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像個大圓餅似的掛在西方的天空上,紅灰橘相間的彩霞將整個天空裝點得華麗而動人,然而美則美矣,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興起一種蒼涼的感覺。
從朝陽到烈日,再從烈日到夕陽,黃玲坐在陽台上已經整整一天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那個可恨的男人,和昨夜那場可笑的春夢。
「唉!」黃玲又嘆了一聲,原本菱角似的唇型緊抿成一條無奈的苦笑。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本來她可以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她甚至可以假裝自己給他第一次是因為喜歡他,可是那個該死又自大的男人卻毀了她想忘懷一切的想法。
從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到面對他之前,她從來沒有後悔有這樣的結果,因為這畢竟是她自己一時大意造成的,可是那個男人的一張支票,卻讓她徹底的後悔了。早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就算會被那些男人給強暴了,她也不會求他救她。
「該死的男人!」黃玲在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的咒罵之後,終于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算了!反正這輩子再見到他的機率等于零,何況我也已經教訓過他了,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對著略顯暗沉的天空喃喃的說完以後,她心中其實對于自己的遭遇已經有些釋懷了。
並非她不在乎自己的貞操,只是因為她年紀輕輕即遭逢家變,讓她學會了什麼叫做「逝者已矣」,因為有些事不論是如何懊悔、生氣,還是難過,都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
而臉上的笑容雖然不能抹去自己所受的傷害,但是她已經學會不要太在乎,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快樂,所以大衛叔叔總愛叫她陽光女孩,因為陰霾總是無法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
她伸了伸懶腰,轉身走進廚房,準備要去煮點東西來慰勞她疲憊的身軀。
怎知她才剛踏出一步,就听到悅耳的電鈴聲在她的耳邊響起,伴隨著輕快的腳步,帶著重拾在臉上的笑容,她走向大門。
當她拉開第一道木門之後,她張大了嘴,隨即用力的甩上了木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怎麼是他?他怎麼找到這里來的。」黃玲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木門。
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稍稍平息了自己紊亂的心情,準備再次打開門來,但在那一刻她猶豫了。
自己的視力有一點二,怎麼可能會看錯呢?更何況那個該死的傲慢男子的臉孔這麼有特色,想要看錯恐怕還有一點困難。
而待在門外的古紹揚在看到黃玲時,也是同樣的錯愕,他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
他攤開手中的地址,再看了看公寓門框旁的地址,確定了兩者相同無誤後,也被這樣的巧合弄得愣怔了好半天。
「該死的!」古紹揚低咒道,心里則暗自希望那個女人不會是他所要找的黃玲,或許她們是姊妹吧?或許是朋友呢?
盡避有了這麼多的猜測,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找到黃玲,思忖至此,他再次的按下了門鈴。
「難道他是來報早上那一巴掌的仇嗎?」待在門內的黃玲,打死都不願意開門,她好不容易忘掉了這件事,他干麼又出現在她眼前,難道他們前世有仇嗎?
「開門……開門……」在門外久候的古紹揚開始不耐煩了起來,于是他放棄按門鈴,改以吼叫拍打的方式逼黃玲開門。
就這樣僵持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顯然古紹揚比她技高一籌,因為門外陸續傳來同棟住戶不滿他叫門方式的聲音,黃玲無奈之余只好屈服的將木門打開,畢竟她是住在這邊的人。
「你來干麼?」隔著一道鐵門,黃玲語氣不善的問道。
「找人。」古紹揚簡短的說道,對她那種防小偷的態度感到不悅,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這個女人不但打了他一巴掌,還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找誰?」她睜著圓圓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他,「這里不會有你要找的人的!」看到他,她剛剛才決定要淡忘的怒氣,全都一擁而上,什麼不要去在乎的生活哲學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被他侮辱的那一肚子火。
「這里只有你一個人住?」古紹揚試探性的問道,如果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住,那麼她就一定是黃玲。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團混亂?他暗自申吟了一聲,祈禱眼前的這個女人說出否定的話語。
「你想干麼?我警告你哦,我爸爸、媽媽、兄弟姊妹全都在家,你最好別亂來!」黃玲胡諂一通,看他不懷好意的臉色,十有九成是來報一巴掌之仇的。
雖然她如他所願的說出否定的話語,可是古紹揚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說謊,從來就沒有多大耐性的他,也不想再繼續和她糾纏下去,系性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不是黃玲?」
「我……不是。」猶豫了一下,黃玲否認了。但是她心里卻奇怪著,這個爛男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紐約有效率這麼高的征信社嗎?才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能查出她的姓名、地址。
她的猶豫,讓古紹揚更不相信她的否認,不過他也不想逼她承認,反正來這一趟若找不到黃玲,不但對陸正平可以交代,甚至也可以月兌離這一淌混水,他反而有股解月兌的感覺。
「既然你不是黃玲,那麼可能是報社刊登的資料錯誤,那麼我先走了。」他心里一輕松,步伐也跟著輕快了起來,心想自己又解決了一個麻煩的問題。
報社?!這兩個字使她想起了那則啟事,這個意識讓她再也顧不得這個男人有多令人討厭,她所有的思緒霎時全集中在找尋古斯霖的事情上了。
她忙不迭的打開鐵門,快速沖了出去,在電梯前拉住了古紹揚的手臂。
「你知道古斯霖在哪里嗎?」黃玲還來不急讓自己的氣息平穩就氣喘吁吁的問道,「他在哪里?你快說啊!」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原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的古紹揚,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有些不耐煩。
「我就是黃玲,你不是要找黃玲嗎?你一定是知道古斯霖的下落,對不對?」想要找到古斯霖的熱切,讓她忘卻了自己剛剛的否認。
「不對,你不是黃玲。」古紹揚對她搖搖頭,吊兒郎當的說道︰「你自己剛才否認你是黃玲。」
「剛剛是我騙你的,對不起!」黃玲急切道歉,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古斯霖的下落重要,「我已經找了他五年了,我拜托你告訴我他的下落好嗎?」
「我……」正想說出自己身分的古紹揚此時有了片刻的猶豫,突然間他想起了她早上打他的那一巴掌,既然她敢打他,那麼他小小的捉弄她一下應該不為過吧!「我是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他的話有如一盆冷水澆在黃玲熱切的心上,她放開他的手,直視著他幽黑的眼眸。「要怎麼樣你才肯說?」理智迅速的回到了黃玲的腦中,看著他的眼,她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得到答案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的下落對你而言很重要?」古紹揚試探性的問道,同時也在評量著黃玲這個人。
黃玲給他的感覺很復雜,有放浪、有羞怯、有火爆,更有一種陽光的感覺;她的表情更是多得不勝枚舉,她甚至不需要說話,他就能從她的表情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麼。
就像現在,她的語氣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但是她的表情告訴他,她想要拆他的骨、喝他的血。
這樣一個透明的女人,引起了他無比的興趣,這是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光憑著這一點,太快告訴她真相就不怎麼有趣了。
「你到底說不說啊!」黃玲有一些不耐煩的說道,對她而言,這個男人眼中所閃現的興味,教她看了有些不安。
「我幫人做事呢,一向要求代價。」古紹揚揚起了一抹笑容,因為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了。「我說不說,就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了。」
「不說算了,我自己找。」相對于古紹揚的愉悅,黃玲真是嘔到了極點,她賭氣的撂下一句話,便轉身就走。
「嘖嘖嘖,好有志氣喲!」他輕拍著手,輕蔑意味十足的說道,「不過既然你找了五年還找不到,就怕再找五十年也是一樣找不到。」
迸紹揚的話成功的阻止了黃玲的腳步,她倏地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小心眼珠子掉下來嘍。」古紹揚邊說邊往她的方向走去,在經過她的時候,還輕佻的拍了拍黃玲氣鼓鼓的臉頰。
「喂!你干麼跟著我?」黃玲打掉古紹揚的手,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累了,想去你家坐坐。」他筆直的往黃玲的家走去,頭也不回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仿佛他才是那個家的主人似的。
「你……」黃玲為之氣結,可是知道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她也無可奈何,只能跺了跺腳,追著他的腳步走進自己的家。
迸紹揚自動走進了黃玲的公寓,沒有理會黃玲是不是有跟上來,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跟進來的。
他舉目打量著這間小小的公寓,散落一地的抱枕代替了沙發,給人一種亂中有序的感覺,而高高矮矮的櫃子圍成了一圈,將客廳與廚房做出了區隔。
雖然這些小小擺飾將這間小小的公寓裝點得很活潑,可是真正吸引他的目光的卻是小陽台上那兩張原木躺椅。
他信步走了出去,閑適的坐在其中的一張躺椅上,放眼望去,那輪火紅的夕陽霎時奪去了他全部的目光。
苞著進來的黃玲,所有的情緒都為眼前的這一幕而停頓,她愣愣的望著他坐在屬于她的位子旁,感覺起來卻一點都不突兀,仿佛那個位子就是屬于他的。
黃玲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睜大了雙眼搖搖頭,企圖甩去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闖進了屬于她的小天地,甚至還侵佔了她的隱私,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感覺呢?
「喂。」她握緊拳頭,忍住吼叫的沖動,以平淡的口吻朝著古紹揚叫道。
迸紹揚沒有理會她,逕自沉浸在那片火紅之中,這些年來對那個人的怨懟和對工作的執著,讓他早就忘了大自然的神奇,如今面對著那抹火紅,竟讓他舍不得將目光移開。
「喂、喂、喂!」黃玲稍稍的提高聲量,一連幾聲「喂」充分的顯示出她的不滿。「有話快說,好嗎?」
迸紹揚回過頭來,臉上有一種被打斷的不悅,仿佛黃玲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無來由的打斷了他的好興致。
「喂,你搞清楚,這里是我家耶!」古紹揚的表情清楚的將他的想法傳達給黃玲,她為之氣結的說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我很高興,可是如果你來這兒是為了掠奪我的美景和好心情的話,請你馬上出去。」
黃玲一口氣的說完,然後沖到陽台擋在古紹揚的面前,直視著他的雙眼,讓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堅持。
「古——紹——揚。」古紹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注意力拉回黃玲的身上。
「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給搞迷糊了,她愣愣的看著他,「古紹揚」這三個字跟她有關系嗎?
迸紹揚暗嘆了一口氣,剛剛看她說話還有條有理,精明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才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副呆愣樣子。
「我的名字。」古紹揚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手還輕點了下她的額。「記住了?」
「我管你叫什麼名字,我要知道……」黃玲的話還沒有說完,下巴就被古紹揚緊緊的掐住。
「記住了嗎?」他的眼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仿佛記不住他的名字就是多罪大惡極似的。
黃玲禁不住他的逼視,閃過他的視線之後,才稍覺壓力減輕,她的手輕撫著胸口,直到被箝制住的下巴傳來陣陣疼痛的感覺,這才屈服的點點頭。
「很好!」古紹揚滿意的放開她的下巴,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那麼堅持一定要她記住自己的名字,只是覺得這很重要。
「喂……」黃玲在古紹揚的瞪視下,倏地改了口,「古紹揚,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了吧。」
「你先告訴我,古凱是不是真的死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古紹揚逕自問道,這才是他最想弄清楚的事情。
「大衛叔叔當然是真的過世了,否則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好端端的咒他死呢!」黃玲皺著俏鼻,仿佛他問了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
「大衛叔叔?!你跟他是什麼關系?」大衛是那個人的英文名字,黃玲會叫那個人為大衛叔叔,看起來她和他的關系,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主雇關系。
那她是誰呢?為什麼他對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應該不是世伯的女兒,在他離家之前,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
像她個性這麼鮮明的女孩,如果見過了他一定不會忘記,不,應該說是只要他見過的人,他都不可能會忘記的。
「大衛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黃玲照實的答道,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重要。「你問那麼多干麼?」
「你別管,反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古紹揚天生的霸氣揚起,語氣不佳的說道。
「只準你問問題,就不準我問問題。」她小聲的咕噥著,不可否認的是她還真的被他剛才眼神中的嚴厲給嚇倒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她才不想無端端的惹上眼前這個男人,而且現在她還有求于他,不客氣一點怎麼行?
當然啦!早上的舉動純粹是氣極了的行為,誰教他要污辱她,還認為她是妓女。有錢很了不起嗎?黃玲想到這里皺了皺眉頭,充分的表現了她的不滿。
不過現在她可沒有勇氣再惹怒他,因為她現在可是理智得很,反正只要把他的任何不理性、不正常的話語都當做沒听到就好了,就像她對付她那個有些歇斯底里的上司一樣。
迸紹揚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還有那一會兒擠眉、一會兒弄眼,甚至像只小狽般皺著鼻頭的樣子,不禁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些什麼?」他順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在想對付你的方法啊!」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黃玲,不設防的回答著,沒有注意到她的話讓古紹揚的臉色漸漸鐵青了起來。
「那想到了沒有?」古紹揚語氣輕柔的問道,眼神不覺又流露出慣有的殺氣。
「想到啦!就听而不……」黃玲倏地住了口,雙眼圓睜的直瞪著他,眼中布滿著警戒。
懊死的,自己怎麼又犯了這個毛病,每次只要一陷入思緒當中,所說的話永遠是最直接、也最不設防的。夏捷早就警告過她了,她這種毛病要是不改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亂子的。
瞧,現在她就自食惡果了吧!看著古紹揚鐵青的臉色,黃玲的眼不住的往四周瞄去,企圖尋找一個最佳的逃生路逕。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呢?」古紹揚揚起一道英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輕笑,朝她走近了一步。
「呃……」黃玲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平日靈活的腦袋此時全部在他的目光下停止了運作。
「說啊!」他忍住心里的笑,再朝黃玲的方向踏近一步。
看到黃玲的臉色瞬息萬變,他不由得驚嘆,怎麼可能會有人的表情可以變換得那麼快。
其實自己鐵青的臉色、嚴厲的眼神,不過是逗弄她的一種工具,其實心底他還是覺得黃玲這個小女人挺有趣的。
「啊!」黃玲突地叫了一聲,恍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滿眼期盼的往古紹揚說道︰「我們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她不斷的重復著這幾個字,心里頭也不斷的祈禱著,希望這句話能轉移古紹揚的注意力。
迸紹揚也不負期望的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就言歸正傳吧!」說完,他走回她那小小的客廳,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舒服的靠枕坐了下來,眼神還是帶著些許壓迫的緊盯著她。
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黃玲急匆匆的遁往廚房,「我去泡茶!」
望著她的背影,古紹揚的唇角再次的勾起一抹微笑,原來這小妮子挺怕壞人的。原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甩他巴掌,不過他現在知道了,她的膽子其實沒有那麼大。
向來冷漠而且排斥跟別人建立關系的他,突然有一種沖動想和這個可愛的女人建立某種程度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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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黃玲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她驚訝得顧不得害怕,直接的大吼道。
「你听到了。」古紹揚閑適的閃開黃玲吐出來的茶水,然後拿起他面前的茶,輕啜了一口。
「如果不是我听錯,就是你瘋了。」對于他的條件,黃玲只能想出這兩個原因。
「你沒有听錯,而我也沒有瘋。」讓茶水順利的咽下喉嚨之後,古紹揚才緩緩的說道。
黃玲圓睜著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好一會,最後終于忍不住的大吼了出來,「為什麼我要去你家當兩個月的佣人?」
「因為你有求于我。」古紹揚雙手交握,抬眼直視著黃玲說道︰「我並不勉強,可是這是你獲得古斯霖下落的唯一條件。」
黃玲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發覺即使是使用听而不聞這招,還是很難讓人不對他生氣。
「既然你是看到啟事來找我的,那麼我相信古斯霖也一樣會看到啟事來找我。」
「不可能的。」古紹揚沒有留絲毫的希望給她,一舉將她的希望全數殲滅。「我是代表他出面的,怎麼處理就全權在我了。」
「古紹揚……」黃玲才叫出他的名字,便頓了一頓,接著又恍然大悟的問道︰「你也姓古,你和古斯霖是什麼關系?」
「這你不用管。」古紹揚霸氣的拒絕回答黃玲的問題,「你只要說好或不好。」
「當然不好。」士可殺不可辱,這男人跟她有仇她還去他家當佣人?又不是腦袋壞掉了。
「好吧!」他無奈的說道,放下手中的杯子,兩手微微撐地,輕松的從地板上躍起,「我走了。」
黃玲看著他邁開大步,腦中竟在此時浮現大衛叔叔臨死前企盼的眼神。
「等一等。」黃玲下意識的出聲阻止他,腦中不斷的運轉著反敗為勝的方法。
迸紹揚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望著黃玲,他的濃眉微挑,一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表情。
突然,今日的沖突倏地跳進了黃玲的思緒,或許……
「那個……那個……」她扭扭捏捏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所有的勇氣道︰「你不是很希望彌補我昨夜的損失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我們就兩不相欠怎麼樣?」
迸紹揚有些好笑的看著黃玲漲紅的臉,听完她的話,心中對她所打的如意算盤已經有了個底。
「不好意思,你不是說你不是妓女,是不賣的嗎?既然如此,我決定尊重你,免得污辱了你。」他輕輕松松的反擊回去。「不過呢,若是你改變想法了,想當妓女、想賣的話,我也是不反對啦!但是你會得到的只有金錢,因為我的情報是非賣品。」
「你……」黃玲被他的話給堵死了,反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完全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大衛叔叔對她的恩惠讓她亟欲知道古斯霖的下落,可是去他家做女佣……
「你考慮考慮吧!我明天會來听你的答案。」說完,古紹揚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那個人對黃玲有恩,那麼這次的交易還怕不手到擒來嗎?留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他相信她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