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衣服被酒潑濕的關系,還是在車子里冷氣溫度太低的關系,雷靜允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痛,腦筋昏昏沉沉的,並伴隨著一聲聲的咳嗽。
本來還躺在床上,卻因電話聲的大肆鈴響讓她皺著眉頭,努力在床畔模著不知丟到哪里去的電話。
接起來,雷靜允無力地應了聲。
「喂!老媽啊!」這麼早,肯定只有老媽。
丙然,話筒傳來莊美娟的大嗓門。「你的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
「不知道。」她輕咳了兩聲,撫著自己的額頭。「頭有點痛。」
「感冒啦?現在流行性感冒很嚴重,你怎麼不小心點呢?」母親畢竟是母親,聲音里隱含著焦躁。雷靜允哼笑。「怎麼小心?反正只是小靶冒而已,一下子就好了。」
「什麼一下子就好了?小病不好好注意,可能會釀成大病的。」莊美娟不贊同地嚷嚷。「算了算了,我去照顧你好了。」
「別來!我沒事啦!」雷靜允急急地阻止。
她知道,如果讓她那個里嗦的老媽來這里照顧她的話,自己的病情肯定會愈來愈嚴重。
「哼!沒事?」莊美娟怎會不了解自己女兒的想法,所以她的腦子又浮現個好點子。「既然不要我去,那你怎麼沒叫你‘未來老公’來照顧你?」
未來老公?
這樣的稱謂讓雷靜允有點飄飄然。
不過雖然她現在生病了,但腦袋可還有點理智,知道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互得其利的交易而已。雖然段以晨可能因為她而賠掉一筆大生意。
「媽!人家要上班好不好?又不是你女兒,無業游民一個。」
「公司比較重要,還是老婆比較重要?」莊美娟立刻又舉出老公雷孝天為例。「像你老爸,就算最上班時間,他還是得回家幫我打蟑螂。男人就是要做到這點,才能夠讓女人幸福啊!」
「是……」老媽每次有什麼事情都要舉老爸為例,雷靜允早就听到耳朵都長繭了。「媽,我要去廁所了啦!」
她趕緊借尿遁法,逃離老媽的荼毒。
「好,去去去,我等一下再打!」
「不用了吧……」雷靜允輕呼,而電話已經被她老媽給掛上了。
她輕輕喘口氣,現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安靜休息,她便將電話線給拉掉。
東倒西歪地走到浴室梳洗時,雷靜允就看到自己的臉頰有些不正常的泛紅,模模額頭,果然有點發燒。
「不會吧!真的感冒了?」
難道是昨天搞砸了段以晨的生意,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
唉!現世報啊!
梳洗之後,雷靜允又慢慢地窩回了床上,只想好好地躺著,全身無力,根本什麼事情都不想做。昏睡了不知道多久,一個鈴聲硬生生地將她從睡夢中叫醒。
雷靜允跳起來,卻感到昏眩。「不會吧!老媽真的來了?」
如果是老媽的話,肯定又要對她削上一頓,真是討厭。
她搖晃地前去開門,沒想到站在門口的人,竟是一臉緊張的段以晨。
雷靜允連忙地揉揉眼楮,瞪著眼前的人,不敢相信。
「學妹,你怎麼了?」段以晨見了雷靜允的模樣,不自主地皺起了眉,心里有點微疼。「你怎麼這個樣子?」
「咳!學長……」雷靜允艱難地說著話,喉嚨的干啞讓她的聲音听起來可憐兮兮的,好像剛哭過一樣。「你……怎麼會來?」
現在這個時間,段以晨不是應該在飯店里頭辦公嗎?
「你生病了?」他斂去了一貫溫柔的笑,關心地看著她。
「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身體好像跟她作對一樣,才說完而已,她又大力咳嗽起來。「咳咳!」
「什麼叫休息一下就好了?」看她的模樣,身體一定很不舒服,而她這個好強的小學妹,肯定又在逞強。
不由分說,段以晨拉起了雷靜允。「走!我帶你去看病。」
「等一下,我……」被突如其來地拉扯,雷靜允趕緊地想要掙月兌他的手。「現在不行啦!」
段以晨皺眉看她,都已經生病了,還要逞強嗎?「你都生病了,還要倔強到什麼時候?」
因為她不好好愛惜自己,讓他沒來由的憤怒,那就好像她的身體是他自己的一般。
「不是啦!」雷靜允想要解釋,卻又咳起來,半天後,她才伸出手指著房間,斷斷續續地說。
「我只是……要拿家里的鑰匙……」
不然等一下怎麼回來啊?
看過醫生,打完退燒針,雷靜允舒服地躺回床上。
她身上蓋著軟綿綿的被子,一雙眼楮跟著段以晨,看著他的寬闊背影在自己這間小屋中,有種幸福的錯覺。
好像,他們正在他們所組成的家里頭一樣。
莫名其妙的想法讓雷靜允覺得自己的腦袋又燒燙起來,她咬咬唇,怎麼最近老是在胡思亂想呢?
段以晨只是學長!就像她哥哥一樣而已!
「學長,你怎麼會來?」索性,她開口輕問。
段以晨正認真地看著爐火,听了她的問話,輕輕地聳聳肩。
「你母親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關于你的狀況,我本來是想打電話來問問看的,只是一直都沒有人接,我擔心你是不是怎麼了?所以就干脆過來一趟。」
想到自己方才因為打電話找不到她,那種擔心萬分又心急如焚的感覺,段以晨不願意贅述。
「喔!原來是我老媽啊!」
失落感悄悄燃起,原來不是段以晨主動來這里找她的啊!
段以晨沒有听到她喃喃自語中,包含的失落,他繼續煮著東西,食物的香味飄散在房間的所有角落。
然後,他熟練地關掉了爐火,將鋼子里的東西盛出來。
「好了,來吃點東西吧!」他端著碗走到她床邊。
雷靜允看著他白色襯衫外頭還綁著一件圍裙,有種莫名的感動。
段以晨煮了碗香噴噴的雞蓉玉米粥,黃澄澄的玉米在軟白的粥上,呈現一種令人食指大動的渴望。
「哇!看起來好好吃喔!」她坐起身子,眯起了眼楮,本來沒有食欲的感覺,頓時因為那些美味的香氣而有點感覺到餓了。
「你喔!看到吃的東西,眼楮都亮了。」他點點她的鼻子,寵愛地笑著。
雷靜允對地吐吐舌頭。「說我呢!你還不是一樣,談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口氣也雀躍起來。」她回憶到以前學生時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還記不記得,你跟我提過有家鹵味很好吃,那時候你也是嘴饞得要命呢!」
「好好,彼此彼此。」提起以前,有太多的回憶說都說不完。
段以晨現在只擔心雷靜允沒吃東西,會沒有體力,他將碗湊到她面前去。「先吃點東西吧!你應該一整天都沒有吃了吧!」
「答對了。」她接過碗,呼嚕呼嚕地大快朵頤起來,然後忍不住贊美著。「學長,你的手藝還真好耶!不輸我那個老媽。」
雷靜允的表情與吃東西的模樣,讓段以晨的唇畔帶著淺笑。
堡作上的他,也是一臉溫溫的笑容,但他自己知道,那種笑容是應付式的,為了存活在商場而不得不如此。
不像在她身邊,他就是有種打從心里的愉悅。
「我一個人在國外,東西都吃不慣,又沒有人煮給我吃,如果不自己來,要怎麼辦?」看著她狼吞虎咽,他出聲提醒。「你別吃這麼快,不夠還有呢!」
「騙人!會沒有人煮東西給你吃?我才不信!」雷靜允從碗里頭抬起臉來,不相信地看著段以晨。憑他的條件,會沒有女孩子主動貼上去?怎麼可能?
像昨晚那個簡芳琪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段以晨搖搖頭。「找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招惹一堆麻煩進來。」
言下之意,對他有意思的女人,他也不會去招惹對方。
「喔!」雷靜允哼了聲,垂首繼續將碗里的粥給吃光,心里有點甜甜的,隱約地覺得自己在他的心里,似乎跟其他女人不大一樣!
見她努力把粥吃完,段以晨撫著她的短發。
「吃飽了吧!那現在有沒有舒服一點?」
他就是喜歡看她健康、活蹦亂跳的樣子,看到那樣的她,他就覺得自己的精神也特別抖擻。
「當然有啊!吃飽了,我現在全身又充滿力氣了。」
雷靜允將空碗交給他,故意彎彎自己的手臂,一副大力士的模樣,讓段以晨忍不住地微笑。
「你到現在還是不喜歡讓人看到你軟弱的一面。」他拍拍她的額頭。「就是愛逞強。」
「我才沒有呢!」雷靜允不喜歡人家說她逞強,睜大眼楮,瞪著段以晨。「不然,我們來比力氣,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段以晨將碗放回廚房,才不搭理她的提議。「才不要,找不想欺負女生。」
雷靜允見自己的說法不獲回應,跳下床去拉住段以晨的手臂,打過退燒針後,精神果然好多了。
「喂!你不可以學柱子隊長一副大男人主義,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女孩子?這樣不行喔!我一定要跟你比比看。」
男生做得到的,女生一樣做得到!
「不要……」
「好啦!來嘛!」雷靜允又拉又哄的,就是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段以晨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任她扯著自己到餐桌前,跟她比起腕力。
在她面前,他一切的原則,都會化為虛無。
之後比了幾回都是段以晨勝利,雷靜允皺著眉,難道自己果然是太久沒練嗎?
「不公平!你是男生,力氣本來就比較大些。」她眼楮一亮,靈活轉動起來。「不然,我們來比空手道!」
段以晨同樣是搖頭,他才不欺負生病的女孩子!
「不要,你現在在生病,我勝之不武。」
雷靜允抱著胸,冷哼著。「唷!這麼有自信,你就確定你一定會贏嗎?」
「當然,我可是省賽冠軍呢!」對于這一點,他可是有極度的自信。
「我也不差啊!」看著他的自信,雷靜允更是想要比看看。「不管啦!如果你不跟我比的話,我今天就不讓你回去了。」雷靜允撒賴,沒有想到自己的話似乎充滿了暗示。
也不等他回應,雷靜允干脆直接站起來,拉起他就要跟他交手。
男女畢竟有別,而段以晨的空手道段數本來就比雷靜允高段,交手幾回,她根本比不過段以晨。
不過段以晨也是有風度,他先是讓了雷靜允幾招,然後看她氣喘吁吁又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怕她太累,干脆將她的腳一勾,她往前一跌,順勢地跌到他懷里。
「唉唷!不公平,我生病耶!你怎麼不讓讓我呢?你……」
她又不甘心地大呼小叫起來,但一抬頭,雷靜允便嗅到了他的味道,她發現到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
「我怎樣?」剛開始,他沒有發現她的停頓,只覺得軟玉溫香在懷,屬于她那細細的幽香飄到他的鼻間。
段以晨低下頭去,看到雷靜允的臉色帶著潮紅,此評的汗珠在她的額上,幾縉發絲貼在她的臉頰,她微微地喘息著,呼吸噴在他的臉上。
他立刻聯想到昨晚身著晚禮服的雷靜允,她那誘惑動人的模樣,以及自己無法抑制的。
車上流轉的那股奇異氛圍馬上又將他們包圍起來,在他們身邊款款地圍繞著,漸漸地縮短他們的距離。
他們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眼神也愈來愈是迷離,在對方的瞳孔當中,只看到彼此。
然後,段以晨低下頭去,他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吸吮著她口中的香甜蜜液。
令人戰栗的喜悅頓時充斥了雷靜允全身,她也拋去了所有的矜持與理智,雙手環抱著他,仿佛那是她期待許久的一刻。
她深深地嘆息,那嘆息中包含了無數的欣悅。
他們的吻逐漸加深,舌與唇的交纏,然後到了她的床上,兩個身體陷入床里,加重他們更深沉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