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走進植滿梅樹的閣院之中,眼前落英繽紛的美景令她不由得痴了、傻了……她從沒見過此種灶日醉人的花朵,那紛飛如絮的花兒像極了書中提及的雪花,那是她在南梁看不到的美景。
蔚兒伸出一雙縴縴小手,漫天飛舞的花瓣回旋地緩緩飄落在她的手心之中,輕風一拂,手心上粉女敕的落花便飄揚飛落至地面。
環顧四周紛飛的腓紅花瓣,她醉了……醉得敞開雙臂,飄逸婉媚地恣意迎風旋轉揚舞,放松在這俗囂紛擾外的世外桃源。
舞得起興,舞得暢意,蔚兒忍不住地逸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梅櫻閣僻靜角落的雷霆照,獨自仁立在一座墓前,默然地看著墓碑上的文字,追憶著深埋在土地里的母親。
直到听到一陣靈囀悅耳的女子笑聲,他的心底猛然竄起一抹微怒。
這梅櫻閣是不許任何人進入的!
他循聲來到笑語聲喧的後院,一道水藍的窈窕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他灼灼的目光直鎖著眼前的翦翦佳人……
橙金色的霞光灑落在飄然起舞的人兒身上,形成了一圈淡淡卻又耀眼的光暈,將她盈靈的身子增添幾許動人的嬌態,而那眉如黛、眼如碧波的精致臉孔更有抹童心未泯的淘氣。
雷霆照莞爾的看著眼前容貌清麗的佳人,原先的怒火早已化為淡淡情意……
他心中已約略的明白,眼前的可人兒是誰了!
蔚兒直到舞到累了才停下旋轉的步伐,香汗淋灕地氣喘吁吁,白女敕的雙頰漾滿粉撲的嫣紅,甜蜜的醉人。
她整理好紛亂的衣擺,轉身欲回去換下一身汗濕的衣裳,但映入眼睫的俊逸、邪肆臉孔,卻讓她驚呼出聲︰「啊!你——」
她困窘的咬著薄唇,方才恣意的舉動想必早已全數映入男子的眼底。
「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梅香別驛之中?」她輕啟貝齒,顫然地問道,心底滑過一絲心慌,卻也漾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我是何人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但不是現在!」他不打算即刻揭曉身分——至少在與她大婚之前不會。
但他也不打算浪費這月余的時光,現下他已深受她絕美清靈的可人模樣吸引。
「為什麼現在不能說?」蔚兒疑惑地看著他清華秀美的臉孔,與他的黑瞳相望。
「別問……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的。」他幽幽邈邀地凝視著她,神情中帶著如同春風沐雨般的溫柔。
一向不喜強求的蔚兒,選擇不再逼問,彎來拾起地上的落花、湊近鼻間聞著。
「這里好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地方……這紛飛的花瓣是否即是雪花?是我從未在南梁見過的花兒,繁美地令我覺得墜入仙境……」她慧黠靈動的眼波流轉,嘴角滿是甜甜的笑意與滿足。
「這紛飛的花瓣的確如同雪片一般,它的名字叫‘櫻花’。」他柔聲地說。
「櫻花?好美的名字……北漢有很多櫻花嗎?」她娥眉輕展,婉柔地淡笑。
「它還有個更美的名字叫‘夕暮櫻’北漢是沒有櫻花的,這梅香別驛中的櫻花是特地請人栽培的!」
「夕暮櫻、夕暮櫻……好令人著迷的名啊!」把玩著手中的櫻花,蔚兒的臉上神采奕奕。
她那沉醉不已的神態令人又愛又憐,使他不由自主地貼近攬起她的身子。
一如他所想的,懷中的嬌軀是不盈一握的,讓他眷戀地舍不得放手。
「你……放開我!」蔚兒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了,慌亂地扭動身子試圖掙月兌他的懷抱。但奇怪的是,她竟對他寬闊的胸膛產生一種依戀,那包圍住她的男性氣息,令她陶醉……
「放?不放,此生我絕對放不下手!」話語方落,雷霆照狂悍驚猛的吻隨即覆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帶著毀滅性的焚人熱焰,瘋狂地席卷著蔚兒從未令人侵犯的雙唇,時而激烈、時而輕柔地吻著,卻也飽含著淡淡的情意。
蔚兒初始的驚呼、恐懼在他霸道的柔情下瓦解,她暈眩地墜入他為她布置的煉獄,使得她迷惑了……
而那愈漸輕柔的淡吻,更是令她神醉,迷惘在他蠱惑的氛圍之下,無法自拔……只能任那陌生強烈的情潮席卷著她、震撼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雷霆照才從她口中醉人的甘甜中蘇醒過來,語調低沉暗啞地在她的耳際說道︰「我們此生注定相吸相引,而我一輩子不會松手!」
他明白,在她盈靈身影映入眼簾的那刻起,她那絕美清靈的身影便從此烙印在他的心版上,再也抹不淨、拭不去了!
早先以為的「包袱」,此刻已是他一生追求的「負荷」。
捂著雙唇,蔚兒杏眼圓睜、愕然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她平靜無波的心湖亂了——亂在他流水輕拂般舒服的絲絲情意之中;亂在他狂悍霸道的髓蜷纏綿里;亂在他魅惑的宣告之中;亂在他為她打造的寬闊胸膛之中……
但,她該逃!她要逃……逃離這魔魅詭譎的男子,此刻的她是即將嫁人皇宮的公主,不能做出任何逾矩的事啊!
殘存的理智不斷地在蔚兒的心中回響,一圈一圈地提醒著她,她突然用盡氣力地嘶聲大喊。「不!放開我,我沒有與你相吸相引,沒有……」
「問問你的心,你敢說出你絲毫未曾沉醉在我的吻中?你敢否認我們注定彼此相屬?」雷霆照反手擒住她的手腕,語調雖然溫和卻又咄咄逼人。
「不——你胡說……」他勢在必得的眸光令她心神一震。
她被逼得心慌、逼得膽寒,驀地在他臉上狠狠甩下一個耳利子。
雷霆照沒有想到柔弱的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他臉上的淡笑消失了,但內心里,他覺得有趣極了!
他發覺他戀上逗弄她的滋味,眷上她多樣的風情面貌。
「我……」!打人的蔚兒嚇壞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能步步後退。
「你可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即將嫁入宮中的南粱公主,也是北漢未來的皇後,你不該踫我的……更不該說出如此輕薄的話來!」雷霆照走向前去,黑漆如合夜的眼里有抹激烈的狂情。「是公主又如何?是皇後又如何?我知道你定也對我有意,別想逃離我……一輩子都休想!」
「不——」她惶惶然地驚叫,腦中轟轟響著他字字鏗鏘的話語,一句句地沖擊著她未曾波動的心湖,她驀地拔腿倉卒逃離這閣院,直往亭襄閣的方向奔去。
雷霆照望著她倉皇逃逸的身影,心中滑過一種奇異的舒服感受,他一直以為他的生命終其一生只有完成先皇遺志,其他再無意義,但而今他明白那冷淡孤寂的心已駐人她翩翩的羚舞身影,再也無法抹滅!
對她動了心,他便不能說出自己的身分——這是為了要保護她,他不能讓她成為他的弱點,至少在威脅沒有除去之前不能!
一路踉蹌地奔跑回亭襄閣,直到踏入閣內的門檻,蔚兒立即合上門扉,全身虛軟地癱在門邊,氣喘吁吁……
我們此生注定相吸相引,而我一輩子不會松手!
別想逃離我,一輩子都休想……
她的腦中不斷充斥著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那霸道獨佔的宣告不停地在她的耳際回響,心中如有狂風巨浪般地翻涌撞擊,幾乎將她最後一絲的理智撞裂……
蔚兒用力地搗住雙耳阻止那嗡嗡作響的聲音進入,無奈……
她的心再也平靜不下,她的心早已深刻烙印下他雙目靈俊、陰柔邪美的臉孔,而他狂烈鷥猛的氣息更在她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漣漪……
這層認知不禁令她心謊意亂!
她怎可以任那邪肆狂魅的男子輕薄了她從未讓人侵犯的唇?
而她竟也沉醉在他疇男性的氛圍之中?她怎能受他……吸引?
天!不該啊……
蔚兒閉起雙眼,努力地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收回戀棧的心思,頻頻地在心中提醒自己,她是雷霆照的妻,是他的後……絕對不是屬于方才那魔魅的男子!
絕對不是……
萍兒手中托著盤子,盤中有著一壺熱茶與幾塊芳香四溢的糕點。
她跨入亭襄閣的門檻,只見蔚兒端坐在案前,輕挑慢捻地撫弄琴弦,目光縹緲幽遠,似乎沒有焦距,而那合該朗潤珠圓、洗滌人心的琴音也染上淡淡的愁意……
一樣的音律,卻不成調地流轉在亭襄閣里,同時也多了一抹悠遠的逸韻。
將手中的托盤放置在桌上,萍兒疑惑地問道︰「公主,可有心事?」
沉溺在思緒中的蔚兒倏地清醒過來,停下撫琴的手指,回避似地輕聲說道︰「心事?不,我成日無事可做,怎麼會有心事呢!我只是一時想念南梁,感嘆罷了……」
雖然如此對萍兒解釋,但她心底明白,她想念的是「他」——冷魅清俊的臉龐……
自從那日倉卒而逃之後,一連數日,她再也沒有見過他,這不禁令她時時掛懷,一股濃烈的情潮在她的心窩泛濫……這令她感到罪惡!
「萍兒也想念南梁,尤其想念天真可愛的雲萱公主,不知道她和慕容大人大婚了嗎?」
「應該快了吧?慕容大人不是時時刻刻希望早日大婚嗎?公主現在一定相當幸福吧!」
想到雲萱公主與慕容大人之間的甜蜜,蔚兒不禁好生羨慕,她也能擁有如慕容大人這般深情的夫婿嗎?
「是啊!我真羨慕公主能與慕容大人這般優雅俊逸的男子一生相伴,身為一個女子,這不啻是最大的幸福了!」萍兒附和地說。
「公主,嘗嘗看這梅餅與熱茶。萍兒費了好多功夫才同膳房的嬤嬤要到一籃冬季摘下的干燥梅花,做成了糕點、煎了壺熱茶,你嘗嘗著是否可口。」
萍兒將壺中的熱茶倒人青漆的瓷杯中,端放在蔚兒的面前。
蔚兒沿著杯緣,輕啜了口茶,沁人心脾的芳淳久久在喉頭之間回蕩。她不由嘆道︰「若不是公主的身分,只怕我無福消受此等絕妙好茶,是幸亦是不幸?」
「公主……」萍兒想說些什麼,可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她明白蔚兒一向是心思細密、感情細膩溫婉,不做無病申吟。
只是近日她終日眉頭深鎖,染滿愁緒,與平日的她實在大相徑庭。
「別理我,我只是累了……有點倦了,你別擔心。」蔚兒輕輕朝她淡笑,絕雅溫顏中有抹醉人的風情。
萍兒抬頭望向窗外。「公主,若累了就先歇息,等你醒來後,萍兒再將晚膳端進閣內。」
「好吧!你先下去吧……」蔚兒點點頭。
待萍兒退下之後,蔚兒起身步往臥榻的方向,月兌下繡鞋,躺臥在錦被之中。
沉入夢鄉的蔚兒睡得極不安穩,額上不斷地沁出點點汗珠,淌流交錯在額際之間。
「不!爹、娘,住手啊!不要……」她模糊不清地囈語,燙人的淚珠進濺而出,潸潸滑落,濕濡了她的衣襟。
夢中的她依偎在爹娘的懷里,淚痕斑斑、血染全身——那血是她爹娘身上汩汩流出的鮮血。
濃重的血腥味籠罩了整個宅院,使偌大的毛院里盛滿殺戮的氣息……
「爹、娘,為什麼……」她的眉心緊蹙,心痛難忍。
就在她以為會窒息在這死寂的氣息中時,突然感到有一雙輕柔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一個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際低訴,似要將她帶離這可怕的夢魔之中她粉女敕的小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她想抓住那效溫的厚掌。
直到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她旁惶無助的心與狂亂的神智也才逐漸的平緩下來。
蔚兒緩緩睜開了眼睫……
模糊的視線逐漸恢復清明,直到看清厚掌的主人,蔚兒心頭的恐懼、痛苦霎時崩潰決堤,原先己干的淚水又撲籟籟地紛落……
她驀地埋入他寬闊的胸膛,在他的懷中灑盡她的淚珠、她的痛苦……
「這淚水是你歡迎我的禮物嗎?」雷霆照臉上漾著春風般的暖意,以指輕擦著她的淚水,緩緩開口問道。
「血,都是血……」埋在他懷里的蔚兒失神的頻頻哭喊。
「別怕呵!只是惡夢一場……」雷霆照輕拍她的背,摟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
「不!不是夢……不是夢啊!」她閉起眼,猛烈地搖著頭。
「不是夢,那是什麼?」
「是啊——」抬起淚蒙蒙的翦水瞳眸,好半晌才驚然一驚地推開緊摟她的男子。
「你……你怎麼進來的?」蔚兒慌亂的手足無措,他黑如子夜的眼眸有著深不可測的心思。
「我要來,誰也擋不了我!」他狂妄的語氣飽含不容侵犯的高傲。
「不!你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雷霆照晶亮攝魂的眼神似要將她吞滅,蔚兒感到窒息地胸口急遽狂跳,將身體往後挪了些。
「呵……你忘了我曾說過什麼了嗎?」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的眼神里有股淡淡的笑意。
「你走,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蔚兒強忍著心痛,逼自己漠視他的的熾熱的目光,她該忘記他——忘記這莫名其妙的心悸,這是她不該有、也不能有的情緒!
「真的不記得了嗎?還是……你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雷霆照的大掌溫柔地撫過蔚兒細女敕的粉頰,托起她的下巴,性感誘人的嗓音充滿了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求你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雙手緊緊地捂住了雙耳,她脆弱無助地低喊。
「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說,但……」他微笑,莫測高深的目光緊鎖著她。
「我很樂意換個方式提醒你……」
蔚兒渾身顫栗,杏眼圓睜地瞪著他那帶著侵略性的笑容,心驚地想要逃離,但來不及了……雷霆照早已箝制住她的雙手,將她一把擁進他的臂彎,狂佞驚猛的吻已籠罩而下,瘋狂地將她卷入這猛烈的情感波濤之中……
蔚兒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濃烈纏綿的吻抽光了她對他的恐懼、帶出了連日來的掛心與思念,令她沉淪……
「想起來了嗎?」他的薄唇刷過她白女敕的頸項,來到她的耳際旁吹吐,在她小巧的耳朵邊灑下另一串熾熱的烈焰。
「唔……」他暖味的話語令她霎時蘇醒過來,她想推開他,卻虛軟地使不上力氣。
「想不起來是嗎?呵!我很樂意再繼續提醒你……」他笑得更邪、更壞。
「不!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求求你放過我,別再……」察覺他的意圖,她惶惶然地驚叫出聲,全身僵硬。
「放?怎能放得下手?你真的想起來了?」眼中閃著邪佞的笑意,他實在愛極了逗弄她的樂趣,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令他感到很是有趣。
「我……真的想起來了,真的!」
天!他太可怕了……她怕極了他那蠱惑卻又帶著情意的眼神,仿佛下一刻便會將她吞噬一般。
「呵呵……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可愛的令我愛不釋手?」他輕笑出聲,滿意地看著她頰上淡淡的嫣紅。
「我……」蔚兒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噙笑的俊臉,胸口撲通撲通地直跳。
「告訴我你的名字。」雷霆照輕擁住她瘦弱的肩膀,炯炯澄澈的眼眸中滿是深情。
「上喔!蔚兒……」她差點因為說出自己的全名而咬了舌頭。
「蔚兒,蔚兒……」他暗啞低沉的嗓音一遍遍地低喊出她好听的名字,厚掌輕輕地摩掌著她的臉緣,霸道而騖猛地說道︰「記住——你的唇是我的,你的身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我此生對你絕無法放手!」
「不!不該是這樣的……」
望著他情意纏綿的雙眼,她的胸口一陣溫熱,再也無法不去面對內心真正的聲音,但……不該啊!
「有什麼不該?難道,你敢說不受我的吸引?你敢否認你對我的愛意?」捧起她的下巴,他字字鏗鏘地問。
「愛?!不!我對你沒有愛……也不能有愛!」蔚兒急急切切地答道,腦中因他的問句而炸開,心緒紛亂如麻。
「真的沒有嗎?為何不正視你內心真正的聲音,面對你內心真正的感覺?蔚兒,我感覺得出來,你定也深受我的吸引,那強烈的情感不亞于我對你的愛意啊!」
他情深意切的語氣令她的瞳眸染上淚盈盈的水光。
「你……不!不可能!我們才見過兩次面,你怎能在第二次見我便說愛,這是不可能的。」她搖著頭,不願去正視他灼熱清亮的目光。
「為什麼不可能?愛就愛了,是不分時間長短的,我只知道在第一眼見到你的身影,你就刻在我的心版上,停留在……」
他將她的手放到他的左胸。「這里再也抹不去、拭不淨了!」
「你……」
靶受著他的心跳,盈在眼睫上的淚霧悄悄地滑落,蔚兒再也沒有話語能夠反駁,她的心弦為他的情深狠狠一震,句句漾滿濃情的話語亙儔著她的心,令她心痛如絞。
「你哭了,我不要你流淚,我只要你正視你的感情……」
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了,我們之間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你明知道我是雷霆照的後……為何又要來招惹我?為何不放過我?」她閉上眼說。
「什麼叫不會有結果?你都還未曾努力啊!」
「不,別再說了!算是我求你……忘記我吧!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什麼也都不存在了,別來招惹我了。」她含淚的乞求他。
她的淚水令雷霆照的心驀地收緊,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他感到罪惡,他知道他不該用這樣的方式誘惑她的感情,但他忍受不住啊!
連日來,他的心頭時時刻刻縈繞著她的盈靈身影,抑不住心中的思念與對她的渴望,所以他才來到這里……
但,他並不想令她痛苦掙扎啊!
「傻蔚兒,要忘記一個人不是個簡單的事。你的身影早己深深刻入我的骨血之中,要我忘記你,我一輩子都辦不到!」雷霆照將她圈入懷中,心疼地吻去她頰上的淚痕。
「你……」蔚兒愣了愣,不敢相信他對她竟是此般的深情,她深為他赤果的告白所震撼,心中最後的一道防線幾乎崩潰。
「難道你真的能夠與雷霆照抗衡?他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啊,不是你招惹得起的!況且,我不能背叛他,更不能背叛南梁,這是我的宿命,而我該認命……」蔚兒幽幽邀邈地說,染滿愁緒的眼神中浮現著對他的感情與心中的無奈。
「相信我,你根本毋需擔心這些,感情之間沒有誰背叛誰,一切都不會有事的,我不許你認命……只許你面對你最真實的感受。我不願見到你的淚水,也不想給你任何壓力,只想你能面對我們之間的愛情,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你是我愛的人,我不在乎招惹任何人,寧可與全天下為敵,也要保護你!」心疼地握著她的柔荑,他狂妄霸道地宣示,眼神熾熱而火烈。
他多想告訴她,他即是雷霆照啊,但他不能……他不能讓她知道,他不能讓她身陷于任何危險中。
在他明白她之于他的重要性之後,保護她是重要的事。說他殘忍也罷,他寧可見她陷入情感的掙扎之中,也不願他的身分為她帶來任何危險。
「值得嗎?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子多不勝數,你又何必……」她哽咽地哭喊,淚雨滂淪。
雷霆照以指捂住她的雙唇,阻止她的話語,墨黑的眼瞳里閃著無比的認真,沉穩篤定地說道︰「值得……只要是你,與天為敵都值得!遇見了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這個心只為你跳動。你要我生,我定伴你到老;你要我死,我定義無反顧!」
「不!我不要你死,不要!」一陣恐慌震住她,蔚兒使勁地用力懷抱住他剛強的身子。
愛戀地揉著她的發絲,雷霆照埋進她的頸項,沙啞低沉道︰「我不死,你要我生,我就陪你到老……」
「我……」她感動的無法言語,一股幸福的漩渦狂猛地將她卷入。
「蔚兒,允諾我一世好嗎?永遠在一起……」他希冀地問。
「一生一世,好遙遠哪!別逼我啊!我連你的名都不曉得,教我如何允諾?何況……」她微微輕嘆,她明白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多大的距離與困境。
「喚我‘兆廷’,我不逼你,只求你能問問自己的感覺,相信我對你的情深……」他輕啄著她溫軟的唇,在她耳畔低哺。
「兆廷……」倚靠在他的肩膀,蔚兒心思錯綜復雜,忍不住逸出一縷輕嘆。他濃烈的炙愛深深地滑入她的心窩,緊緊不放。
她承認,她的確與他相吸相引,但這份「情緣」,可會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