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芳!」屈鷹一把拉住拼命往前跑的梁郁芳,實在不明白她在氣什麼。
「放……放開我!」她想甩開他的鉗制,無奈她的力氣太小。
「你到底怎麼了?」他緊皺眉頭,憂心的問道。
「你追過來干嘛!你未來老婆在家里,不是在這里啊!我……我什麼都不是,你走……」
梁郁芳拼命的趕他走,她的一顆心從听到他要結婚開始,就無法平靜,她實在不願相信這件事,但事情就在她面前發生,要她不相信也難。
「你在說什麼?在我的心目中,你也是佔了很重要的一個地位,我怎麼能夠不管你。」屈鷹糾正她錯誤的想法。
「真的嗎?!」梁郁芳淚眼迷濛的看著他問。
她就知道他對自己並非完全沒有感覺,他一定是礙于鹿惜秋,才會隱藏對她的感情。
「當然啦!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朋友有事,若我冷眼旁觀,豈不太過分!」他義正辭嚴的說。
「什麼?!」她絕望地向後退了一步,不知何時,他抓住她雙肩的手已經松開,她臉上掛著一抹苦笑,一臉無法置信的猛搖頭。
屈鷹奇怪地望著梁郁芳,難不成他又說錯了什麼嗎?不然,她的表情怎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
「為什麼只有這樣?為什麼你……」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危險,一輛車正以驚人的速度朝她駛近。
「啊……」
「小心!」
屈鷹沖上前抱住她,誰知沖擊力過大,使得他倆雙雙跌入馬路旁的草地上,他因護著她,而弄得自己傷痕累累。
「有沒有受傷?」他忍著身體的疼痛,慌張地先察看她有沒有受傷。
她悲傷的望著他,雙手顫抖地撫上他的臉,淚眼婆娑的說︰「為什麼不喜歡我,又要對我那麼好?」
「女生的身體不能留下疤痕,會很難看的。」他仍舊不明白她話中的含意。
「不明白、不明白,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惟命是從,是為什麼?」她憤怒不已的推開他,一手按著隱隱作痛的心,她發現自己愈來愈痛恨鹿惜秋,恨不得她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
「郁芳,別無理取鬧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屈鷹溫柔地對她說,向來只要他這麼一說,她就一定會听從,然而這一次似乎沒什麼效果。
「是啊!我幾乎對你比對我自己還要好,而你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你的眼中,真的只看得見鹿惜秋?」梁郁芳冷哼一聲,臉上掛著一抹自嘲的苦笑。
「惜秋對我而言,恍若我的生命,沒了她,我就好像行尸走肉,也因為她,我才有今天的成就。」說起鹿惜秋,屈鷹不自覺地揚起微笑,陶醉忘我的說道。
「閉嘴,別再說了,惜秋長、惜秋短的,那我呢?我算什麼?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喜歡你啊!你到底懂不懂?」
梁郁芳氣急敗壞的吼著,激動的對他傾訴自己濃深的愛意。
「這……這怎麼可能?」
她這一番的表白,讓屈鷹訝異不已,他萬萬沒想到她對自己的感情。該如何安慰她?因為他的愛,全都給了惜秋。
「為什麼不可能?我一直都深愛著你啊!十二年!我為你付出了如此多,期盼哪天能夠得到你的心,但是,自從鹿惜秋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結束了、沒希望了……」她愈說愈難過,頭也愈垂愈低,說話的音調,逐漸轉為平靜的喃喃自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訴你,其實比我好的男人有很多,你不要……」他神色沉重的安慰她。
「不必說那麼多廢話!你以為十二年的感情算什麼?說收就能夠收嗎?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梁郁芳打斷他那沒啥效果的安慰,他說的一切,如今听來,皆只是無情的嘲諷,她現在只想逃離這,誰也不見。
「郁芳!」見梁郁芳又要跑走,他趕緊追上前。
「不要追過來!」她喝止住他。
屈鷹停下腳步,決定讓她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以厘清他和她之間的糾葛。
◎◎◎
「手腳干淨利落點,任何線索都不能留,听見了沒?」電話那頭傳來一名男子命令式的語氣。
「從來沒有人能夠命令變形人,也沒有人能夠干涉變形人所接的案子。」薛影冷冷的回道。
「出錢的可是我,難道我沒資格過問嗎?」男子的聲音里,夾雜憤怒與難堪。
「請你搞清楚,變形人有權利決定接不接案子。」薛影說完,啪的一聲掛上電話,又是個自以為是的雇主。
◎◎◎
鹿惜秋無視監視器與防盜系統,輕松來到山思莊的內部,通過指紋的比對,她走進一辦公室里。
「你遲到了一分五十九秒!」薛影坐在沙發上,對著一派悠閑的她說。
唉步入辦公室,她就看見薛影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一只碼表,神態輕松的指控她遲到。
「不算,你看錯了。」她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碼表,將碼表中的時間歸零,耍賴地說。
「你這賴皮鬼,遲到了還不承認。」薛影認真嚴肅的口吻中,有著玩笑的意味。
「哎喲!那麼嚴肅干嘛,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嘛!包何況遲到又不是件大事,只要是人都會有遲到的經驗吧!」鹿惜秋明白薛影並不真的如外表那樣冷漠,知道在她心里也渴望被愛和愛人。
「我就偏偏沒有過!」薛影睨了她一眼,掛上一副驕傲的表情在臉上。
「嗯……呵呵!」聞言,她原本欲攀上薛影肩膀的手,瞬間停在半空中,干笑了兩聲,一臉窘迫地在心里不斷暗罵著她。
「知道不好意思啦!」薛影故意皺緊雙眉,一副大驚小敝。
「沒關系,你就別讓我逮到你遲到的證據。」鹿惜秋沉著一張臉,陰險的笑著。
「好啊!我隨時候駕。」她非常有自信的道。
「咯!還你,驕傲的自大狂!二爺咧?」鹿惜秋左右探頭尋找姜二的影蹤。
「在這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里。
「二爺!」說人人到,姜二也不知從哪冒出來,鹿惜秋見人必恭必敬地對他點了一下頭。
「我等了你很久,你終于來啦!」姜二苛刻地損道,其實他知道鹿惜秋已經來一會了,只是他剛剛在密室里處理重要事務,所以才沒出現。
「嗯……」鹿惜秋尷尬地瞄了一眼薛影,發射出求救的訊號,沒想她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姿態,讓她恨不得拿來一盆水,潑去她的表情。
「你知道我這次找你來的目的吧!」姜二直截了當地說。一拖再拖也不是辦法,所以他決定不拐彎抹角。
「我知道啊!二爺一定是太想我,想找我去喝茶,對不對?」鹿惜秋裝傻地對他說道。
她自己其實也明白,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平常她是不會在這個辦公室被約見。
「對啊!不過這杯茶你可能會喝得很難過,甚至會嗆到。」姜二就知道她這家伙,絕不會乖乖的回答他,于是他隨機應變地回應她道,倒要看看她何時束手就擒。
「這怎麼可能,二爺請的茶,一定是又香、又甜、又好喝,我一定會喝得順口又爽喉的,而且我喝茶都很優雅,吃東西也是細嚼慢咽,哪會有嗆到的機會?」鹿惜秋繼續裝瘋賣傻。
「是嗎?」姜二淡淡地扯出一抹笑容,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嗯……」她沒料到姜二果真倒了杯茶給她,她尷尬的遲疑了會,隨即又恢復不正經的笑容,從容地接下茶……
「……好茶,果真是好茶,二爺請的果然是杯好茶。」她輕啜一口,口中發出了贊嘆聲。
姜二雙手交叉環在胸前,饒富興味的看著她,想看她究竟能裝傻到何時?
他心里升起了一陣感觸,十二年前,鹿惜秋只是個倔強不服人的家伙,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改變了許多,讓人怎能不溺愛她。
但,像她這樣開朗的人,就算有心煩的事,大概也只會藏在心里吧!
「茶喝完了,那我們該談談別的事了吧!」姜二見她放下茶杯,便開口說。
「還有別的喔!難道二爺你還要請我吃大餐,可是我今天穿得不夠正式耶!不如改天好了!」鹿惜秋仍是一副不正經的態度。
薛影靜靜看著她與姜二,不禁羨慕起鹿惜秋,她總是能自然的和二爺開玩笑,而自己與他永遠只能恭恭敬敬的相處,她真希望她也能像她那樣與二爺相處。
「你要裝傻到什麼時候?」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姜二認真嚴肅的問。
「裝傻!什麼裝傻!我這個人最不會的就是裝傻,二爺你應該清楚。」鹿惜秋故作不知,似乎沒什麼事會讓她感到害怕。
「既然你不想談,那我就自己作決定。」她要裝傻就隨她。
「你要怎麼做?」鹿惜秋緊張的問。
「期限快到了,必須給對方一個交代,你的決定是什麼?」姜二嗅出鹿惜秋的緊張,惟有事關屈鷹,才能讓她感到害怕。
「我不會殺他,而且二爺可能也殺不了他。」她緩緩地低下頭,認真的說︰「因為……我要嫁給他!」
「你要背叛我嗎?」姜二用一雙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掃向鹿惜秋。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只是由鹿惜秋口中說出,仍讓他感到震驚及有一股遭人背叛的感覺。
「我並不是背叛二爺,我很感激二爺,當初若不是你,就不會有現在的惜秋,而我父母的仇,也就不可能報得了,所以我從未後悔當殺手的決定。但這一次,我要盡我所能保護我最重視的人!」鹿惜秋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多說無益,變形人是最守信用的,你不殺他,我還是會派人去殺他。」姜二轉過身去,並未再多說什麼,僅是平靜地宣布他的決定。
他並非冷血動物,听了她這一番話後,他的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我一定會保護他的!」她淡淡一笑,對著姜二以及薛影保證。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他充滿興趣的期待。
「二爺,我一直很尊敬你,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你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鹿惜秋走到門口,又旋過身來,將自己內心的話坦白說出。
聞言,他嘴角泛起一抹慈祥的微笑,這個笑容究竟代表什麼!
看來只有姜二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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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辦得很隆重,折騰了一整天後,婚宴終于在歡樂之中,宣告結束。
鹿惜秋頂著濕淋淋的頭發走進房間,一身疲憊的往床的正中央躺下,閉上雙眼不一會便睡去。
就在鹿惜秋快要進入夢鄉之際,她感覺到有雙溫暖的手,正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她咕噥一聲,翻過身又繼續睡。
屈鷹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他實在不忍心把她叫醒,但頂著溫濕的頭睡覺,可是會感冒的。
「惜秋、惜秋!」他輕輕地搖著她,試圖以最溫柔的方法叫醒她。
「阿鷹……呵呵!來,睡覺。」鹿惜秋張開睡眼朦朧的眼楮,喃喃的道。
「賴皮鬼,乖!快起來。」他無奈的伸出雙手,往她的腋下搔去,誰知她一個過大的反應,竟然翻身滾到床下,讓他來不及拉住她。
「地震了、地震了!阿鷹,快、快跑!」鹿惜秋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誤以為是發生地震,拉著屈鷹直往外沖。
「哈、哈哈哈……」見她驚惶失措的模樣,他忍俊不住的爆笑出聲,這麼一來,一臉睡意的鹿惜秋頓時清醒,才發現自己鬧了個大笑話。
「討厭啦!欺負人家。」甩開屈鷹的手,紅暈倏地染上她的雙頰,她揉揉惺忪的雙眼,不滿地嘟起雙唇抗議。
「我是怕你感冒啊!但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我只好出此下策。」屈鷹將她拉坐在床邊,無奈的攤攤手說。
「愛擔心!那現在沒事了,我要睡嘍!」鹿惜秋隨便敷衍了句,倒頭又要睡。
「不行!我先幫你把頭發吹干。」說完後,他將她拉到梳妝台前,拿起吹風機,溫柔地幫她吹著頭發。
「阿鷹。」鹿惜秋輕輕地喚了聲,想證明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嗯?」屈鷹回應道。
「你對我真好。」鹿惜秋嘆了口氣,感謝地對他露出香甜的一笑。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屈鷹聞言,停下手邊的動作,寵愛的用雙手環抱住她,說話的語氣充滿疼惜。
「是啊!我是你老婆,真高興我能嫁給你。」鹿惜秋放心的將身體往他懷里靠。
「我也是,我也非常高興能娶到你。」他收緊雙臂,這一刻,他有一股想把她擠入身體的沖動。「我真慚愧,以前竟然還懷疑你棄我遠去,我真是個笨蛋!」屈鷹的體貼讓她泛起一陣羞愧,她當初還懷疑他真誠的心,她實在是個可惡又不知好歹的笨蛋。
「不會呀!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率真的個性,毫無心機又不做作,而且就算全世界都遺棄了你,我仍然會支持你。」
「阿鷹……」鹿惜秋用迷蒙的雙眼看著他,感動不已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而且,我當初也有錯啊!我丟下心情仍未平復的你,獨自飛往加拿大拿學位……」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雙手溫柔地拭去她滑落至臉龐的淚珠。
鹿惜秋拼命的搖頭,語氣十分自責的說︰「不對、不對!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去加拿大研修也是為了我,我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懷疑你。」
「過去的事就別再說了,好嗎?」他輕柔地抱住她不停搖晃的頭,溫和的說。
「嗯!」她抽抽噎噎的回答,從今以後,她要回報他相同的愛。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你為了有女生寫情書給我,而跑去和人家大吵一架的事嗎?」屈鷹憶起兒時的往事問。
「我哪有?」她死不承認地反駁道。
「誰說沒有,害對方差點到廟里收驚,後來被痛打一頓的,不知道是誰喔?」他失笑地輕敲她的頭,真是死鴨子嘴硬。
「是她的錯耶!她怎麼可以……」
時間匆匆流逝,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天聲里,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兩點。
屈鷹額頭不停地冒出薄汗,一臉局促不安的拼命用手拭去,欲言又止地看著鹿惜秋。
「阿鷹,你很熱嗎?」她困惑地看著不停擦汗的他,關心的問。
「不……不會啊!我不會熱。」听到她關心的問候,他仿佛受到什麼刺激般,趕緊偏過頭心虛的回答。
「那你怎麼汗流個不停?」
「惜秋……嗯……天、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睡覺了?」雙手惴惴不安地撥弄著頭發,心不在焉的催促她該休息了。
「還早,還早啦!我們好久沒這樣開心的聊天了,再聊一會嘛!」鹿惜秋看了一眼時間,完全沒考慮到新婚之夜該做的事。
「不……不行啦!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我們該早點睡。」屈鷹靠近她,一雙不安份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阿鷹,你在加拿大學到了不好的壞習慣喔!」她突然冒出一句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壞習慣?」他不解地問。
「你好像很喜歡對女孩子毛手毛腳的。」鹿惜秋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屈鷹迅速地抽回手,隨即又想到他們已經是夫妻,于是跟著站起身,靠近她,繼續方才的「騷擾」。
「你再這樣對我毛手毛腳,小心我翻臉哦!」她自以為這樣就能威脅住他。
此刻,屈鷹有股想一頭撞死的沖動,虧她還曉得他們倆已經結婚了,面對她的指責,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但……但是,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們該上床……」
「上床?」他尚未講完,就被她尖銳的嗓門給打斷了,她驚愕不已地望著他。
「原來……你和我結婚就是為了上床!」她一臉哀怨的說,仿佛真的遭受多大的委屈般。
屈鷹感覺自己的顏面神經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動著,他有種被打敗的失落感,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不……不是啦!」他無奈地解釋。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鹿惜秋听見他的回答,高興地沖上前抱住他,卻忘了這麼做,只會使他的欲火更加高漲。
「但是,今天是專屬于我們的夜晚,我還是想這麼做!」他乘機緊抱著她不放,說話的語氣上有著無可奈何的惆悵。
方才她抱住他的同時,有一股女性的自然芳香迎面撲向他,讓他難以克制的欲火,燃燒地更加旺盛。
「不行!我……我還沒準備好。」
「沒關系,來嘛!」
「不要,屈鷹,你放開我!」
「不要。」
「我……我怕痛吶!」
「不用怕,有我在。」他失笑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她,安撫地道。
「就是有你在才恐怖啊!、變態、暴露狂、大色魔、大……」
他嘆了口氣,吻住聒噪不己的她,輕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臣服于他,閉上雙眼,她放心的把自己全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