痕。“答应我,绝对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
“我明知道筱玲喜欢你,但是我却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撞我的人是她,她一定很恨我抢走了你。”
“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我一开始就喜欢你,根本不可能选她,而且她害了我们,如果再让我遇见她,我一定——”
“不要,不要。”程士飞的脸孔突然变得好凶狠,张盈柔相信如果冯筱玲现在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定会将她生吞活剥。“筱玲她很可怜。”
“可怜的是我们,还有宝宝。”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肮。“要不是她,我们现在早已儿女成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她竟然下此毒手,孩子没了,连你都差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现在很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她紧攀住他的脖子,急迫的要求他的承诺。
“我永远不离开你。”
程士飞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夜。他没有碰她,但两颗心却是前所未有的亲近。若换做以前,张盈柔只会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她的心思他根本无从了解,但这晚她却前所未有的说了好多话,两人分开后的这几年有关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迫不及待的想与他分享,急着填补这几年的空白。程士飞忽然发现自己过去一点都不了解怀中的人儿,她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的花,还有她的一切,他完全都不知道,这让一向习惯掌控一切的他感到着急,但一见到她安详恬静的睡容,他又按捺住心中所有的疑虑,深信今后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一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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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待张盈柔由睡梦中醒来,程士飞便要她带他回家向谢依明请罪,顺便请求她将女儿嫁给他。
谢依明一见到他便二话不说地想轰他出门,定睛一看才知道他是由张盈柔带回来的,更是忍不住生气的大叫:“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你碰我女儿!”
她紧张的把张盈柔拉回身边,细细的查问她是否被程士飞给欺负了。
“有没有怎么样?别怕,妈妈在这儿,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张盈柔眼见母亲如此的保护自己,感动之余眼眶也跟着红了。
“妈……”
“怎么哭了?程士飞,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是不是?限你在三秒内滚离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伯母,请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凭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就足以让我把你恨到骨子里去了,现在你又罪加一等。”
“妈,不是这样,士飞他——”
“发生了什么事了?”张育成听见了外头的嘈杂声,从屋内走了出来。
“育成,他就是程士飞。快帮我把他赶走,快!”谢依明像母鸡一样护着张盈柔。
“爸,不是,士飞他是诚心来探望你们的,别赶他走,拜托!”张盈柔紧张的拉住案亲的手。
张育成一知道站在面前这个相貌出众的男子正是伤宝贝女儿最深的程士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就要冲上前去扭下他的脖子,还好张盈柔死命的拉住他,他才又恢复了一点理智。
“小柔,你别又被他骗了。听妈的话,先进去,这个人以前把你害得很惨,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谢依明相信女儿一定是被程士飞的外表迷住了,而失去记忆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为了这个浑球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在父母面前为他求情。
“我全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妈,对不起,我并没有失去记忆。”她只好坦白承认。
“什么?!”
张育成夫妇全被她的话震得目瞪口呆。
“小柔怕你们难过,又不敢面对我们曾在一起的事实,她不知道如何处理清醒后即将面临的一切,只好装作失去记忆来逃避。”程士飞解释了所有的情况。“其实这应该怪我,她以为我移情别恋了,难过之余才出此下策,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们还是进屋里谈好了。”张育成首先恢复了镇定,立刻邀请所有人进屋里谈。
经过程士飞的一番解释和张盈柔的说明,谢依明不禁和女儿相拥痛哭。
“你这个傻孩子,为了不让我担心,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而身为你的母亲却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真是个粗心大意的母亲。”
“妈,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明我和士飞之间的事,而且我还和他……”如果母亲发现女儿年纪轻轻便成了别人的情妇,她会是如何痛心。“我没有脸跟你说,只好……对不起,妈妈,我辜负了你苦心的教诲。”
“别哭,妈了解,我全都了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育成得知张盈柔的一番苦心后更是心疼她,也不再因为被欺骗而感到愤怒,取而代之的只有怜惜。
他看向程士飞,“程先生今天来这儿的目的除了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他对程士飞的怒气虽已减缓不少,但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夺去女儿清白之人,小柔还为了他自杀过,他却从不曾想过要给她一个名分,如今只怕程士飞又缠上小柔了,他得防止小柔重蹈覆辙才好。他的女儿长得如此可人,成天慕名而来的追求者就足以压垮张家大门,并不希罕程士飞的恩宠。
“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张伯父和伯母能同意我和小柔的婚事。”他慎重其事的说出他的请求。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程士飞竟然如此慎重的前来恳求他们将女儿嫁给他,张育成夫妇皆感到有些愕然。
“小柔从前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尽我所能的补偿她,给她幸福,请你们同意我和她的婚事。”
“你是为了补偿她而娶她的吗?那就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你程氏大老板的施舍。”谢依明挑出了他的语病,一口回绝。
“这绝不是施舍,我是真心想娶她,更不是为了补偿。当年出事的那一天我正好要向小柔求婚,不料却碰上这件惨剧,我失去了她和孩子,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以为我这一生永远见不到她了,所以我做了许多荒唐的事,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好好待她的。”程士飞以无比诚意的谦卑态度保证着。
“小柔你说呢?你答应他了?”张育成想听听女儿的心意,如果小柔仍爱着程士飞,再阻挠下去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
张盈柔沉吟了一下,然后转头深深的看着程士飞。程士飞向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但随后便将手覆上他的。
“爸、妈,我已经答应他了。”她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缓缓的吐出她的抉择。
这的确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决定,毕竟她的一生就要与这个男人共度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表现,她是不该下此决心的,他以前待她并不好,以后他会好好疼惜她吗?她的人生已经够坎坷了,如果今后他没有实现他的诺言,仍像过去那样我行我素,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处处限制她的行动,那她该怎么办?可是张盈柔一迎上他那对深情黝黑的眸子,就什么也不顾了了,直觉的将手放进他宽厚的大掌内,这分明已经清楚的表示出她仍然是深爱着他的啊!
“小柔,你可要考虑清楚,你出事那天就是要离开他的,他真值得让你依靠吗?”谢依明担心女儿又被程士飞给骗了。“妈妈以前也选错了人,害你吃了不少苦,从小就被拳打脚踢,你希望以后你的孩子也受到一样的折磨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孩子。”
“妈,你明知道……”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但一向易感的她却没有让它落下,她的手缓缓的由程士飞的掌握中抽离,以致程士飞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怎么了?为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如此哀伤?有什么事困扰她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身边的,难道她不相信他?这也难怪,自己曾有过不良的纪录,但程士飞立誓用一辈子去换得她的信任,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真心。
“我想婚事还是暂时不要提好了。”她又回到了那个开朗活泼的张盈柔,连口气都变得轻快。
但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每当她以另一种角色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就表示她想掩饰内心的感受。
张育成夫妇很惊讶她的骤变,前一刻她还愿意马上嫁给程士飞,现在她却要求暂时不提他俩的婚事。
谢依明连忙问道:“怎么又马上改变心意了?你不是想嫁给程士飞吗?妈妈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反对的。”她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为什么反悔了?说出来让妈知道,别一副没事的样子,妈知道一定有什么事。”
张盈柔却不为所动,像是在讨论一件极为普通的事一样的轻松。
“哪会有什么事!只不过觉得太快了一些,我想和士飞再交往一阵子再说,都三年多不见了,谁知道我们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合适?更何况我们以前也不是多幸福美满,一旦结婚,才发现彼此的思想相隔遥远,哪天一言不合闹离婚,那多没意思!”
之前那个楚楚动人、温柔婉约的女子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有着相同脸孔,个性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张盈柔。张育成还没习惯那个“失忆前”的张盈柔,现在那个“失忆后”的精明刁钻女儿就又重现江湖了,使他不禁以为刚才那个优雅柔顺的小柔只是他的幻觉。他深知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他想不透会是什么事。
“小柔,你妈妈说得对,我们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要因为我和妈妈就拒绝这件婚事,如果你真的爱……士飞,”张育成不太习惯直接叫程士飞的名字。“那就不要有所顾虑,我们在乎的是你是否幸福快乐,只要你和他在一起很愉快,那我们当然是乐见其成。”
张育成夫妇不约而同的倒戈。
程士飞则是一语不发,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已看透她的想法,要她自动自发的将心赤果果地呈现在他面前。
不,这次她不想认输。她坦荡荡的迎向程士飞冷静得有点可怕的脸孔,完全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谁知道她的心正在淌血。
“士飞,可以吗?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也许我们真的是让相逢的喜悦给冲昏了头,没有考虑到其他的问题,等我们交往更久一点,如果我们真的彼此相属,那时再谈婚事也不迟,我相信当你的新娘子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可惜他的新娘永远不会是她。
没想到程士飞的回答更是令人错愕。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全都同意。”他语气里没有任何不悦。“伯父、伯母,那我和小柔的婚事就暂缓一阵子,不过我相信不会太久。”他转身在她耳际细语:“当你的新郎一定也很棒。今天先到此为止,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是绝对不会再放弃你的。”
他绅士的向张育成夫妇道别,眼睛则蕴涵深意的看着她,仿若在向她说明他的决心。张盈柔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眼中的坚定击倒,笑容可掬的目送他离开。
程士飞前脚才踏出门外,张盈柔便被关心女儿的父母逼问,张育成和谢依明一致相信她一定有难言之隐,导致她临阵月兑逃。
“小柔,爸爸知道你孝顺,如果真的爱士飞就答应他吧!我相信他会给你幸福的,商场上的人最重信用了,应该不会背信才对,就算他真的对不起你,也有爸爸替你撑腰,千万不要为了顾虑我们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张育成从女儿之前看程士飞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判定小柔是爱他的,既相爱就应该在一起,女儿又是这么死心眼,近年来一窝蜂往家里拜访的男人她没个看得上眼的,足以证明她的芳心早有所属,早在三年多前便给了程士飞。
说起来程士飞也算是个不错的女婿,即使他花名在外,但报章杂志的报导总是道听涂说、没有根据的居多,实在不能凭那些来论定他的人,再说程士飞在事业上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由他刚才得体的表现就足以获得高分,而且他的语气那么认真诚恳,想教人不倒戈相向都难。
“是啊,小柔,爸爸说得对,其实士飞也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你当初会跟他在一起,一定也是被他的优点所吸引,答应妈妈,慎重的作决定,不要因为我先前的咄咄逼人而迟疑,或许他真的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谢依明之前虽然对程士飞有点成见,但女儿和程士飞之间的情愫是这么的显而易见,自己的确没必要阻挠这件美事。何况程士飞并不如她想像中的罪大恶极,他的翩翩丰采和俊逸的仪表也足以和美丽的女儿匹配,两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她不禁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也越看越满意的倾向,反而希望他们两人能共结连理。
“你们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那么快就被他收服了。”她转移话题,故意损他们。
“你还不是?骗了我们将近四年,可是一见到他就露出马脚,自动投降。”谢依明不甘示弱的把她损了回来。
“我不会再输给他。”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感情的事是没有输赢的。”谢依明语重心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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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盈柔清楚的了解车祸发生之后身上所留下的后遗症,流产使她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当时在病床上她清楚的听见这个残忍的消息。
士飞会不在乎吗?他是程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程氏家族的香火全靠他延续下去,如果他娶了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他要拿什么来延续程家的香火?日后这偌大的企业又将交给谁?
她想起当初程士飞之所以在她出事当天向她求婚,主要原因就是她怀了他的孩子,正因为她有了孩子他才想娶她,否则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不止她张盈柔一人,他何苦执意娶她?而现在她无法生育,他娶她何用?
像程氏这种豪门世家,对于子孙的繁衍和门第问题最为重视,而她出身不高,母亲只是个国中老师,父亲……更是不提也罢,即使她有个医学界人人景仰的继父,但这仍改变不了她出身不高的事实,再说即使程大宇不在乎那些,他总在乎她是否生得出孙子吧!哪个人不想在年老时含饴弄孙,安享天年?她无法给程士飞一个小孩,她不能!她能想像那种生活,日子一久,丈夫不再理会她,公公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疼爱她,她不是领养别人的小孩,就是眼看着丈夫娶进侧室为他生养子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中国人根深柢固的观念,像程家这般富有的人家一定会让士飞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一个流有程家血液的小孩,而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拥有三妻四妾,即使她再爱程士飞,眼看他夜夜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她还是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她只能出此下策,程大宇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有了程士飞的孩子,一旦他知道她不能生育,那他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而程士飞此次向她求婚图的又是什么?
或许是歉疚感使然,他同情她的遭遇,毕竟她当时怀的是他的孩子,又是为了他才离开,也才会被疯狂爱着他的冯筱玲撞得几乎失去性命,也许是为了这一连串和他有关的事件,使他觉得自己必须对她负责,在发现她没死之后便因怜悯而想补偿地。或许他真的只是想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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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盈柔每天还是“正常”的在书坊里卖力工作着,甚至有点变本加厉,所有的员工们都感受到了她的“狂热”,但却无法阻止她,只能看着她日渐消瘦。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程士飞的事,也不是她故意回避,她一直以不变应万变,把程士飞当成和平常追求她的人没两样,一样的公开讨论他、批斗他,众人一看女主角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觉得程士飞一定没什么搞头,自然也不会去提了。
她一样和程士飞约会,就像她以前陪伴别人一样,照常的谈笑风生,像是她心中真的没有任何困扰。
她除了接受程士飞的邀约,也不拒绝其他人的追求,依旧公然的和别人出双入对。她一直在寻求能激怒他的方法,只是他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被惹火,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的走在一块,他顶多皱皱眉头,并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这使得张盈柔更加感到自己的不受重视,于是她把不满发泄在越来越频繁的约会上,所有的约会对象都是程士飞以外的男人,程士飞渐渐被剔除在她的约会名单之外。
程士飞打电话给她,她还是会偶尔对他撒撒娇,但过一下子她便会以店务繁忙而像烫手山芋一样的把他甩掉。不过她从没拒接过他的电话,因为她知道不接电话只会替自己惹来麻烦,她要的是和程士飞由浓转淡,让他知难而退,越是拒绝只会吊他胃口,男人的心里总是觉得越难得到的女人越好,不是吗?即使让他因为讨厌她、鄙视她而离开她也好,至少这就能使他放弃自己,她相信没有程士飞的日子她还是过得下去。
在她满二十六岁生日那天,程士飞打了一通电话给她。
“士飞,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晚上有没有空?”他开门见山的问。
“人家早就有约了,谁教你不常打电话给我,每次打来我都跟别人约好了,自然就又不能陪你。你想不想我啊?”
“把约会推掉。”
命令?她拒绝接受,但声音依然没泄漏半点真正的情绪。“不行啦!今天是我的生日!王保元、夏俊台还有唐以达他们那一伙人老早就说好要帮我庆生了,还有店里所有的员工也要去,我是寿星又是一店之主,不到怎么行?”
“那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不能预测大家会玩到几点,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
张盈柔老早就料到程士飞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但她还是尽责的问了他一声。
“好吧,我不勉强你。”她的声音听似有点惆怅,但表情却没有丝毫遗憾的样子。
“我会等你。”
“不用了啦!澳天好了,我想今晚我大概会玩疯的,你一定会等很久的,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我会等你。”他再度重申。
“随便你了,反正我管不了你。我有事得去忙了,Bye!”她又藉故挂了电话,今晚的确有人约她,她是不会提早回去的。张盈柔决定快刀斩乱麻,今晚一定要玩个通宵,天不亮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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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盈柔穿着一件套装,全身上下都包得密不透风,却又紧得恰到好处,将她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长发风情万种的披散着,化了点妆,看上去真是无懈可击。
她先和大伙一起去吃大餐,然后去唱KTV,之后一伙人又去看夜景,最后到唐以达的家聊天,等他们聊完时天早已亮了,她才请唐以达送她回家。
唐以达是一位作家,长得也挺不错的,人更是豪爽得不得了,他追求张盈柔已有两年的时间,即使她一再明确地告诉他他们两人只能做朋友,但他却深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一套。
“哦哦!有人在等我。”张盈柔才回到住家的巷子口,一眼便瞧见程士飞的名贵轿车。
“你不怎么欣赏这个人?”
“怎么说!”她叹口气,没想到程士飞竟等到天亮了还不肯走。“能帮个忙吗?”
“说吧!”唐以达爽快的说。
她在他耳边迅速的说了一些话,然后开始她的预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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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士飞一直要自己忍耐,他不敢合眼,只怕错过了张盈柔,他带着婚戒和花朵来向她求婚,下定决心不再无功而返,他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容许第二次的失败发生。
但他从晚上十点半就等在她家门口,直到现在都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却仍不见她的人影。他感觉到张盈柔近来越来越少和他联络,和别人出去的情况则日渐增多,但她对他的态度却一点也没变,还是不改张盈柔打情骂俏的本色,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程士飞说过他永远不放弃她,但他再怎么守候都是一个样,她对他只有若有似无的情意,不拒绝但也不给他机会,程士飞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但却不得其法。
清晨七点十三分,她终于回来了。
唐以达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拥吻,他的技术算是顶尖的,毕竟他在法国住饼几年,连接吻的姿势都是浪漫得无可救药。
长达数分钟的拥吻后他帮她把车内的礼物搬了出来,成堆的礼物可以让她开一间礼品店了。他俩有说有笑的打算进门,程士飞也在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士飞!”她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仿佛是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头发十分凌乱,唇印月兑落,衣襟微微敞开,甚至还扣错了扣子,一副才和爱人欢爱过的模样。
“你到哪儿去了?”
“我在……以达他那儿。”她慢吞吞的回答,还低垂着双眼不敢看他。
程士飞宛如当场被人甩了一巴掌,他的思绪涣散,深邃的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慢慢的,他的表情变得怒不可遏。
“你下贱!”他扬起手掌,但及时被唐以达拦住。
“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开放,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羞辱她,更何况我们是两情相悦,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唐以达丢下手中的礼物,颇具说服力的将她拥住,张盈柔也尽职的依偎在他怀中。
“士飞,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情不自禁,以达他对我很好……”她泪眼汪汪的解释。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程士飞生气的大吼,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不久车子就像子弹般的射了出去,直到看不见车影。
张盈柔沉默的低子捡起掉落满地的礼物,唐以达也蹲下来帮她。
“你很爱他?”他问。
她回答不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并不快乐。”
她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是啊!失去程士飞,也就失去了快乐,但……
她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