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無法原諒自己。
她甚至不敢回想自己開口說要他時的情景。
她竟然差一點就屈服在東方爵挑起的下!
天哪!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臣服在他的中?
她好恨……恨自己無法抗拒,更恨自己竟也曾從中得到歡愉。
她把臉蛋埋進松軟的羽毛枕中,讓眼淚無聲的被枕頭所吸收。
不知道哭了多久,鳳儀終于沉沉睡去。
當她再度醒來時,已經是隔天下午。
鳳儀緩緩睜開酸澀的眼,看見東方爵正坐在她的床邊。
東方爵輕撫著她披散在枕頭上的長發,他的踫觸是那麼溫柔,與昨天的狂暴完全不同。
盡避如此,但鳳儀卻仿佛觸電般的避開他。
「不要踫我!」她充滿敵意地說。
他眼神中的溫柔慢慢地消失,換上了平時的冷漠。
「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打算踫你,絕對不只是這種程度而已。」
他的話讓風儀惱紅了雙頰。
他銳利地注視著她每一分表情,使她的心思無所遁形。
「我很好奇,你所喜歡的那個男人,知道你為他守身如玉嗎?」東方爵的言辭間充滿譏誚。
風儀充滿防備地說︰「這不關你的事!」
但是東方爵卻繼續冷冷地說︰「這當然關我的事,我可不希望我的未婚妻被別的男人給‘捷足先登’了!」
「你——」她氣得舉起手,想要摑他耳光,但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懷里。
東方爵英俊的表情在瞬間變得猙獰。
「永遠不要那麼做,听見了嗎?我不打女人,但是不表示我沒有脾氣!」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聲明,令人不寒而栗。
「那麼你大可以離我遠一點!」鳳儀忍無可忍地叫道。
「離你遠一點?為什麼?好讓你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休想!」
她倒抽一口氣,用力地掙月兌他的掌握,不管那樣會讓自己多麼痛。
「東方爵,我們之間的一切只是個錯誤!」她看著他,疲倦地說︰「我們之間根本不應該有婚約,我們彼此都很清楚,我們兩個一點也不適合!你為什麼不肯放手,讓大家都好過?」
東方爵仰首發出一聲短笑,「我們不適合?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並不這麼認為。我對你非常感興趣,從來沒有女人像你一樣重挫了我的自尊,我想知道等我馴服了你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風儀瞠目結舌,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你……簡直是個瘋子!」她抓過衣服,背著他迅速著裝。「我根本無法與你溝通,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如果可以,我不想再遇見你。」
「恐怕要教你失望了,我可不是半途而廢的男人。而且……」
風儀屏住氣息看著他。
「而且什麼?」
東方爵邪氣一笑,「從你昨天的反應看來,你還是個處女,我想,你口中所說的愛人,恐怕只是隨口捏造出來的。」
他的話令她的臉再度漲紅。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輕易的看穿她的虛張聲勢。
「如果我說錯了,你何必慌張?」
「我沒有慌張!不管你相不相信,他是確實存在的!」鳳儀壓抑著怒氣,道︰「我不需要和你爭辯,反正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他是誰。」
東方爵冷冷一笑。
「我無所謂,但是你的男人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存在。」
鳳儀的心頓時沉進了冰窖。
他報復她不夠,還要破壞她與藤堂徹嗎?
東方爵注視著她蒼白的臉色,繼續殘忍地問道︰「你的男人連踫也不曾踫過你,他是真的想要你嗎?」
她握住顫抖的拳頭,怒吼︰「住口!住口!他根本不像你,他是個君子!」
「風儀,不要欺騙自己了。男人都是一樣的,不管外表有多麼文明,內心全是不可理喻的野蠻人!」
淚水被逼出了眼眶,鳳儀忍無可忍的抓起枕頭朝他丟過去。
「我希望你下地獄!」
風儀隨便地套上鞋子,抓起外套便沖出房間。
東方爵沒有阻止她,只是抓過地上的大衣,掏出內袋里的煙。
他點子根煙,倚在枕頭上噴出一口煙霧,望著窗外明亮的春日陽光。
「逃吧!你逃吧!鳳儀,到最後你會發現,不管你怎麼逃,都在我的手掌心內。」
在外頭等候的兩名部屬走了進來,恭敬地問︰「東方先生,是不是要把風小姐攔下來?」
「不用了,讓她去。」
他很清楚,她會去什麼地方。
東方爵熄掉那根抽不到三分之一的香煙,掀被下床並開始著裝,同時吩咐道︰「準備車子,我要比鳳儀早一步回到嵐山的木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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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鳳儀換了兩趟車再度回到嵐山時,已過了晚餐時間。
望著那幢坐落在嵐山下幽暗的小木屋,風儀竟有種「近家情怯」的感受。
前晚她就那樣不告而別,她該怎麼面對藤堂徹的目光?
鳳儀甩了甩頭。不!別想了!
就在此時,走出屋子的茗子看見了她。
「鳳小姐!鳳小姐!」她高興地跑了過來,「你總算回來了!從前晚你那樣跑出去之後,我們都好擔心呢!」
我們?難道這其中也包含了藤堂徹嗎?
「快!快進來廠茗子拉著風儀往屋里走,一面不住地說︰「你吃過飯了嗎?我已經幫你留了一份晚餐,只要微波一下就可以用了……」
鳳儀當然還沒吃晚餐,但是此時她並沒有胃口。
「我不餓。我……想先洗個澡。」
她要徹底洗去東方爵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茗子有些擔心地望著她。
「你真的不想吃點東西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
鳳儀搖了搖頭,避開她的關心進房間拿換洗衣物。
她拿起桌上的火柴盒想點亮燭火時,一道低沉的嗓音阻止了她。
「不要點燈。」
是藤堂徹!
他走到她的面前,大手緊緊地抓住她的皓腕。
「你失蹤了兩天,去了哪里?」他沉聲質問。
風儀清楚地感覺到從他手掌心所傳來的熱度,冷不防,下午被東方爵緊抓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向她,她不由得顫抖子一下。
被東方爵抱過後,她竟不由自主的對男性的踫觸變得異常敏感。
風儀小心地躲開他,低聲說︰「我只是……出去走走。」
她的解釋讓藤堂徹怒火更熾。
「既然要在外面過夜,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回來?」
「我不知道這里的電話號碼。」
藤堂徹幾乎要勃然大怒了。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擅自離開!你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
鳳儀很快地抬起頭。
「你也會為我擔心嗎?」
她那雙晶亮的瞳眸緊緊地望住他,那樣深切、那樣專注,仿佛寫滿了某種希冀與期盼。
在她的注視下,藤堂徹首度回避了她的目光。
他聲音緊繃地說︰「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鳳儀的眼神掠過一抹失望與受傷之色。
她能說什麼呢?
她早該知道她在他的心中,什麼也不是。
不願意再繼續自作多情,鳳儀沉默地從行李中拿出換洗衣物,然後與他擦身而過走向門口。
他突然拉住她,低沉喚道︰「鳳儀。」
她的心因為他的挽留而劇烈跳動著,但她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情況不會改變。
「鳳儀!」
他再度喊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苦澀。
而這一次,她再也沒有辦法無動于衷。
下一秒鐘,鳳儀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抱住,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听見他激烈的心跳,並聞到他身上的煙味。
「我不懂……你怎麼能夠這麼冷漠?」她傷心地控訴著。「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和沙織那樣親密之後,我的心幾乎快碎了!」
「原諒我,我……」他煩躁地耙梳過頭發,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鳳儀淒然一笑。「在我親眼目睹之後,你還要我怎麼原諒你?我不是傻瓜!」
她終于知道,她在他的心里有多微不足道。
可是……明知如此,為何她還是無法放棄呢?
難堪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每多一秒,她的心就冷一分。
「我……明天離開這里。」眼淚滾出眼眶,怎麼也無法強忍,
「我想我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鳳儀繞過他,走向自己的房間,但藤堂徹卻緊緊拉住了她。
他握住她的力量是那樣強烈而堅定,而那說明了他的決心。
啜泣聲差點沖口而出。「放開我……」
「我做不到。」他僵硬地說︰「我不能讓你走!」
「但我已經累了,我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下去……」
「原諒我,風儀!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之所以跟她……是因為我把她當成了你!」
鳳儀震驚得無法成言。「當成我?」
「我說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並不是因為我沒有,而是因為我不敢讓任何一個女人進入我的世界,直到……你闖進我的生命里。」
他壓抑地說道︰「很久以前,我也曾經……這樣深愛過一個女人,當我第一眼看見她時,我就知道我對她一見鐘情。但是,那一段感情並沒有維持很久,我與她之間除了愛情以外,什麼都沒有。我們的看法不同、個性不同,就連生活方式也不同,最後……愛情變成一種折磨。」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再也無法繼續下去,終于分手了。我曾問過她,為什麼當初要與我在一起?她竟然說她愛的是我的外表,因為我的外貌是她喜歡的類型,單憑這一點,她就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從此以後,我不敢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因為我不願意重蹈夏轍,所以,我只能強迫自己對你視而不見。
你知道,沙織的外型與你有些像,當她在暗處誘惑我時,我……我把她當成了你。鳳儀,我想要你,但我不想因我的把你嚇走。」
當他說出這一切時,鳳儀便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責怪他。
鳳儀環住藤堂徹,埋進他的懷里。
「這就是為什麼你不讓人看見你的臉?」
「是的。因為這張臉讓我想起她!」
「你曾愛過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她叫……亞希子。」
「那麼,我叫什麼名字?」
「鳳儀。」
鳳儀微微地笑了。
「對了!我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所以,我們不會發生同樣的事。」
他被她堅定的眼神所懾服了。
「你確定自己的感情嗎?」
「是的。」她反問︰「你呢?你也確定嗎?」
「是的,我確定。」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女人。」
風儀輕啟柔唇,迎上他的索吻。
這一次,不是藤堂徹單方面的掠奪,而是兩情相悅的給予。
最初,這個吻是輕啄淺嘗,然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他們的舌尖交纏,急切地深入並佔有著對方,像是要將自己完整的奉獻出去。
「我常常想著要這樣吻你……鳳儀,你不知道我等得有多麼焦躁……」
他握住她的臀壓向自己,讓她感受到他的緊繃。
「徹……」她嚶嚀著他的名字,粉頰嫣紅。
他半敞的襯衫露出雄健的胸膛,那近乎沸騰的灼熱,透過她的衣服,穿透她的肌膚,使她幾乎要融化在他的臂彎中。
「我和沙織……」
「不要說了。」她綻開微笑,「我相信你。」
「鳳儀……」
他再度吻住她,大手滑上她的胸部,開始解一顆顆的鈕扣。
每解開一顆,他的吻便隨之跟進,在她縴秀的粉頸上輕吻舌忝咬。
他吻她的方式,與東方爵有某種程度上的相似。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同時受到東方爵與藤堂徹的吸引?
鳳儀回想起差點與東方爵發生關系,以及自己的身上還留者東方爵的吻痕,不禁微微一顫,驚惶的推開藤堂徹。
「鳳儀?」
她抓緊衣襟,避開他探詢的目光。
「對不起……我累了……」
她咬住下唇,因為必須欺騙他而愧疚不已。
但是……無論如何,她沒有辦法在讓東方爵抱過後,又投入藤堂徹的懷抱。
藤堂徹深深地凝視她半晌,敏銳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心中一驚,但隨即搖頭。
「沒有,我只是需要休息……」
鳳儀心神不寧的模樣,並未騙過他的眼楮。
「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他擁著她坐下,將她安置在最靠近心髒的那個位置。「告訴我,風儀。」
柔情的蠶食,比起狂暴的掠奪更容易令人沉淪。
鳳儀倚著他的胸膛,考慮半晌,終于開口︰
「今天……我遇見了那些正在尋找我的人,」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未婚夫,東方爵。」
藤堂徹的眼楮倏地眯了起來。
「他想做什麼?」
「他告訴我,我與他的婚期訂在一個月後,要我立刻與他回台灣。」
他抓住了她,追問︰「你怎麼回答他?你打算嫁給他嗎?」
鳳儀急急否認道︰「不!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他呢?」
她的回答令藤堂徹眼眸變得陰沉了。
她不愛東方爵!她不愛他!
她寧願躲進一無所有的藤堂徹的懷里,也不肯踏人東方家的家門。
他該為扮演藤堂徹的角色太過成功而自豪,還是該為自己的心意被踐踏而發怒?東方爵幾乎要冷笑了。
「徹?你怎麼了?」
她察覺到他的身軀變得十分僵硬。
「我沒事,你繼續說下去。」
「其他的……就沒什麼好說了。」她避重就輕的回答,唯恐被他發現她與東方爵差點發生了關系。
「我想知道東方爵為什麼肯放你回來?為什麼沒有強行將你帶回台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鳳儀的心幾乎提到喉嚨口,而東方爵冷眼看著她如坐針氈的模樣,唇邊露出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
「鳳儀?」他催促著。
「我……我是趁著他不注意時逃走的,我看他的手下沒有跟蹤我,就立刻回到這里來了,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經過。」
她緊張地望著他,生怕自己的說辭被藤堂徹捉出語病,但幸好他沒說什麼。
「為了甩月兌他們,你一定精疲力盡了。今晚,你就好好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听見藤堂徹這麼說,鳳儀終于放下心。
「嗯……」
他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輕柔地說︰「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