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喜慶的元宵節熱鬧登場,姑蘇城里最有名的宮家燈籠高高的懸掛在人潮洶涌的市集里。
但是這一股節慶喜悅並沒有傳到「藥草堂」里,安靜的宅院里依然是一片窒人的冷凝。
「師父,你出去走走吧,你已經好幾個月都沒出門了。」
「我不要。」
藥草很干脆的拒絕孟德的提議,現在的他只希望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宮心心,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他一直在陪著她。
知道師父的固執,孟德只好搬出他最在意的人來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元宵節對宮家來說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如果你能去幫師母瞧一眼,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宮家的宮燈嗎?」
一提到愛妻一向最自傲的宮家燈籠,藥草腦海里立刻浮現她當初介紹自己時那張得意的笑臉,真可愛。
丙然,孟德的說法打動了藥草,為了宮心心,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也好,我去瞧瞧,回來再跟心心說今年的宮家燈籠有多美麗,她听了一定會很高興。」
打定主意,他隨即起身,腳步輕快的仿佛有宮心心陪在他的身邊。
終于說動藥草,孟德松了一口氣,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讓藥草單獨出門的時候,于是他馬上跟上師父的腳步。
色彩繽紛、造型出色的燈籠很快就攫獲藥草的目光,他逼著自己仔細的記下現眼前所見的美景,回去後好跟愛妻一五一十的稟告︰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他都覺得有義務要讓她知道。
在他抬頭的瞬間,有一只狐狸造型的燈籠吸引住他的目光。
「它扎得真像招財、進寶。」
藥草喃喃自語,緩緩走向那只作工細致的燈籠想要瞧個仔細,但是他在透過棉紙的光束里,看到了更令他驚訝的東西——
燈籠的骨架上有一個小小的心形。
那是專屬于宮心心的特別記號!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只燈籠是出自宮心心的手。
一想到眼前的燈籠是出自親親愛妻的巧手,藥草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騰,可是他念頭一轉,卻覺得事情不對勁.
每年元宵節展出的燈籠都是宮家的新作品,因為驕傲如宮家不可能拿出舊作來魚目混珠,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現在的發現只代表了一件事——
心心,他的妻子,很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藥草激動得渾身顫抖。
孟德立刻發現他師父的不對勁,關心的詢問︰「師父,你怎麼抖成這樣?怎麼啦?」
「心心……心心她還活著,走,我們到宮家去。」
焦急的藥草沒有時間解釋,只是一把抓起孟德的手,往宮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心心……我的心心……我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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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心心還活著?」
爆夫人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像條狗的師徒倆,訝異女婿突然上門,心里有一絲驚慌她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我剛才發現心心親手扎的燈籠了,岳母大人,求求你告訴我吧,心心根本沒死,她還活得好好的,對不對?」
藥草說得興奮,差點克制不住的抱著宮夫人又叫又跳。
爆夫人面對欣喜若狂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笑。
懊生氣?這個男人居然把她唯一的女兒逼進命運的死胡同里。
還是該笑?他還是用心的找到女兒,證明他們今生有做夫妻的緣分。
「你怎麼確定?」她勉強穩住臉上神情,納悶的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爆夫人的問話讓藥草對于宮心心仍在人間更加深信不疑, 哩啪啦的就把他知道的一切統統說出來。
「這樣啊,唉,一切都是天命啊!」
終于明白事情來龍去脈的宮夫人臉上表情依舊是波瀾不興,既然是女兒因為燈籠里的暗號而露出破綻,那麼她也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下去了。
只是,她要把當初逼退宮心心的原因問個一清二楚,她不能讓女兒白白的受委屈。
「那我問你,你跟建平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答應過我這輩子只有心心一個妻子嗎?」
「我跟建平公主?當初我幫皇後安胎生下來的孩子就是建平公主,現在她兩歲大,皇上說建平公主很聰明,認得她的救命恩人,還說要不是我們年紀差太多,還真想替我們指婚呢!」
建平公主只有兩歲?在姑蘇城里流傳的謠言並沒有人提到建平公主的年紀,可惡!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亂說話?宮夫人氣憤的暗忖。
所以,心心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把自己搞到要死不活的境地嗎?所以,其實她的女婿從頭到尾只有她女兒一個人。
爆夫人真是不敢相信她的女兒居然會因為這個莫須有的情敵,而傷心到幾乎是放逐自我的地步。
記得那天心心從火場里逃出來後,就像得了失心瘋般地又哭又鬧,緊抓著她說什麼也不肯回到「藥草堂」,還要大家騙藥草說她已經死了,甚至還要脅她,如果她不順她的意,她就要像當年的她一樣上吊給大家看。
難道,她女兒的眼淚都是白流的嗎?
爆夫人捧著疼痛的頭,決定把選擇權交到女兒手中。
既然這是她自己捅下的樓子,那就由她自己去收拾!
「管家,帶姑爺去找小姐吧。」
「找小姐?」
「對。」
听見宮夫人的話,藥草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宮心心真的還活著!
只是狂喜過後,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勁,既然宮家的人幫著心心詐死躲了這麼久,一定是因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為什麼他現在一上門說沒兩句話,岳母就馬上讓他們見面了呢?
這些問題的答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岳母大人,既然心心還活著,為什麼她要躲我呢?」
藥草皺緊眉頭,希望能得到個合理的解釋,好讓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度過這些痛苦而又孤單的日子。
「唉,你自己問她吧。」
爆夫人輕嘆口氣,無奈的揮揮手,示意老管家快點帶他去找宮心心。
忠實的老管家雖然滿月復疑雲,卻還是盡責的領著藥草和孟德走向宮家大宅的最深處。
當他們師徒看見那棟模仿「藥草堂」的房子時,不禁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那兩只在門口玩耍的招財、進寶一看見他們便快樂的沖過來,這讓藥草更確定宮心心一定就在里面。
見到師父激動的模樣,孟德知道等一下他們夫妻間的對話不適合有第三者在場,所以他十分識相的往後退,把空間留給他們。
「心心,你在哪里?」
「心心,不要躲,我知道你一定在里面。」
沒有任何猶豫,藥草立刻沖進那間和「藥草堂」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子里,他充滿興奮的聲音傳遍屋內,讓正專心扎著燈籠的宮心心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看著他日思夜想的妻子就在面前,藥草沖上前去將她抱個滿懷。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麼可以丟個假牌位給我就假裝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多傷心?多痛苦嗎?」
「你……你瘦了。」
看著她怎麼樣逼自己都忘不掉的容顏,宮心心開口的第一句就伴隨著止不住的眼淚。
她真的看見藥草了……真好……
多少個黎明黃昏,她把自己關在這個像「藥草堂」的地方思念著藥草,因為太愛他,所以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另娶新婦;因為太愛他,所以她選擇消失,好讓他可以無牽無掛的當個皇親國戚,從此平步青雲,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等等!一個想法閃過她的腦海,讓她整個人僵住了。
他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建平公主不要他了嗎?還是他要把她帶到京城當個被金屋藏嬌的小妾?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京里娶了建平公主嗎?」
「建平公主?你怎麼也提到她?」
藥草從亂七八糟的狀況里找到一絲線索,就岳母和心心說的話里,可以推敲出建平公主一定和他親親愛妻的失蹤月兌離不了千系!
他狐疑的表情讓宮心心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不知道等一下說出來的話是錯還是對。
「因為……皇上不是把她指婚給你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建平公主才兩歲,皇上怎麼可能把她指婚給我呢?」
但是他話一說完,加上宮心心欲言又止的奇異表情,他腦袋靈光一閃,突然之間什麼都懂了。
他這段日子以來所受到的折磨,都是因為一場誤會嗎?
「心心,你該不會以為我在京里娶了公主,所以你就趁著失火裝死躲起來,以為這樣是成全我,然後把自己關在這里天天想我,順便咒罵我吧?」
這只是他心里的推想,但是當他看見宮心心捂住嘴巴雙眼圓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全都猜中了。
他居然因為這個謠言而白白的流了好幾缸的眼淚,過了好幾個月悲慘的生活?怒火在心里熊熊燃起,他握緊拳頭,發誓非找出拆散他們夫妻的真凶不可。
「是誰告訴你這些閑話的?」
「我、我……」
知道自己誤會了丈夫,宮心心愧疚的簡直想要踹爆自己的頭——干嘛因為沒證實的謠言把他們搞得悲情得要命?面對藥草逐漸逼近的俊顏,她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當我看見牌位上寫著你的名字時,有多想砍了我自己嗎?你明明知道我會多傷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藥草氣憤的質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我已經答應過你,這輩子只會有你這個女人,你怎麼以為我還會去招惹其它女人呢?」
「可是大家都在傳,我也以為是真的……」
藥草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水,雖然氣得想跳腳,但更想把她梨花帶雨的嬌顏吻個過癮。
「以為那謠言是真的?你以為我的承諾都是假的嗎?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我听說皇上把公主許給你,整個人就開始胡思亂想,後來我不小心燒了自己的房間,就想干脆趁這個機會躲起來眼不見為淨,我、我……也不想離開你啊!」
「藥夫人,你真的是該罰!」
「你不要生氣,我也不想這樣啊!」
終于能當著他的面說出心里的話,她窩在藥草的懷里松了口氣,但是塞住鼻子的酸意卻又讓她無法呼吸。她好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曾經她還以為這輩子她都不能再這樣抱著他了。
「你這樣不是逼我馬上原諒你嗎?」
「可是人家真的很抱歉……很傷心……很難過……」
藥草無奈的吻去嬌妻臉上的淚水,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算這筆帳。
就因為她听信謠言,害他們各自流了許多根本不必要的淚水,痛苦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怎麼說,他都有資格要求賠償。
他用衣袖輕柔的抹去愛妻臉上未干的淚水,「你一定要賠償我。」
「嗯。」
爆心心認命的點頭,既然是自己誤信謠言捅出來的樓子,那麼藥草的任何決定她都沒有異議,只要他能真心原諒她,他們之間能夠回到當初的歡樂時光就好了。
「你不問我要怎麼索賠嗎?」他聲音低啞的問道,並吻上她細女敕的臉頰,在她臉上留下他愛的痕跡.分開這麼久了,他還是如此眷戀著她的味道。
沉浸在久違的柔情里,她整個腦袋都快糊成一團,「我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我把心給了你,但你卻自以為退讓就是成全我的離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
「我……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藥草堂’,讓我有多痛苦?」
藥草沉聲指控她,流連在她身上的熱吻跟他的聲音一樣具有曉力,讓她根本沒有力氣回答。
「而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
他吻著她柔軟的唇瓣,誘哄著她為他輕啟檀口。
爆心心紅了俏臉,乖乖地張開朱唇,就在這剎那間,她吞下了藥草哺喂進她嘴里的東西。
「你給我吃了什麼?」
「藥,正宗的強力藥。」
爆心心驚訝的瞪大眼,不敢相信在這種兩情縫蜷的時刻,他居然會喂她吃下鬼東西,這難道是報復嗎?
藥草則是笑得好不開懷,其實這顆藥是他在京城時就做好,準備要送給他妻子的禮物,沒想到這麼遲才派上用場,不過——心心那又驚又喜的表情完全值回票價。
「藥效很強嗎?」
「還好,只是會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而已。」
「什麼?三天三夜……」
爆心心听得開始覺得心口悶熱,雙腿發軟,整個人緊緊依偎著藥草健壯的胸膛。
他剝開她的肚兜,向兩團粉女敕的雪乳進攻。
「這可是我特別為你制作的特級藥,現在你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了吧!」
「啊……我、我……相信。」
她抓緊他的肩膀,嘆息聲滿是期待。
大野狼得意的推倒小綿羊,目光流連的欣賞著她雪白的嬌軀,強烈激情立刻便席卷了兩人,他們忘了外在的一切,只想把自己的愛深深烙印在對方的身上。
但是——
「師父、師母,你們也節制一下好不好?」
「三天三夜啊!我得叫人送飯來了。」
屋外,孟德扶著已經被嚇昏的老管家,認命又無奈的把人拖回前廳。
他就不相信這樣做了三天三夜之後,那一對丟死人的夫妻還有什麼臉出來面對眾人?
所以,「藥草堂」還是得靠他獨撐大局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