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在這里休息吧,如果想沐浴的話我借你衣服穿,我們之間的事明天再說。」
李冰兒三杯紅酒下肚後,迷迷糊糊的听見唐雋燁這樣告訴她,之後她感覺有人將她溫柔的抱上床,而她因為體力尚未完全恢復,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的就沉入夢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清醒時,才發現她一個人躺在深藍色的大床上,左看右看都不見唐雋燁的蹤影,而她身上依舊穿著那套性感內衣。
她皺起秀氣的眉,看著身上少得可憐的布料,她想穿棉質的衣服。于是她模進浴室,發現有人幫她準備了浴巾及T恤,她索性洗了個澡,把身上的酒氣及疲累狼狽全都洗掉。
洗完澡後她覺得精神好很多,過大的T恤穿在她身上好像平常在家穿的連身罩袍,雖然短了點,但很舒適。
她想跟唐雋燁借條短褲,然後打算叫無線電計程車回木柵。
李冰兒走出臥室尋找唐雋燁,發現有個房間門虛掩著透出光線,她光著腳走過去,從門縫看進去,看見唐雋燁坐在書桌後看資料,他的側臉專注而嚴肅,似乎在研究些什麼。
「對不起,打擾你一下。」她輕輕的推開門,小聲的說。
「你醒了,好一點沒?」唐雋燁看見她穿著他的T恤站在書房門口,臉上哭糊的妝洗掉了,露出清新的小臉蛋,微濕的頭發讓她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好一點了,謝……不,我有事想請你幫忙。」李冰兒看見他平易近人的笑容,本想跟他道謝,但隨即想起他之前是怎麼欺負她的,連忙改口。
「什麼事?」唐雋燁看著她露出像小貓般戒備的神情,就知道她還沒原諒他。
「你可以再借我一件短褲嗎?我想穿回去,改天再還你。」
「沒問題,天亮後再拿給你,你何不多睡一會兒?」
「不,我想現在就走,我可以搭計程車。」
「現在?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唐雋燁起身走向她,他不能讓她胡來,她連騷擾她的老都趕不走,現在三更半夜的她卻要自己搭計程車?
「多晚都沒關系,計程車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叫到,也很安全。」李冰兒抬頭看著他走近,連忙跟他解釋。
接下來發生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前一秒鐘他們還在對話,下一秒鐘唐雋燁已把她摟進懷里親密的吻住她。
這個吻不像花園的吻那般試探,也不像他平常吻別的女人那樣挑逗煽情,更不像先前的吻充滿懲罰,這個吻充滿了溫柔。
他溫柔的把唇覆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慢慢的輾轉吻她,在她放松後,再輕輕的舌忝著她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用舌頭描繪她的唇型。
這個吻讓李冰兒暈眩無力,她既無法反抗也不想拒絕,身子大部分的重量都靠著他的手臂支撐,最後連她不由自主的輕吟也被他吻走。
好不容易這個迷人銷魂的吻結束後,兩人都微微的喘著氣,唐雋燁的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攬住她的縴腰,李冰兒則踮起腳尖,雙眼朦朧的看著他,她還不明白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就已經被吻得全身軟綿綿。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要把你吃了。」唐雋燁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竟會覺得這只小文鳥要命的性感誘人,吻起來也該死的甜美銷魂,雖然完全沒有技巧可言,卻充滿魅力。
「我沒有……」李冰兒透過眼中迷離的流光,看見唐雋燁的眼神充滿誘惑,深邃黑亮的像要將她吸進去。他的話讓她紅著雙頰困窘的別開臉,她怎麼會在他懷里任由他吻著?
唐雋燁看著她一臉的無辜害羞,突然想要好好的愛她一次,讓她體會的歡愉,把她從女孩變成女人,想看她其中的變化。
事情發展到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像老師一樣跟她上床,教導她一些事,沒想到,現在他只想以他高超的技巧讓她快樂,讓她體會當女人的美好。
「我要回家了。」李冰兒小手推拒著他的胸膛,這種騷動對唐雋燁而言,反像是種誘人的挑逗,挑逗著他的征服欲和理智。
「不,你要待在我懷里,哪兒都不能去。」他一把將她騰空抱起,把她扛在肩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臀上固定她的身子,另一只手開門。
李冰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的呆了一秒,隨即反抗。
「放我下來!放下來!」她揮舞著四肢掙扎著,這輩子從沒被人像一袋馬鈴薯扛過,除了生氣,驚慌失措的成分也不小。
「不要動!小心我把你摔下去。」唐雋燁假意恐嚇她,沒想到她居然相信,揮動的弧度遽然變小。
唐雋燁扛著一路「小心」反抗的李冰兒走進房間,穩穩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將手肘靠在她頭部兩側,用身體的重量壓住她,「你听好,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你想臨陣月兌逃也沒用。」他的熱氣吐在她臉上,搔癢著她。「現在,你要我慢慢來,還是直接來?」
他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唬弄她,知道李冰兒會相信,因為他總不能說,他現在想佔有她想得身體都痛了吧?
「慢、慢慢來……」李冰兒無可奈何的回答。
因為不管怎麼選,她都想要跟他那個……由于她被唐雋燁的氣勢壓得死死的,只能任由他制定游戲規則。她知道女人在進行前需要時間放松,否則會很痛,所以乖乖的選前者。
「很好。」唐雋燁露出滿意笑容,寵愛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他感覺到身下的她僵硬得跟一根木棍一樣,但沒關系,等一會兒他會讓她柔軟的身子恢復彈性。
「現在把眼楮閉起來。」唐雋燁像老師一樣命令道。
李冰兒像個听話的學生,乖乖的閉上眼楮,心想︰天啊,真的要發生了……
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她吸進的都是他的味道,強烈的男性麝香使她心跳加速,他把她困在懷中,壓得她動彈不得卻不至于讓她不舒服。
她覺得一只手被拉起,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手背,沿著手背向下吻到她的手指,他慢慢的吻著她的手指頭,李冰兒覺得有股奇怪的感覺從手指蔓延到全身,她想把手抽開,卻被他緊緊捉住。
他的舌頭翻卷著她的青蔥玉指,李冰兒像被催眠般的看著他,她的意識被奪走了,透過手指的感觸,她全身軟了下來。
「你這個害羞敏感的小東西,喜歡嗎?」唐雋燁邊問邊將她拉起身,讓她靠著床背。「我要狠狠的吻你,讓你喘不過氣……我的小文鳥……」說完,他立刻付諸實行。
在他熾熱雙唇的掠奪下,李冰兒毫無逃避的空間,結結實實的被侵佔、被深吻,她迷醉的想著︰她從不知道親吻會有這種感覺,像是身體里的某種需要被喚起。
那股需求被唐雋燁的吻熨燙過,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像在溫暖的水中沉浮。但下一秒,她又像個饑渴的女人,想大喊著要求更多、更多……想要唐雋燁更深入的吻她……
李冰兒完全被自己的感受嚇到了,她的身體因著他的吻而興奮起來。
藍色的大床上,充滿著春情蕩漾和粗喘的氣息,李冰兒和唐雋燁的呼吸交雜在一起,兩人都忘我的投入這場歡愉的律動。
在唐雋燁的帶領下,李冰兒初嘗銷魂蝕骨的滋味,忘情的叫喊出來,在極樂的情況下,他們雙雙獲得高潮,李冰兒更是在極其歡愉的那一瞬間,墜入了黑甜的夢鄉。
她昏倒在唐雋燁懷中,沉沉睡去。
唐雋燁望著懷中神情松懈、進入沉睡的李冰兒,高潮過後的紅潮依然留戀著她的臉頰,遲遲不肯離去,就像他留戀著她的身體不肯離開一樣。
他給自己的表現打七十分,因為他本來還要對她做很多事的,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踫到冰兒時完全瓦解了,他提前狠狠的要了她。
冰兒的熱情令他吃驚,她怎麼可以平時披著嬌羞保守的外表,一經誘發,卻又熱情奔放得令他沉迷其中?
想到這里,唐雋燁翻身堆起,拿起床邊的啞鈴舉著。他雖然達到了高潮,但並沒有完全發泄,他依然渴望著冰兒,他簡直就像是初嘗滋味的十幾歲少年,這樣的發現令他煩躁。
在一個多月前,打死他也想不到,他會和一向保守無趣的冰兒上床。
如今,她軟玉溫香的躺在他床上,捆細淺淺的呼吸著,那麼寧靜安詳,像是沉睡在深藍海洋中的精靈。
想到此,唐雋燁突然停止舉重的動作,放下啞鈴,急速逃離大床走到窗邊。
窗外遠處的霓虹燈閃得他心慌,他在想什麼呀?為什麼遇到冰兒,自己就會想些可笑的形容詞來形容她?什麼月光仙子?什麼深藍海洋中的精靈?
他又不是還在念幼稚園,他是一個三十一歲,有過無數性關系的成年男子,怎麼可以為一個生澀的女人弄得心神不寧?
深深的吸一口氣,唐雋燁走出房間來到書房,那兒有成堆的資料書籍散放各處,他一向不準鐘點女佣進來打掃,這兒亂歸亂,卻是他最常休息的地方,也是他心靈最後的棲息地。
他無法回到他的藍色大床,因為那兒有著李冰兒,她的睡臉令他無端的感到心慌,像根繩索套著他的心,牽引著他,讓他下意識的想逃離。
李冰兒從朦朧中慢慢睜開眼楮,她發現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她的房間沒有這麼大,也沒這麼男性化,她還隱隱約約听到吸塵器的聲音,是誰在打掃?
她從床上坐起身,發現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而且全身酸痛,到此……她總算想起來了。
她在雋燁的床上。昨晚原本要回家,卻莫名其妙的和他上床。昨晚激情的畫面一一閃入她腦海,她忍不住申吟了一聲。
「喔!我的天……」她听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細小,忍不住又臉紅起來,她昨天好像叫得很大聲,天呀!丟臉死了!
接著她又憶起昨晚她說了一些什麼「沒人愛她」之類的話,她怎麼會如此丟臉呢?他會怎麼想?他跟她上床除了履行約定外,是不是也因為同情?
想到此,她的心像掉到井里的石頭暗不見天日,所有的事情從她失戀後就亂七八糟,月兌離了她原本生活的常軌,如今火星和金星撞在一起,宇宙是不是要毀滅了?
身體的不適,像是在嘲笑她的困境,她順利的如己所願擺月兌處女之身,她再也不是沾滿灰塵的過期罐頭了!但是她的心,此刻卻沾滿灰塵弄不清方向。
如果沒人愛她的話,她還能要什麼呢?
「哦,sorry,我不知道有人在。」瑪麗雅操著濃厚外國口音驚呼,她每個星期固定三天來打掃房子,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在唐雋燁家里。
「啊!」李冰兒嚇了一跳,不小心從床上跌下去,她想站起來,才發現雙腿無力發軟,不听使喚。
瑪麗雅又連聲道歉,並把門關上,讓她有隱私。看來她只好無收拾別的地方了。
李冰兒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她勉強站起身緩緩走向浴室,她想淋浴,然後她必須離開。
往浴室前進的途中,她下意識地尋著唐雋燁留下的只字片語,但怎麼看都找不到。
呵!一夜就是這麼回事吧,船過水無痕,天一亮大家拍拍,各走各的,誰也不相干。
所以他怎麼可能留什麼蠢字條給你?笨蛋!李冰兒咒罵著自己。
淋浴完,李冰兒感覺身體好一點後,她發現自己的落紅弄髒床單,想也不想,她立刻動手拉起深藍色的床單,把它折好,打算將它帶走,要是被女佣瞧見多丟臉!
她翻看床單上面的牌子,知道這套床單不便宜,要好幾萬,但她決定忍痛買了還給他,這是基于一種她也說不上來的自尊心使然。
李冰兒換回自己的洋裝,穿上高跟涼鞋,素著一張臉,拿起皮包和折好的床單,悄悄的開門離開。
等她走到大樓外,發現太陽亮得刺眼,她順手招了輛計程車,帶著疲憊的身心回家,今天下午她還要上班呢。
「小姐昨天棄狂歡猴?偶開車很多年了啦,客倫素怎樣偶都諸道。」計程車司機操著一口台灣國語,得意的說著。
「對,去狂歡。」她淡淡的笑了。
就當她昨夜是去狂歡好了,所以今天低落的心情,也算是狂歡後的憂郁吧。
李冰兒無言的望著忠孝東路上的車水馬龍,心中的憂郁跟捏在手中的床單一樣,都是深藍。
唐雋燁急急的從一場結束的會議中離開,到辦公室打電話。
「喂,瑪麗雅,你打掃時要輕聲一點,我有客人在房間,別吵醒她。」他開會開到一半,才想起今天瑪麗雅會來打掃。
他怕驚醒了冰兒,一等到會議結束,他便急忙打電話,他知道冰兒今天一定全身酸痛無力。
「什麼?她走了……她把床單也帶走……不、不用報警,我知道……好,謝謝。」
幣上電話,唐雋燁說不出當他知道冰兒不再躺在他床上時,他的心陡然掉下來的感覺,但是他很肯定,他並不喜歡心中這種不熟悉的感覺。
她干嘛帶走他的床單?
唐雋燁這才想起她是第一次會落紅,想到這里,昨夜的繾綣纏綿再度讓他的身體有反應,而這令他更不喜歡!他不喜歡自己的身體仍渴望著冰兒,以前他也不是沒有跟處女上床過,而且他還覺得以前的表現比昨夜好,因為他並沒有像昨夜一樣失控。
真該死!會不會是他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才會一直惦記著她?
一定是這樣!是他的男性自尊問題,並不是什麼別的奇怪的理由。此外,冰兒對他的感情只是種迷戀,是那種情竇初開的戀情,不久後就會淡的,他這樣說服自己。
這時門口響起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請進。」
開門進來的是美麗能干的蔡琳,她的臉上帶著自信明亮的微笑,踩著優雅的步伐走進辦公室。
「唐主任,打擾了,我本來還以為你在會議室呢。」蔡琳巧笑倩兮,手里拿了一本雜志。
「找我有事?」唐雋燁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有著一切他會欣賞喜歡的條件。
「你平時這麼忙,當然是有事才會來找你。」蔡琳說得風情萬種,而他卻想起冰兒毫不做作的笑容。
「喏,你看,專訪出來了,里面還有上次唐理事長舉辦的慈善餐會的照片。」蔡琳翻開作記號的那一頁,如果說這篇報導有什麼讓她興奮的地方,那就是她和唐雋燁站在一起的照片,唐理事長和唐院長也和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人不是嗎?她看起來多像豪門的美麗貴夫人呀!
唐雋燁接過雜志翻看,看到其中有一張比較小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位穿白色小禮服的女人被人擁著跳舞,那女人就是李冰兒,那晚他還認不出她來。
冰兒?又是冰兒!唐雋燁皺眉,他和冰兒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應該要松一口氣,而不是老想起她。
「謝謝,先放著,我有空會看。」也許他太久沒約會,應該約約眼前的佳人才是。
「沒問題。我相信這次的訪問對基金會也幫助不少,我听說基金會那兒已有一筆款子進來了。」蔡琳嘴上雖說著公事,卻有意無意的用手撥弄燙成波浪的長發,她的肢體語言是挑逗的。
「蔡主任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我應該請你吃頓飯,謝謝你這次對慈善餐會的幫忙,以及雜志的專訪才對。」唐雋燁毫不費力的接收到她無言的邀請,他微笑著放出百萬伏特的電流。
「那也要唐主任有空才行,不是嗎?」蔡琳從容的眨了下眼楮,嫵媚動人,但唐雋烽卻又想起李冰兒的清靈可人。
「跟佳人約會我通常都有空。」唐雋燁充滿興味的看著蔡琳,他決定將李冰兒逐出腦海。
「那就要看唐主任怎麼打動佳人芳心羅。」蔡琳說完優雅的離開。她覺得更接近院長夫人的寶座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