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隔天傍晚,影舞才回到靳煒家,也許是不想面對吧!
昨夜住在育幼院里,她整夜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只好到庭院里散步。但付出的代價就是被蚊子咬了一身,尤其是她細白的脖子上,留下搔抓的紅痕最多。
現在才認清了自己的可悲,她愛上他、戀上他了,但是,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非情人、非愛人,沒有承諾、沒有未來、更沒有牽絆,有的,只是那種合則聚、不合即散的認知罷了。
就因為如此,她沒有理由說什麼,即使心中翻騰得難受,但除了退卻之外,她只能掩藏住心中的在乎,惟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你終于回來了。」靳煒在重重煙霧中發出低啞的聲音,听不出一絲情緒。
影舞回過身,無法看清在暗處的他是何表情。
「一夜未歸,想必玩得很痛快吧!」靳煒再度呼出一口煙霧,仍舊在原地站著。
「我想進房去了。」影舞無法再與他對峙,因為她竟然有股沖動想去擁住他。
「那麼累嗎?」靳煒一步步地向她靠近,低頭望著她脖子上的紅痕,胸口疼得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他靠得十分近,近得影舞可以輕易地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甚至是濃重的酒味。
「那女孩走了嗎?」影舞無法掩下心口的失望,從未見他如此失魂落魄過。那女孩竟有如此的魔力,讓一直被視為勇者的他,如此狼狽不堪。
「早走了。」靳煒露出一抹訕笑,「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暗指著她,竟然毫不猶豫地離開,好個冷血的家伙。
影舞沉下臉,怎麼也無法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是如此在乎那個女孩,這個事實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在他的心中,她丁影舞又算什麼呢?
「吻痕?那個男人親你的?」酒精的成分讓靳煒的眼中有著狂狷的因子,望著那狀似吻痕的紅點,他盡量壓抑著醋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在乎。
影舞知道他誤會了,但是卻不想解釋。
他可以有他的牽掛,她就不能有自己的情人嗎?
「嗯,要不然昵?」她聳聳肩,嫵媚地一笑,似乎這樣就能消減心中那股被撕裂的痛楚,但對那女孩的嫉妒翻天覆地而來,無法掩飾。
她緊鎖著他的目光,想探出他復雜的眼神中是否有一絲絲的在乎,然而他只是輕應了一聲,轉開眼,繼續玩著捉迷藏的游戲。
影舞黯然神傷,默默無語,因為她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謊言了。
「可惡!」在她轉身想離開之際,靳煒猛然抱住她,低頭便吻住了她。
不!這不是她要的!她一把推開他,轉身往房里跑去,但還來不及關上門他就追了進來,在化妝台前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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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已過了三個禮拜,他們沒再提過有關當天的任何一件事,所有的爭執與不快,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對他的感情已經太深,影舞也寧願選擇蒙騙自己,沉醉在這甜蜜的假象中。
「想什麼這麼入神,叫你好幾聲了,一點反應也沒有?」靳煒輕輕喚回她的注意力。
「哪有?」影舞笑盈盈地回視著他,「工作還忙嗎?」影舞輕問著,因為他比從前還忙上許多,不過仍然會挪出時間陪她,讓她覺得很感動。
「申請工作與征員的部分都好了,過一陣子我會回美國幾天,回來之後就可以正式掛牌營業。」靳煒終于可以暫時喘口氣,只是老媽交代的事,他卻不知該從何開始。
「最近我的發布會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很奇怪的,我聯絡了好多模特兒,但是她們都說檔期滿了,沒有辦法再接我的Case。」她嘆了一口氣,「之前都是祖兒在處理這些事,第一次自己來,沒想到就弄得一團糟,不知道會不會開天窗。」
「我想不會的。」靳煒淺淺地笑著,不喜歡她皺眉頭。
「對了!我明天想回育幼院看看。」影舞抬起眼看他。
「怎麼了?你看起來有點擔心的樣子。」
「院長跟我提了院里的地租要調漲的事,漲幅很高,院方有些吃不消。」影舞嘆了口氣,現在她自身也難保,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喔?」靳煒腦中立即閃過一個想法,或許,老
媽的問題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得到解決,「沒關系,你先回去看著是怎麼回事,再告訴我,我們可以商量商量。」
影舞點點頭,再度靠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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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靳煒叫來了林秘書。
「我讓你去查的那塊土地,查得怎麼樣了?」靳煒沒有抬頭,仍舊盯著一疊公文批閱著。
「我已經跟地主問過了,他其實不想漲價,是想賣地,他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有興趣,他可以賣我們合理的價錢,因為他急著用錢。」林秘書報告著。
「這樣太好了。」靳煒停下手中的事,喜悅映在眼底,「如果用‘風華’的名義,將這塊土地捐給育幼院的話,以影舞那樣熱心的人,絕對會因為‘風華’所做的善事而感動,那時,你再談約的話,就會方便多了。」
「捐出去?」林秘書再確認了一次。
「你放心,我媽本來就常捐款給慈善機構,如果能用這個方法將影舞簽下,她一定會同意的。」靳煒這下終于可以安心地回美國交差了。
「但是總經理,我認為……」憑著多年的商場經驗,林秘書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想提供另一個方法時,靳煒的電話響了。
「……媽昏倒?好,我把事情交代給林秘書,馬上回去。」
靳煒著急地掛上電話,交代林秘書︰「你自己看著辦好了,我媽身體好像出了毛病,我必須提前回美國,有事再打電話跟我聯絡。」
說完,靳煒忙著整理堆在桌上的公文,將該交代的交代完畢之後,匆匆地提著公事包離開辦公室。
而林秘書得到了總經理的授權,心中已經擬定了自己的一套計劃——捐給育幼院後,她若還是不同意簽約,一切不就都白搭了?所以,只有先讓她簽約,之後再把土地捐給育幼院,這一切才是穩妥的。
他認定這次一定可以圓滿達成任務,不禁開始幻想著成功之後的贊賞,卻沒想到此舉將給靳煒帶來什麼樣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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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靳煒會提早搭飛機回美國,在送他到機場後,影舞回來的一路上努力地想讓自己打起精神,卻還是一點勁也提礎來。
突然,她專用的行動電話響了,影舞皺起眉頭。這電話是靳煒為了不讓她被其他內衣業者打擾,特地為她辦的新電話,還沒有幾個人知道,怎麼電話會突然響了,究竟是誰打來的?
「喂?」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風華’公司的林秘書,之前見過一次面,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林秘書公式化地問候著。
「林秘書?」影舞先是愣了一下,「你倒是很有本事,連這個電話也查得到?」
「這是我謀生的出路。」林秘書簡言帶過,沒有忘記靳煒的交代——千萬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你有什麼事嗎?」影舞也不想多說。
「是關于育幼院土地的事,我希望可以和你出來談談。」
「育幼院?」影舞心中罩起黑雲,她一個人的事,怎麼會連育幼院都扯上了?
「好,把時間、地點告訴我,我馬上去。」她想把事情搞清楚。
火速到達約定的地方,林秘書已帶著大堆資料等著她,她才坐定,林秘書便開始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更直截了當地提出交換條件。
「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不同意與‘風華’簽下三年的約,育幼院的小朋友就得搬家?如果我同意話,‘風華’則願意將那塊地免費捐給育幼院?」她不明白,她一個小小的設計師,竟然會勞師動眾到這種程度。
「沒錯!我們很有誠意地邀請你到公司來發展,不但不會限制你的創作,並且會給你全力的支持,在薪水方面,我們更不會虧待你。」這麼優厚的待遇,林秘書有信心她一定會點頭。
「原來,你們是想利用育幼院來逼我簽約。」影舞冷笑一聲,只覺得這一切很荒謬。她不知道林秘書是怎麼調查到她和育幼院的關系,但是她已經見識到「風華」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了。
「‘風華’也是家有信譽的公司,這是合約,你大可以拿回去仔細琢磨,看完之後,你就可以知道我們的誠意。」林秘書不承認也不否認,徑自將合約遞上。
影舞面無表情地收下合約,心里已經不排除簽約的可能性,如果犧牲她一個人,可以讓院里的小朋友安心生活,那麼,她是願意的。另一方面來說,借著
這次機會,她也可以不再依附在靳煒的羽翼下,可以試著月兌離他細心的照顧。
因為隨著時日一久,她已經愈來愈依賴他、迷戀他身體的味道,愛情的枷鎖緊緊鎖住了她,她怕!她怕她會掙不開,等到有一天靳煒提出分手時,她將會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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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適寬敞的臥房中,躺著一位氣色極佳、一點都不像病人的病人,不停地看著手表,臉上掩不住急迫的神情。
「長柏,時間不是差不多了嗎?怎麼靳煒還沒到家?」卓玉靜問著。
「他馬上就到了,倒是你,裝病人要裝像一點,你這樣怎麼看也不像生病的人。」靳長柏猛搖頭。
原來李淑慧返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發現的大事報告給他們兩老。卓玉靜樂得合不攏嘴,直嚷著要到海島去看看準媳婦,只是靳長柏知道主角兩人皆有拒婚的心態,事情不簡單,于是阻止她前去壞事。
經過三個禮拜的煎熬後,卓玉靜下了決定,既然不能去海島,也要讓靳煒回來,她好看看是不是有什
麼蛛絲馬跡。兩夫妻商量過後,決定由卓玉靜裝病騙他回來。
話未畢,剛回到家的靳煒立即沖進房里。
「老媽,你還好吧?」靳煒從機場直奔家中,看到躺在床上的卓玉靜,心中一陣不舍,「老爸不是把你顧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會突然昏倒了呢?」
「沒事!只不過是一點貧血,到你爸的嘴里就成了天大的重病。」卓玉靜雖然躺在床上,但一張嘴可不饒人。
「老媽,爸擔心死了,你還說風涼話。」靳煒真替老爸不值,這麼痴心地守著老媽,但是老媽總是欺負老爸,想一想,還是影舞體貼又溫柔。
「總之,我人好好的,你不用擔心。對了,這些日子,丁影舞的事處理得如何?」卓玉靜很想听老公的話,別打草驚蛇,但是一看到靳煒就壓不下性子。
「快有好消息了。」還好靳煒沒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只一心以為是公事,笑了笑,轉向靳長柏,「銀行的事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們這趟可以一起回去,一方面回海島散散心,另一方面,開幕的時候你們總得在場。」
一听到終于可以見到未來的準媳婦,卓玉靜笑咧了嘴,幾乎忘了裝病這件事,腦袋已經開始在盤算,她該帶些什麼東西去收買準媳婦了。
在場兩人相視而笑,只是卻各有所思。
而在海島的影舞,捧著「風華」的合約,心中既高興有緊張。高興的是,育幼院的小朋友終于可以安心生活了;至于緊張的則是,不知道「風華」到底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不過目前更令她煩惱的則是發布會的問題,她已經試過了手邊所有模特兒經紀公司的電話,卻找不到任何模特兒來參力n她的發布會,她真的快暈了。而好不容易有家經紀公司願意讓旗下的模特兒撥空和她見面,但她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卻沒有見到模特兒,只看到林志達對著她笑。
「你怎麼會在這里?」影舞疑惑地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我得知了一個消息,想趕快告訴你。」林志達裝出難過的神情,「我知道你近來為了找不到模特兒走秀而煩心,听說這全是‘風華’的計謀,為了想將你簽進公司,于是動用各方關系,強迫所有的模特兒不準接你的通告。」
「這不可能吧?」影舞不得不懷疑,因為她明明已經和「風華」簽下合約了。不過她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林志達這件事,準備靜觀其變。
「那你還想得出別的可能性嗎?還是有誰……想讓你辦不成發布會?」林志達又問。
「我不知道。」影舞已經頭昏腦脹,沒有這個心思了。
「算了,我今天就是要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林志達露出笑臉。
「幫我解決?」影舞精神一振,她知道林志達與模特兒的交情都不錯,如果他肯幫忙的話……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我可以幫你安排到所有的模特兒,只要你答應……」
「我不能答應你什麼了!」影舞臉色一沉,生氣地瞪著他,他的幫忙永遠都有條件。
「不,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希望你把我當朋友,上次逼你結婚的事,是我不對,我今天純粹是為了友誼而來的。」林志達連忙解釋。
「原來我誤會你了。」看他說的似乎是真話,影舞不禁對自己剛才的態度覺得抱歉,「真抱歉,其實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啊。」
「那你放心,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相信我吧!」林志達的眼里露出光芒,如果他這次順利幫上忙,有了這份人情,相信影舞終究會答應和「絕美」簽約的,他有信心!
整整兩天聯絡不上影舞,靳煒幾乎快急瘋了。好在她利用發布會排演的空檔,主動撥了通電話去美國,要不然他可能真的會立刻飛回去質問她。
「昨天跑哪兒去了?」靳煒隔著話筒追問,他終于嘗到了等不到人的滋味。
「我跟‘風華’簽約了,而育幼院的事也……」影舞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這兩天發生了好多事,她忙得不可開交。趁著他問起,她正好一股腦地把所有的事全告訴靳煒。
靳煒則假裝對這兒事一無所知,耐心地听她把話說完。
「其實也無妨,因為‘風華’的老板很不錯,如果你可以在她底下做事,是挺好的。」靳煒的腦海已經出現老媽的笑臉,當老媽的兒子不好過,但在老媽旗下做事卻相當自由。
只是,他不能想象當她知道他是「風華」老板的兒子時,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里,他心一沉……
「不過公司的事我目前沒有時間多想,這幾天我很忙,發布會的時間就排在下個禮拜,你什麼時候回來幫我?」影舞低著聲音撒嬌,才離開他兩天,她卻已經很想見他了。
靳煒被她惹笑,心底涌上一股甜膩的淪味,「小傻瓜,我才剛過來,事情都還沒處理,回去最快也是一個禮拜後的事。」
「好吧,沒關系,反正有人幫我。」影舞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挑釁的味道。
「有誰幫你?」靳煒不禁皺起眉來。
「就是林志達啊,他幫我訂場地、催樣品,甚至連模特兒的問題都幫我處理好了……」影舞隨口胡扯,其實除了聯絡模特兒之外,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做的。
靳煒听了,醋意又起,「夠了夠了,林志達對你到底還有什麼企圖?說合約,你也已經簽給了‘風華’;說人,你也早就跟我在一起了,這些,難道他都不知道嗎?」火氣沿著電話線燒來,連影舞握著話筒的手也覺得熱了。
「說什麼在一起不在一起,這根本不代表什麼,不是嗎?」影舞突然覺得一陣悶,他根本不把她放在他的未來里,又有什麼權利說這樣的話?「這一段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彼此沒有負擔,你別忘了,我們對彼此沒有責任的。」
縱使不結婚是她說的,但並不表示她的想法不會改變。只是,相處這段時間里,她從來不曾感覺到靳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她已經想明白了,她不想繼續這樣戀與等待下去。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要搬出去。」
靳煒一陣錯愕,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
「听真話?」或許是隔著話筒,她想知道,靳煒是否有這樣的勇氣。
「當然!」靳煒快急瘋了,他才剛回到美國,事情都還沒開始處理,影舞竟然丟了一個這麼大的問題給他,他都快坐不住了。
「我怕造成你的負擔。」影舞淡淡地說,無比的冷靜。
「你能造成我什麼負擔,別開玩笑了。」靳煒大喊著,沒有听出她的意思。
「我是說……」影舞頓了一下,「我怕我會愛上你。」她早就愛上他了。
話筒另一邊,像是突然斷了線一樣,什麼聲響也沒有,好久、好久……
影舞的淚毫無預警地突然滑下。他終究沒有那樣的勇氣,也沒有和她一樣的堅持……
「影舞……」沉默了許久之後,靳煒終于開口,「你為什麼會突然跟我說這些?這是違反游戲規則的,你知道嗎?」
听著他的話,影舞露出無奈的微笑,眼底閃過一絲憂傷。
「所以我說,我決定要搬出去。」按奈下胸口的疼,她笑著說。真的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她總得替自己留一些退路。
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靳煒才又開口。
「不要這樣!」他軟下聲音,「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相信你可以感覺得到,我對你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他是真的喜歡她。
「就是因為我感覺得到,所以我怕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到最後,我一定會變成你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影舞垂下眼,幾乎要啞了嗓子。
知道他要的是自由,所以總是提醒自己不要依附于他,知道彼此不願意受婚姻的約束,所以總是時時克制自己不要戀上他,但是……她還是失守了。
所以,她該在可以阻止的時候阻止自己,在還未造成彼此傷害的時候喊停。
「考慮一下好嗎?」靳煒嘆了一口氣,他不明白心口的糾結是為什麼,只知道他不能讓她離開。
「為什麼要我留下?」即使知道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她還是問了。
靳煒再度沉默,這個問題根本是無解。
「對不起,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影舞淚濕了衣裳,她不知道情況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但是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她緩緩地放下話筒,知道一切都因這通電話而有了改變,她不會再是原來的丁影舞,而他,也不可能是原來的靳煒了。
在電話另一端的靳煒卻突地有些傻了,空蕩蕩的感覺圍繞著他,使他不能動彈。
他猜想,她是要用這個方法讓自己趕回去,同時也是要用這個方法來留住他……
這是一般女人慣用的手法不是嗎?絕對沒錯!他下了定論。
但是,為什麼他仍舊覺得心慌,仍舊不能從她那淡淡的語氣中跳月兌出來?
「她會選擇從我的生命中消失的,她真的會……」他撫著頭喃喃道。
天啊!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