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定你了 第八章
作者︰莫塵

勞伯坐在大廳上的首座上,漢斯站在他身側,而希蒂雅則像個犯人似的站在大廳中央,準備接受審判。

「它這就是你來巴克島的最主要目的?」勞伯和漢斯一樣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她不選其他更值錢的東西,而要偷這顆最沒價值的水晶?

「是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希蒂雅只有坦白承認。她並非那種敢作不敢當的人,更何況她理由充分。

「為什麼?」勞伯和漢斯一樣想知道答案。

「因為塔加克需要它。」希蒂雅眼瞳突然蒙上一層憂傷,目光變得好遙遠。

塔加克?勞伯的身子僵硬如柱;而漢斯,他一听見這個名字就火大。

他狂怒的沖到她面前,怒聲咆哮道︰「為了那個男人,你不惜出賣自己,並欺騙、利用我?」他真是恨透了她,卻也該死的愛慘了她。

希蒂雅收回飄遠的神思,困惑的攏起雙眉注視他,「什麼男人?」他剛剛說她為了什麼男人出賣自己以及欺騙利用他?

「什麼男人?就是塔加克啊!」漢斯揮舞雙手怒咆,差點控制不住的掐住她縴細的脖子。

希蒂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是誰說塔加克是個男人的?」是哪個白痴說的?

漢斯愣了一下,狂怒的情緒瞬間轉為詫異,「塔加克不是男人?」

她搖搖頭,「塔加克是我故鄉的名字。」

她故鄉的名字?!他……噢!天啊!他簡直想昏過去算了,沒想到他一直吃醋的對象竟然不是個男人,而是她的故鄉?老天!

「有什麼不對嗎?」為何他一臉恨不得敲打自己腦袋的表情?

一直處於震愕中的勞伯突然插嘴問︰「你說……你是從塔加克來的?」他臉上的表情復雜得讓人無法看懂。

「嗯。」她點頭。

「是外太空的那個塔加克星嗎?」勞伯抓著椅子扶手的手不斷顫抖著,聲音也顯得支離破碎。

「你知道我的故鄉?!」希蒂雅吃驚的張著嘴。

漢斯看看希蒂雅又看看他父親,對他父親的反應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卻又因突然了解他父親話中的字句而睜大眼,「外太空?」

勞伯陡地站起來,激動的神情里有著滿滿的驚跟喜,「你真的是從塔加克星來的?」

他希望他沒有听錯。

「是真的,只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故鄉?」希蒂雅困惑的看著他,突然想起保險箱里的那些照片,不禁驚喊︰「難道你真的跟愛莉兒!」

「你認識愛莉兒?」勞伯激動的打斷她的話。

「我當然認識,愛莉兒正是我們的女王啊!」她揚聲回道。

勞伯身子晃了一下,差點跌回椅子里,幸好漢斯及時扶住他。

「父親?」到底怎麼回事?他到目前為止還是听得一頭霧水。

「我沒事,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勞伯忍不住掉下高興的眼淚。

「辛格先生,可否請問你與愛莉兒女王究竟是何關系?」希蒂雅決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勞伯伸手抹掉淚水,「愛莉兒是我的妻子。」

「妻子?!」希蒂雅再度驚得目瞪口呆。愛莉兒女王是他的妻子?!

「父親,你是說……你們兩個同時認識的愛莉兒是我的母親?」漢斯也感到意外震驚極了。

勞伯點點頭,長嘆口氣,「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將來再慢慢說給你們听。希蒂雅,你能不能告訴我,愛莉兒她……還活著嗎?」

「嗯,她還活著。」她笑道。

「那她好嗎?」他冀盼的問道。

希蒂雅的笑臉馬上蒙上一層悲憂之色,「我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但現在……我不能確定。」

「為什麼?」勞伯神情再度變得激動。

「塔加克星上的所有生命因為失去四水晶的保護而逐漸凋零,愛莉兒女王亦是。」

她淒楚的眼神里充滿了哀傷。

就是這種眼神,漢斯每次看見她出現這種眼神時,就直覺認為她是想起了塔加克,只是他一直以為塔加克是個男人,原來不是,此刻他內心充滿了對她的疼惜,但還是忍不住想笑,呵!塔加克不是個男人。

「為什麼會這樣?」勞伯非常擔心妻子的情況。

「四水晶乃是塔加克的神物,長年吸收宇宙能量,再把能量釋放出來用以保護著塔加克的眾生,誰知道愛亞迪兒公主在一次的研究中炸毀了神殿,造成四水晶失蹤,使得塔加克原本受到水晶保護的生命開始衰弱……」

沒有人知道愛亞迪兒公主為何那般與眾不同,她完全沒有塔加克子民的穩重內斂,甚至活潑得有些過分,可以說她簡直就是個惹禍精。自從她會跑、會跳以後,塔加克便禍事不斷,真不知道溫柔賢淑、舉止優雅的女王怎麼會生出那樣一個怪胎來?

「所以你便被派來地球尋找失落的水晶?」這是老天垂憐他對愛莉兒一世不變的真情,讓他重獲愛莉兒的消息,為此他深深地感謝天。

「嗯。」希蒂雅點頭。

漢斯一直模不著頭緒,直到從父親口中吐出「地球」兩個字而茅塞頓開,驚得差點無法說話。

「你……你是外星人?!」他因過度驚訝而聲音破碎。

外星人?听起來真刺耳。希蒂雅回他一個白眼,「對我來說你也是外星人。」

漢斯不敢置信的瞅著她,「多可笑啊,我居然愛上了一個外星人!」沖擊太大,他難以招架。

他那種眼神看得希蒂雅很不舒服,而且他把愛上她說成是件可笑的事更讓她覺得惱怒,不禁怒嗔道︰「外星人又怎麼樣?難道不是人啊?」什麼東西嘛,好像她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怪胎似的。

漢斯驚異的表情轉為瞠怒,「原來你是外星人,怪不得如此卑鄙。」

她蹙起眉,「你說誰卑鄙?」

「你欺騙我、利用我,難道不卑鄙?」他揚聲大吼。

「喂!我什麼時候欺騙、利用過你啦?」這臭男人怎麼突然這麼不講理?

「你用貼身保鏢的身分隱瞞真正的身分,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來掩飾你的真面目,然後一步步的從我口中探得所有密碼以達到你的目的,你好可惡!」漢斯忿忿的數落著她的罪狀。

希蒂雅被他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面紅耳赤的瞪著他,盡避這其中月兌離不了欺騙跟利用,但她發誓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如果這個混蛋敢否定這一點,她一定會痛揍他一頓。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漢斯心痛亦心碎。

面對如狂獅般的漢斯,希蒂雅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幸好勞伯及時出面解圍。

「漢斯,希蒂雅有她的苦衷。」

「她有什麼苦衷?如果她不是存心欺騙我,不是有意利用我,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明自己的身分跟來意,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要她想要的束西,為什麼?」漢斯狂怒的反駁。

希蒂雅忍不住了,大聲的吼回去,「如果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不是地球人,你會相信嗎?會嗎?」

漢斯撇開臉不說話。是的,他根本不會相信,但他還是無法原諒她的欺騙跟利用。

「你不僅不會相信,還會認為我是個瘋子。」希蒂雅代替他回答。「那麼我能說,可以說嗎?我當然得自己想辦法拿到水晶,不是嗎?」更何況拿回水晶是她的職責,她自認有能力拿回它,何須假他人之手?

這會兒換漢斯啞口無言。

「我承認我欺騙並利用了你,但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早知道辛格先生跟愛莉兒女王的關系,我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及大費周章。」她深深看了漢斯一眼後轉身面對勞伯,懇求道︰「辛格先生,請你將水晶給我,讓我帶回塔加克,可以嗎?」

勞伯抿唇一笑,「既然這水晶是屬於塔加克,我自然樂意奉還,更何況愛莉兒也需要它。」有愛莉兒的地方就有他的愛,他願意用全部的感情去愛塔加克,幫助塔加克。

「謝謝!」希蒂雅上前一步,正欲接過勞伯手中的黃水晶時,漢斯卻突然沖過來搶走它。「漢斯?!」

「誰都別想拿走它。」漢斯抱著水晶怒吼。

「漢斯,那顆水晶關系著千萬條人命哪!」希蒂雅不知他為何要搶走水晶,難道是恨她欺騙、利用他,所以故意要跟她作對?

「那是你家的事,這顆水晶是辛格家的,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休想帶走它。」話一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大廳。

「漢斯!」希蒂雅苦惱的垮下雙肩,自問著︰「你為什麼要這樣?」

「他的心情我了解。」勞伯走到她身旁。

希蒂雅迷惑的看著他了然的眼神。

勞伯微微一笑,「可見你愛他沒他愛你那麼深,所以不能體會他的心情。」

「我不懂。」她滿眼的不解。

勞伯嘆息一聲,「他怕失去你啊!」就如當初他也害怕失去愛莉兒一樣。

希蒂雅眨眨眼,終於恍然大悟。

◇◇◇

強烈台風橫掃巴克島,而在暴風圈範圍之內,絕對沒有人敢靠近一步,除非那個人不要命了。

希蒂雅注視著那個制造強烈台風的罪魁禍首,沉重的心情難以用筆墨形容。

在勞伯一語點破漢斯的心情後,她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跟著害怕起來,但她怕的不是自己可不可以面對即將與他分離的痛苦,而是在她離開後漢斯會怎麼樣?

她了解自己有多麼的堅強與勇敢,與漢斯分離必定會有痛苦,但她相信她能承受得住。也許勞伯說對了,她愛漢斯不比漢斯愛她多,所以才體會不出漢斯恐懼不安的心情,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只為貪戀一時的歡愛,完全沒有顧慮到漢斯的感受。

漢斯愛她之深她是知道的,他為了她可以不顧性命,還企圖掩護她偷竊水晶的罪行,這種種行為在在證明了他對她的愛,而她呢?她當然也是愛他的,只是……也許就如勞伯說的,她的愛沒有漢斯多,所以漢斯的痛苦比她深。

這時,她瞧見一名僕人不小心走入暴風圈,結果被刮得差點魂不附體的模樣,希蒂雅不禁同情的走過去為他解圍。

「遷怒下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希蒂雅出聲制止漢斯狂猛的怒焰,用眼神示意那名僕人快閃。

漢斯見到她只覺怒火更熾,卻逃避的轉身大步離去。

「為什麼不敢面對我?」希蒂雅急忙攔住他。

他不悅地瞪著她,「不是不敢,是不願意。」怕一面對她,她就會問他要水晶,他不願見她心里只有塔加克而沒有他。他發現盡避塔加克不是男人,但他依然嫉妒如狂。

「為何不願意?」還在恨她的欺騙、利用嗎?地球人有句話說︰愛得愈深,恨也愈深,他就是愛她太深,所以才會在得知真相後如此恨她吧?

他不願回答她的問題,再度轉身欲走。

希蒂雅注視著他僵硬的背影,覺得好難受,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她不知道他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他要到什麼時候才願意交出水晶讓她回去覆命?塔加克危在旦夕,她不能再等了。

「漢斯,你是個孬種!你沒用,你不敢面對現實。」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企圖激他面對一切。盡避她也很愛他,也很不舍,但在她心里沒有什麼會比塔加克的安危更重要。

漢斯緩緩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她,危險的眯著眼,輕聲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孬種,你不敢面對現實。」

他猛地沖過來揪住她,狂燃的怒火彷佛想將她一起焚毀,「我警告你最好多注意自己的言詞,別以為我對你有感情就不會動你,我告訴你,惹火了我,我照樣宰了你。」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希蒂雅蹙起眉頭注視他。

勞伯說漢斯是因為太愛她,但此刻她感受不到他的愛,只覺得他內心充滿了恨,難道這也是愛的一種表現?是啊!愛得愈深、恨也愈深,不是嗎?

漢斯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可惡的讓她給說中了,這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話,如果他真的可以殺了她,她就不會活到現在,而他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為了掩飾心底的怯弱,他刻意露出猙獰的表情,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是的,這是

我的真心話,我痛恨你,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但我不會讓你死得痛快,我要你眼睜睜看著塔加克因為沒有水晶的保護而走向滅亡,讓你自責痛苦一輩子。」最後那幾句話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發現此刻痛恨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痛恨自己明明沒有那個心,卻老是故意說出傷害她的話,但這是誰逼他的?是她呀!

他愛她到這種地步,她卻拿到水晶就想拍拍走人,還嘲笑他不敢面對現實,她究竟把他以及他的感情當成什麼?難道在她心里他真的一點地位也沒有?所以……他要懲罰她,懲罰她的自私,懲罰她愛塔加克比愛他還要多,他要看著她也受痛苦折磨。

希蒂雅錯愕地瞪著他,懷疑自己所听見的。他之所以不交出水晶不是因為愛她、不願她離開他,而是在報復她?

心突然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的身子微微一縮,眼底有太多的不敢置信與傷心。

勞伯說錯了,漢斯愛她沒有比她多,如果他真的愛她,就該體諒她的立場,就該體會她愛故鄉與親人的心情,可是他卻要她眼睜睜的看著故鄉跟親人走向滅亡,要她因為無法完成任務而自責痛苦一輩子,他這算哪門子的愛啊?

她因得知他對她的愛沒有想像中來得深而心痛萬分,也才真正體會到自己有多愛他,愛到在乎他的愛有多少。

勞伯說錯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漢斯憤怒的揪緊她的衣襟,「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太傻,愛上你這個不懂感情的地球人。」她笑著回道。

「我不懂感情?」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居然說他不懂感情?

「如果你懂什麼是感情,就該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我的故鄉、我的親人正面臨死亡的威脅,在這種情況下我能怎麼選擇?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選擇?是選擇留在你身邊,眼睜睜看著我的故鄉跟親人走向死亡之路嗎?」她忿忿地瞅著他,不相信他真的這麼無情。

漢斯啞口無言,狂怒的火焰因她的話而削減幾分,但痛苦卻更添幾許。

如果他真的願意面對,那麼痛苦將會無止境,就像他父親對他母親一樣,他不要那樣,不要忍受離別的痛苦,他受不了她的離開。

他憤然松開她的衣襟,堅決地道︰「別想用言詞打動我,我是死也不會將水晶交給你的。」說完,他如一陣旋風般狂飆離去。

他不敢再面對她,怕會被她的言語打動而交出水晶,他好怕,真的好怕失去她啊!

「漢斯,漢斯……」希蒂雅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喊。

◇◇◇

漢斯拿著煙灰缸站在落地窗前,煙一根接著一根不停的抽。

送晚餐的女僕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怎麼也不敢開口,更不敢踏進房門一步。

少爺這兩天比吃了炸藥還要可怕,誰靠近他誰就倒大楣,听說昨天為他送晚餐的那名女僕此刻已經在回老家的路上,而她……她怕死了自己也會走上同樣的命運,女乃女乃以及年幼的弟弟、妹妹都靠她這份薪水在過日子,她可不能被轟走。

察覺門外的動靜,漢斯陡地轉頭,凌厲的眼視似能穿透女僕的心髒。

女僕嚇得腿軟,渾身發顫,手上的托盤差點打翻。

「你杵在那里做什麼?」漢斯怒吼著。

女僕紅著眼眶,努力壓抑想放聲大哭的沖動,結結巴巴的說︰「我……我送晚餐……來。」

他本想吼說他不吃,卻又突然改變主意,緩和語氣的道︰「拿進來。」

漢斯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女僕愕然的眨眨眼,他吃了火藥的模樣讓人害怕,但此刻眼里跳動著詭異之光的表情更加駭人。

「是。」她努力移動虛軟的雙腿走進房里,抖著手將托盤擺在桌上。

「你幾歲了?」漢斯轉身靠著落地窗,一邊抽煙一邊問,那姿態充滿頹廢懶散,卻又莫名地讓人心驚膽戰。

「二……二十。」女僕垂低著腦袋,兩條腿不停發抖。

他詭譎一笑,「很好,成年了。」他捻熄香煙,將煙灰缸放回茶幾,一邊坐進沙發一邊問︰「有沒有興趣玩個游戲?!」

「啊?」女僕驚愕地抬頭,乍見漢斯眼中令人發毛的光芒,立刻猜到這個游戲不會好玩。

「陪我玩個游戲,我給你在這里工作一年的酬勞。」漢斯大方的說。

一年的酬勞?!女僕登時瞪大雙眼,對游戲內容頓時感到興趣,「是什麼游戲?」好不好玩無所謂,一年的酬勞可以讓女乃女乃到大醫院去看病,她願意。

漢斯示意她靠近,然後在她耳邊小聲說出自己的主意。

「啊!」女僕紅著臉,差點失聲尖叫。少爺他……

「願不願意?」漢斯板起臉,語氣有些不悅。

女僕遲疑著,被他的怒氣逼得幾乎不敢呼吸,想了又想,為了女乃女乃跟弟弟、妹妹,只好慷慨就義,「好,我答應。」

「很好。」漢斯邪惡一笑,迫不及待地等著看希蒂雅的臉色。

不把他跟他的感情當一回事,拿了水晶拍拍就想走人?世上絕對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她可以不把他跟他的感情當一回事,那他就不行嗎?他要她也嘗嘗那種不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讓她知道他的痛苦何以會如此的深。

◇◇◇

希蒂雅來到房門前,心里一邊盤算著該如何游說漢斯交出水晶,一邊伸手握住門把,開門的動作卻因房內傳來的申吟聲而頓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心痛的感覺由心口泛濫延伸至神經末梢,她一手按著心口,難過得幾乎想掉淚。

他報復的手段接踵而來,先是用殘忍的言詞傷害她,再來用行動刺傷她,他是存心不讓她好過。

她好想恨他哪!恨他的殘忍和無情,但為何狠不下心去恨?她就說嘛,她的愛怎麼可能比他少,她連在遭受他這樣的傷害都恨不了他,她根本無可救藥了。

她不知道他要傷害她到幾時,但如果這樣能讓他痛快,那麼他盡避使出招數,她會一一承受,直到他願意交出水晶為止。

希蒂雅整整臉色,平靜的扭開門把走進去。

床上有兩條衣衫不整的人影交纏著,她面色平靜地看了一眼,隨即舉步走向沙發,坐下來欣賞這一幕,以完成他報復的心願,結果,她愈看愈火大,愈看愈心痛。

她以為她可以無動於衷的承受這一切,但她沒想到看著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覺是這樣的,她覺得胸口有一把火在燒,耳邊有個聲音催促著她過去揪起那個女人將她丟出去,但她沒有那麼做,她只是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里,假裝欣賞著他們的表演。

漢斯一邊弄亂身下女人的衣衫,一邊用眼角不斷瞄著坐在沙發上的希蒂雅,懷疑她怎麼能無動於衷?

不,她一定是假裝的,他要逼出她的真感情,看著她也痛苦才甘心。

他火熱的吻遍身下女人全身,女人刻意制造出來的申吟聲充斥整個房間,听得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希蒂雅只覺有點反胃,拳頭不知不覺的握起,拚命警告自己不能激動、不能憤怒,更不能沖動,因為她相信只要他報復夠了,自然會交出水晶。

漢斯很努力的表演著,誰知道她居然直真的無動於衷,一把火自心底燃起,怒得他差點撕碎女僕身上的衣服以做發泄,最後他控制不住的跳起身,沖過去揪起沙發里那個神態優閑的女人。

「你到底愛不愛我?」他怒吼著,懷疑她對他根本沒有絲毫感情,否則不可能見到這樣的畫面卻無動於衷。

希蒂雅盡量不去看床上那個不知所措的女僕,怕自己多看一眼她身上的吻痕,就會控制不住的將她丟出門去。

「你報復夠了嗎?」她無懼的與他對峙,不答反問。

漢斯被她問得愣住了,原來他的心思壓根逃不過她的眼楮,他報復的舉動她模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她能無動於衷,他可沒忘記她是個多麼沉穩內斂又聰明的女人。

沒想到他竟然反被她將了一軍!

「如果報復夠了,請你把水晶交出來。」她冷冷地說。

「我不會交出水晶的。」漢斯揚眉嘶吼。要他交出水晶,等下輩子吧!混帳女人!

希蒂雅快要忍無可忍了。他用話傷她,用行動打擊她,她都已經承受了,他還想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樣?」她眼底燃起兩簇火苗,但語氣依然那般平靜。

「我要看著你痛苦。」他絕情地道。

「你已經達到你的目的了。」

「是嗎?」他嗤笑一聲,「為何你臉上沒有我想見的痛苦?」

希蒂雅握緊拳頭,控制不住的咬著牙,「你一定要看見我失控的將床上那個女人丟出去,才能體會我心里的感受嗎?」

「可惜你剛剛並沒有那樣做。」空口說白話,誰信啊,哼!

希蒂雅深探吸了口氣,轉身沖過去將床上的女僕攆出房間,惹得女僕驚叫連連。

漢斯怔怔地看著她將人丟了出去,但這真的可以證明她的痛苦嗎?誰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戲給他看?

「現在,你信了吧?」希蒂雅走回他面前,雙拳不住顫抖。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他冷哼一聲,撇開臉不看她。

希蒂雅只覺胸口因怒氣而整個爆了開來,再也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我承受的難道還不夠多?你以為分離只有你一個人會痛苦嗎?我也會啊,我也不

舍啊,但我有什麼辦法,我是塔加克的護法,身系塔加克的安危,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全在那里,他們正等著我帶水晶回去拯救他們,難道我可以為了兒女私情而不顧他們的死活,如果我是那樣的人,漢斯,你真的還會愛我嗎?你問我愛不愛你,廢話,我當然愛你,我愛你愛到恨不得可以自私的不管親人的死活,愛你愛到一看見那個女人身上全是你留下的吻痕,就恨不得扒下她一層皮,我這樣愛得還不夠嗎?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她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涕淚縱流的一天,但心實在太痛了,她沒法控制。

漢斯被她的怒吼聲吼痛了心,被她話里的真切情感感動得激動不已,張開雙臂緊緊的將她納入懷里,他發現自己真的感覺到了她的痛苦,而同時也感覺到了她的愛。

希蒂雅將臉埋在他懷中,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哭得這麼淒慘,而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這全是這個男人惹她的。

「我真的不願跟你分開,但我也是迫於無奈。」她嗚咽道。

「對不起。」他深感歉意,捧起她的臉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只要你相信我。」她哭道。

「我相信你,相信你。」他吻住她的唇,用言語跟行動一起證明。

希蒂雅渾身顫抖,激動的回吻他。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愛有多深,她願意用行動來證明。

她主動除去兩人身上的束縛,主動的邀請他來到床上,在他身上撩起狂燃的情焰。

漢斯迷失在她熱情的挑逗里,任她的丁香小舌在他身上作亂,任她用最好笑的方式來完成美妙的結合,畢竟她不善於做個主導者,但他相信她會愈來愈進步的。

在攀向天堂的那一瞬間,他發出前所未有的滿足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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