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闊別十五天的台灣,鄭芷晴整個人充滿了干勁。
因為,那個恐怕總有一天會提早進化成歐吉桑的衛文昊說︰「想我的話,可以偶爾來倫敦找我,但前提是,你必須是無牽無掛的來。」
意思是不準她再像這次一樣,亂七八糟丟下一堆爛攤子就跑到倫敦找他。
因為,那個用超級溫柔卻有電力十足的笑容將她電得七葷八素的衛文昊說︰「如果我想你的話,可以請你用數位相機拍下你的照片,然後用電子信箱寄給我嗎?」
她當然欣喜若狂的猛點頭說︰「沒問題,要多少張都可以。」
這麼一來,不僅要讓他記住她,更要他不能忘了她,她當然樂意至極。
因為,那個在離別的前一晚將她累得半死不活,事後在機場卻貼心到教她想毫無顧忌留在英國的衛文昊竟說︰「等我,我會給我們彼此一個交代。」
無論是用什麼顏色畫上去,無論是正面或負面的答案,她都會用著最赤誠的心在期待他所給予的一切。
她現在回想起那兩個星期,簡直是她這二十五年的戀愛生涯里,最甜蜜又最惹她亂醉的戀愛日子了。
所以,她開始了她史無前例、前所未有——等待一個男人歸來的日子。
「大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驚訝又不敢置信的嗓音,說明了衛文昊有多錯愕。
鮑寓大樓管理員大衛,是名約莫五十初的高胖男子,他搔搔有些光禿的後腦勺,聳聳肩,無法給予解釋。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七樓之二這間公寓,是英國總公司為了方便衛文昊工作方便,特地替他買下的一間居所,但時間也才過了三個月而已。
不過話雖如此,身為管理員的大衛還只是個兩個月齡的新手,對于這個突發狀況,他還真無法給予滿意的答覆。
「求求你、求求你……先生,我已經無處可去了,請你可憐可憐我……這間屋子是我已經過世的父母親唯一留給我的遺物,請你將它還給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妙齡女子,哀聲的對著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衛文昊哭訴。
衛文昊瞪著不斷對他哀求的年輕女子,當下立刻打了電話給當初將這間屋子的鑰匙交給他的亞森,決計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不過,響了好久,沒有人接。
衛文昊瞪著沒有回應的電話,還在思考要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
「先生、先生,請你將屋子還給我……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請你將屋子還給我……」那張有著些許雀斑的小臉,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肌膚散發著一抹紅暈,淚水不斷的在女子的臉龐滑落。
從來沒有面對過哭得如此慘的女生,衛文昊和大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個大男人互相覷了眼,大衛率先開口。
「小姐、小姐,先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好嗎?等衛先生聯絡到人後,再和你談談。」大衛無奈的上前要將女子拉走,但她卻抵死不從。
「不、不,你們這些壞人,只會欺負我們善良人,我說什麼都不可能跟你們妥協。把房子還給我!」她又是尖叫又是亂吼的,只差沒有沖上前去把兩個男人痛打一頓,幾乎快把他們給搞瘋了。
「好了、好了。」衛文昊頭痛的出聲制止女子再繼續大吼大叫,「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會要人去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嗎?」
女子噙著淚水的藍眸用力的瞪著他,「你不要假好心了,你這個壞人怎麼可能會想幫助我?」
「我不是……」衛文昊頓時覺得有氣無力,他瞪著眼前的一片混亂,思考著等亞森出現之後,一定要他給個交代。
算了,目前先把亞森找到最重要,再把這一團混亂丟給他去煩惱。
一直到將近晚上九點的時候,衛文昊才聯絡上了亞森,並且相當無奈又生氣的要亞森立刻趕過來處理。
電話中的亞森只丟了一句他馬上到後,便掛了電話。
大衛由于無法耽擱太久,因此先行離去,只留下衛文昊和那名女子。
他只好先請那名女子進屋里坐坐,一起等亞森出現。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亞森終于風塵僕僕的趕來。
一見到那名女子,亞森沒有多大的表情,只簡單的講了句交給他處理後,便在女子又是一陣大吼大叫下,要將人連拖帶拉的帶走。
女子不斷的對亞森抗拒,試圖掙月兌亞森的鉗制。
衛文昊先是靜觀其變,但隨著亞森的動作越來越粗魯後,他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正在爭執的兩人。
「亞森,別這麼粗魯。」他上前按住握著那女子手腕的大掌,搖搖頭。
亞森冷冷的瞪著女子,隨後才悻悻然的放開了手。
「買這間屋子的過程絕對沒有問題,你可以放心的住下,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亞森冷然的望著一臉驚懼的女子,開口對衛文昊說。
「你胡說!明明是你搶走了這間屋子,讓我的家人無處可去,害我父母親因此抑郁而走了……你、你這個壞蛋!」女子氣得指責亞森。
衛文昊一臉疑惑的看向亞森,而後者則不承認也不否認,無謂的聳著肩,仿佛沒有這回事一樣。
「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害我的家毀了,害我的父母親含恨而死……明明就是你!」亞森無所謂的模樣,讓女子更是氣得上前想打他,幸好衛文昊適時的阻止了她的舉動。
「亞森,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衛文昊越听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亞森不語,但那雙冷冽黑眸已經有了不該存在的光芒在跳動。
衛文昊是到了英國才認識亞森,他是一名華裔英國人,才三十歲便已經是掌管五、六百名員工的總經理,是相當有才華的一個男人。
亞森給人的感覺雖然比較淡漠,但也不會到難相處的地步,只不過亞森如此憤怒又眼露敵意的模樣,還是衛文昊第一次看見。
那個眼神幾乎是要生吞活剝那個女子似的可怕。
當下他便察覺若將女子交給亞森去處理,她的下場會相當的令人憂心。
「好了,亞森,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好了。」他邊說邊將亞森的身軀輕推向門口。
已經很晚了,若再這樣繼續大吵大鬧下去,恐怕就會有鄰居來抗議了。
「不,我要帶走她。」亞森陰冷的看著縮在一旁的女子,開口要求。
衛文昊搖搖頭,「她我自己處理就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衛文昊機伶的將他推出大門後,手腳俐落的關門上鎖。
接著,他無奈的嘆口氣,硬著頭皮轉身獨自面對屋子里那個陌生女子。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眼前的女子似乎是被嚇壞了,衛文昊試著放柔嗓音與她溝通。
女子先是戒備的瞪著他,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羅莎。」
「我叫衛文昊。蘿莎,可以請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他總得先知道是怎麼回事,才可以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