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劃盡還生。
念柳外青總別後,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怎奈何、歡娛漸隨流水,
素弦聲斷,翠綃香減。
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
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寫完詞.蘇季風擱下筆,珍惜萬分的朝紙上的文墨吹了吹,適巧柳依依的琴聲暫歇,見蘇季風凝眉思索,望著他面前的那張紙久久不發一語,便巧挪蓮步,輕聲地靠了過來。
「蘇公子,依依彈的琴不好听嗎?」柳依依的身子輕輕地偎近了蘇季風,嗓音輕柔似水。
美人投懷送抱,蘇季風自然馬上放開隨手寫的詞句,伸手將佳人攬人懷中,笑言,「好听好听,怎會不好听呢?依依姑娘彈的琴可謂人間天籟,逢人一听便如入天堂之境,叫人流連忘返。」
「蘇公子見笑了,依依彈的琴只不過是人間俗品,依依知道。」
「怎麼會呢?我說你彈得好就是彈得好。」
「要是依依真彈得—手好琴,蘇公子又怎會無聊得寫起字,末了,還望著那一堆字發起呆來,您說是不是?」
蘇季風灑月兌一笑,俯身吻上了柳依依的唇角,偷了一個香,「原來依依姑娘在怪在下冷落了你,這的確是在下的不是,在此就向依依姑娘賠不是,依依姑娘想要在下做什麼就開個口,在下一定竭盡所能的替依依姑娘辦到,可好?」
「真的?」柳依依的眸子輕輕一勾,風情無限。
蘇季風搖了搖扇子,大方的允諾,「自然是真的。」
柳依依看著蘇季風,欲言又止,眉上輕愁,更添其美艷冠芳。
見其欲語還羞之貌,蘇季風心口一蕩,將佳人擁得更緊,伸手探進了柳依依的領口,撫模上她胸前那柔軟白皙的渾圓,甜如蜜的舌輕輕的在她耳垂旁挑弄著。
「蘇公子……」柳依依被他弄得全身發顫,連說話的音調都不穩了。
「怎麼不說話?我蘇季風說話可算話的,有什麼要求你盡避開口,嗯?」
「蘇公子定是在開依依玩笑,依依不說了,依依陪您喝酒吧。」說著,不著痕跡的掙月兌了他的手,殷勤的將蘇季風的酒杯斟滿酒,然後拿起自己的酒杯敬他,「依依敬您。」
身為無夜樓新任花魁,就算只是彈琴陪酒不賣身,但畢竟只是個歡場女子,就算蘇季風是出了名的疼女人,但她也不能太冒進,否則一切都會功虧一簣,浪費她在他身上花的大半月工夫。
「依依,你這是瞧不起本公子嗎?以為你開出的條件我定辦不到?若是,你就直說。」蘇季風眉眼一挑,性感的唇角微抿著。
「依依怎會瞧不起蘇公子呢?依依是什麼身分自己知道,蘇公子這樣說,明明是要折煞依依。」柳依依淚水盈眶,眼看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女人就是這般,—會風一會雨的,不過他蘇季風見女人流淚便心憐.更喜歡見女人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因為美啊!上天造女人不就是要如此柔弱無骨、溫柔似水嗎?
「沒的事。」蘇季風歉笑的再次將她擁人懷中,「我胡說八道,滿口胡言,你不要跟我計較,你還沒想出來就別說,等你哪一天想說時再說,都依你,可以了吧?」
「謝謝蘇公子,依依會好好想想的。」
「嗯,好好想想再告訴我。」他的手沒有再不安分,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香肩。
對美人的淚,他不會不耐煩,而是視若珍寶,他那死去的老爹老說他生來風流骨,像他死去的老娘,永遠不安室。
是嗎?他倒覺得這樣不錯,美女在懷,攬盡無數佳人。
他不懂為什麼要娶妻生子,這等煩人事等他哪天白發蒼蒼之後再說吧!他可不想找個人來管自己,每天在他耳邊東念西念著他的不是,就像他爹生前一樣,老逼著他要功成名就,飛黃騰達二則幾年考那個舉人就是為了他那死去的爹,他考上了,他爹卻含笑而終,他真的不懂他爹的腦袋瓜在想些什麼,他寧可他爹留下一條命,他則繼續當他的浪蕩子。
雲游四海,美酒佳人,人生快意非常,他這一生不求名、不求財,打算敗光他的祖產過一輩子,夠用的了,他無兒無女,留給誰?
當個官,風光一時,但到最後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是嗎?
這輩子得一知交梁無痕,相伴走過江南江北,只差大漠沒去過。原以為可以這樣走一生一世,誰知他竟想不開,腦子突然打結娶了妻,而且還得裝病騙婚才將人給娶到手。唉!男人的悲哀!男人的恥辱!
「再沉醉美人鄉下去,你可能連被下旨殺頭都不知道。」一身青蔥翠綠華服的高大身影突地從樹上翩然而落,足點地而無聲無息,就連一片葉片也無驚動.晃眼間便坐在蘇季風的對面。
說人人到,想鬼鬼到,蘇季風瞪著梁無痕,對自己竟然沒察覺到他竟在自己頭頂的樹上棲息許久而感到詫異,心想,這梁無痕的武功定是更進一層,自己差他可越來越遠了。
「天氣那麼冷,敢情梁大莊主你躲在樹上乘涼不成?」蘇季風似笑非笑的搖著扇子,對好友突然的出現竟感到隱隱的不安。
「是啊,乘涼。」梁無痕一笑,搶過蘇季風的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蘇季風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敢踫酒了呢。」
「為何不?我可因此娶得了美嬌娘。」
「是啊,差點娶了那個美嬌娘藍馨。」蘇季風語帶諷刺的一笑。
聞言,在一旁一直未發一語的柳依依陡地—愕,「藍馨?」
蘇季風一眼掃過柳依依,「你認識藍馨?」
「藍馨姑娘可姓楚?」柳依依問了一句。
「藍馨自然姓藍,怎會姓楚呢?」蘇季風扇子揮啁揮地,搖了搖頭,「我想你不會認識那個自戀的家伙。」
「我想也是。」柳依依柔順的答道,「我想只是同名罷了。」
「是啊,天下叫藍馨的應該很多。」
「蘇公子說得是。」
想了想,蘇季風還是問了一句,「你有朋友叫楚藍馨?」
「是啊,無夜樓的老鴇就叫楚藍馨。」柳依依有點納悶的看著蘇季風,楚藍馨說什麼也是江南一帶的名花魁,現下自己出來開-—間花樓名為無夜,流連花間的蘇季風竟然不知?
「是嗎?這麼巧,那你家老鴇鐵定是前幾年出道的,我才會不認識。」前幾年他老爹病危,他又趕著上京考試,壓根兒錯失許多江南美人,「她美嗎?定是少你幾分。」
「美不美依依不好評斷,不過她是花煙小樓的花魁卻是不假。」
蘇季風感興趣的挑挑眉,「喔?看來哪天真要見上一見。」
梁無痕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沒多話,繼續喝他的酒。他特地從洛陽趕到杭州來,可不是要跟蘇季風談楚藍馨,這些旁枝未節的小事他壓根兒沒興趣搭理,任他胡天胡地說半天,也沒打算告訴他他差一點娶進門的藍馨,的的確確就是現在無夜樓的老鴇楚藍馨。
直到兩人信步步出無夜樓的地盤,走向樓外湖光瀲灩、冬陽送暖之一大片林園景致之中,蘇季風才又忍不住開了尊口。
「你丟下新婚嬌妻大老遠從洛陽跑來找我,不會只是來看我繾綣美人窩吧?有話就快說,我可不想被那個男人婆說我蘇某人搶了她的相公。」
「我沒話要說。」反正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又何必多話,來此,只不過是聊表心意,他畢竟是他的朋友,雖然另—邊是他的妻。
「沒話要說?」蘇季風眯起了那雙足以迷倒眾生的眸子,「那你來干什麼?找我喝茶嗑瓜子不成?」
梁無痕只是淡笑著,突然足尖一點便飛上了天,「要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就先追上我再說。」
蘇季風馬上縱身一躍跟了上去。比輕功嘛!他還不—定會輸給梁無痕,只是跟著跟著,竟發現梁無痕是朝自己府第飛去,前腳才剛落地,就發現自家大門口站了好些人,而且白每個都穿了官服。
「阿福,這是怎麼回事?」蘇季風皺眉,揮著扇子一邊揚聲叫著蘇府管事一邊走進大廳。
「少爺,您終于回來了,秦公公來這里坐上好幾個時辰了。」阿福見蘇季風終于「倦鳥歸巢」,忙開心的迎上前去。
「公公?」蘇季風的眉頭終于皺成一團,「公公怎麼會來我家?阿福,你是吃飽撐著開本少爺玩笑嗎?」
阿福見蘇季風出言無狀,心髒都快無法負荷,忙不迭拉他到一旁小小聲地道︰「少爺!秦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您說話可要小心些,否則一個不小心觸怒龍顏,您就沒命了。」
皇上身邊的紅人?秦公公?哈!他終于想起來坐在他家大廳里這個白發老人是誰了!難不成皇上又要他來找他進宮當官?他不是當面回絕皇上了嗎?怎麼這個人煩成這樣!
想著,蘇季風搖著扇子走到秦公公面前,一臉笑容,
「秦公公好啊,在下不知道秦公公大駕光臨寒舍,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秦公公見諒。」
「蘇狀元好說,我不請自來非是失禮,而是奉皇上之命前來頒旨。」說著,秦公公一臉笑意的站起身,拿起聖旨揚聲便道︰「新科狀元蘇季風接旨!」
接旨?蘇季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個皇上小子又要搞什麼名堂?他不是說過他不要當官了嗎,最多他沒事時進宮陪他下下棋、吟吟詩詞什麼的.現在又叫人來頒什麼旨?
不甘不願的跪了下去,秦公公的一字—句頓時像大炸雷劈般震得他渾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什麼?他叫我娶乙春綠?」蘇季風挑高了眉,質疑的瞪著頒旨的秦公公,目光像是要把人給殺了。
秦公公多年前就曾經領教過蘇季風那不要命的抗旨行動,一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威脅皇上收回成命……噴!要不是皇上生來就有一股俠客風骨,又對蘇季風的才情特別的另眼相看,怕不在奪回自由之後下令將此人滿門抄斬!
現下,他又用那種想要殺人的眼光看著自己……秦公公不由得忙陪笑,皇上他都敢殺了,難道還會不敢動他秦公公?
「蘇狀元,我說那個乙姑娘雖是八王爺府大干金的丫鬟,可是她的身分地位卻不會比四大干金差,而且人長得更是貌美如花,聲勝黃鶯,溫柔可人,比四大干金的美又更勝一籌,蘇狀元能得此美嬌娘是福氣、是天賜,更是皇恩——」
「你說夠了沒有?」蘇季風咬著牙恨恨地道。
「說……夠了。」秦公公手上還拿著人家拖上半天都不伸手來接的聖旨,被他一吼一瞪差點把聖旨給掉在地上。
「小心點,聖旨掉在地上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要殺頭的。」蘇季風一反前一刻的氣怒攻心,竟懶洋洋的說起風涼話來,不過雙手始終沒打算伸出去把人家的聖旨給接過來。
「呃,多謝蘇狀元關心,我會拿穩的,不知蘇狀元……您現下是決定如何?」要不要抗旨好歹也得說一聲,一個狀元郎這樣跪在自己面前可會折他的壽,他雖老,可還想多活些時候。
蘇季風咬著牙,沖著秦公公迷人的—笑,「秦公公你說呢?」
「我說?這……自然是接旨謝恩……」
蘇季風冷哼一聲,「謝恩?他這擺明著叫逼婚!我該謝誰的恩?沒想到八王爺府仗勢欺人到這種程度,自己家里的丫頭沒人要就叫皇上賜婚,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咳咳。」站在一旁的粱無痕清了清喉嚨,知道自己不開口說話不行了,「我說季風,一個半月前你可是親口跟我娘子要人的,怎麼現在皇上要賜婚,你卻一點都不干脆?」
「你給我閉嘴!」蘇季風火氣當頭,「我說過要娶那丫頭了嗎?是你家那個男人婆搞不清楚狀況自作主張,失信于我不說,現在倒抬出了個皇上,我倒真小看了那丫頭!沒想到她這麼想嫁我想到要皇上幫她賜婚!該死!」
「那不干春兒的事——」
「你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除非你有辦法叫皇上小子撤掉這道聖旨。」
「不可能。」
「那你就不要站在這里礙我的眼!看到你我就想到你家那個男人婆。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皇上不當官,她現在又惹這天大的禍事給我,你最好好好保護你家那個男人婆,否則我不保證看見她我不會殺丁她。」
蘇季風芷氣焰當中,梁無痕不跟他計較,淡淡提醒道︰
「你已經抗旨一次,趙禎不會再讓你抗旨第二次,你想抗旨,就等著上斷頭台。」
趙禎?秦公公听這八王爺府的駙馬爺竟然指名道姓的叫皇上的名字,冷汗都要流下來。這兩人是怎麼回事?當他秦公公不存在嗎?簡直目中無人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不過,他身為公公能說什麼?一個是皇上眼中極力想拉攏的水雲山莊莊主梁無痕,又是八王爺府大干金的駙馬爺;另一個是皇上極為欣賞的江南才子蘇季風,一手的絕妙好詞讓人贊不絕口,可卻淡泊名利,一身的做骨;兩人都是皇上不想得罪的人,他也只不過是個公公,能做什麼?嘴碎的後果,搞不好讓皇上說他挑撥是非將他賜死,自尋死路而已。
「你當我蘇季風怕死嗎?」
梁無痕淡笑,「你是不怕死,但是為了這樣的小事而死,未免失了大丈夫的氣概,再說你要是真不喜歡春兒,當初也不會去找她家小姐要人,還巴巴的上汴京考狀元,不是嗎?除非你這輩子都不娶妻,否則這樣的結果未必不是件好事,你又何苦找死。」
「我是沒打算娶妻,你不是也明白?」蘇季風冷哼一聲,「饒是你梁大莊主娶了個郡主便貴人多忘事?」
他沒忘,只是出趟遠門回來遲了一步,才會讓八王爺先作主要皇上賜了婚,現下他怎麼說也沒用,只能說服蘇季風接旨。他太了解蘇季風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八王爺來這一招只是加深蘇季風對春兒的厭惡而已。
但聖旨已發,為了不讓他的莽撞害死他自己,他也只好硬著來。
梁無痕嘆了口氣,「我很抱歉沒有及時阻止這件事,但是這道聖旨你還是得接下。」
「看來你是專程下江南來逼我接旨的,真要是朋友,你該半路便把這道聖旨給奪走,而不是幫著外人來欺我!」
是啁,他是可以這麼做的,但……唉,也許私心里也是希望他可以安定下來吧?春兒既如此得他所愛,也未必不會有個好結果,不是嗎?
「季風……」
「不必廢話!秦公公!」
蘇季風這一喚,差點沒把秦公公嚇死,手抖了抖,戰戰兢兢地看著蘇季風,「蘇狀元?」
「拿過來。」蘇季風惱地一喝,等不及的便像風一樣的起身,一把將聖旨從秦公公手上卷進懷里。
「嘎?」秦公公一臉愕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聖旨我接了,不留秦公公喝茶了。」
蘇季風一張冷冷的臉,令在場的人看了都會心驚肉跳,更別提不熟悉他性情的秦公公了。
「不必不必,蘇狀元,京中還有要事,在下得先走一步。」秦公公討好的說道,很開心自己完成這項神聖的任務可以打道回府。
「不送。」
走出蘇府,手一揚,秦公公被人扶上了馬車,門外早早聞訊前來的各地官員紛紛搶著進門恭賀。
「誰敢進我蘇府的大門,你就叫人打斷他們的狗腿!」蘇季風丟了一道命令給管事阿福,也不管梁無痕在場,袖子一甩便離開大廳,往他住的茗香居行去。
要他娶乙春綠?好啊,看他娶來之後怎麼將她打入冷宮!
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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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沒想到她就要嫁人了!而且還是他……
春兒娉婷有致的身子無骨似的倚在窗邊,冬過春來,窗外春寒料峭,想到兩個月前她跟蘇季風還是陌生人,明天便要嫁給他,心頭不由得甜滋滋地。
離上次在大街上見面已過了快一個月,近日八王爺府為了她的婚事忙上忙下,而牛個月前省親的小姐也跟姑爺回洛陽了,留下她一個人連說親密話的伴都投有,令她益發的想念起小姐來。
「喂,美人!在思春啊?」
「啊!」有人從春兒身後猛地一拍,差點讓春兒嚇得失魂,驚得便要尖叫,一張小嘴卻給一只軟軟的小手搗住。
「別叫啦,是你的小姐我趙綺。」說完,趙綺俏皮的一笑,松子手,「才半個月不見就听不出我的聲音啦?真是沒用!」
「小姐!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通知春兒去接你呢?」春兒見到趙綺,開心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緊鬟︰的抱住她。
「你可是新娘子耶,誰敢叫你來接我,我就拿箭射他,讓他一個月不能走路。」趙綺笑著拍拍她。
「小姐……」春兒語音哽咽,听她家小姐這麼一說,眼淚便要掉下。
「哭什麼?明天就要嫁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趙綺了解似的拍拍她,這一拍,還真把春兒的淚給拍落到衣襟上,害她也忍不住想哭,春兒,你不要這樣嘛!存心讓我難過啊?」
「春兒是舍不得小姐,舍不得王爺,舍不得八王爺府啊!」
「別忘了你相公可是你朝也思暮也想的人,你不會想舍下他,一輩子在八王爺府當個沒人要的老姑婆吧?」
「小姐……」春兒不依的小腳兒一跺,紅了臉,「你就會取笑人家!人家又不是真得非他不嫁。」
「當真?」若當真,她爹爹又何必要皇上賜婚呢?唉!春兒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禍?總之,要是讓她知道那蘇季風敢傷春兒的心,說什麼她也不會輕易饒過他。
「小姐……」她的心當真是非蘇季風不嫁的了,自從王爺告訴她蘇季風要娶她之後,她的心便雀躍得停不下來。
她想他,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可他卻沒有再來看過她,王爺說,這是習俗,婚禮前男女不能先見面。她不以為蘇季風會是個注重這些繁文褥節之人,但每個人都這麼告訴她,她自然也信了。
只是想他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稍減,每每望著窗外,就希望他可以平空出現給她一個驚喜……
「我知道,你愛他嘛!也不知這小子究竟哪一點好,老讓你對他這般念念不忘。」趙綺伸手將春兒柔軟如緞的發絲微微往後攏,眼角眉間盡是關懷與一絲絲的擔憂,「先說好,如果那個蘇季風敢傷害你或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我一定會幫你出氣,一定,懂嗎?」
「小姐,他不會欺負春兒的。」他溫柔多情,對她更是體貼入微,定是不會負她才是。
「希望如此,否則有他好受的了。」
她不確定爹爹這個決定是對的,但她無能為力,她只想春兒幸福快樂。
一個女子能嫁給心愛的人,便是一種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