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瞧著嚴靖岳的表情,半晌,韓笑顏小聲問,「嚴學長為什麼要分租呢?」他大可以自己租一個套房啊。
她听過八卦,說嚴學長很有些身家背景的。而且他都要畢業了,每天通勤應該也可以。
嚴靖岳也答得有理有據,「我還修了教育學程,大四之後還要再實習半年才能領畢業證書。而我實習的學校離這里只有十分鐘腳程而已。」這是說他不回家住,而是想就近找個地方落腳。「而且這附近也沒有更適合的租處了。」
這附近套房的租金太高,價錢合適的卻又太遠,看來看去,就是韓笑顏的住處最順眼。
「小學妹不方便收留嗎?」嚴靖岳垂眸瞧著她稚女敕的女圭女圭臉。
被這樣眨也不眨的盯著,韓笑顏恍然有種被猛獸盯視的錯覺,僵硬的背倚牆,覺得寒毛直豎。
粉女敕女敕的小嘴張了半天,也只能哆哆嗦嗦的吐一個字,「……好。」
「嗯?好什麼?」嚴靖岳壞極,得了應允,居然還要逗她。
「就是說,可以了……」韓笑顏不知道為什麼嚴學長的臉越靠越近,那干淨溫暖,卻又帶著危險雄性侵略的氣息吞吐著,簡直撲面而來。
她心里油然生出一種警覺,彷佛再讓嚴學長靠近一星半點,自己就要被他張嘴一口吞進肚。
她哆嗦,斷然道︰「嚴學長就來住吧!」
她是閉眼喊出這句話的,感覺那股氣息停在了咫尺處。
一時間,好像連空氣都靜止了……
嚴靖岳的唇離她很近,只差那麼片刻,她要是再不應允,他的嘴就堵上她的了。
有些可惜。
他微微嘆氣,目光在她粉女敕似果凍的唇上掃過。
不過,來日方長。
嚴靖岳站直身,微眯著眼笑了。
「小學妹這樣照顧學長,那以後我就喊你笑笑吧。」他一句話就定了稱呼。
韓笑顏沖了澡,把身上的黏膩感洗去,又換了衣服,才拉著衣擺走出來。
客廳的矮幾上已經擺了三菜一湯,兩碗熱騰騰的白飯裝得滿滿的。
韓笑顏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她好餓!
彼不得之前被看光的羞意,她直奔矮幾邊的拼布坐墊,乖乖坐好。
嚴靖岳已經等在旁邊了,先給她自一碗熱湯。
湯是青菜豆腐湯,湯底是雞骨熬的,又鮮又甜,喝完一碗,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就連肚子里隱約的糾絞痛楚都沒有了。
韓笑顏滿足的吁了口氣。
「好喝?」嚴靖岳笑意微微的問。
「太好喝了!學長是美食之神!」韓笑顏立刻大加贊賞,諂媚得很。
不過這也是實話。她沒想到嚴靖岳的手藝居然這麼好,每到吃飯時間就讓她期待無比。
她連外食的次數都少了,寧願帶些點心墊肚子,也不肯放棄回家吃飯的機會。
嚴靖岳很享受她亮晶晶的眼神和夸贊。
但話還是要問的。
「肚子也舒服了?」
「嗯!不痛了!」
「噢。」嚴靖岳又給她舀一碗湯。「所以你今天在天台上偷吃冰了?」
「呃……」韓笑顏差點被湯嗆到。
他怎麼知道她今天在天台上?
嚴靖岳怎麼會不知道。那兩個傻妞把天台當成秘密後花園似的,每天都跑去那里吃午飯,上面還有一套手作遮陽小桌椅。他關注了韓笑顏這麼久,就算不在校內,他也能掌握她的行蹤。
何況他今天是親眼看到商婷婷手里拎著冷飲上去的。
中午熱得不行,兩個小泵娘又在太陽直射的天台上吃飯,怎麼可能不踫冷飲?
韓笑顏怕熱,喜食冷物,但女孩子本來就不適合吃太多冷寒之物,韓笑顏之前吃冰吃得太過,現在每次經期來時,都會痛得死去活來。
他怎麼可能看她糟蹋身體?一搬進來,他就立刻掌控廚房,嚴格控制韓笑顏的早晚兩餐,現在她也只有和商婷婷一起吃飯的中午時間,能偷偷模模的吃點冷食了。
他比韓笑顏還了解她的身體,她肚子痛,十有八九就是偷吃冰!
「我就吃了幾個冰塊……」韓笑顏畏畏怯怯的招供,小腦袋可憐兮兮的垂下來。
嚴靖岳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撲騰幾下的沖動,咳了一聲。「吃幾顆冰塊就讓你肚子痛了,那等會兒的飯後甜點怎麼辦呢?」
已經沒冰吃了,再沒了甜點,韓笑顏都要覺得人生灰暗了。這可是切身的福利相關啊!
「今天吃什麼?」她急著問。
嚴靖岳一臉遺憾,「我準備了泰式甜點摩摩碴碴,現在放在冰箱里。」
又涼又甜!
韓笑顏真想立刻沖到冰箱前,嚴靖岳的目光卻讓她動都不敢動。
「但你中午卻吃了冰……」
「我真的只吃了幾顆……而且是碎冰!就三顆而已!」她都要急哭了。
嚴靖岳看著她急切又期盼的小臉,烏亮的眼楮里滿滿都是他的身影——雖然是用美食誘惑而來的,但她企盼得把身子都靠近過來……
獵物主動上門的感覺真是太舒爽了!
嚴靖岳心里陰暗得不得了,臉上卻還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享受著小學妹的迫切,一邊給她布菜。
「先吃飯。」他說,「吃飽了再喝藥。」調養身體的中藥湯,是他特地為她尋來的。
湯藥當然苦,于是韓笑顏百般抗拒逃跑。
但嚴靖岳也有制她的辦法。
飯後甜點什麼的,這種美食勾引,讓韓笑顏又恨又愛。
她小臉上的企盼神色完全垮掉,委委屈屈的低下頭。
她就知道!
什麼摩摩碴碴!嚴學長一定早就知道她中午偷吃冰了,那道泰式甜品是專門做了在這兒等著拐她呢!
又吃藥!那藥苦死了,還一大碗熱騰騰的,都要嘔死她了!
那……甜點就不吃了?
不行!那可是難得的美食!
又冰又甜,嚴學長很難得允許她吃涼的啊……這可是光明正大吃冰品的機會,必須要吃到嘴!
所以她得快點吃完飯,然後一口氣把藥喝了,就可以去找學長領飯後甜點……
韓笑顏咬牙切齒,懊惱自己禁不起誘惑。
蔫蔫的、糾結的,把空空的胃塞進七成的飯菜,又在嚴靖岳的督促下吞了滿滿一碗黑呼呼的藥汁,韓笑顏哭喪著臉,稚女敕的小臉蛋皺成了可憐的一團包子——
直到嚴靖岳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彩色玻璃的大碗。
冰塊磨得很碎很碎,半透明軟軟女敕女敕的西谷米,芋頭和地瓜切成細丁,紅豆、蒟蒻絲,還有濃郁的椰女乃,以及砂糖。
又甜又濃又香。最棒的是,整碗都是她的!
小尾巴似跟在嚴靖岳後頭的韓笑顏小臉發亮,寶貝的捧著玻璃大碗飄回客廳。
吃吃喝喝,看一會兒影集,听听新聞,嚴靖岳再把韓笑顏上課時听不懂的地方給她講解一下,陪著她寫完作業。
房客身兼廚師又包家務,現在還成了家教,把韓笑顏的生活佔掉大半,嚴靖岳表示這樣過日子簡直太滿意了。
不過,潛移默化的侵入是一回事,明面上的圈養領地也是要挑明的。
嚴靖岳眯了眯眼楮,「笑笑。」
「嗯?」
「听你三年級的學姊說,你在班上有一個男朋友?」
他這話听起來好像很平淡,只是隨口八卦,但收好書包起身,想回房去早點睡覺的韓笑顏,卻莫名的覺得背心涼颼颼。
這是威嚇呢?還是威嚇呢?或者就是威嚇呢?
男朋友什麼的,她才高二,專心課業,禁止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