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夜,姚茹君只能盯著空蕩蕩的偌大房子,除去白天教導她的老師外,沒有人陪伴的孤單讓她害怕,之前就算只有她一人,她的心中卻沒有如此刻般空洞,那種彷若遭人遺忘的感覺好苦,好悶……
走至游泳池畔,月兌鞋坐在池邊,讓赤果的雙腳浸泡入冰涼的水中,沁涼的感覺從腳底流竄至全身,讓她能夠暫時忘掉胸臆的點點酸澀,仰頭凝望著明亮的月圓,遙想著在這美麗的夜晚里,該是有人陪伴在側,而她……
何時才會擁有月圓人團圓的一天?
楞楞深思許久,她不覺微啟唇辦,柔柔的嗓音吟唱著動人的歌曲,正巧傳入踏進屋里的藍希寧耳中,他停下步伐,放輕腳步聲,移至落地窗旁,聆听著她優美的歌聲。
悠揚的聲音讓他因工作緊繃的神經頓時輕松不少,閑散的倚著窗邊,閉上眼沉醉在著這優然靜謐的時刻,心頭不再被沉重的壓力所盤踞。
突然,另一個想法掩蓋了這份寧靜——他該以什麼態度面對她?
答應她姐的事,他會做到,只是另一方面,她有權利知道自己親人的死耗,他懷疑……當她曉得了,承受得了這份驟然的惡訊嗎?
她聲音將歌曲優美的結束,此時,心煩意亂的藍希寧驟然出聲,「再唱!」似乎只有她柔柔的歌聲,才能減緩他心臆的紊雜。
驚嚇而慌亂的姚茹君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在黑暗的襯托下,只有依恃著天上的月光灑在落地窗前,看到有個模糊的身影佇立在那兒,她訥訥的開口,「是你嗎?」
「我叫你再唱沒听見嗎?」藍希寧冷漠的聲音從黑暗飄揚至她耳里。
「我……不敢。」姚茹君怯怯的應聲。
「不敢?你剛可是唱的蠻久的。」藍希寧戲謔著她。
「才不是那樣,我又不知道你在偷听。」姚茹君抱怨著,但語氣卻感覺不到慍火。
「既然如此,你可以當我沒在這兒。」
「怎麼可能……」姚茹君撇嘴。
他分明是睜眼說瞎話,一個那麼明顯的人影就站在那兒,要她如何漠視不理。
「快唱!」藍希寧壓低聲音命令,顯然有點失去耐心。
「我……」姚茹君囁嚅的盯了他站的地方幾秒,抿嘴深吸幾口大氣後,緩緩的讓聲音從她唇際流蕩在氣流中。
美麗的嗓音伴隨著淡黃的月光,營造著飄渺不切實際的幻境。
但隨著曲調的沉浮,逐漸飄流著一股淡淡的哀愁,有種淒涼的苦楚侵襲著他深埋在內心的愁緒,一點一點如波濤洶涌般鑽入他拒絕回憶的深沉腦海。
憤怒掩埋剛為了說不說噩耗的掙扎,夾雜著惱恨,他忿然的暴吼︰「別唱了。」
一句話狠狠的打破了悠美輕松的氣氛,嚇壞了不明所以的姚茹君,她驚恐的問︰「你……不喜歡听嗎?」
「不!」藍希寧寒冽的答腔,轉身隱沒于黑暗中。
他若是不喜歡,就不會要她再唱一遍,但只怪盤在他心際的煩惱與她的歌聲起了共鳴,讓他無法釋懷,企圖遺忘的記憶清清楚楚的又重映在他眼前。
苞隨著他進入屋內的姚茹君,尋得電源開關,打開後被一道忿怒的聲音制止,「關掉!」
不到幾秒的時間,明亮的室內又恢復了黑暗,回蕩在寂靜中的是聲聲的喘息與詭異的氣氛,姚茹君走近沙發,試著透過黑暗來瞧清他的神情。
「走開。」藍希寧厲聲。
「不要。」姚茹君低吶的拒絕。
僵持了一會兒,藍希寧冷冷的道︰「隨你。」
顯然他已不排斥她的陪伴,就像他的心臆不排斥她的存在般,這個發現讓他寒漠的黑瞳顯得更加陰驚,一切全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因為……她讓他的心亂了分寸。
牆上時鐘滴滴答答的前進,靜默的屋內依然沒有交談聲,姚茹君等待著,等待著他焦躁的心情較隱定後,她柔聲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關你的事。」藍希寧一貫冷冽的應聲,口氣中隱藏著煩躁。
「你都用這種方式來回避關心你的人嗎?」姚茹君有點惱怒的揚高語氣。
混帳男人就算再怎麼冷漠自傲,也不能老是用這種「不關你事」的態度來拒絕別人欲向他伸出友誼的手,那只會讓人一個一個遠離他,久了他就會連一個朋友也沒了。
「那又如何?不必你來多過問。」藍希寧不屑的嗤之以鼻。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一再的質疑他的為人處世,她不是很懦弱膽小,怎麼一談起這件事就變得如此堅持,仿佛他這樣做是大逆不道的事。
「我才不想過問你的事,只是你不覺得自己很孤單嗎?」姚茹君替他感到惋惜。
藍希寧沉默了……她的話切中了他混亂不堪的心坎,不能否認的他確實有孤單的感覺。
好幾次的夜晚他總是會在惡夢中清醒,顫栗的滲著冷汗,那時多麼希望身旁有個人能夠分擔他的痛苦與心扉的煎熬,但……真的有人向他伸出援手時,他卻硬生生的拒絕,因為他內心的深處,依然帶著戒慎的心情來看待每個親近他的人,他始終忘不了最親的人都無法提供給他所需要的溫暖,其他人又怎能?
「這幾天,我覺得日子過的好痛苦,每個晚上睡覺前,只要想起隔天又是一個人時,我的心情就感到萬分沮喪,想要去醫院看我姐姐來減少內心的空洞寂寞,可是又想到你的叮嚀,我怯步了,只能任由沮喪的心情累積著,那種積壓感覺好難受……」姚茹君見他無語,逕自訴說著這幾日來的難熬。
她是真的已經受不了他那天離去後,連日來的寂寥。
但從他們的緋聞曝光,他就告訴她,雖然他現在已設法將姐的事封鎖起來,但也難保敏銳的媒體記者有天將姐的事挖掘出來,增加姐的困擾,讓姐無法安心的養病,所以就算要去看姐也得有他的陪同。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藍希寧漠然的阻止她繼續講下去,免得思緒更加慌亂。
他听到她提起她姐時,所透露的思念之情,讓他哀戚悲慟,如果她知道再也見不到唯一的親人時,還會這樣冷靜的企圖安慰他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心情不佳,我會陪著你。」姚茹君聞言驚覺自己真的講太多話了,于是怯怯的解釋。
「不用。」藍希寧冷硬的斷絕她的好意。
「真的只當我是拍攝廣告的代言人,而不把我當……朋友?」姚茹君艱澀的問。
「對!你應該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一昧干涉我的事。」
「是嗎?算我自己想的太多,還以為這一陣子相處下來,我們多少還算是‘朋友’。」姚茹君低啞著聲音,刻意強調「朋友」二字,「謝謝你阻止了我的胡思亂想。」
瞅著她轉身離去的悵然,藍希寧驟然的月兌口而出,「過來!」
他這一聲,喚住了她的腳步,她的水眸含著淚難解的盯著他。
「過來……」藍希寧出聲命令,但口氣卻顯得有氣無力。
他落寞的語氣讓她不加思索的飛奔入他為她坦開的胸懷,緊緊依偎著他,微微顫抖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襟,像是要牢牢抓住稍縱即逝的東西。
她滿懷的依賴霎時充塞著他寂寞的胸臆,有道充實的感覺逐漸旋繞著他,似乎快要填滿了他坑洞不平的傷口,掩蓋了他極欲忘卻的不堪過往。
這一刻,他深深覺得自己握住了期盼許久,不斷在他腦海上演的難得的……幸福。
也明白……他會做到對她姐的保證。
會議室里,談論著即將進行的廣告拍攝事宜,原本尚算和睦的交談,逐漸竄起劍拔弩張的火苗。
「不行!」高海潔硬聲的否絕提案。
「說說你的理由。」藍希寧的冷眼射向傲慢的高海潔。
「沒有理由,因為你的提案根本行不通。」高海潔不屑的眼眸掃向一側噤若寒蟬的姚茹君,「你認為那樣的她,有可能達到你所說的感覺嗎?」
「還沒看到成果前,你不能否認她有可能達到。」藍希寧的口語極其寒漠。
「哼!你也不過認為她有可能,並非一定,所以不能冒險,浪費那麼大的功夫,就為了去拍攝一個你認為有可能的感覺。」高海潔嗤之以鼻。上次他竟為了姚茹君而耍她,當她高海潔是好惹的嗎?尤其是他最後遺留的那句話,讓她更加感到怒不可遏,她那點比不上姚茹君了?
「既然如此,你有什麼提議?」藍希寧忍住狂奔在內心的怒氣,陰騖的詢問。
「我的提議就是換、掉、她。」高海潔強硬的指向姚茹君。
「不行!」藍希寧難壓怒火,掌心重重的拍著桌子,發出驚駭的聲響。
他原本打算耐住性子與她溝通,但幾次辯論下來,他只覺得她刻意搗亂,根本沒有將心思投注在廣告上,單為了否認茹君而拒絕他的企劃。
「你們能不能平心靜氣的來討論這件事。」魏慶淵揮著手,制止已失控的他們。
「沒你的事。」二人異口同聲的要他閉嘴。
氣焰高漲的高海潔對恃著被寒冽陰冷氣息環繞的藍希寧,這場討論戰役已變成不是單純的廣告拍攝協商,反倒像是他們二人私底下的紛爭拿到台面上來辯論。
歷經了幾十分鐘,場面依然緊張,無冷卻的跡象。
姚茹君咬緊牙根瞅視著他們的舉動,隨著她雙瞳的變化,從膽怯至堅定,似乎透露著她混亂心情已得到了豁達,她站起走近他們。
「高經理,若你對我有意見,我沒話說,但你不能在未見到我的努力前,就抹煞未見的結果,那是不公平的。」姚茹君堅定的眼神望著因她的話而有點失措的高海潔。
藍希寧和魏慶淵听聞著她這番充滿干勁的言詞,全將視線放在她身上,想瞧瞧她接下來會有什麼更出乎意料的表現,尤其是在對抗上難纏刻薄的高海潔。
「不公平?你知不知道什麼才叫做不公平?就是你得天獨厚的獲得藍總的青睞,讓一部廣告因你而毀于一旦。」高海潔尖酸的嗤哼。
「不會,它絕對不會毀于一旦。」姚茹君自信的口吻讓二個男人贊許。
「哼,話別講的這麼好听,我勸你還是早點打退堂鼓,不要壞了自己的名聲,還連帶毀了藍星的信譽。」高海潔不饒人的譏諷著。
「如果這部廣告會失敗,絕不會只是因為我一個人,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如果一個團體沒辦法合作,才可能是造成廣告失敗的原因。」姚茹君字字鏗然的道。
她的只字片語讓高海潔倔然傲慢的臉色頓時刷白,惱怒的憤道︰「我等著看!」
撂下話後,高海潔挺直著背脊,彷若一只高傲的孔雀翩然離去。
見她遠離,姚茹君深噓口氣,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雙腳一軟癱了下去,敏捷的藍希寧適時的伸手扶住她,將她安置在椅子上。
「不錯嘛,讓我對你另眼相看了。」魏慶淵贊揚著她勇敢的行為。
魏慶淵還以為她柔弱的禁不起任何打擊,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竟能發揮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勇氣,或許他對她的評價該改觀了。
「我……好怕。」姚茹君顫抖的道。
她根本不想跟高海潔起沖突,只是她無法忍受高海潔一再否認她的努力,雖然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的經驗,但她這陣子來的付出怎能讓人講的一文不值?于是她鼓起了自己最大,最大的勇氣,傳達出自己的心聲,只為了讓高海潔明白,別再輕視她。
「我們里頭最大的贏家是你,我們都拿高海潔沒轍,你竟有本事氣走她,讓我開始期待你的表現。」藍希寧不經意的流露出對她的柔情,輕拍她抖動不已的背安撫。
「我沒有想氣走她的意思,只是她……」姚茹君尚未平復剛才懼怕的心緒,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剛才的她哪里來的勇氣啊……「我知道,我們別再提剛才的事,拍攝廣告才是重點。」藍希寧輕柔的勸慰她。
「嗯……希望到時我的表現不會太難看。」姚茹君勉強泛著笑意,嘲弄自己。
「有剛才的前車之監,我相信不會太難看。」藍希寧揚著眉,調侃著她。
二人似若平常的交談,傳到魏慶淵的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二人間漫延著若有似無的情意,一種濃的化不開的浪潮迷漫纏繞著他們。
天!事情怎會變成這樣,難不成「緋聞」成真?這要是被發現,真的會成為聳動的新聞話題,又將為這則廣告埋下不可預期的未爆彈。
首次拍廣告的姚茹君,被一堆緊復的拍攝過程搞的頭昏腦脹,還在現場惹了不少的笑話,但在她誠心的致歉伴以甜膩的笑容攻勢,讓大家都無法對她發火,幸好一整日下來,她已逐漸進入狀況,讓拍攝進度能順利完成。
結束後,大伙回到下榻的飯店休息,養精蓄銳的等待明日的工作。
餐廳里,藍希寧與姚茹君交換著心得。
「我……還可以嗎?」姚茹君怯怯的詢問。
「嗯。」藍希寧的手背撐在下巴,沉思著。
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姚茹君心慌的道︰「是不是很差,怎麼辦……我是不是真的要如高海潔所說的退出,別毀了藍星的信譽?」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要怎麼告訴你,你今天的表現很好。」藍希寧取笑她的胡思亂想。
「真的?」姚茹君欣悅的尋求肯定。
「對!」藍希寧揉著她的頭頂,給予正面的評價。
「呼!太好了……如果真的很差,那我,我……」
「不準。」藍希寧慍火的阻止她妄自菲薄的意念。
「啊!對不起,我不該又講那麼沒自信的話。」姚茹君被他的氣焰嚇到。
「知道就好,我不想再听到類似的話。」藍希寧淡然的冷眼望著她。
「我知道了……」姚茹君怯生生的低喃。
見她依然無法全心相信自己,藍希寧突然提議,「想不想證實自己的魅力?」
「魅力?我嗎?」姚茹君疑惑。
「現在到酒吧,我會證明給你看。」藍希寧拉起她直往飯店最頂樓的露天酒吧。
被一路帶到頂樓的姚茹君,依然搞不清藍希寧所打的算盤。
到了酒吧外,藍希寧凝睇著她,黑眸掃過她身上的穿著,「這樣不行,過來。」
藍希寧將她拉到樓梯間的角落,避開所有人的目光,開始他的變裝行動。
他扯去她衣服二邊的袖子,將領口往側邊一拉,露出二條細白的胳臂與性感的削瘦頸窩,讓不習慣的姚茹君直將衣領往上拉,「不要啦……」
「听我的話。」藍希寧魅惑的在她耳畔呢喃著待會兒要進行的事。
他這般親近又低沉的嗓音讓姚茹君禁不住的亂了心思,總覺得他的話飄渺不定。
「走吧,我會在座位上看著你。」藍希寧將膽怯的她推到吧台前。
不知所措的姚茹君楞楞地站在吧台前,緊張的手足無措,不時回頭尋找藍希寧的身影,但在迷幻眩麗的燈光下,遍尋不到熟悉的他,讓她整個心頓時懸在半空中。
怎麼辦……她根本毫無頭緒該如何做才能如希寧所說展現她的魅力,但都到這兒了,她能打退堂鼓嗎?
不行——于是在下定決心後,鼓勵自己不能退怯,仰著頭遮掩心中的緊張,她坐上高腳椅。
「小姐要喝點什麼嗎?」酒保禮貌的詢問。
被突然這麼問的姚茹君,楞了楞,指著身旁男人所喝,「來一杯跟他一樣的。」
酒保和男人聞言,都給了她一抹贊許的眼光。
沒多久,酒上了,一旁的男人借故親近,「你酒量不差嘛,這酒精濃度很高,通常女孩子是不會輕易嘗試的。」
姚茹君听他這麼說,心中懊惱︰「糟糕,都點了,總不能退貨吧?!」
「是嘛!」姚茹君淡淡的笑著,動手輕柔的舉起杯子湊近嘴邊淺嘗了下。
一股濃濃的嗆意直撲她的腦末梢,讓她瞬間感到體內燒熱著,彷若有道火苗正在引燃,逐漸漫延到喉間,一聲輕咳從她唇際流泄出來。
「怎麼樣?夠辣吧。」男人挑著眉。
「是呀。」姚茹君勉強維持笑意說著。
好難受,想不到酒的味道那麼苦、那麼辛辣,害她都無法冷靜的思考了。
「來,干杯!」男人舉起酒朝她敬意。
不好意思拒絕的姚茹君,也依樣畫葫蘆的舉起杯子踫觸,發出輕脆的聲響。
見對方一飲而盡,姚茹君不覺皺眉,咬著牙忍住呼吸,讓苦澀的汁液沿著她的喉嚨滑入胃里,隨著酒液的流竄,陣陣的灼熱感漫燒至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感到渾身燥熱不已,整個腦袋全被酒精給侵襲吞噬。
在一旁觀望的藍希寧咒罵著自己︰「真是的,怎麼忘了交待她點什麼酒,這下不知情況會變成怎樣了?」
魏慶淵走進藍希寧,剛才一通電話要他帶來數位相機,耐不住心頭的疑惑問︰「你要數位相機做什麼?」
「看著吧!」藍希寧簡短的二句話,讓魏慶淵更加納悶。
見藍希寧將數位相機對準一個方向,魏慶淵也將視線望向那兒,驚訝的問︰「你在搞什麼?」
藍希寧沒回答他的話,只專注于姚茹君的舉勛,此刻的她因酒精的發酵,眼眸迷散、唇角微揚、水女敕的二頰泛著淡淡的紅光,渾身盡是散發著女性的柔美。
嬌媚的笑讓她眼前的男人為之神魂顛倒,干咳著,「小姐,有沒有人說你很美?」
「沒耶!」姚茹君嬌媚的笑著,「你覺得我美嗎?」
「美,美極了……」男人極力點頭稱贊。
「謝謝你,你人真好。」姚茹君咯咯笑著,指尖戳著他的胸口。
「小姐,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聊聊?」
「呵,不行耶,我在等人……」昏昏欲睡的姚茹君,猶記得藍希寧叮嚀的話,如果遇到要帶你離開酒吧的男人,要記得告訴對方你在等人,千萬別給對方機會。
「看你來了這麼久,要等的人應該不會來了,跟我一起走吧。」男人作勢攬住她的肩頭,欲強行帶她離開。
「不要……」渾身被酒精侵蝕無力推拒的姚茹君只能閃躲著他的手。
情況緊迫,魏慶淵忍不住的道︰「希寧,你……」
不待他開口,藍希寧將手中的數位相機丟給他,一拔腳已沖至姚茹君的身旁。
「先生,你在做什麼?」藍希寧扣住他的手。
「不關你的事。」男人以為藍希寧要跟他爭奪女人,不悅的喝。
「怎會不關我的事呢,她可是我的女朋友。」藍希寧的話傳入姚茹君的耳里。
她訝異的睜大眸子,怔楞的瞅著他,喃喃自語︰「女朋友,女朋友……」
「哼!誰都可以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男人不滿的斥問。
「要證據很簡單……」還沒等藍希寧說完,姚茹君的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
「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嗝……我真的是你女朋友嗎……」姚茹君打著酒嗝,雙眸渴望的緊盯著他。
「你要怎麼想都可以。」藍希寧語氣溫柔的輕拍著她染紅的臉頰。
「真的嗎……」姚茹君一臉幸福的偎近他的胸懷。
「你還要證據嗎?」藍希寧揚著眉,冷漠的壓低聲音。
「哼!」男人悶哼一聲,不是滋味的離開。
男人走後,藍希寧抱起喝醉的姚茹君,在行經魏慶淵身側時,淡然的說︰「走。」
始終在狀況外的魏慶淵隨著他們來到姚茹君的房間,將意識不清的她放在床上後,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在搞什麼鬼?」
藍希寧簡單的交待緣由,但魏慶淵無法難以理解,「有必要嗎?」
「你覺得呢?我只是認為那是壯大她膽子的方式。」藍希寧口氣平淡的應聲。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算了……反正你有你的想法。」魏慶淵無謂的聳肩。
在他們交談時,床上的姚茹君不舒服的扭動,嘴里發出細嚀,「嗯,好熱……」
說完話,她起身動手欲褪去衣服,以減輕體內熊熊燃燒的灼燙。
「不行!」藍希寧奔至她身旁,制止她的行徑。
「不要,好熱……」姚茹君不悅的嘟嚷。
她好熱耶,為什麼不準她月兌衣服,討厭……
「等一下。」藍希寧握住她欲扒開衣服的手,轉頭半命令的道︰「你先出去。」
「0K!你自己慢慢跟她磨吧。」魏慶淵悻悻然的掉頭。
看他緊張她春光外泄又沒叫別的女人到場幫忙處理的情況,魏慶淵心底的疑團得到了解答,他們之間的關系確實已發展到了緋聞所言。
「熱……」姚茹君難受的在他懷中搖晃,急欲掙月兌狂涌不絕的燥熱。
藍希寧嘆氣,這可都是他提議所造成的後果,就得由他來收拾,只是剛才她遭男人戲弄的畫面跳至他的腦海,讓他的心中感到煩悶,狠不得打斷那男人的手。
「Shit!」他何時變得為了一個女人跟其他男人爭風吃醋,這很明顯的……他內心對她的在乎,眷戀,不過是愛上她的表現。
愛她嗎?
他模糊了,一向排斥跌入愛情的他,此刻正為了它所困擾。
他該放縱自己或是就此打住,以免淪陷于像母親那種煎熬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