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日反腳踢上房門,不忘鎖上,才將人抱上床放下。
他居高臨下望著躺在床上的她,拉掉她頭上的馬尾發束,黑色長發如扇子一樣在床上攤開,襯映那張潔白的小臉,好美好美。
「寧君妹妹,我好喜歡你。」他說的是日文,「好愛你。」他知道她听得懂的。
嬌顏又是一紅。
「陪我回日本,一起尋回我的記憶。」他俯首在她耳畔呢喃。
「你回去自己尋……啊呀……」他竟然伸舌舌忝舐她的耳廓,癢得她整個人都要縮成蝦米了。
「我要你陪我。」他像只小狽般要求她的陪伴,卻又帶著不準拒絕的強硬。「一直陪著我……」
「你讓我想一下……」他吻得她無法思考。
「你昨天說的,只要確定我單身就跟我走。」
她有說?
她怎麼沒印象?
「好不好?跟我一起……我不能沒有你……」他日日夜夜都想著她,想愛她,恨不得把她綁在褲腰帶上,隨時帶著走。
「嗯……我想……我再想想……」
他在她頸上不斷落下細吻,舌尖挑逗著她,大手在她身上輕撫,但不刻意逗留某處的敏感,緩緩的撩撥她的情/yu,升溫體內情/yu火勢,逼得她不由自主的細喘,弓身曲腿,渾身上下吶喊著同樣想要他的渴望。
「跟著我……」他拉開她後背的T恤,沿著弩曲的背脊一路吻上。「我一定會好好疼你,好好愛你……我發誓……」
「啊……」他吻得她心好亂呀……
……
激情的汗水滴落她的頰面,她抬手撥開荒川日遮掩視線的瀏海,他微微一笑,輕啄粉唇一口,拔起扔在垃圾桶里,虛軟的躺在她身邊。
「累死我了。」他喘得幾乎讓人听不清他說了什麼。
原來他還是會累的。
她莞爾低笑。
適才的縱情花了太多力氣,發泄過後才發現他完全被抽干了。
「躺一下。」他橫放手臂在她頸下當頸枕,「休息……」話都未說完呢,人就睡著了。
她也累了。
打了個呵欠,她靠在他胸口,沒一會也沉沉睡去。
荒川日睡不到半小時就醒了。
醒來的他只覺全身精力充沛,短短半小時的睡眠就讓他體內注入滿滿電力,跳下床十分鐘跑個三千公尺都不是問題。
轉頭望著依然在他懷中睡著的管寧君,他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溫暖的幸福微笑。
他可愛的寧君妹妹啊……
已經完完整整是他的人了。
他以手抵著額際撐起頭顱,好將她看得更仔細。
長指指月復在管寧君細巧的鵝蛋臉上,延著溫潤的線條細畫著五官,她覺得癢,抬手揮開,粉唇抱怨似的嚶嚀一聲,他情不自禁低頭含入微張的唇,將軟舌送入溫暖的檀口內,攪動香舌,吸取她的芬芳。
吻了,身體就熱了。
她真是甜美,讓他百嘗不膩。
……
她抓緊他的手,他以同樣的力道反扣,一起沉淪在情/yu的浪潮中,互相從對方身上索求纏綿快意,自彼此口中忘情纏繞。
她忘了羞怯,好似兩人的天經地義,她的掌心貼著他的掌心,像是把自己的所有完全托付給了他。
愛你。
簡單的兩個字,在高潮的花火中,迸現。
避寧君再次醒來時,荒川日已不在身邊。
他一定是醒了先去忙了。
想想他既然已經有了日本那邊朋友的聯絡方式,要是她,一定迫不及待想早點問出自己的生活輪廓,想弄清楚自個兒在這世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有哪些朋友、目前從事什麼樣的工作……
她起身,覺得身上濕黏一片,就連床單也不清爽了,一點都感覺不出來這是前兩天才換的。
等她先去洗個澡,再回來把床單被套重新換過。
從衣櫥內挑了干淨衣服,她把原來的舊衣穿上身,走出房間,朝走廊底端的浴室走去。
才剛出門,她就听見妹妹的房間傳來談話聲。
听聲音是荒川日的。
他果然在打電話啊。
呵。
走近,管寧涓房間門半掩,可看見荒川日背對著房門正在說話。
「……你跟羽鳥先生說我下星期就會回去,請他再發公告休刊一個禮拜……我不管啦,我最快下星期才會回去,新連載的大綱我會E-mail給他的……
你就這樣跟他說……我才不要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會軟硬兼施叫我馬上回日本,他的招數我最清楚了,我現在把他的電話列為黑名單了……你不準告訴他,等我回日本才會解開……」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怎麼他講話的方式好像他已經完全記起他是誰了?
再仔細看,他果然是拿著手機在講電話,莫非他真的恢復記憶了,所以能解開僅剩一次機會的pin碼了?
避寧君又喜又怕的小手掩口。
喜的是他終于記起自己是誰,怕的是他會不會把兩人之間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她的心因為恐懼而跳得飛快。
「我會畫分鏡圖啦,畫好之後會傳真給他,總而言之我要再休刊一個禮拜,接下來就會恢復正常……」
分鏡圖?
休刊?
這听起來怎麼……怎麼好像一個漫畫家才會使用的專業名詞?
「你不準打電話給我,我跟你說,這陣子我手機都會關機……因為我現在失去記憶……中午的電話你沒有听出來嗎?對啦,我還在找時間點恢復記憶……」
倏忽想起自己門好像沒上鎖,怕有人跑進來,荒川日邊講電話邊轉身欲把門鎖上,怎知那沒闔緊的門不知何時已自行打開,更讓他大吃一驚的是站在門口,神色僵直的女人。
「寧君……妹妹……」
慘了!
他完蛋了啦!
「你沒有失去記憶?」管寧君的音調雖冷,胸口的怒氣卻是有如火山。
「有,我當然有失去記憶。」他著急的解釋,「我是剛才想起來的。」
「你剛才的電話內容不像剛才想起來而已。」
「呃……是……是我拿到聯系人資料時突然想起全部的。」
「你打電話回日本時還是沒記起的樣子。」她咄咄逼人。
「我那時還……」
她的目光越見凌厲,荒川日恍然曉得他再說謊下去,他的人生就要變黑白的了。
「對不起。」他只好道歉並坦承。「我早就恢復記憶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因為難以置信而微微顫抖著。
「是……來這里的第、第一天晚上就想起來了。」
第一天晚上他就想起來了?!
「你裝了這麼久?」瞞騙了她這麼久?
「那是因為……」
「騙子!」管寧君再也克制不住怒氣,將手上的衣服往他身上丟去。
她這輩子從來不曾這麼生氣過,沒想到第一個發火的對象竟然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
她完全被玩弄了!
不甘心與屈辱的淚水滾落,她轉身便走。
「寧君妹妹,听我解釋。」荒川日急急追上去,「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發誓我沒有惡意……」
「放開我!」她抬手甩掉纏上細腕的大手。
「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騙子!」他說的話她再也不會相信了。
她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听到他說的一字一句,她對這個人的信任度已經完全降到零。
「我會繼續裝失憶,是因為我怕我恢復記憶你就要叫我走了,這樣我就沒有機會接近你。」
「你只是在利用我的愧疚感!」管寧君轉頭低吼。
真要繼續留下,有得是方法,她家經營民宿,不是一般住家,直接投宿便行,他根本是在耍她!
「我不是……好,也許也有這樣的原因,因為這樣我可以更快接近你,更方便親近你,我只有七天的假期,時間到我就得回日本,所以我必須速戰速決,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听!」她抓住樓梯扶手下樓。
「你听我說,我的出發點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放開我!」
她試圖甩掉纏上的手腕,但堅持要說清楚講明白的荒川日不肯放手。
「听我說,拜托你冷靜點听我說……」
「我不要!」她奮力掙扎,「放開我……啊!」
腳下突然踩空,管寧君人整個往下墜。
「寧君妹妹!」見到她摔下,荒川日全身血液都要凝結了。
他迅速撲了過去,抱住避寧君,成了她的肉墊,摔在樓梯平台。
摔得七葷八素的管寧君一張眼,就發現自己是躺在荒川日身上。
「荒川……先生?」她吃驚的喊。
他微微張眼,看到她無恙,嘴角微微上揚,隨即閉眼,頭軟軟的撇往一旁,像是暈厥了。
「荒川……」管寧君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正浸在濕熱的紅色液體上。
那是他的血,正從他的頭部下方蔓延開來。
「荒川先生!」她驚恐的吼著,「荒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