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瑩走了!
她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
從那時起,許嘉凱變得沉默寡言、灰心喪氣又心灰意冷。沒有什麼是他在意的,他麻木了,如同行尸走肉般過著每一天。
他想念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一閉上眼楮便會浮現她清雅、憂郁的面容。每一處熟悉的地方都讓他勾起以往的回憶,是甜蜜、是憤怒、是柔情、是冷戰,總之他想念她,非常非常地想念。
他害怕回到公寓,那里有婉瑩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他更怕觸景傷情的心酸與悲傷。
他緊緊地閉了閉雙眼,想把縈繞不去的影像摒除在外。但沒用的,她深深烙印在他的內心深處,永遠揮之不去。她過得好嗎?她快樂嗎?她有沒有一絲絲地想念他?
不會的,她終于如願以償地月兌離了他,她一定快樂,是嗎?只要她快樂、幸福,他可以忍受這份相思之苦和痛徹心扉的悲痛。
他呆在公司辦公室里的臨時休息室,就靠在窗前,可以站一整天,什麼也不做,就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吳偉賓和曹冬輝來到辦公室,默默地陪著他站了好久。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許嘉凱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公司里的事他鮮少問津,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他們在為他擔心了,消沉了一個月,夠久了,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失去了從前的自信和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宛嚴失去了靈魂,剩下一具軀殼。
「發生什麼事了?嘉凱?」偉賓忍不住先開了口,他已憋了一個月,這一人月里許嘉凱令整個公司沉靜得沒有一點生氣,靜得怕人。
嘉凱慢慢地轉過身,坐在了他的辦公椅上。
「沒事。」他輕輕地回答。
偉賓和冬輝同時搖搖頭,沒事?他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不過又實在猜不透到底是什麼原因。公司一切正常,甚至談了幾笑大生意,他所賺的錢夠得上一個天文數字,但他卻不快樂。對!是不快樂,是女人嗎?除了這個原因還會有什麼?可所有跡象表明並沒有什麼女人能讓他改變得一塌糊涂,走了形,變了樣。
「說出來,也許我們幫得上忙。」冬輝說。
「為情所困,對嗎?」偉賓試探地詢問。
嘉凱深深地嘆了口氣,把身子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表情寫滿臉上。
「我是不是很傻?」許嘉凱說。傻得一廂情願地付出所有真心,卻可悲得等不到一絲回報。楚婉瑩啊楚婉瑩,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懂得我的愛。
「看來是真的嘍?」偉賓說,「你遇上了你在乎的女人,對嗎?你的改變全都因為她,是她使你失去了自信和魄力,失去了灑月兌和一貫的威風。」
「她是誰?」冬輝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不管她是誰,嘉凱,」偉賓著急地提醒嘉凱,「你都不應該自暴自棄,天下沒有你許嘉凱得不到的東西,更何況區區一個小女人。你不是一直穿梭在各色美女中游忍有余嗎?拿出魄力來,拿出勇氣來,用你的魅力和迷惑女人的手段俘獲她,沒有女人逃得出你的手掌心。」這樣的許嘉凱是他們不忍看到的,他寧肯嘉凱還是從前那樣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也不要像今天這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她從來就沒在我的掌握內,所以我抓不牢她,模不透她。她不屑我給予的任何東西,只求我放了她。她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她的眼淚是我的致命傷,我從不知道女人的眼淚可以讓我無可奈何,不知所措。我以為說出我愛她,她就會留在我身邊,」嘉凱閉了閉眼楮,掩去心中的那抹疼痛。「可她卻利用我愛她,求我放了她。」
「你愛上了她?」
「是的。」嘉凱說,「我愛她,愛得無法自拔,這份愛讓我嘗盡了痛苦和心酸。」
「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去愛她?」
「一個平凡、普通、固執、倔強又愚蠢的女人,」嘉凱述說著,「但可惡的,我卻愛慘了她。」
嘉凱真是愛慘了這個女人,沒想到當許嘉凱掉進情網時,比誰都來得瘋狂、來得深刻。真有如他所形容的女人嗎?那樣的女人卻俘獲了他的心,看來嘉凱是逃不掉了,注定要有個女人治治他的銳氣和傲氣。只不過,這個女人不知是何許人也?何方神聖?
楚婉瑩站在醫院門口,手里拿著化驗報告單,茫然不知所措。她平時很小心的,但還是讓她有了孩子。輕輕撫模尚還平坦的小骯,她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也許這是對她最好的報答不能跟許嘉凱長廂廝守,卻讓她有一個他留下的孩子,可以讓她好好愛這個孩子,撫養他、教育他。
從不曾想過自己要當未婚媽媽,不管外界的人怎樣看她,竟然老天注定讓她有了許嘉凱的骨肉。她就要把他生下來,獨自把他養大。他最痛恨女人妄想用孩子綁住他,他更會因此而嘲笑她。他會娶她,她知道,但那僅僅是為了負責,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她不要因為孩子而嫁給他,如果不是為了愛,她寧可不要這個婚姻。明知道這一點,就不應該讓他知道。可怎樣才能瞞住他呢?畢竟孩子是要呱呱墜地的。
走出醫院大門,準備攔車回家,不知要如何跟家人解釋,爸媽能接受她未婚先孕的事實嗎?他們逼問孩子的父親,她又作何回答?唉!太多太多的難題等著她解決。
「吱」一輛車戛然停在了她的身邊,許嘉凱從車上下來,她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他來到了她面前,難掩心中的那份相思之苦。
「為什麼上醫院?」從婉玲口中得知婉瑩這段時間身體一直欠佳上醫院的情況之後,他迫不及待地立刻趕過來。听到她的不好,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匆匆地沖出辦公室,嚇得在場的幾個好友目瞪口呆,驚訝地快要瘋了。
一個多月沒見,她更消瘦了。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眉宇之間更多了哀愁和滄桑。她不快樂嗎?離開他之後,她還是不快樂,他心疼地望著她。
「胃不舒服。」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想引起他的懷疑。她以為上次離開後,兩人再也不會見面。
「真的嗎?」他不信,以前從沒見她胃不舒服就上醫院的。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大問題,她決對不會主動到醫院看病。「診斷書拿來我看看。」放了她,不表示他不可以見她、這一個月讓他嘗透了相思之苦,沒有她的日子,就如失去了空氣、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他愛她!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只要能看見她、關心她,讓他知道她過得好,過得快樂,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現在她一點也不快樂。
「不。」她死命護著診斷書,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紙,慌忙地塞進了手提包里。
她的表情更加深了他的懷疑,大步來到她跟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從里面搶走了診斷書。
「為什麼不給我看?你明知道我在擔心你。」他大吼。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還給我,許嘉凱!」婉瑩著急地想搶回。
此時他已經打開了紙張,看清了里面的內容。
他終于如願以償了,她有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令他喜出望外。誰能想到在她執意離開他,而他也打算放了她的時候,她竟然有了孩子。這回他注定要糾纏她到底,她想跑也跑不了,孩子是他手里最好的砝碼。
「跟我回去。」如果他不知道,她打算瞞他一輩子嗎?該死的楚婉瑩,如果不是他太愛她,他真應該把她吊起來好好地打一頓。
「我不回去。」婉瑩拒絕他,她終于可以離開他,雖然沒有他的日子,她一點也不快樂。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他有糾葛。「你已經放了我,不是嗎?為什麼又出爾反爾?」
「你現在有了我的孩子,難道不應該跟我回去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知道,自己一個人把孩子養大?」他咬牙逼近,因她的想法而惹怒了他。他決不允許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更不允許他的孩子在外長大。
「你應該知道嗎?這個孩子根本就是計劃外的失誤,是我不小心才有了今天的結局,你不用為了孩子作出任何犧牲。」
「犧牲?」他真該好好糾正她錯誤的想法,「如果我能為了孩子而犧牲娶你,你是不是也應該為了孩子而犧牲嫁給我?」這是他絆住她的最好理由。
她知道他會娶她,他要的是孩子,當然順便要了孩子的母親,她在他的心中只是孩子的母親罷了。婚姻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一切只是為了孩子。
「最好的辦法不是犧牲各自的婚姻,而是不要這個孩子。」她只想打消他娶她的念頭,孩子她一個人獨自撫養就夠了。沒有父親,她照樣可以讓孩子健康成長。
「不行!」他激烈反對,「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力打掉他,我不許你打掉他,你听懂了嗎?」他緊抓住她,深怕她真的會說得出做得到。孩子是他得到她的唯一武器,如果孩子沒了,他還拿什麼來要挾她。
「你拿什麼身份和資格管束我,我說要干什麼,你無權干涉。我們毫無關系,不是嗎?」
「我說過我要娶你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太自私了,楚婉瑩,為了自己的幸福,你要扼殺掉自己親骨肉的生命,你是個冷血的女人。」
「如果你願意要孩子,有成千上萬個女人願為你生孩子,你為什麼偏要這一個,偏偏綁住我?」她絕望又無可奈何地問,「我不想嫁給你,一點一點都不想。」
她太了解他了,他不愛她,卻可以為了孩子而娶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幸福,這讓她萬念俱灰。
他當然不會只要她一人,他身邊還是會有各色美女伺候左右,她只虛有一個名份而已。她不要那樣的名份,那樣的婚姻她要不起,也不敢要。留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知道他擁有眾多美女,她在意他,所以忍受不了這種椎心的痛。耳不听,眼不見,心也不會痛了。
「為了孩子你也不肯嫁給我對嗎?好!我听你的,找一個肯嫁給我,願意為我生孩子的女人,這下你滿意了!不用嫁給我,你應該高興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