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默言点头答应婚事的那一刻起,何牧风的心情是春阳暖照,洋溢着全然的幸福,他爱死了这一切。就连会计室主任的帐务到现在还没完成,他也不以为忤地笑着再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等的快乐了,他的快乐连院子里的狼犬都能感受到。
何父看他逗弄着狗,凑到狼犬跟前想同他聊几句。
"儿子啊!你是当真想要定下来了?"
"这不也是你一直希望我做的事吗?"
"是啊!只是没想到会是沈默言小姐。"
"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想娶她了,我们是天生一对。"牧风用手轻抚犬儿的下月复。
"这也就是我所担心的事。"
听到父亲如此一说,牧风离开了狗,站起身来。"什么意思?"
"当初,我也以为我和你母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果结了婚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和她原来就不算是同路人。所以我很担心你凭感觉做的决定,会不会是你太膨胀你的感觉了?这里面恐怕会有许多幻想出来的东西,不牢靠的。"
他看着父亲,十分坚定地说:"我和你是不同的。"
"儿啊!我不是要泼你的冷水,她们沈家人的婚姻不顺遂的多,若是沈小姐和你成了婚,难保不像她母亲、三个姊姊、两个堂姊一样。"
"原来你把默言的事都调查得这么清楚。"牧风有些被激怒了。
"你是我儿子,我是关心你啊!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事过了许多年内心黑暗的日子,能够找到真爱,爸爸也是很替你高兴的,但我不希望你盲目,将来是会后悔的。"何父望着比他高过一个头的牧风,语意恳切的想打动他,他心里清楚这顽固的儿子是不轻易改变主意的。
"你说了半天就是要告诉我不要娶默言,免得将来因为一时的感觉作祟而后悔莫及是吗?"
何父点了点头后接着说:"比较起来古冀刚的独生女古海晴可能和你比较匹配。"
"终于说出了重点,你就是要我娶对何家事业有帮助的古海晴是吧?"
"你不觉得你和古家的女儿比较匹配吗?"
"什么叫做匹配?她做珠宝生意而我若开银楼的话才叫做匹配,可惜我不开银楼。"他故意扭曲何父的话。
"怎么不试试看呢?"何父不理会他的胡扯。
"我对古海晴没有感觉。"他轻轻地说,好像说太大声会亵渎了他和默言之间的爱情。
"你不试着交往,怎会知道对古海晴没感觉呢?我和你二妈也是相处之后,才发现彼此相爱的啊!"
何父又拿二妈的事刺激他,这是他最最在意的事。虽然二妈待他不错,但是毕竟她夺走了生母所爱,就足以让他怨她。
"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和二妈的事,这些年来我从来不说什么并不表示我不在意。事实上,我可以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非常非常非常在意。"他用了三个﹁非常﹂来强调他的在意,他忍了许多年才对父亲正面承认。
"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爱你二妈。我就是无法爱你母亲,无法。"
"我能理解你的“无法”,也请你成全我的“无法”。我会娶沈默言,我一定会娶她,而且永不分开——除非死亡拆散我们,我们一定会白首偕老。"牧风说得斩钉截铁,似是向父亲宣战。"我一直没发现原来你对默言是存有偏见的,她来家里的几次会面,你对她所表现的热络,与此刻的态度是如此的截然不同。"这是他的疑惑。
"我对沈小姐没有偏见,相反地我还很喜欢她,很欣赏她对事业的精明能干。只是——"何父停顿了一会后接着说:"只是,在我的想法里,牧雷和她相配些,我也一直当沈小姐和牧雷是一对;你和古冀刚的女儿较登对,在我心里,这才是理想的组合。"何父说完后技巧地留了空白,观察牧风的反应。无奈牧风只是高深莫测的回视他,也同样的不置一词。
"老头,你和牧风站在花园里聊些什么?古二爷打电话来想约你打高尔夫球,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何母见何父到牧风家好些时候了,好奇心驱使下,也来一探究竟。
"我一会儿给他回电话,这个古冀刚,八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打球?除了年轻时打过一场之外,三十年没一块儿打球了,哼!"他十分了解个中原因。
"恐怕是和你谈牧风和古家丫头的婚事吧!"何母意欲深长地看了牧风一眼。
"二妈,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和默言的婚期已订,如果能得到你和爸的祝福,那当然是锦上添花的事;如果不能,倒也无所谓。"说完,也顾不得礼貌,进屋里去也。
"怎么回事?谈不拢吗?"
"不要小看爱情的力量,不要轻视爱情的魔力。"
"我看那沈小姐怕也是喜欢牧风甚于牧雷,虽然牧雷真是很钟情沈小姐,不过这事也不能强求,得之他幸,不得原是命,儿女的事我们就别费心了,太平日子不过,烦恼这等事,会少活几年的。"她劝着丈夫,要他凡事看淡一些。
"我做父亲的总是自私些,想为儿子多争取一些事业机会,若牧风肯娶古冀刚的女儿,联合两家的经济实力,对牧风的将来无异是如虎添翼。"他看准了古冀刚也做如是想,他的五个儿子,没一个像牧风一样有生意头脑的,为了延续古家的经济实力,想要注入外家的力量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股外力来源也不是普通人就可以,古冀刚不是傻瓜,他十分清楚牧风可以为古家带来什么利益。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得当事人是有情人吧!你勉强点鸳鸯谱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这点我知道。好吧!让牧风娶她吧!"
"怎么?有心事啊?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反悔不想娶我了?﹂沈默言故意逗他。
"你说这话真是伤我的心,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盼到你点头,你还怀疑我的真心。"何牧风好无辜地说。
"喔?那为啥闷闷地不说话,平常你不是挺爱找我碴的吗?怎么今天也不同我开辩论庭了?"
"天地良心,我赞美你都来不及呢!怎会找你碴?你别嫌恶我就阿弥陀佛了。"牧风有些告饶地说。
"你把我想成母夜叉了,不怕结婚以后我会虐待你啊?"
他淡淡一笑后说:"不会,我也不怕。你只是喜欢在我面前逞强罢了。"
"有吗?我喜欢在你面前逞强?"默言思索着自己过往的表现,不记得自己曾经逞强过。
"有。不过你可能不自知吧!"
"既是不自知,那么恐怕也无从改变起,今后得委屈你啰!"
"委屈?"
"是啊!我的逞强。对了,我要先和你沟通一下,结婚后你可别剥夺我的工作乐趣哦,可别要我在家洗衣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