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客房借住也有一個禮拜了,在他的打點之下,所有的欠債風波總算平息了下來,而她更在這次的風波里見識到了靳煒令人心寒的一面。
他其實很不喜歡她!為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而不喜歡她,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明白地知道這一點。
但是她也不想追問,畢竟他們之間最單純的只有借貸關系,等她找到出路之後,大家好聚好散,連電話都不要聯絡最好。
然而令她覺得心寒的是,所謂的「商人」都是這樣說一套、做一套的嗎?
她還記得那場記者會,他在媒體面前把她說得完美無缺,聲稱她這次的財務危機只是因為朋友的背叛,而長毅集團所以願意出面的原因,就是為了替她出口怨氣,讓她得到該有的公平對待。
他說的雖然有一半是實話,但是她仍舊為了他可以把話說得這麼漂亮而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明明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他因怕她潛逃而軟禁她,不是嗎?還把選樣的行為解釋成提供她一個可安心工作的場所,長毅集團果然因此而聲名大噪,而她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她搖搖頭,強迫自己停止永無止盡的怨懟,這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她該做的是設計出更好的商品,為自己找到另一條出路,她可不想永遠待在這個鳥籠里。
雖然「鳥籠」這個形容詞對靳煒來說並不公平,因為他其實對她已經相當客氣了。
他提供的「客房」非常豪華,除了辦公桌之外,還有電視、音響、DVD、私人電話及一張溫暖的軟床,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專用的衛浴設備,不但讓她有私人的空間,而且還提供了她多樣的休閑。
即使具備了這麼多的設施,他的「客房」里仍舊還有很大的空間,簡直比她之前的公寓還豪華。
只是再怎麼說都是別人的地盤,她除了辦公桌、床與音響之外,沒有動過別的東西。隨著時日越久,這樣單調的日子越讓她覺得煩躁,她開始想念起育幼院里的小朋友了,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一看手表才不過十一點,她背起小背包,決定回育幼院看一看。
罷從T縣工廠開完早會的靳煒,正準備回家拿一些補充資料,卻在進門前恰巧看到丁影舞坐上計程車。
這一個禮拜當中,除了記者會的那一天他們說過話之外,他與她幾乎沒有說話。
他並不想主動與她攀談,他想試驗她的耐性,想探出她的底限在何處,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出招,但是她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有幾天他甚至還提早回家,只因為怕她沒有時間與他「談判」,但他總是只能借著她房里傳來的音樂聲與門縫里透出的燈光知道她的存在,除此之外,她幾乎沒有出過房間。
就因為如此,他對她又有了另一種印象。也難怪她在內衣界會如此出名,必有其過人之處,不單指她的才華,也包括她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至少她的耐性讓他懾服,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有成功的本錢。
而他今天誤打誤撞,倒讓他有了另一個更了解她的機會。
「終于露出馬腳了吧!」靳煒臉上露出冷笑,加足油門跟了上去。
看到計程車緩緩地在一家育幼院前停了下來,靳煒也選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停車,但是眉頭也跟著皺起,怎麼也無法把她與育幼院聯想在一起。
穿著白襯衫、牛仔短褲的她,快速地跳下計程車,似乎正趕時間,而最令他訝異的是她臉上的笑容。
他不想承認,但是她的笑容燦爛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
靳煒的視線緊跟著她的身影,發現她真的轉進了育幼院,他不能置信地搖下車窗,隔著低矮的欄桿往里看,正巧听到她響亮的呼叫聲響起。
「院長!我回來了。」影舞扯開喉嚨大喊著。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靳煒首次驚訝地張大了嘴,只見幾十個小朋友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緊緊地將丁影舞給團團圍住。
「丁姐姐,你最近好不好?」
「丁姐姐,我好想你喔!」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在車內的靳煒不能分辨這群小朋友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們興奮的表情卻如此明顯易見。
而丁影舞的反應更是讓他的心口像是被重捶了一下,無法接受。
她緊緊抱著每一個跑來的小朋友,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燦爛,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些小孩。
他的目光被定住,定在那道白衣身影上,定在那個笑盈盈的紅唇上,定在那個一分鐘前他還毫無好感的女人身上,甚而還不自覺地下了車,看著她發呆。
這是她劇本中的一部分嗎?
不可能,她不可能為了他而演這一出戲,況且那樣自然的反應,更不可能由一群小孩來完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還來不及回過神,有位身著修女服的老婦出現,與丁影舞輕輕擁抱之後,帶著一群仍舊處于興奮狀態的小孩們往屋里走去,消失在他的眼前。
靳煒首次感到茫然,為了自己那不正常的心跳。是他眼花了嗎?還是他被最近的會議給搞迷糊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否正確,而內心有股沖動想去相信他眼楮所看到的景況……
他再次發動車子往前開去,許久,腦袋里仍混沌一片,理不出個頭緒。
無風不起浪!他相信媒體不會空穴來風,但是若她真如媒體所言,是個難纏而又無禮的女人,那她剛剛的笑容為何又美麗得讓人炫目?
如果那樣的笑容還不是真心的,那他就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愛小孩的人了。
茫茫然地往前開去,準備回去參加下午的另一場會議,只是,他的心似乎已經遺落在剛剛地那個笑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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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他比平常都還晚回家,因為他一直無法專注地听取其他主管的問題與想法,使得會議的時間拖得過長,最終草草地結束,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
他緩步進了門,卻驚訝地發現,丁影舞的房間並不像往常一樣緊掩著門,而是露出一室暈黃燈光,他壓不下心中的好奇,輕輕推開房門,發現她並不在房里。
他滿懷疑問地走向客廳,卻听到沙發上傳來平穩而細長的呼吸聲,他向沙發走去,唇邊露出了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淺笑。
這小妮子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且桌上還擺了一瓶已經喝了二分之一的紅酒?
他在她的身邊蹲下來,仔細地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正彎彎地合著,小巧的鼻尖秀氣而俏皮,而白天時笑得燦爛的紅唇還隱隱帶著笑意。
她一定正做著好夢,他想。
白暫的皮膚不知是否因為酒精的關系而呈現微淡的粉紅,細柔的發絲輕輕覆在她的額上,他竟有股沖動想去拂開,去感受那細軟的觸感。
他終究還是做了。
壓不下心中強烈的,他伸出大掌,緩緩地、輕輕柔柔地,將她額前的發塞在耳後,但或許是她的發絲太柔,竟不听話地再一次滑下,停在她的鼻尖。
她舉起右手輕輕地揉著略微發癢的鼻尖,且很不淑女地打了一個噴嚏,靳煒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啞的笑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丁影舞。
她眨了眨眼楮,待她的眸心出現他的身影時,她仍舊停在半夢半醒中。
她下意識地扯開一個笑容,露出迷人的酒窩,微醺的澄眸晶晶亮亮的。靳煒震驚地發現自己幾乎無法正常呼吸,心魂全被她的笑容攫住了。
「你是真的人,還是我喝醉了?」四日相視良久之後,她伸出長指輕滑過他的頰,甜甜地問著。
「你喝醉了。」靳煒發現喉間干澀得不像話,幾乎無法發出聲音,她的指尖細柔,劃過他的太陽穴直到他的下巴處,那滑過的痕跡像火燒過一樣,如此灼熱。
「我想也是,我喝多了。」她又淡淡地笑了起來,自然散發出的性感不言可喻。
「心情不好嗎?’’靳煒問著,這是確人喝酒的借口。
「不!我心情好得很。」影舞搖著頭,而她額前的發也隨之晃動,連帶牽引著靳煒的心一上一下。
「我就是因為心情很好才去買了瓶紅酒來慶祝。」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媚態,影舞持續散發出一種自然的性感,紅唇輕吐混著紅酒的異香。
「一個人喝酒怎能叫慶祝?又有什麼好慶祝的?」所有的積蓄都被好友帶走,除了負債之外,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慶祝的?
「我今天回育幼院,看到好多快樂又健康的小朋友,我覺得好高興。而且院長又告訴我,小芬與小志的功課都是一等一,這學期都可以拿到獎學金耶!」影舞迫不及待地想與人分享她的快樂,她已經沒有半個親人了,那些小朋友是她僅存的希望。
「是嗎?’’靳煒不明白這關她什麼事,她與育幼院又有些什麼關系。
「而且我請搬家公司搬去的那些書,小芬都很喜歡,搞不好他們長大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工作咧!總算沒有浪費我借來的那些錢。」影舞仍舊自言自語著。
原來,她借去的錢是拿來請搬家公司搬那些書的。
她又打了一個不淑女的大呵欠,使得靳煒又一次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以往的他只覺得這樣的動作很不文雅,但是今天他卻覺得她實在……自在得可愛。
「對不起,我喝了酒之後心情會很好、很放松,所以就會很愛說話。」影舞又開始自言自語。
靳煒微點頭,她說的是實話,今晚她說過的話比這一個禮拜以來說的還要多。
「你是……靳先生?」影舞像是突然想到似的,現在才發出這個疑問。
靳煒皺起眉,跟他說了這麼久的話,到現在才認出他是誰?
「是,我是靳煒。」他重復一次他的名字,不悅地發現她從認識自己到現在,一直叫他「靳先生」。
听了他的話後,影舞突然又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讓靳煒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有什麼不對嗎?」靳煒仔細凝著她的眸問。
「我一定是喝多了,你又不喜歡我,怎麼可能……」她指著他的鼻子,「蹲在這里跟我說話。」
靳煒聳聳肩,這的確不像他會做的事。
「要不然,我會怎麼做?」他想听听她的想法。
「你會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地問我,你怎麼會躺在這里呀?像你這種女人應該關載客房里,不準出來!甚至,我從你的眼楮可以看出來,如果沒有什麼奇怪的原因,你絕對希望我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她一邊笑著,一邊回視他,眼中沒有虛假。
靳煒無言,如果今天沒有看到育幼院的那一幕,他的確做得出她說的事情,甚至還可能警告她別在他的面前賣弄風騷,縱使她是真的喝醉了。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影舞斜著頭問。
靳煒的舌頭像是被吃掉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喜歡她?
是因為自己自以為是的偏見?是因為他听信了報章雜志所報道的不實新聞?還是因為把老媽的嘮叨遷怒到她的身上?
無論是哪一個理由,他都無法對她說出口。
「我帶你回房睡吧。」他第一次逃避問題,因為,連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將她攔腰抱起,她沒有反對,因為她也真的很想睡了,並且已經全身無力。
她的頭輕偎在他的頸際,有兩秒鐘的安靜,之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她竟微揚起鼻尖,在他的下巴與臉頰處磨蹭著,而紅唇則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頸際……
他幾乎定在當地。
她在誘惑他嗎?
如果是蹄她做得很成功,因為他從未感受過那樣被迷惑的滋味,也從未有人這樣輕易地勾起他潛藏的。
「丁影舞,你在做什麼?」他硬是壓下那突來且狂猛的想法,以前對她的不良感覺又再一次地回來。莫非她都是用這種方法,迷惑林志達一類的男人?
丁影舞沒有回答,仍舊貪婪地在他的頸際輕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她依然沒有忘記。
「你用的刮胡水……」她又一次深深地吸著,
「跟我爸爸的味道一樣,我已好久、好久沒有聞過這個味道了。」
「打從我十歲以後,就沒聞過這個味道了。」她雙眸仍微閉著,但是沒有停下磨蹭的動作。
靳煒不會傻得相信她的說辭,她分明就是一個善于利用女性軀體的人,這明明就是一場設計好的游戲,他不會相信的!
就算他如此理智,但是他卻仍舊欲火中燒。
所以,他沒有阻止她的廝磨,甚至很享受這樣的廝磨……
如果你想玩的話,我可以奉陪。他心想。
他繼續抱著她回到她的房間,而她在酒精的,麻醉下已經逐漸沉人夢境。
一直到了床邊才停下腳步,試著要將她從身上放下,但是丁影舞卻收攏雙臂,把頭埋進他的頸際,讓他動彈不得。
「你……」靳煒心想,終于見到她的真面目了。
「再抱我一下,再一下下就好了,不要這樣離開我……」影舞被這熟悉且懷念的味道沖昏了頭,兒時的記憶再度襲來,害怕再度被丟下,她竟說起夢話了。
「如果你可以乖乖地躺回床上,我不會離開你的。」靳煒的目光冷透,原來這就是她的真面目,利用酒醉的借口,行誘惑他的事實。
「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跟媽媽……」她的聲音突地沙啞起來,雙手更是緊緊擁住他的脖子,動也不讓他動。
靳煒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不要丟下我……爸……別走……」影舞的雙手持續收攏,兒時的記憶像海水一樣洶涌而來,幾乎將她淹沒。
靳烤再一次感覺到那被定住的震撼感,她說出口的話、她雙手緊攏的害怕、她順著臉頰滑下的淚水,都令他動彈不得……
她在做夢!
「爸……別走,別丟下我。」影舞的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已經好久了,她好久不曾這樣哭過,她一直試圖努力壓抑下心中彷徨失措的感覺,只是在夢中,她沒有這樣的能力,在父親的懷里,她無法自制。
首次,他感到一顆心被狠狠地揪住,痛到幾乎要喘不過氣。借著她的擁抱,他明顯地感受到她的驚慌失措、她的彷徨無依,感受到那極度害怕失去的痛楚。
「丁……影舞……」靳煒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只能惶然地讓她緊抱著自己,心中原有的欲念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心疼感。
他輕撫著她的背,滑過她細柔的發絲,無由地嘆了一口氣,感受到心中化不開的牽扯。
良久,直到听見她發出的平穩氣息,他才確定她已經停止了她的夢魘。
極度輕柔地,他將她放回床上,緩緩地替她蓋上被子。
他該轉身就走的,她已經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他公事包里仍有一疊公文等著他批閱,他應該要馬上離開的。
但是,他轉不開眼。
那哭紅的鼻端、微濕的長睫與她未干的淚痕,都令他無法移動雙腳。
他試著轉開他的眼,將目光移向她工作用的書桌上,上頭除了擺著幾本名設計師羅凡諾的服飾特輯外,還有近十張她的新設計圖稿,他抽出其中一張設計圖仔細瞧著。
在圖面上,她用淡藍色的蠟筆輕輕勾勒出像海般的波紋,而在一波波的淡紋中嵌著細小的白花,就像海里激出的浪花一樣自然。
這樣的內衣算成功嗎?他並不確定。
只知道這款內衣給他的感覺十分自然且自在,清涼而沒有任何拘束感,在炙熱的夏天給人一種得以喘息的感覺,很舒服。這該是女人想要的內衣吧!
難怪她的作品會在市面上如此暢銷,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但在這樣出色的作品之下,她暗自承受的壓力又有多少呢?
「哭泣的原因,是你拒絕他人追求的理由嗎?」他再度收回眼神,停在她的臉上。
「怕習慣依賴,怕被人丟下,是你獨來獨往、與人保持距離的原因嗎?」
不會有人回答他,因為她已經陷入深深的沉睡中。
只是,她已經挑起他的好奇心,他會找出答案的,在林秘書調查出來的資料里,該會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先前的他並不想為了丁影舞浪費自己的時間,所以只是將它擺在書桌的一角,但是現在,他卻有股沖動,想馬上沖回辦公室去取得那些資料。
凝視了她好一會兒,他終于站起身來,決定回辦公室研究那些資料。
他需要馬上把心中的疑團解開,即使明知明天將有一段長途旅行也不能阻擋他,因為現在他的腦子里只有剛剛那雙哭紅的眼。
沒有遲疑地,他來到辦公室,打開那個資料袋,開始探索她的一切……
她生長在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父親從事五金外銷的工作,在多年前景氣還算良好時,生意愈做愈大,資產也愈來愈多。
在她十歲時,她的父親有了外遇,還堂而皇之地把第三者帶回來。
她的母親在幾番哭鬧之後總算明白,他不會再回頭了,因為她在生影舞的時候大量失血,喪失了生育的能力,所以,她只能被迫接受另一個女人的出現。
但她還是拒絕了這樣的結果,毅然決然地簽下離婚協議書,帶著一筆撫養影舞的錢離開,從此之後,與丁家毫無瓜葛。不過或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離開丁家沒幾年,母親竟然去世了,臨終前將影舞交托給好友,也就是育幼院的陳院長,就是在那時,影舞認識了住在育幼院旁的鄰居——任祖兒。
借著母親帶出來的「贍養費」,在陳院長的看顧與任祖兒的鼓勵之下,影舞挨過反叛的青春期,獨自準備課業、規劃自己的未來,從沒與父親聯絡。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當她逐漸在內衣界嶄露頭角時,她父親去世了,在宣讀遺囑時,或許是對她的愧疚吧,她竟得到了兩棟位于黃金地段的豪華別墅,還有五百萬的遺產。
她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因為父親已經去世。最後她將所有的錢捐給了養育自己長大的育幼院,只希望每個沒有父母親照顧的小孩,都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但是那兩棟別墅,她一直沒有做任何處置,直到這次被任祖兒偷偷變賣。
靳煒沒有忽略,資料中記載她沒有出席她父親的出殯。
是怎樣堅毅的個性才能讓她外表看來如此的冷漠無情?怎麼樣的心酸會讓她在半夜里哭紅了雙眼,也不肯承認對父親的想念?
是一種痛徹心扉的失望吧!
案親的遺棄與母親的離世,讓她在青春年華時就得一個人面對一切,也難怪她看來總是如此冷漠,只除了面對育幼院那群小孩時,才會稍稍展露笑容。
同時,他也很詫異任祖兒的背叛對她竟然沒有造成影響,因為她似乎不準備對任祖兒提出任何法律上的追討或訴訟。或許,在她無情冷漠的外表下,她仍保有寬容的心,仍感激任祖兒曾經在她失去父愛與母愛時扶她一把……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
他理清了對她的一切誤會,心中對她的好感已不自覺地增加了。
「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靳煒想著想著,竟自言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