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不見了?」
旅館里,坐在火爐邊正舒服地翻著書頁的應奎,意外地看著慌張走進來的部長和尾隨這位部長走進來的服務生。
「先生,是一名年輕的女士。」
幣著羊咩須的部長才說完,身後年輕的服務生就搶著開口︰「不對,是一名很漂亮很年輕的小姐。」說罷,年輕的臉醉紅,又補充道,「真的很漂亮。」
「閉嘴!」部長臉色鐵青,又惶恐地轉向應奎,「這孩子太年輕了,看到年輕的小姐,害羞又興奮,結果只顧著自己走路,就把人家給丟在樹林里了。」
「樹林?」
應奎把書輕輕地合上,望向身後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旅館外圍的一片墨綠。他知道,樹林真的很大,即使是本地人,也常在那和樹林里迷路。
再看陰霾的天空,此刻正開始飄著雪。
「你們是希望我幫忙一起找?」
不然,還真解釋不了他們為什麼要跟他這名客人匯報這件事。
「不是的,先生,那名漂亮的小姐跟你是同伴!」
「約翰!」
「我又沒有說錯,他們提的行李上面有一樣的標志啊!」
約翰的話讓應奎愣了愣,目光飄向擺在床邊的行李,上面的確印有標志——莫速集團的標志。
「我們還是趕快去吧。」
雖然他也有在樹林里迷路的危險,但天空已經開始下雪了,不管那個迷路的人是誰,他都不該袖手旁觀。
他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大衣,催人離開。
「約翰,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把人丟在哪里了?」
雪里,應奎與約翰在相同的景色里努力地尋找著,可是,不管找了多久,問了多少次,約翰的回答總是那一句「大概在前面吧」。
「大概在前面吧!」
終于,應奎在听到第三十八次這句話後,忍不住說道︰「我們分開找吧。」
「可是,先生,分開找你也會迷路啊!」
「放心,我方向感很好。」應奎說罷,拍了拍約翰的肩膀,「你有帶著手機吧?」
「有。」年輕的臉上依然帶著不信任。
「這是我的號碼,找到了給我電話。」
接過應奎遞過來的名片,約翰撓撓頭,把手機從大衣里掏出來,快速地按鍵,不一會,應奎的手機響了。
「保持聯系。」
把約翰的號碼保存後,應奎獨自走向另一邊。
「啊……」約翰突然想了起來,「那邊是我剛剛走的路。」
但想想,覺得迷路的人都會亂走,于是,他什麼話都沒說,轉進了另一條路。
又過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找到人。
應奎有點泄氣地站在原地。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了,再這樣下去,只怕連他都會有麻煩。
有點懊惱地轉過身去,就在他盤算著是否該聯系搜索隊之時,他的目光,意外地停在前方的某一點。
那個抱膝坐在樹下的年輕女人,此刻正以一種錯愕的目光瞪著自己看,像是已經發現他好一陣子了。
「是你。」聲音里有點欣喜,他為自己的語調感到疑惑。
眼前的年輕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天一直在他腦海里反復出現的席啡兒。
慢慢地走近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雪團上,然後,他看到了就擺在她身邊的行囊,當然還有上面依稀在雪下的莫速標志。
「你就是那個走丟的客人?」
他緩緩地開始蹲下,並伸手為她撥去發上的雪,但是,她卻打掉了他的手。
「我是被丟下的。」
啡兒站了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她發現應奎依然蹲在那里,用一種出神望著自己。
「你……怎麼也在這里?」
「來撿東西啊。」
他突然笑了,咧開的唇讓她皺了皺眉。
「我可不是什麼東西。」
澳變了角度,他才發現,「你哭過?」
「我沒有。」
她倔強地瞪他,然後彎身想要拿行囊,但是他卻快了一步,並且還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喂!」
「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喜歡看到她生氣的表情。
一路上,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話,很快就回到了旅館。
「你說你是God的助手?」
一路上被纏著說話,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旅館,又被應奎拉著,啡兒困得翻了個白眼。
「是啊,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
他聳了聳肩,很紳士地向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感覺上有點怪,明明是同一個人,現在的他卻給她一種熱情調皮的錯覺。
回頭看他,不料卻撞上了他的目光。
看著美麗的弧度在他的唇上綻放,啡兒臉一紅,連忙沖進房間里。
「時差,一定是時差的關系。」
捂住突然跳得很快的胸口,啡兒懊惱地皺著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熱水澡,用厚厚的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會心動,絕對是因為睡眠不足。
這樣說服著自己,啡兒皺著眉,跌入夢鄉里。
「醒來了。」
昏沉中,啡兒感到有人在搖她。
「再不醒來我就要親你了。」
低啞的聲線,還有帶笑的腔調,讓啡兒猛地張開了眼。
可是,灰蒙蒙的視線中,根本誰也不在。
「好痛……」
時差讓啡兒無力地把臉埋進被子里,眼楮有點熱,很熱。
「叩、叩。」
有力的敲門聲,在此時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
「誰?」
大清早的?
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應奎的笑臉。只見他穿著一身的名牌,而且,依然是一身的白!
「你嗜白啊?」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她都莫名地火大。
「嗜白?」
「幾次見你,你都穿著渾身上下的白色,不是嗜白是什麼?」
應奎對于啡兒的無禮不怒反笑。
「那麼,長著熊貓眼的小姐,是否要和我一起吃個早飯?」
「熊貓眼?!」
看著啡兒花容失色地沖進浴室搶救自己的臉,應奎不禁偷笑。
「應奎!」
不到三秒,她果然從浴室里殺了出來,一臉的懊惱,像是恨不得把他給殺,「我哪有熊貓眼!」
可惡的家伙!
「沒有沒有,你很漂亮。」他由衷地稱贊,然後說道,「只是,你確定穿著這種衣不蔽體的睡衣,可以在我面前跑來跑去,而且保證我不對你做什麼嗎?」
「衣不蔽體……」啡兒的目光不由得順著他的指頭往下一瞄。
「 !」
不到三秒,浴室的門又被狠狠地摔上,這回,應奎爆笑了出來。
煞星,這人絕對是她的煞星。
吃過了早餐又被拉著跑進城,啡兒一路上瞪著應奎那張快樂得不成話的臉,腦海里呢,則一個勁地重復著同樣的想法。
下過雪的街道很是難走,一不注意,啡兒的腳被什麼絆了一下,幸而身邊的應奎眼明手快地接了她個滿懷。
「小心啊,走路得帶眼楮。」
笑容好刺眼,刺眼得讓啡兒懷疑剛剛是他絆倒她的。
而且,真不是錯覺吧?
在這異國的天空下,這個姓應的對她的態度差了好多,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明明還患了被害妄想癥似的對她諸多猜忌,深怕她是來圖謀什麼似的。
「喂。」終于,在共處的第三天,喝下午茶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
「怎麼了?」他邊問邊翻雜志,還騰出一個手把咖啡往嘴里送。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噗!」
咖啡就像是噴泉,猛地往自己噴來,幸好啡兒早有準備,漂亮地躲了開去。
「你……剛剛問什麼?」他狼狽地拿面巾擦臉。
「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去登記啊。」
重新回到座位上,啡兒嬌媚地笑著,雙手托腮,眼楮里好不無辜。
應奎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放下面巾,然後面無表情地再次翻開雜志細閱。
知道他已經對她的小小惡作劇不為所動,啡兒懶懶地趴在茶座的白色籬笆上,無聊地看著來往的人們。然後,她的目光猛地定在一點上。
「我想,我們該好好談一……」
放下雜志,應奎抬頭,眼前居然已經沒有了啡兒的身影。目光轉了轉,發現啡兒唇邊帶著奇怪的笑,快樂地往街上走去,于是,他掏了錢,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大街上,某一處開始聚集了人潮。
而在這人潮的最中心,是一對男女。男的有一頭漂亮的金發,挺拔的身材,還有一雙迷人的藍眼。女的呢,是個東方人,嬌小卻很美,如今,卻哭得滿臉是淚。
「你不要哭。」男人操著一口純正的英語,正在慌亂地安慰拉著他的年輕女人。
「抱歉,打攪了。」
突然,有人擠進了人群,一手拉住了年輕女人的手。
「走了,我們回家。」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個東方人,也長得甚是出色。雖然比起金發的男人矮了些,但是,濃密的黑發下那雙眼瞳,散發著逼人的野氣,在場圍觀的少女,看著他,居然都不禁紅了臉。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應奎。
只見他沉著一張臉,瞪著眼前滿眼通紅的女人——啡兒。
「你放開我。」
啡兒暗自倒抽了一口氣,想要掙開他的手,不料卻被他緊抱在懷里。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亂來?」
這個人干嗎要來管她的閑事呢?
「先生,你沒看到她不願意嗎?」金發男在這個時候突然仗義出頭,拉住應奎的肩膀。
「她是我的女人。」
應奎口中的英語也是極為純正的腔調。而他眼中的凌厲,讓金發男不自覺地為他的氣勢所壓倒,退後了一步。
細看眼前的兩人,同是東方人,舉止親昵,金發男撓頭,想了又想,最終第一個月兌離了人群。
「喂,你別走!」
「你還沒鬧夠?」
應奎猛地一拉啡兒的手,把她帶出了人群。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里?」
「你不是希望我給你一個名分嗎?我們這就去登記。」
「什麼?」
啡兒大驚失色了,瞧著應奎的側臉,越發覺得他是認真的,不禁努力地解釋︰「喂,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不行,我們當男人的就得說一不二。」
前頭是他的結案陳詞,讓她頭皮發麻。
「喂,我真的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