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兒姑娘 第七章 著迷(1)
作者︰青青

次日,在朝為官的八子龍玄銘回莊養病,這讓在柳藥兒房內養病五日有余的龍玄彪再也閑不住。他像個愛子心切的老父,寅時不到就起了床,端正坐在正堂等人了。

當然,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因擔心病患傷口破裂大出血而只好犧牲寶貴睡眠,舍命陪「老父」的柳藥兒。

燭影搖曳,她漫不經心地拈起一撮細女敕的龍井投入茶杯,直勾勾地盯著茶葉在沸騰的水中舒展、游動,逐漸地展開葉片,一芽一葉、二葉、單芽、單葉……她無精打采的數著,眼皮不停地往下掉。

龍玄彪不舍,道︰「柳姑娘,莫要陪我,你去睡下吧。」連日來,他和飛揚霸佔了她的床榻,而她不但日里要為他們換藥診病,晚上也只能依著床帳歇息,他心里已經十分歉疚了,現在又怎麼好叫她陪著他。

「你不睡,我不睡。」她簡單地表明心志,兩眼依舊呆呆地瞪著裊裊飄舞的茶煙,氤氳疏香茫茫縈繞在兩人鼻間。

「姑娘這是何苦?」

「你又是何苦?」他又不是神仙,做什麼對誰誰誰都那麼在心在意?不就是回趟家,何必遙遙在望?她被趕出家時,也不見有人來十八里相送。

呃,她在不平衡什麼?

「姑娘不知,我這八弟自小便瘸了一只腿……」他突然頓住,斜斜地覷著她。

「看我干嗎?」她戒備地往後挪了挪。她有把人的腿打瘸過嗎?印象中沒有啊。

他沉沉漾開一個淺淡的笑容,頓時叫藥兒有種如沐春風的溫暖感覺,「不知姑娘待會能不能抽出一點點時間幫舍弟看看腿上的毛病?」

柳藥兒直接無力地趴倒在桌子上。他越來越像那個奸詐狡猾、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風秋三了,只是風秋三需要軟硬兼施,而他只需要輕輕開口,她便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了。

龍玄彪深邃的眼眸痴痴凝了她一會,眉宇間隱隱可見未藏匿好的喜愛,「姑娘,茶冷了。」端起她為他沏好的龍井,他從容地揭開茶蓋,小口飲啜,茶的芬芳在唇齒間四溢。

「多謝!」她有點咬牙切齒,「我正需要好好地提神一下。」

「姑娘可以去歇息。」他並未叫她陪他,也不舍得。

「是我自賤。」她嘆氣。

他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微笑著,欣喜著她對他的在意。他不禁暗暗揣測,如果換做他人,她是否會拂袖一走了之?心,開始在期待……

「姑娘會玩投壺嗎?」他拿起牆上掛著的箭筒,隨意問道。

「投壺?」她茫然地搖搖頭。

「投壺是士大夫宴飲時做的一種投擲游戲。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宴請賓客時的禮儀之一就是請客人射箭。那時,成年男子不會射箭被視為恥辱,主人請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辭的。後來,有的客人確實不會射箭,就用箭投酒壺代替。久而久之,投壺就代替了射箭,成為宴飲時的一種游戲。」拉開屏風,在後面放了一個壺罐,然後招手讓她過來,「你試試看。」

屏風上一對鴛鴦正游水嬉戲,溪水兩旁綠柳環繞,青山蔥郁,正是好愜意。而屏風後頭什麼都看不到,「你以為我有透視術?」她嘴角抽筋。

龍玄彪忍著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增加游戲難度,不然以姑娘的身手來說,這個游戲就太容易了。」

「我不玩。」明顯是欺負人。

「有獎品的。」龍玄彪從花瓶里抽出十朵鳳凰花,道,「一枚一朵,如果十一枚全進的話……」

「嗯?」她回頭。

他摘上佩帶的翡翠,「這就是你的了。」

「不錯嘛。」有人開始摩拳擦掌了。

「喜歡就憑本事來拿。」他遞給她一支箭。

這根本就是瞎子模黑,哪是憑真本事啊。不過他腰帶間垂掛的那塊玉佩她真是喜歡啊,縱使看過寶貝萬千,又怎麼比得上一對玉環、一塊貼身玉佩?

「輸了的話,相對的也要有懲罰。」

「什麼懲罰?」

「如果姑娘一支也未能投中,就拿東西來抵吧。」說著他微微眯起了眼,「不知姑娘有什麼東西能抵呢?」

「啪」地拍了拍他的胸膛,是綠幽靈,「就它。」她就不信了,以她這般的天資聰明會一支也投不中,太太太小看她了。

「可以。」他要的就是這個!

「等著看吧。」她粉拳一握,躊躇滿志而上。

結果,半個時辰過後……

「哇,這局不算,再來一次!」

「姑娘還有什麼抵償的?」

「……」這廂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那廂望天。

算他狠,「我的藥。」

「好。」聊勝于無。

又一個時辰後……

「可惡,我就不信了我。再來。」

沉吟半天,「姑娘的藥已經完了?」

「……我還有醫書。」

是,等著傾家蕩產吧。

「我看,這玉佩就送與姑娘吧。」

「我才不要你的同情,再來。」噘著嘴一把奪過箭。

這就是冷情冷心?這就是嗜血魔頭的女兒?他看啊,倒像個任性可愛的小魔頭。

于是,當蕭雅亭晨起練功時,就看見柳藥兒挽著袖子拼命地往屏風後頭丟箭矢,而大哥半夢半醒地站在一邊頻頻點頭,腳邊瓶瓶罐罐書籍一堆。

當一行大轎在龍劍山莊落腳時,沉寂許久的龍劍山莊霎時熱鬧起來,一掃無情谷肆虐帶來的陰霾心情。

但是當歡喜過後,看清龍玄銘背後站著的那個紫袍男子,有兩個人的臉色陡然難看起來。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寧德王府的小王爺趙史雲溫溫抹開一個笑容。

柳藥兒客氣地頷首,然後繼續默默地喝著她那杯已經涼掉很久的茶。

「姑娘?」趙史雲上前一步,卻被龍玄彪搶先擋住去路。

要是他沒記錯,這個紫袍男子就是那日萬家蓮花展遇到的似有不軌之心的那個人。

「大哥,這位是寧德王府的小王爺,此次皇上允我告病回家探望,多虧得有小王爺的幫忙呢。」龍玄銘猶然不明就里,笑著引見。

幫忙?只怕是不懷好意。望著大哥難看的臉色,再望望那小王爺垂涎三尺的表情,蕭雅亭笑了一下,道︰「玄銘你這就不對了,小王爺光臨山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有事先通知我們一聲?」

「這……」

「不礙事不礙事。龍大人乃是我朝重臣,本王愛惜人才,送送他是理所應當的。」趙史雲話說對大家說的,俊逸非凡的笑容卻是奉送給那邊的柳藥兒的。

可是某人心情很低潮,沒空看他的臉。盲投她投不進去,好吧改成背投,孰料背投她也未能中一支,信心大受打擊。最終導致她就是站在壺子的面前也無法把箭丟進去,有一支丟是丟進去了,可是它,它居然給反彈了出來,某人直接崩潰……

他的笑真的很礙眼,「小王爺,旅途奔波,恐怕你也累了,我就讓奴婢帶你去客房歇息吧。」龍玄彪命來小婢,說著就想將這小王爺趕出視線。

「龍大公子也許知道,本王也是個習武之人,這短短的距離本王還是頂得住的。」他微笑,大咧咧地越過橫擋在他與美人之間的龍玄彪,「姑娘,你可記得小王?」

好個放肆的王爺。龍玄彪斂目皺眉,硬邦邦地轉身,雙臂交抱,沉沉地望著兩人。

柳藥兒審視了趙王爺一番,對他這張豐朗如玉的俊臉有了一個更深刻的想法,「是有點印象。」這張臉的五官十分熟稔,是誰呢?

怎麼才有點?「姑娘你忘了,那日我們曾相遇在蓮花展?」他再接再厲地提醒。

越湊越近,越看越像,直到龍玄彪都快按捺不住沖上前把兩個人分開的時候,突然她兩手一拍,叫道︰「啊,我記起來。是古叔叔,你長得跟那個花心大蘿卜古叔叔好像的哦。」

頓時,全場黑線……

花心大蘿卜……他可是很堅貞不二的,想想看,哪個王爺到了他這年紀不是三妻四妾抱個滿懷的,可是他一直都未婚配,不就是為了找個惺惺相惜的知己嗎?好不容易有個女子叫他動了心,可是……她,她居然說他是個花心大蘿卜!「姑娘你可別冤枉小王啊,小王可不認識那什麼古叔叔的。對了,那個古叔叔他是誰?」拖出去斬首了。

「古叔叔就是前武林盟主古輕煙啊。」

「不認識,我絕對不認識……等等,你說古輕煙?前武林盟主?絕招就是那個飛啊飛啊花非花劍非劍很花俏的那個?」一歪腦袋,他無辜地說道,「他好像是我舅舅。」什麼好像,根本就是!

「哦,你就是那個花心大蘿卜古輕煙的外甥啊。」蕭雅亭十分著重地強調了某五個大字。

「呃,不對。小王雖然承認他是小王的舅舅,可是不代表承認了自己花心吧。舅舅是舅舅,小王是小王,這應該要分清楚的吧。」

「小王爺,我們可沒說你那什麼哦。」蕭雅亭打開玉扇,閑閑搖來。

「好了,雅亭,不要放肆。」龍玄彪肅著一張臉,拿出當家的威嚴,冷聲道,「玄銘,請王爺去廂房。」

對于龍莊主如此生硬的態度,趙史雲詫異地張了張口,隨即恢復鎮定,從容一笑,然後優雅跟著玄銘離開。只是,當拐角時,他冷冷回頭,果不其然地看見,龍玄彪望著柳藥兒的眼神有多麼的著迷。

有個這麼強勁的對手啊,拾手掩住嘴邊的笑意。他迫不及待要在龍劍山莊掀起一番醋海了。嘻,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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