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梅 第5章(2)
作者︰明了

兩人之間漸漸形成一種親昵的氣氛,但蘇毓秀也沒有特別的抗拒,也許是因為她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充滿霸氣的侵略,又或許因為童年時,她也曾親過大哥的臉頰。

不過,她馬上會知道她的放松是為之過早了,因為他的下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頸部。

蘇毓秀發現她的頸窩隨著他的親吻火熱且微微發麻,那異樣的感覺漸漸擴散到了四肢百穴……她的身體居然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與愉悅,一股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椎骨一路攀爬,讓她不由無力地癱軟在他懷里……

直到他的唇在她脖子上吮得更用力,並開始微微地啃她,那種處于疼痛與麻癢間的奇怪感覺讓蘇毓秀不禁慌亂起來……又麻、又酸、又疼,還又癢,她終于忍不住推開了他,然後迅速捂住自己的脖子。

她可以感受到那里被烙下一個濕潤火燙的痕跡。

天哪,他居然輕吮了她!

天哪,下午她還拿這個取笑夏天,可是現在也……遭報應了吧,都怪她圖一時嘴快。

「怎麼了?」被突然推開的連雲懊惱地問。

怎麼了?他還好意思問?大哥真的變壞了。蘇毓秀在心中微微埋怨,不過還是低著頭,紅著臉回答了他的問題︰「好癢。」她說著,把脖子的痕跡捂得更牢。

癢?連雲有些不明白,他拿掉她放在脖子上的玉手,發現那紫紅的斑點旁起了一片微紅的痕跡。再看她的臉,亦然,只是癥狀輕些。

是他的胡子磨的嗎?

他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胡須,開始考慮要剃了它。

安分了一天後,蘇毓秀又開始「作怪」了。

話說第五天,杜管事正教訓一個犯事的小丫鬟,可連二夫人卻突然跑來替丫鬟說情。雖說她的意圖不壞,但若每個丫鬟做錯了事,都由主子來說情的話,那堡里面的規矩也就形同虛設了。

再來是第六天,同樣在書房內,美麗干練的杜若霖姑娘再次發表她對連二夫人的不滿。

當她報告完這兩天的事件後,任飛揚率先鼓掌贊道︰「了不起,了不起,杜大小姐你真是了不起,調查得那麼仔細。我看你恐怕比小嫂子本人還要了解她自己的情況。」他話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可杜若霖卻仿若沒听到他的話般,繼續道︰「其實,我不過是覺得二夫人對下人要求似乎高了一點,以致負責清理雲苑的下人有頗多怨言,而且據我查知,雲苑這些天的伙食也一直是由陽泉酒樓負責,或許二夫人對風馳堡的伙食有什麼意見?」

「既然我們已經听完了,不知杜小姐你還想怎麼樣?」挑釁的當然又是任飛揚。

「任飛揚,」杜若霖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為什麼你非要和我作對不可?我現在是說正經事。」

「正經事?」任飛揚嘴角更為嘲諷地一勾,可雙手卻無辜地一攤,道,「不好意思,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是在找碴?」

「我想我需要重新聲明一下我的立場,」杜若霖深吸一口氣後,冷靜下來,「我並不是想要挑剔二夫人什麼,又或是以下犯上。只是現在既然出現了問題,我身為管事當然要去解決它。堡里的下人對二夫人有諸多不滿,這也許不過是誤會而已,但傳出去,總是有損我們風馳堡的名聲。另外,二夫人每餐都是由陽泉酒樓外送也實在過于奢侈,甚至連堡主都沒有這樣的派頭。」

這番話杜若霖確實說得在情在理,連任飛揚一時也不知怎麼反駁。

沉靜了一會,說話的是在場最有能力做主的人——司徒胤。

「弟妹,」他的目光移向這次亦在場的蘇毓秀,「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

蘇毓秀面色一凜,這回顯現的居然不是羞澀的小家子氣,而是難得的大氣度。她從暗紅的太師椅上站起,施施然福了個身,道︰「大伯,小叔,杜姑娘,我是個生性怪僻的人,向來不喜解釋自己的行為。不過,從今以後,我們也算一家人,我亦不希望你們對我有諸多誤會,所以今天我在此解釋三件事情。至于其他的,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

「洗耳恭听。」杜若霖冷冷地說。

而在場的三個男人——司徒胤,連雲和任飛揚的反應則是頷首,並做出「請」的手勢。

這四人窘異的態度與心思,蘇毓秀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杜若霖的敵意,司徒胤的冷眼旁觀,任飛揚的滿不在乎,還有,還有大哥信任的目光和微笑。

一目了然呵。

她心中感慨一聲,終道︰「首先是第一件事,關于雲苑的清掃。」她說著看向連雲,「大哥,幫我一個忙好嗎?」

「當然沒問題。」連雲起身。

「嗯——」蘇毓秀掃視了書房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書架旁的大花瓶上。

那花瓶有齊腰高,大得可以躲進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子。那瓶口插了幾根七彩絢麗的孔雀羽毛,雪白光滑的瓶身上暈著在荷花和牡丹中穿飛練鵲的藍色紋樣,漂亮極了。

蘇毓秀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花瓶說︰「大哥,幫我把這個移開些,好嗎?」

「當然沒問題。」連雲仍是這五個字,說話的同時,他已將那個大花瓶自牆角拖了出來。

「再幫我把這個花瓶轉過來些好嗎?」

連雲依言行事。

花瓶轉過來後,那平日里面向牆壁,處于死角的地方就顯現出來了,全是——灰塵。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直至司徒胤突然問︰「弟妹,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蘇毓秀雖不明就里,但仍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花瓶……」

他的話沒說完整,但已足夠讓蘇毓秀明白他的意思。她恬淡地一笑,微勾起嘴角,「雖然我才來了幾天,卻也對堡里的僕役略有了解,能偷工則偷工,不能偷工則減料。我隨便猜猜也知道。」蘇毓秀的神情略帶諷刺,「也許對他們來說,看不見的污垢就可以當它不存在吧。」

見眾人無語,蘇毓秀比了個「二」的手勢,繼續說︰「第二件是關于膳食的事,其實這一點只要你們親自去廚房看一下,一切就會明了。照我看,你們這些上位者恐怕忙得從來沒有機會親臨過那個地方吧。至于我選擇陽泉酒樓的原因也很單純,不是因為它貴,不是因為它名氣大,而是我叫夏天偷偷參觀了城里所有的酒樓,只有它的廚房是最干淨的。」蘇毓秀說這番話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這段話會傳到城里,而陽泉酒樓原本就不錯的生意也因此變得更旺盛。不過,這是後話,姑且不提。

「最後是昨天的事,關于這件事,我想小叔他最清楚了。」她說著,將意有所指的目光移向任飛揚,道,「自己做錯事,就要由自己承擔。」

呵呵,任飛揚起初還傻笑著不願作答,但最終還是屈服于蘇毓秀一眨不眨的堅定眼神。他「啪」的展開扇子,掩飾他的心虛,道︰「小嫂子,你別當真嘛!我只不過和小丫頭開個玩笑而已。」

「對你而言只是玩笑,卻害得人家冬至受罰。」

「好吧,好吧,我招還不行。」任飛揚迅速收起扇子,並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是我朝冬至射了一顆小石子才害她失手摔了那個前代的青瓷花瓶。小嫂子好像看到了我的小動作,所以才特意替冬至那丫頭說情。事情就是這樣。」

見任飛揚終于乖乖招供,蘇毓秀滿意地點點頭,道︰「有些事憋在我心里也有一段時間了,既然今天有這個機會,那就趁此跟大伯提一下。」她頓頓,繼續說,「堡里的下人們實在是很散漫,他們拿的是高人一等的薪餉,但做的事卻只有其價值的六七分。要知道一個人獲得的報酬和他所承擔的責任應該是一致的。報酬越大的人,壓力也越大。但這里卻完全破壞了這個平衡。」

她的一番話引起司徒胤的思量,但他正要開口,杜若霖已經酸酸地說道︰「那二夫人你不知承擔怎麼樣的責任?又或者是您運氣好,生在好人家,嫁得好丈夫,理所當然就可以過上比別人更奢華的生活。」

「不,杜姑娘,你說錯了。」蘇毓秀面色一正,莊嚴無比,「我承認我生在好人家,也嫁得……但我是因為承擔了我該承擔的,所以才理所當然地享受我現在的生活。」

「那……」杜若霖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一堡之主」司徒胤阻斷了她。

「若霖,別再說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警告般的語氣讓杜若霖委屈地噤口,她在低頭前向蘇毓秀拋去幽怨的一個眼神,終于還是安靜了下來。

司徒胤滿意地點點頭,看向連雲和蘇毓秀,道︰「二弟,弟妹,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連雲和蘇毓秀互看一眼,齊聲說︰「大哥(大伯)請說便是。」

司徒胤沉吟一下,道︰「你們也知道你們大嫂體弱,擔不起當家的責任。今天我听了弟妹的一番話,覺得她很有能力,也很有見地。所以我正式地在此提議,不知弟妹有沒有這個意願成為風馳堡的當家主母,管理堡內的事務?」

「這似乎于理不合……」

一旁的任飛揚見他倆有些遲疑,也跑來打邊鼓︰「我也覺得大哥這提議不錯,小嫂子說不準真有那本事呢。以前我也以為小嫂子是個挺軟……溫柔的人,沒想到今天才知道小嫂子是要軟則軟,要剛則剛。佩服,佩服。」

聞言,連雲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飛揚肯定想不到毓秀是個急性子的人。雖然她平日里都是溫婉柔順,但一旦有什麼事讓她急了,她的另一個性子就會跑出來,變得直接,莽撞……其實他是覺得她這一點很可愛啦。雖然人人都說她和鐘靈容貌肖似,個性迥異,但在他看來,她們連個性也像,兩人都是急性子。

連雲在心里悶笑了番後,把選擇權交給了蘇毓秀,「大哥,這事還是讓毓秀自己來決定,我這邊就不多說了。」

于是眾人的目光齊聚于蘇毓秀身上,害她一下子把之前的英勇忘得干干淨淨。她退一步,來到連雲身邊,畏畏縮縮地搖手拒絕︰「這我可做不來。我想杜姑娘已經做得很好了,哪輪得到我。」她說著,祈望的目光看向杜若霖。

而杜若霖回以一個「我不要你同情」的眼神,不甩她。

幸好,司徒胤並不想勉強她,便說︰「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作罷。另外,若霖,關于弟妹的事,你也不要再舊事重提。」

「是,大爺。」杜若霖雖然不滿,仍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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