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捷玲將早餐準備好後,便上樓要叫屈鷹起床吃飯,誰知道門一推開卻不見他的蹤影,于是,她帶著滿腦子的問號,悶悶地走下樓。
「伯父、伯母早!」剛從客房走出來的梁郁芳,一見到汪捷玲及屈毅文,趕緊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嗯,早安。」汪捷玲漫不經心地回道。她一心沉浸在疑惑中,根本沒那心思理會梁郁芳。
「捷玲,阿鷹咧?還在睡嗎?」屈毅文在餐桌坐定位後,開口詢問心不在焉的妻子。
「我也不曉得,他不在房里。」汪捷玲緩緩地走向餐桌,邊回答他邊坐下。
「那別管他了,可能一大早去晨跑吧!」說完,他轉向梁郁芳,「梁小姐,請坐啊!別客氣,把這當自己家就可以了。」
「哦!謝謝。」謝天謝地,終于注意到她了,不然她就真的成了隱形人。
「進來啦!」就在梁郁芳正要開口之際,屈鷹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而門外似乎有個人正和他玩著拔河賽,遲遲不敢步入門內。
「不要啦!停、停,等一下!」鹿惜秋由于多年未曾來過屈家,不禁感到有些卻步。
「沒關系啦!這里就像你的家,你怕什麼?!」屈鷹拉著抵死不從的她,失笑問道。
「不是啦!我……我那麼久沒回來,我……我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她的一顆心因為緊張而加快跳動的頻率,雙手仍在作垂死的掙扎。
「快喔!不然待會我強拉你進來,可就不好看嘍!」屈鷹霸氣的口吻有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哼,說不要就不要!」偏偏,她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真的嗎?不後悔?」他露出壞壞的笑容下最後一道通牒。
「不後悔……啊!」
她的話甫落下,就被屈鷹一個使勁的拉進門,整個人不偏不倚地撞進他寬厚溫暖的懷抱里。
「討厭啦!你……」她不依地嬌嗔道,正要繼續抱怨之際,卻被他若有所指的眼神給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這時鹿惜秋才意識到,她與屈鷹的動作有多曖昧。她倏地站直身,轉過頭才發現有三對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個頭,對他們露出甜美的笑容。
「阿鷹,她是……」汪捷玲錯愕不已的望著他們。不會吧!又來一個……
「媽,你猜猜看她是誰?」屈鷹打算先賣個關子,不準備太早公布。
鹿惜秋依然保持原來的笑容,迎視汪捷玲疑惑的眼神。不過,她也發現,除了屈毅文和汪捷玲外,屈家多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那女人……怎麼那麼面熟,好像在哪見過,她不停的在腦中搜索著相關的記憶。啊!她不就是報紙上寫的,屈鷹的未婚妻嗎!她怎麼會在這出現?!
在鹿惜秋用眼神評判著梁郁芳的同時,她也用著相同的眼神看著她,不過,其中還多了一份敵意和不友善。
「你……是惜秋?!」屈毅文帶著不確定的口吻問。
鹿惜秋微微一笑,巡視每個人的表情後,輕輕點了下頭。
她的承認,讓屈毅文和汪捷玲既高興又欣慰。汪捷玲飛快的沖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開心的說︰「惜秋,你是惜秋,太好了!伯母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看吧!我沒騙你。」屈鷹插嘴道,卻招來母親的一記白眼。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她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歉意。
「這幾年你上哪去?當初怎麼會突然音訊全無呢?」汪捷玲拉著她坐下,關心的問。
「是啊!你到底跑去哪里了?」屈毅文也湊上一腳。
「嗯……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我到爸媽的墳前祭拜時,不小心听見兩名男子談判的內容,他們發現了我,正要殺我滅口時,有個叔叔及時救了我,並且收留我。」
「那你怎麼都不回來。」屈鷹問道。
「因為當時我受了很重的傷,連話都不能講,因此那個叔叔根本不知要通知誰,等到我傷愈之後,我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而他又很想要個女兒,為了報答他,所以就決定留在他身邊陪他,一直到現在。」
她撒了謊,沒辦法,她也是情非得已,她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吧!
「太好了,真感謝那名好心人士,如果不是他,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屈鷹一副「好里加在」的模樣,感激地說。
「是啊!幸好有他。」鹿惜秋淡淡地回答,假如時光倒流,要讓她再作一次抉擇,她仍然會選擇答應成為姜二的殺手。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拜訪他,答謝他對你多年來的照顧。」行動派汪捷玲雙手一拍,連早餐都不吃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伯母、伯母!」鹿惜秋趕緊拉住她,心中警鈴大作。
「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嗎?」汪捷玲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她。
「現在去的話,恐怕會顯得太唐突,不如我先知會他一聲,你們再過去也不遲,如何?」她得想辦法打消他們登門拜訪的念頭。
「說得也是,我們這樣似乎太失禮了。」屈鷹點點頭,認同她所說的。
「對哦!我真是急昏頭了,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好吧!那下次我們再去吧!」汪捷玲拍了一下額頭。
「嗯……改天、改天啦!」鹿惜秋敷衍著。
看著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鹿惜秋身上,梁郁芳故意干咳了幾聲,成功地吸引了屈鷹的關心。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他關心地問著梁郁芳,生怕身為主人的自己,怠慢了她。
「我沒事,謝謝,你對我真好!」梁郁芳的眼神中,閃著勝利的光芒。
鹿惜秋望著他們兩個,一陣酸意突然涌進心里,但她臉上卻仍掛著笑容,保持好心情。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朋友啊!」屈鷹這一句話當場滅了梁郁芳勝利的光芒。然而他卻不自知,轉向鹿惜秋開心地說︰「惜秋,我跟你介紹,她是我在加拿大的軍師兼好朋友,在加拿大時,她幫了我很多忙,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喔!」
「你好,謝謝你把他照顧得這麼好。」鹿惜秋僅是微微一笑,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唉喲!那麼客氣做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梁郁芳裝熟的說,滔滔不絕的又道︰「你知道嗎?現在阿鷹在加拿大可有名了,一提起他的名字,沒人不曉得,所以有很多女人倒追他,不過你放心啦!他幾乎都跟我耗在一起。」
「廢話!我們同一間教室,分組你又強迫我和你同組,我們能不常在一起念書、做研究嗎?」屈鷹聞言,立即反駁道。
鹿惜秋看梁郁芳一臉的糗相,滿肚子幸災樂禍的笑意,真想不顧一切的宣泄而出,但她仍強忍著,因為她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還有啊!我們在加拿大時,常常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
「你還敢說咧!惜秋,你知道嗎?郁芳她看的電影都是些高素質的,每次都是她硬拉我去,我根本看不懂,而且片子又很長,所以常常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我醒來,電影也散場了,感覺好浪費錢。」屈鷹打斷她的話,抱怨連連的徑自說著。
「是喔!那你們在加拿大的生活,過得挺精采的嘛!」鹿惜秋終于開口說了句話,她不想讓梁郁芳太難看,畢竟她只是喜歡屈鷹,愛人本無罪!
「那當然嘍!對了,還記得有一次,我們聖誕節一起參加化妝舞會,結果回來時,阿鷹竟為了我,跟別人大打出手而受了傷,所以,那晚我只好留在他家,照顧他一整夜。」梁郁芳听見她的話,誤以為她在羨慕自己,像逮到機會似的,又繼續說著兩人在加拿大的點點滴滴。
什麼?!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而且又是孤男寡女!太……太過分了。
「什麼嘛,太過分了吧!講得一副你很委屈的樣子,也不想想是誰硬要留下來,那天我都已經說我沒什麼大礙了,而且易雲他們也在;你根本不必留下來。」
就在鹿惜秋的怒氣快要爆發時,屈鷹無心的解釋,讓她仿佛吃了顆定心丸。
「我……」在梁郁芳羞得無地自容之際,汪捷玲突然開口,解救了處在尷尬氣氛中的她。
「你們到沙發那邊去聊,我幫你們泡杯茶。」說著,她就把他們三個趕到客廳。
「伯母,謝謝,我……」
「伯母,我來就好了,你坐。」梁郁芳反客為主,徑自往廚房走去。
「嗯……茶……茶具放哪?」走了幾步,她轉過身來,吞吞吐吐的問。
鹿惜秋聞言,只差沒當場爆笑出口。不過她想,自己今天可能會去掛急診,因為她憋笑己經快憋出病來了。
「伯母,茶具應該還放在同樣的地方吧?」鹿惜秋越過梁郁芳往廚房走去。
「嗯!還在老地方。」汪捷玲非常欣慰她並沒有忘記這里的一切。
「我來幫你。」
屈鷹跟在她後面。這情景仿佛回到十二年前,他們兩個常耗在一塊的模樣,令人好不羨慕。
「你放錯了啦!」
「哪有?你才擺錯了。」
「真的嗎?那茶給你泡,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啦!好好好,都是我錯了,行嗎?」
「這還差不多!」
梁郁芳雙眼冒著嫉妒的火焰,憤恨不已的緊盯著鹿惜秋,現在站在屈鷹身旁的,應該是她才對!她絕不會讓她得逞。
等著接招吧!
梁郁芳緊緊注視屈鷹滿足的笑容,她的心揪痛了!望著鹿惜秋幸福的表情,她心頭的恨不斷的產生——
◎◎◎
清晨的風微微拂過在墓園中散步的屈鷹與鹿惜秋,他們偎著對方,感受彼此的體溫。
屈鷹牽著她的手,步上階梯,往鹿氏夫婦的墳墓走去。
「在加拿大時,一直想回來,但只要想到我答應你的事,就會壓抑住想飛回來的。」屈鷹的語氣含著無奈,听著他的話,讓鹿惜秋覺得欣慰,也心疼他為了她吃了不少苦。
但她故意不悅的說︰「是嗎?我看你是跟梁郁芳玩瘋了,忘了該回家吧!」
「哪有?我發誓,我跟她只是朋友的關系……」
屈鷹怕她誤會,緊張地解釋了一大串後,才赫然發現她眼里閃爍著頑皮的光芒,馬上轉變口氣,「其實,我老實告訴你啦!我們常常一起去舞廳跳舞、到高級餐廳吃飯……」他邊說還邊扳著手指頭,將說過的事數了數。
他探了探頭,瞄瞄鹿惜秋已蒙上一層憤怒的眼,他憋住滿腔的笑意,繼續又道︰「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啦!」
知道錯就好,混帳東西!原來他和梁郁芳在加拿大就有不尋常的關系!
她愈想愈氣,臉上不自覺將情緒表露無遺,不滿地嘟起嘴巴。
「但是……」又瞄了她一眼,他頓了頓。
還有但是,他存心想把她氣死嗎?
「但是,你也知道嘛!一個人孤單的在國外生活,如果沒有找個人解解悶,豈不是會被悶死。」他不怕死的繼續往下說。
「那你回來干什麼?向我示威嗎?走開,我討厭你!」一直沉默不語的鹿惜秋,終于壓抑不住滿腔的憤怒爆發了,她凶狠地甩開他的手,難過的要跑。
「你在吃醋嗎?」他早她一步緊緊地用雙手圈住她,不讓她有空隙逃月兌,低下頭滿臉笑意的問。
「放開我啦!變態、、不要臉,誰會吃你這花心大蘿卜的醋。」她沒料到屈鷹會用這麼親呢的舉動困住她,一時之間,她亂了方寸,只記得張嘴罵個不停。
「先說實話,不然我就不放手。」他要賴道,非要她親口說出。
「不要!」她把紅通通的臉別過去,以示自己的不滿。
「既然你不要,那我們就維持這個姿勢吧!不過……」他將話說一半、好引起她的在意。
「不過什麼?」很顯然的,他成功了。
「不過待會若有負責打理墓園的老伯伯來看見,我是不怎麼在意啦!就不知你……」
「好過分!你到底想怎樣?」她不依的瞪大雙眼,嗔怒道。
「除非你說你愛我,不然我就不放手。」此刻的他就像個小孩子般向她撒嬌。
「你覺得我不愛你嗎!不然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鹿惜秋不答反問。
「我知道啊!只不過想親口听你對我說。」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你真臭屁。」她丟給他一記白眼,繼續道︰「當你離開我飛去加拿大時,我心中有著滿滿的惆悵、不舍以及失落,就好像你的離去,將我的快樂、歡笑一並帶走似的,直到你回來,才讓我真正感覺到快樂。」
看著她陳述著自己的心情,他心中升起萬般不舍,原來,飽受相思之苦的,不是只有他而己。
「放過你一馬,不逼你說……對不起,害你受那麼多苦。」他被她的一番話感動,語氣里充滿歉意。
「沒關系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她乘機月兌離他的懷抱,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拍拍他的頭後,飛快地往她父母的墳墓方向奔去。
「別跑!」警覺自己又中了她的計謀,屈鷹大喝一聲,朝著她跑去。
「停……停停……我投降了。」才跑沒多遠就又被捉到,她氣喘吁吁地豎起白旗。
「又騙我,這次絕不放過你,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什麼要求?」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深感不解的問。
「等一下再告訴你。」他丟下這句話後,徑自轉向墓碑,雙手合十,非常虔誠的拜著。
他突然一副慎重的模樣,讓鹿惜秋看得滿頭霧水。
「謝謝,」向墓碑行了一個禮後,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感謝地說。
「你對我爸媽說了什麼悄悄話?不然怎麼一副得意又高興的樣子。」她感到不對勁。
「這是我和鹿伯父、鹿伯母之間的秘密!」他佯裝左右為難。
「不講就算了!」不說就不說嘛,誰希罕!
這一次換鹿惜秋靜靜地緊閉雙眼,虔誠地拜著。
他望著她因生氣而嘟起的嘴巴,淺淺地揚起一抹笑容,也隨著她拜。
「伯父、伯母,請放心把惜秋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他誠懇的要求道。
「誰說要嫁給你啦!」听見他的話,她倏地睜開眼,嬌嗔的說。
「來不及了!伯父與伯母已經將你交給我。」他看著她,露出一抹使壞的笑容。
「你少無賴,去世的人怎麼可能會回答你。」
「我哪里無賴?他們是因為知道你非我不嫁,所以才對我的請求毫無異議。」他自吹自擂地捧著自己。
「我……我才不要咧!」鹿惜秋嬌羞地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背對著他。
「真的嗎?可是我非你不娶,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們屈家無後嗎?」他從她的背後圈住她,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用富有磁性而低沉的嗓音,柔柔地說。
「誰、誰管你啊!反正……反正你還有梁郁芳嘛!」她賭氣的道。
「剛剛都是騙你的啦!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麼。」他扳過她的身體,神情十分誠懇篤定的解釋,生怕她又會胡思亂想。
「真的嗎?!」她那雙澄澈靈明的眼里,寫滿了期待。
「當然是真的嘍!傻瓜。」他在她的頭上輕輕敲了一記,「走吧!回家去告訴我爸媽這項好消息。」他興奮難掩地拉著她,往回家的路走。
「等一下、本姑娘好像還沒答應要嫁給你喔!」她擰開他的手,往後退去一步,眼中燃起頑皮的光芒,他讓她苦等十二年,她怎能輕易就答應他。
「來不及了,我想啊!在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是不會有別的男人要娶你!」他停下腳步,深鎖著眉頭道。
「什麼意思?!」她斜睨著他,臉上透露出威脅的氣息。
要是他敢說錯什麼,她一定跟他沒完沒了!
「像你這麼凶悍的女孩子,我看是沒幾個人能忍受,所以呢,我只好造福社會,委曲求全的把你娶回家,以免危害人類。」他邊說邊跑,一刻也不敢怠慢,他還想活命呢!
「你說什麼?站住!膽小表,不準跑……」太可惡了,竟然這樣損她,哼!有膽就別跑啊,
鹿惜秋心有不甘的緊追在後,發誓要捉到他向自己磕頭認錯不可。「哎喲!救命啊!」眼見她在後面追著,他夸張的求救,惹得她哭笑不得。
◎◎◎
「媽!要辦喜事嘍!」屈鷹一沖進家門,就丟給他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听得大家一臉茫然。
「伯母、伯母,沒有……的事,你不要听他亂講。」追進門的鹿惜秋氣喘吁吁趕忙解釋道。
「媽,我告訴你,剛才惜秋在墓園向我……」
「沒有沒有!伯母你千萬要相信我,我還沒……還沒答應他的求婚!」她劈哩啪啦的講了一堆,卻愈描愈黑。
屋里頓時一片靜謐。
「哎喲!兒子啊!你既沒鮮花,也沒戒指的,若換成我,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求婚。」汪捷玲滿臉春風笑意,喜孜孜的說,一雙眼還不停地打量兩人。
「是啊!兒子,你怎麼喝了十幾年的洋墨水,還那麼不懂禮數。」屈毅文知道好事近了,連忙湊上一腳,也跟著妻子瞎起哄。
「討厭啦!屈伯伯、屈伯母捉弄人家。」鹿惜秋大發嬌嗔,屈伯父與屈伯母怎麼也跟著幫腔。
「惜秋,如果你再不答應的話,那我們家阿鷹,可是要娶別人嘍!」汪捷玲半開玩笑,半威脅的對著她說。
「說得也對,其實阿鷹周圍應該也有很優秀,跟他很速配的女人,如果惜秋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們也不好勉強你!」屈毅文故意裝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頻頻搖頭嘆息。
鹿惜秋聞言,心中不禁一急,這怎麼可以,屈鷹可是專屬于她,誰都不能搶走。
梁郁芳垮下一張臉,怔怔地盯著正沉浸于喜悅中的鹿惜秋,無力能改變什麼。
「可……可是,阿鷹、阿鷹說非我不娶的啊!他的心中怎麼可能有第二人選。」鹿惜秋支支吾吾地說。
望著屈毅文搖頭嘆息,似乎不願再撮合她與屈鷹的模樣,一股油然而生的害怕,自內心深處不停地擴散,在臉上表露無遺。
「不然你又不肯嫁,難不成要我們屈家斷後嗎?為了我們的後代香火,只好……」汪捷玲攤攤手,一臉無奈的表情。
屈毅文與汪捷玲露出了會心的一笑,對自己的演技甚為滿意,看看鹿惜秋心慌意亂的模樣,他們相信成功在即了。
「誰……誰說我不嫁。」她氣憤不平的怒吼著。他們怎麼能那麼迅速就否決她,還說什麼最疼她、最舍不得她難過!都是騙人的!
「哦!太好嘍!阿鷹,你要怎麼感謝我們啊?」汪捷玲和屈毅文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歡呼出聲!太好了,他們心中沉甸甸的一顆大石,終于落地了。
「答應就不能反悔喔!」屈鷹沖上前,一把抱起鹿惜秋,高興地轉起圈圈,他要成為全世界最幸運的男人,惟有眼前的她才能讓他真正擁有幸福。
「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啦!」鹿惜秋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雙手掙扎地不停拍打著他的身體。
屈鷹輕輕放下她,眼里盡是滿滿的喜悅,他緊緊握住她細致柔軟的柔荑,仿佛握住了他這一生永不凋零的幸福。
「夠了、夠了,你們兩個收斂點,外人面前別太囂張啊!」汪捷玲取笑道。
望著屈鷹與鹿惜秋濃情蜜意的模樣,她用手肘撞了丈夫一下,示意他該談談婚禮籌備的事項,她已經等不及想抱孫子了。
「咳、咳!嗯……我們該談談正經事了。」屈毅文干咳了幾聲。
「是啊、是啊!我們該來決定辦酒席幾桌,喜餅幾盒,在哪舉行婚禮,結婚照幾時拍……」見屈鷹及鹿惜秋兩人一語不發,汪捷玲徑自滔滔不絕的說。
「伯母……會不會太倉促了點。」
「哎呀!這怎麼會呢?我還嫌太晚了呢!愈快辦好你們的婚事,我才能愈早抱孫子啊。」汪捷玲用眼神傳達「你說對不對呀!」的訊息,給站在鹿惜秋身旁的屈鷹,示意他要自己懂得把握機會。
「媽說得也沒錯。我們結婚那天,你也把那個救了你的叔叔請來嘛!」屈鷹笑了笑,附和著母親的話。
「對啊!是該邀請他,不如我們辦個幾桌酒席,留給他那邊的親戚朋友,如何?」汪捷玲為了感謝惜秋的恩人,提出了這建議。
「嗯……好、好啊!」鹿惜秋扯出一抹別人不易察覺的苦笑。該怎麼辦呢?不!她絕不允許東窗事發。
「對了,惜秋,關于伴娘的事……不如,就請梁小姐來當吧!沾沾喜氣也好。」汪捷玲考慮片刻,看到坐在一旁默默無語的梁郁芳,突然心生這一計,想順便打斷梁郁芳對屈鷹的愛戀。
梁郁芳聞言,臉上倏地刷白,什麼?!要她當鹿惜秋的伴娘,她憑什麼可以成為屈鷹的新娘,這一切的一切,她憑什麼能夠平白擁有,而她十二年來的努力,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她實在不甘心。
「伯母,這……這太麻煩人家了啦!」鹿惜秋知道梁郁芳到香港的目的是為了玩,所以不太好意思麻煩她。
「哎喲!這怎麼會,我相信梁小姐會很願意的!」汪捷玲高興過頭,渾然沒發覺梁郁芳的表情已被憤怒所取代。
「伯母……」鹿惜秋嗔道。她實在拿汪捷玲的樂觀及篤定的自信沒轍。
「等一下!你剛叫我什麼?該改口叫媽了啦!」汪捷玲帶著寵溺的眼神,伸手輕敲了鹿惜秋的額頭一下,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意。
「討、討厭啦!」她感覺得到,自己臉上一陣熱,害她不知該說什麼。
「好了、好了,就這麼決定!我相信沒有人會反對的!」汪捷玲不予理睬鹿惜秋的嗔怒,朝著其他三人開心的說。
「我贊成!」
屈毅文與屈鷹不約而同的投出同意票,此時此刻,他們渾然忘我的討論著婚禮的事,忽略了梁郁芳漸漸掩蓋不住的悲憤。
「我反對!」
她幾近嘶吼的怒喊,終于勾起他們的注意力,她臉上流露出對屈鷹與鹿惜秋的憤恨。
「郁……」屈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反對,而且她的反應有點大。
「走開……為什麼?!什麼是她?」梁郁芳打斷屈鷹的話,指著鹿惜秋憤怒的吼道,然後帶著一臉的傷心絕望狂奔而出。
「郁芳……」他被她反常的行為嚇到,趕緊追上前,突然又好像想到什麼事,轉身對鹿惜秋道;「我一會就回來,別擔心。」
話一說完,他便追了上去,生怕梁郁芳會做出什麼傻事。
鹿惜秋倚靠著門,視線望著屈鷹追去的方向,她嘆了口氣,心中復雜的情緒難以言喻。她曉得梁郁芳對屈鷹的用情頗深,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