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大雨狂泄,路上一片清冷,除了寥寥來往車輛之外,別無其他。
坐落于安大略湖和聖羅倫斯河交會口的京士頓曾是加拿大的首都,與渥太華市隔里多運河相望,是一座相當精致的小城,而人口也僅六萬人。
千島群島,在京士頓是個極富盛名的旅游行程,是聖羅倫斯河注入安大略湖中,靠近京士頓這段河流上布滿的許多大大小小島嶼,據說有上千個之多,許多有錢人喜歡在這里享受與世隔絕的生活,因此群島上有許多豪宅,以及風格獨特的建築。
宏偉的鏤花大門在雨幕中緩緩開啟,一名提著簡便行李的美艷女子自里頭走出,不撐傘任大雨打濕自己,臉上的表情是絕然。
「媽咪,你不要走,媽眯——」哭喊聲自大門里頭追出,卻被淹沒在重重雨聲中,一個跌跌撞撞的小小身影自里頭奔出,扯住美艷女子的衣角。
女子停下腳步,微低下頭,瞅了帶淚童顏一眼,在心中要自己不能心軟。
「對不起。」輕聲留下抱歉,她再度邁開步伐,頭也不回地離去。
「媽咪——」大雨打在身上好痛,男孩撲倒在地上,第一次體會至愛的親人離自己遠去的悲切。
嘩啦啦的雨不停歇,夾雜著陣陣雷聲,聲聲和著淚,讓分離顯得更淒涼。
至此,男孩的命運完全改變,留不住母親的他,在父親眼中,只是一個失敗者。
一個礙眼的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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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煩的雨,整天下不停。
宗御宸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心浮氣躁,指間的煙一根燃過一根,外面滂沱的雨大到讓他想詛咒。
他討厭雨天,非常討厭。
或許他該考慮與敦栩恆交換一下住所,沙漠國家降雨量少得可憐,省得他每見下雨就心煩。
視線由一片迷蒙的落地窗外調了開,卻不期然看見蹲坐在樓梯旁,畏縮的小小身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眼神跟著轉冷。
礙眼。
小男孩既崇拜又害怕的眼神偷偷瞅著他,小手成拳緊緊握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捏在掌心。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他要自己別在意父親殺人似的眼神,邁著不穩的腳步往宗御宸走去,每走近一步,宗御宸的臉色就更沉一分。
「滾。」在男孩離他還有五步之遙時,宗御宸自齒縫吐出這個字,臉色已比外頭的天色還陰郁。
男孩被他的吼叫聲嚇得腳步滯了滯,最後抿起倔強的小嘴,仍是持朝他靠近。
終于來到他身邊,男孩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眼楮定定地注視著他,讓宗御宸因雨天而積得滿月復的火氣燃得更是旺盛。
看到這張酷似的臉他就有氣,為什麼老愛在他眼前晃!
清冷疏離的眼漫不經心掃過眼前的童顏,不帶一絲情感的身影要跺開,眉間卻又因衣角傳來的小小扯力蹙起。
「放手。」他緩緩看向扯住自己的小手,覺得耐心就要告罄。
這小子平時一向避他如蛇蠍,即使視線仍在他身上流連不去,也是只敢遠遠張望,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爹地。」細細小小的童音,在他听來卻是礙耳至極。
爹地?他討厭這個稱謂。
極不耐煩地冷眼一凝,他抽回自己的衣角往後退了一步,冷言冷語,「有事嗎?」
他明顯的拒絕讓男孩有些受傷,但仍強顏歡笑地遞出自己捏在手中的紙卷,「這個送你。」
宗御宸遲遲沒有伸手接過,只是一語不發地盯著紙卷瞧,仿佛可以透視它。
男孩迫不及待地替他將紙卷攤開,獻寶似的語氣,「爹地你看,這是我特地為你畫的。」
宗御宸視線一落到畫中的人時,霎時變臉,一把扯過紙卷撕個粉碎,「誰叫你畫她的?」
他凶神惡煞的語氣和表情嚇壞了男孩,豆大的淚珠浮出眼眶,「我、我只是看見你好想媽咪,所以才……所以才……」嗚咽聲起,話尾來不及說完。
這張畫他練了好久才畫成,就算畫得不像,爹地也不用發那麼大的脾氣吧?
媽咪?他更恨這個稱謂!
「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她!」怒氣橫生地撂下這句話,宗御宸頭也不回地離去。
愣愣地站在原處,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紙片,宗御宸會成為慈愛父親的奢望,也跟著在男孩心中破碎。
咬著下唇,他緩緩蹲捧起四碎的「心血」,強忍著不讓眼淚奪眶,嗚咽的身影突然向前傾倒趴在地上,手上緊緊抓著的,是拾起的碎片。
「小少爺!」
一直擔憂注意男孩動向的保姆驚叫著跑過來,將他扶起,小小的臉上毫無血色,眼角懸掛的是一直強忍著的傷心。
宗御宸的腳步停了下來,微微側首,深沉的眸子里教人模不清思緒,佇足了一下,他又漠然離去。
嘴里含著低咒,他腳步略顯煩躁,原本要上樓的身影頓了一下,轉往車庫去。
餅了一會,銀白車影穿過重重雨幕,往大門疾駛而去。
保姆無奈地搖搖頭,隨手招來一個弟兄將男孩抱上樓去,並打電話將一向負責他健康的醫生給叫了回來。
可憐的孩子,投胎時一定沒看清楚,才會投錯家庭。
縱然衣食無缺,生活富裕,但如果他生在一般家庭,或許就能感受到他渴求已久的親情吧。
再多的物質享受,都不能彌補空虛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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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響亮的巴掌聲在靜謐的夜色中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捂著臉,葉可晴蒼白的臉色與頰上的熱辣紅印形成強烈對比,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女,女方張牙舞爪的姿態與囂張的氣焰,在在宜示著勝利。
「維哲,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眨了眨酸澀的眼,流不出淚,連心痛的感覺也跟著麻痹。
已經第幾次了?他仗著東方人特有的俊逸與斯文外表,加上家里有幾個閑錢,在女留學生里極為吃得開,因此像只工蜂一樣,處處拈花惹草。
沒錯,倦了、累了,他還是懂得回巢,而她就得面對接下來一連串的騷擾與麻煩,這次更過份,竟然直接爬到她頭上來了!
為什麼她得忍受這一切?
「可晴,我……」邱維哲沒料到身旁的女伴會突然動作,一時也愣在那里,不知該作何反應。
相較于邱維哲的囁嚅,身旁的金發尤物膩上他的手臂,挑釁地看著葉可晴,「小哲哲說他現在愛的人是我,請你不要再來騷擾他了。」
騷擾?葉可晴氣得渾身發抖,她轉看向邱維哲,「我對你來說,是騷擾嗎?」
「不是的……」他急忙要辯解,卻被臂上傳來的扭力給疼得蹙起眉,有口難言的窘態讓他臉色忽青忽白。
「你說過你愛我的。」霸著他的手,薇塔跺著腳嬌聲嚷著不依。
邱維哲汗如雨下地看著兩女的對峙,要命,他當初怎麼會惹上這個麻煩的?偏偏她爸在維多利亞又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欺不得也。
他家雖然有幾個閑錢供他出國讀書揮霍,可不代表有那個身家能跟真正的大亨相搏。
「可晴,我們下次再談好嗎?」乞求的目光看著葉可晴,邱維哲希望她能識大體點,先結束這場鬧劇。
深呼吸了一下,葉可晴唇畔勾起冷笑,傲然轉身,「我們沒有下次了。」
她決定不再忍受這一切了,對于一個花心的爛男人,她有什麼理由割舍不下?
「可晴——」她的絕然離去讓邱維哲心慌,忙要剝開臂上的橡皮糖追去。
薇塔死命巴著並出口威脅,「如果你敢追去的話,我保證你在維多利亞再也待不下去。」
邱維哲身形倏地僵住,雙肩頹然下垂,只能以目光送著葉可晴的身影逐漸離去。
或許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邱維哲無奈伴著懊悔,開始回想著葉可晴溫柔的一顰一笑,無論他飛得再遠,只要他回來,她一直都在。
而這一次,換她要飛了,而且不會再回來。
無視于邱維哲的陰郁神色,薇塔心滿意足地摟著他走向一旁候著的豪華房車,「我們走吧,只要你乖乖的,我會很疼你的。」
佔有的語氣就像對待心愛的女圭女圭一樣,讓邱維哲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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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杯。」趴在吧台邊的醉女朝酒保遞出空酒杯,並打了個酒嗝。
冷眼睨著已快要醉癱的葉可晴,酒保並沒有如她所願地
進行添酒,他收過酒杯,淡淡拋下一句,「你醉了。」
醉?她唇邊勾起弧度,笑意出聲卻成哭調,「我想醉啊……」她伸出手去搶酒杯。
「你已經醉了。」酒保不置可否地任她搶過酒杯。
「我沒醉……」她趴在桌上喃喃自語,「醉了不是應該不省人事嗎?為什麼我還可以講話……」
那可不一定,也是有人醉了會瘋言瘋語的,眼前這位美女,似乎就是屬于那一種。
「你不省人事怎麼付帳?」酒保依舊冷冷地遞過一張帳單,「先付了再睡。」
醉眼迷漾地抓過帳單湊到眼前,酒精催化使她看不真切,七手八腳地自皮包中抽出信用卡,「喏。」
餅了一會,酒保面無表情地將卡遞還給她,「很抱歉,這張卡已經爆了。」
「爆了?」這個打擊讓葉可晴混沌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
怎麼會?她明明沒花什麼啊……「該死的!」她猛然低咒一聲,想起邱維哲那張附卡是與自己這張卡共用額度的。
低頭翻找著皮包挖出幾個硬幣,她泄氣地發現自己大鈔竟然一張不剩,現在的她窮得連酒錢也付不起。
錢沒付清的話,她今晚走得出這家PUB嗎?
不敢抬頭看酒保的表情,她硬著頭皮將零錢給推出去,「剩下的,可以下回再給嗎?」
「本店恕不賒帳。」酷酷的聲音打碎她的幻想。
雙肩一垮,她認命地將零錢收回。
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只能借了。
撥了幾通電話,沒有一個人善良到在半夜兩點被吵醒之際,還肯到PUB贖回一個爛醉如泥還沒錢付帳的醉鬼,第五次听到對方傳來無情的斷訊聲,她無奈地將手機放下。
朋友到底是拿來干麼的?她失戀耶,本來就是要一醉解千愁,怎麼每個都那麼沒有良心!
垮著臉,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酒保,兩眼水汪汪,「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酒保聳了聳肩,滿臉愛莫能助。
「你——」拍案站起,正打算大罵對方沒血沒淚沒人性時,卻—個踉蹌直往後仰,星星滿頭飛舞。
以極不雅的姿勢跌坐在地上,頭上星星冒得更多,一雙健臂將她自地上拉起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靠入一副寬厚的胸膛里,穩住她醉搖的腳步。
「我可以替你付。」低沉的嗓音自她耳畔掃過,她回頭卻不期然撞進一雙冷然無情的黑眸里,讓她心整個一顫。
好可怕的壓迫感,這年頭的善心人士助人時都那麼酷嗎?
「謝、謝謝。」使盡全力穩住自己,她讓自己月兌離這尷尬的情況。
他眼神冷冷的卻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犀利得讓人無所遁形,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會平白施恩的人。
他在吧台丟下大鈔,一把抓起想與他保持距離的葉可晴轉身就走,毫無讓人拒絕的余地。
醉得只想癱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葉可晴壓根只能任他拖著自己走,連抗議都顯得很無力,「你要帶我去哪呀?放開我——」
宗御宸一言不發地回頭睨她一眼,眼神復雜難懂,冷然中似乎又帶著恨意,往外走的腳步依舊不停歇。
掙扎顯然很無效的葉可晴強被拉著離開PUB,卻沒人投以任何關注的眼神,見怪不怪地繼續自己的放縱。
一夜,在這愈來愈寂寞的社會中,其實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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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被扔上車,迎面而來的夜風吹散葉可晴的醉意,更讓她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有多麼荒謬。
被一個全然不相識的陌生人強拉上車,這不算是變相的綁架?
「那個……我很感謝你幫了我,錢我也會還你的——」她試著向旁邊的冷臉男說理,卻發現人家完全不理她。
拽什麼?她低聲咕噥,繼續再接再厲。
「那不然這樣好了,你送我回我住的地方,我馬上將錢還你。」就算跪著求人也要借來還他。
專注開車的人終于肯施舍她一眼了,淡淡一眼,卻讓她整個人從頭毛到腳,那像是看獵物般的侵略性眼神好像死神在對她招手。
不過說真的,死神長成他這樣,也實在是帥得有些過火,他鐮刀揮得勤快些的話,地獄可能會大爆滿,然後地上便會被曠男的怨氣給淹沒。
車子流暢地在路上奔馳,當那棟宏偉的建築愈來愈近時,她幾乎要忘了怎麼呼吸。
飯、飯、飯店?!她認得那在頂樓夜空中閃爍著的北斗七星標志,就是維多利亞的夜間指標——開陽飯店。
他帶她來飯店做什麼?她愈來愈覺得自己像一只落入狼口的羊一樣,生死堪憂。
「我、我絕對不會下車的。」葉可晴整個人貼在車門上,警戒地看著他拉起手煞車的手,就怕魔爪會伸過來。
宗御宸一言不發地下車,繞到她那邊打開車門,不耐煩的眼神催促著她。
等了老半天,見她依舊龜縮在車里,原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更是覆上寒霜,「下車。」
才不!他的意圖那麼明顯,她沒笨到將自己往狼口推。
「我想你還是送我回pub好了……」要命,要是知道他幫忙的代價是這個的話,她死都不會接受的。
話說回來,他好像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羅唆的女人。
宗御宸不再維持紳士風範,將她自車內一把拉出來,往飯店的大門方向而去。
「喂,你不能這樣,我可以告你綁架——」葉可晴掙扎地被他扯著走,一路叫囂著。
版他綁架?那他倒要看看誰有能耐抓他。
宗御宸充耳未聞地繼續拉著她走,一進大門所有服務人員全殷勤地迎了上來,卻沒人敢對這怪異的情況置言。
他卻當他們不存在一樣逕自越過他們往電梯走去,眼見最後生機就要隨著電梯門闔上,葉可晴突然死命地抵住電梯門,對著外頭大喊,「救命啊——」
外面的人全給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瞄了一眼卻又各自低頭忙自己的事去。
啊,怎麼會這樣?
眾人的見死不救讓葉可晴傻眼,一時失神電梯門便無情地闔上。
等到她再度回過神時,人已經身在擺設豪華的房間內,她嚇得往旁邊跳了一大步。
發展到這地步真的太奇怪了!
他們明明什麼也不是……
「你你你……你不要亂來喔。」離得遠遠的,葉可晴四下梭巡著逃生路線。
「欠債還錢。」宗御宸擋在門前,也堵住唯一出路。
「你總得讓我回去拿吧。」要是她現在有錢哪還需要他的幫忙。
「現在還。」
哇咧——他根本是在無理取鬧吧!
「我現在沒錢。」
「用身體還。」他在她身上掃過一圈,語帶噯昧,卻完全不帶情緒,清清冷冷。
葉可晴險些整個人跳起來,用身體還,這男人到底以為她是什麼啊?
「我不賣身!」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叫。
宗御宸只是冷冷的勾著嘴角,緩緩朝她逼近,「由不得你。」
他一向寡欲,但當他想要時,不容許拒絕。
「你、你不要過來……」她急得在房里閃來躲去,酒精發酵加上緊張過度讓她整個臉燒紅似火,腦子也開始有點昏沉。
宗御宸倒也不逼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神經兮兮,等她自己累。
跳來跳去的葉可晴終于發現人家根本沒追著她跑,還拿她當笑話看。
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葉可晴還是離他離得遠遠的,「呼——讓我休息一下。」
「你可以上床躺一下。」宗御宸挺好心地建議著。
床?葉可晴警覺心倏起,連忙離那個犯罪工具遠遠的。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垮著臉,她實在沒什麼力氣再掙扎。
雖然他有絕對的條件去當牛郎,這種極品俊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她畢竟不是隨便的女人,犯不著跟自己的貞操過不去吧?
像他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強得的會比較快樂嗎?
簡直變態。
宗御宸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深沉難解,漠然之外,似乎還透著沉沉恨意,卻又隱約夾雜著依戀,讓葉可晴發毛之際,又多了一絲不解。
她可以肯定今天之前,自己跟他絕對是陌生人,而他的愛恨又是所為何來?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他開始朝她邁進,眼神又恢復冷淡無波。
說那什麼鬼話……被他的突然接近嚇了一跳,她反應不及被地毯絆倒,再抬頭時他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哇!」放大的俊臉倏地貼近,她差點沒給嚇昏。
「你是要溫柔的?還是野蠻的?」薄唇微微勾起,他很「民主」地詢問著。
她可不可以選擇不要啊……葉可晴簡直欲哭無淚。
「你不說的話,就由我替你下決定了。」打橫將她抱起,宗御宸將她丟上床的動作並不怎麼溫柔。
「等一下。」雙手死命抵住他俯下來的身子,葉可晴腦中已門了好幾個結。
「煞車失靈。」將她的手舉高制在頭上,宗御宸直接封住她的嘴,以絕後患。
他拒絕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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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冷清,窗外透進的光線顯示此時天已大亮。
將自己卷在被子里,葉可晴鴕鳥地不肯面對現實。
渾身的酸痛不已提醒著她昨夜的荒唐,頭痛欲裂更是令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開門聲劃破凝滯的空間,她驚慌地將自己裹得更緊,被子拉高連同頭一起蓋住,不想面對那個帥得沒有天理的惡魔——至少在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火熱踫觸的此時不要。
「小姐。」有人在拍被子。
她抗拒地愈發卷緊,不發一語。
「小姐?」來人改拍為扯,不解她為何要如此自虐地剝奪自己的呼吸自由。
被子里有的只是二氧化碳不是嗎?
葉可晴翻身將被子的一半壓在身下讓它不被搶走,然後依然執意地將自己埋在里面。
「小姐——」來人的聲音開始帶點惱意,「我們要清房了,要玩躲貓貓麻煩你回家再玩好嗎?」
清房?葉可晴將被子拉開小小的一條縫偷瞄,預期外的飯店服務生正站在床邊橫眉豎目地瞪著她,手里拿的雞毛撢子晃呀晃,似乎很想直接晃到她身上。
他,人呢?
直覺想掀開被子的手頓了一下,想起被子下的自己是一絲不掛的,她露出兩個眼楮看著服務生,「你可以先出去嗎?等我穿好衣服再叫你。」
服務生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半秒,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葉可晴看到自己全身慘不忍睹的斑斑紅點,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天啊,昨晚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穿衣著褲,不經意的眼神掃過床頭櫃上的——鈔票,五千加幣,她不可置信地揉爛它們,並丟在地上踩個幾腳泄憤。
那個王八蛋到底以為她是什麼啊,妓女嗎?連她男朋友都還沒有踫過她呢……
想起邱維哲,葉可晴臉色不禁一黯。
為什麼男人可以縱情又縱欲,女人就不行?她為什麼要為了那種爛男人守身,根本就不值得!
一夜算什麼?就當做是她的失戀紀念好了。
決定向昨日的自己說再見的葉可晴,昂首闊步地走出飯店,走向全新的自己,不必再替爛男人解決風流帳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