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滸一臉慚愧,他承認他的確有過想魚與熊掌兼得的想法,但那是在他不知道她了解她自己的身世之前;自從獨臂女尼以她做人質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明白沒有了她,就算皇位傳給他,他的生命也只是一片空白,他急切地想說出自己現在的想法。
「我知道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但我當時真的以為那樣對你是最好的……」
「對我最好?不是吧,明明是你一個人得利。」影白尖酸地嘲諷。
薩爾滸求饒地說︰「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要彌補你。」
「你還是錯了,沒有你,我照樣過得很好,我根本不需要你。」
「是嗎?你變得那麼瘦,氣色又不好,你真的過得好嗎?」
影白的眼里閃過一絲促狹。「是懷孕使我難受,不是因為你。」
「好吧,既然你不肯原諒我,我走就是了。」薩爾滸這才恍然大悟,知道影白有心整他,所以也裝出失望的樣子。
「跪下來,向我磕三個響頭,我就勉強原諒你。」影白反而上了薩爾滸的當。
「一言為定。」薩爾滸迅速地跪下,頭往地上重重地砰了一聲。
「夠了!」影白好心疼,急忙出聲阻止。
「不,讓我磕完三個響頭。」薩爾滸又磕了兩聲。
影白一臉侮意。「你看你,磕那麼用力,把頭磕得都腫了。」
薩爾滸露出孩子氣般的笑容。「不用力一點,不能表現出我的誠意。」
「來,快坐下來,我幫你消腫。」影白牽著薩爾滸的手,將他押到椅上坐。
薩爾滸情不自禁地環著她的縴腰。「沒關系,一點都不痛。」
影白提醒地說︰「你抱我抱太緊了,會傷到孩子。」
「對不起,我實在太想你了。」薩爾滸改將她抱到腿上。
「我也好想你,天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影白伸出雙臂圈住他的頸項。
薩爾滸表明地說︰「我已經修書給我父王,請他原諒我這個不孝子。」
影白偏著頭,想不透似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帶你私奔,不再做貝勒爺。」薩爾滸強而有力地解釋。
「你說真的?」這樣的結局比影白想要的還要完美,令她忍不住淌淚。
薩爾滸親吻著淚珠。「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絕不對你說一句謊話。」
「爺泉下若有知,一定會為我們感到高興。」影白破涕為笑。
薩爾滸尊重地問︰「你想,我們是要現在走?還是吃飽了再走?」
「都不對,我要……」影白羞紅了臉,在他耳邊低語。
「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樣。」薩爾滸迫不及待地將她抱到床上。
這一刻,菜冷了不重要,門外有兩個偷听者也不重要,魚水之歡最重要。
他的吻使她迷失、他的雙手使她戰栗、他的深入使她申吟,一波比前一波更狂野的沖刺,震得床柱和床腳嘎吱作響。門外的那兩個偷听者,互看一眼,然後勾肩搭臂地走向黑暗,各自回房。
這一晚沒睡覺的人可真多,只不過有人是在激情中度過,有人卻是在無限寂寞的嘆息聲中煎熬……
天還未亮,張開嘴,流著口水,睡得正甜的紅豆就被搖醒。
睡眼惺忪的紅豆跟著影白,壓著腳步,不發出聲響地走出貝勒府。
一路上通行無阻,直到看到榆樹下,手握著馬韁的薩爾滸,紅豆這才警覺到,影白找他出來,不是為了帶他走,而是要跟他告別;紅豆頓時感到心如刀割,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雖然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他還沒做好分離的心理準備。
「紅豆,你別哭嘛!」影白拿出絹帕,輕輕地為紅豆揩淚。
「我舍不得跟你分開呀,老大。」紅豆泣不成聲。
「我也是不得已,不過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影白摟了摟紅豆的肩。
看到他們兩個難分難舍的模樣,薩爾滸無法遏抑地吃醋。他雖然明白紅豆跟影白只是好朋友,但握個手,道聲再見就行了,何必在他面前這麼親熱?他不能忍受頭頂一片綠油油,他重重地咳嗽,好讓他們兩個識趣地分開。
紅豆哽咽地說︰「老大就交給你了,貝勒爺,你一定要給她幸福。」
薩爾滸不可一世地傲聲說︰「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會給影白最大的幸福。」
「老大廚藝不佳,貝勒爺,你要多擔代。」紅豆像要嫁女兒似地叮嚀。
「你放心,我會洗米煮飯。」薩爾滸吹牛不打草稿,自討苦吃。
「老大有身孕,不能踫冷水,衣服也要麻煩貝勒爺洗。」
「沒問題,以後孩子生下來,尿布也由我洗。」
「老大喜歡吃葡萄,不過皮要先剝掉,她才肯吃。」
「我會的,我會做個好奴才。」薩爾滸沒想到自己娶了一個美嬌「娘」。
紅豆湊近影白小聲說︰「你看我多聰明,替你教育了一個好丈夫。」
影白提心吊膽地說︰「我擔心死了,真怕你把他給嚇跑。」
「老大,保重了。」紅豆吞下一肚子的難過,轉過身拔腿就跑。
影白望著他的背影大喊︰「你也一樣,紅豆,我永遠不會忘了你。」
「紅豆已經走遠了,我們也該走了。」薩爾滸安撫地摟著影白顫抖的身子。
這時,說時遲那時快,兩道人影忽然落在馬鼻前,馬驚嘶叫。這兩個惡作劇的人影當然是洛雋和堂杰,兩張俊臉籠罩著怒氣,橫眉怒目,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們兩個真狠心,只跟紅豆告別,就想一走了之。」
薩爾滸各自給他們一個用力的擁抱,他原本不想驚動他們,但他還是很高興他們來送行,畢竟他們往後再見的機會非常渺茫,他的心中不禁感到傷悲,聲音微微哽咽。「我是為你們好,萬一皇上知道你們兩個來送行,會怪罪你們。」
堂杰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塞在薩爾滸的手上。「給你。」
「謝了,還是堂杰周到。」薩爾滸手心一托,發現袋里的是沉甸甸的銀子。
「你這個認錢不認人的家伙,我才是你們的大媒人。」洛雋大聲抱怨。
「洛雋,你過來一下,我有好東西給你。」影白朝洛雋招招手,接著就從藥箱里取出一只木盒,里面裝了兩只干扁的怪東西。
「這是什麼?」
「兩只交歡的仙蟾,是我前些日子捕到的極品。」影白曖昧地暗示。
洛雋眼楮一亮。「是不是可以讓我以後變成大力士?」
「沒錯,這種事你真是一點就通。」影白點頭。
「我的救命小恩人,我真不想讓你走。」洛雋不舍地抱著影白。
薩爾滸趕緊沖過來,手環住洛雋的脖子。「你規矩點,她是我妻子。」
洛雋痛苦地哀嚎。「我快不能呼吸了!」
「饒你這次。」薩爾滸松開手,從鼻孔里發出冷哼聲。
洛雋撇撇嘴。「抱一下又不會讓她少塊肉,你干麼那麼小器!」
薩爾滸警告道︰「我就是小器,你離她遠一點,免得你把病傳染給我兒子。」
「我也想抱。」趁他們兩個在吵架,堂杰撒嬌地抱著影白,感覺不錯。
「怎麼連你也想挨揍!」薩爾滸立刻揪著他的耳朵,大發雷霆。
堂杰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你妻子和兒子的救命恩人。」
「夠了,到此為止,你們兩個不用再送我們了。」薩爾滸簡直快氣炸了。
強忍住一肚子的怒氣,他快速把影白抱到馬背上。說實話,他真想打她,她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在他的注視下,跟三個不要臉的男人摟抱?她應該給他們一人一巴掌才對,這是對丈夫最起碼的尊重。
他一腳踏上馬鐙,跨坐在影白身後,抽了一下馬鞭,頭都懶得回地從洛雋和堂杰的面前消失;雖然她渾圓的臀部貼緊著他的小骯,一股熾熱的欲火在他血液里奔竄,但的頭卻是凍僵的,他咽不下三口氣,一路上怨聲連連。
「你干麼氣呼呼的!」影白明知故問,他越生氣表示他愛她越深。
薩爾滸下巴抵著她細頸,以胡髭折磨她。「我不爽,他們吃你豆腐。」
「沒那麼嚴重,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影白怕癢似地縮著脖子。
「以後不準你再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薩爾滸警告。
影白保證地說︰「是,相公,不會有以後的。」
「你給洛雋什麼東西?瞧他眉開眼笑的!」薩爾滸突然想到。
「讓他變得更強壯的補藥。」影白信守承諾,沒講出洛雋的把柄。
薩爾滸質問︰「這種好東西,你為什麼不留給我用?」
「你不需要,你那麼強壯,再補下去我會消受下了。」影白一陣嬌笑。
「便宜了那個色鬼!」薩爾滸不滿地噘嘴,老天保佑洛雋有天會自食惡果。
此時正好來到一處綠草如茵的小溪前,影白欣喜的歡呼。「景色好美!」
「潺潺流水,鳥語花香,的確是像人間仙境。」薩爾滸贊同地附和。
「更重要的是四下無人……」影白轉過臉,眼里有簇火苗。
「你該不會是想……」薩爾滸話沒問完,他的聲音突然被柔軟的唇吞下。
他踢了下馬月復,聰明的馬兒立刻了解主人的心意,往溪邊不遠的濃密松林里走去,他抱著她飛身下馬,將她壓在藍紅相間不知名的野花上;他凝望著她,眼中的火苗變成熊熊火焰,看來他總有一天也需要補藥。不過他不擔心,妻子會醫術,他還怕吃不到天下最好的壯陽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