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在吸吐間襲上槿楓的臉,就像是隔空按撫般,使她產生了股戰栗感,她不由自主的想閃躲突如其來的感覺,因而斂下眉,絲毫不敢看向凌沄靠得太近的臉孔。
「美你個頭啦,我又看不到我自己,起來啦,你很重耶,而且我的手也會痛。」其實她的手並不痛,會這麼說僅是想快點月兌離失去控制的曖昧情境。
像是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凌沄沒有進一步動作,僅是挑挑眉坐起身,還順手將她拉起,在見著她赧紅的雙頰時,聰明的不予評論,僅是輕輕的將她飄散的發絲撥回耳後,不語的看著地。
至于槿楓則是迅速站起身,像從沒發生過適才插曲般,急急忙忙轉移話題。
「你肚子餓不餓?現在可是消夜時間喲!」槿楓背對著他快步往隔出來的流理台走去,努力想讓自己將話說得和平常一般。
凌沄猜得出她現在大概心里起了波瀾,並沒有追過去,僅是整個人癱平在地毯上,輕輕的吐口氣。
「你這里應該沒有什麼好吃的吧?」他也配合的以平常的語調與她對答。
可在他心底卻是和槿楓一樣,無法平靜下來,因為剛剛他的確產生了想吻她的沖動,想更接近她、想將她壓在身下,做些明日清醒後,槿楓可能會恨他的舉動。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原本他認為對她之所以會產生欣賞與好感,只是覺得她的反應奇佳、與她相處間的互動是那般自然融洽。
但如今原來的意念全都變調了,他不知道這一切的轉變是由何時開始,但此刻他卻能很確定的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就叫作「心動」。
是的,他心動了!
他不能否認自己的心、更不想要否認。
心動就是心動,沒有什麼所謂的模糊地帶可言,想和她在一起的念頭是如此的鮮明,他又怎麼可能會違背自己的心意呢?
尤其現令她既未婚又沒有男友,他也沒有任何掛慮,而最重要的是,他也看得出來,她對他有好感,那他為什麼要選擇繼續乖乖的和她只當朋友呢?
「有啊,泡面,口味還可以任君挑選。」由于背對著他,所以槿楓並沒有看到他眼中閃過的決心。
「你確定可以任我挑?」
「當然,來者是客嘛,雖然存量不多,不過剩下的口味讓你先選還不成問題。」
「那我可以挑你嗎?」他悄悄的走向槿楓,卻沒有靠得過近,約莫隔了十公分的距離。
听見他的話,槿楓身子驀地一震,快速的回過身,沒料到此刻他居然就站在她身後,與她的距離甚至近到能感受到空氣中隱隱傳來溫熱的氣息。
凌沄的雙手在她轉身的同時,穩穩的搭L流理台,正巧將她因在雙臂之間,只要他輕輕攏緊,就能將她擁在懷中。
「你不是要挑泡面口味嗎?你這樣怎麼挑?」槿楓眸子一轉,連動都不敢動,就怕會踫觸到他。「我可不是泡面。」
他干嘛站得這麼近?雖然地方挺小的,但還不至于小到無法站兩個人,還是他想繼續之前的惡作劇?
無法否認,她剛才的確是被他嚇到了,畢竟她還沒經歷過這等陣仗,如果不被他嚇
到,反而還能像個無事人般的和他扯淡,那才叫奇怪。
「當然,泡面怎麼能和你比?你可是滿漢大餐。」凌沄笑笑的說。
「原來你想吃滿漢大餐啊,這簡單,」她朝台面上拎起一碗泡面,用力的塞向他,「喏,這就是滿漢大餐,要吃自己動手。」
被她突然塞進東西,凌沄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正巧讓她有空隙可以溜開。瞧見她活像在躲SARS病人的模樣,他不由得苦笑,「你不是說來者是客嗎?讓客人親自動手,好像不是什麼可敬的待客之道。」
「沒辦法啊,誰教你是客人卻不像客人,來探病也不會帶點好吃的,還要我可憐兮兮的吃泡面,我沒叫你順便泡碗給我就很善良了,居然還敢嫌!」
「喜歡都來不及了,我哪敢嫌你?」凌沄專注的盯著她的眼,臉上的表情甚是認真,和他一手拿著泡面、一手撐著牆面的慵懶姿態截然不同。
槿楓想想,干脆挑明了說,「你今天很詭異耶!」
「喔……會嗎?」放下手中的東西後,凌沄向她跨近一步。
「說話、行為都很怪,讓我覺得……」她沉吟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很怪,不像我們之前的相處模式,尤其是像這種別有含意的對話,更是讓人覺得詭異。」
「你覺得我很詭異嗎?」又跨近一步,此時的距離近得已經足夠讓兩人的氣息交錯。
這次,槿楓並沒有閃躲,僅是輕輕頷首,「你之前說話可不會意有所指。」
「顯然我很失敗,你居然只有覺得詭異而已?」凌沄搖頭失笑,伸手輕輕的將她的臉捧高,定定地直視她的眸,嗓音略沉了幾分,「難道你听不出來,我剛才的話已經暗示很多了嗎?」
「真不好意思,我不習慣用暗示的方法說話,個人還是偏好直直接接的。」槿楓不示弱的與他對視。現在她心里已經有所準備,不會再讓他輕易的嚇到,而且她得先搞懂他到底在暗示什麼。
說她不解風情也好,總之他今晚的表現真的很奇怪,如果要她猜想到一夜無眠,她寧可選擇要他把話說明白,也好過這樣沒頭沒腦的胡亂臆測。
「你可真直接,」就是喜歡她的直接,所以凌沄的口吻並非抱怨,而是好笑,「我的表現很簡單,就是我喜歡上你了。」
「喜歡我?」雖然心里隱約有點譜,但槿楓的聲音還是揚高半度,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有沒有搞錯?你說你喜歡我?」
「我是喜歡你,」他攤開手,挺無奈的說,「雖然你很直接、沒啥浪漫細胞,可是偏偏我就是對你心動了,所以和我交往吧!」
「你看起來很不甘願,我為什麼要和一個不甘願喜歡我的人交往?」雖然心頭有股甜意直漫上來,可槿楓還是不想輕易松口。
「雖然我有點不甘願,可是我也很誠實啊,」凌沄輕輕的按住她的肩,眼神專注且飽含深意的看著她,「我誠實的面對你,向你坦白我喜歡你,而且我還有一項非常好的優點,那就是專情,只要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根溫柔、珍惜,不管她要什麼,我都會竭盡所能的為她達到。如何?你現在願意接受一個不甘願的專情男友了嗎?」
聞言,槿楓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這人居然連告白都如此自傲,不過他的話的確讓人心動,她瞧得出來他眼底的認真,更相信他一定能說到做到,只是該就這樣接受嗎?
和他認識的時間並不長,雖然兩人相處是那般的契合,可不能否認,對他仍有著許多的不了解,若是驀然答應與他交往,日後卻發現不適合的話,怎麼辦?盡避對他有好感,但她並不知道,原本的朋友變成戀人,是否能和之前一樣自然,若是將來戀人當不成,連帶的朋友關系也跟著變調的話,那她不就一下子少了情人和朋友了?
「怎樣?」見她不語,凌沄索性彎,以額柢額的對著她,「願意嗎?」
「如果將來當不成戀人怎麼辦?」其實槿楓最怕的就是將來若有嫌隙,兩人會連朋友都當不成,與其如此,還不如就讓關系維持在朋友上。
「你都還沒和我交往,就想這麼多啊?」凌沄好笑的敲敲她的頭。
「沒辦法,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把事情想得仔細些。」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因為當不成男女朋友,就把你變成陌生人的。」基本上他專一的程度,絕對遠超過她所了解的。不過這件事先不忙和她說,反正總有一天她會了解的,由她自己慢慢體會的效果肯定比他的解釋更好。
「你能保證嗎?」
凌沄舉高右手,「我甚至可以發誓。」
「用不著發誓。」槿楓拉下他的手,卻再也抽不回來,而是讓他牢牢的握在手心中。發誓若有用,天下就不會有那麼多負情的人了,她寧願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會選擇去相信別人的誓言,在她心底誓言的重量比張衛生紙還輕,人是否會改變心意也絕非誓言可以管制的,要變不變僅賴人心可不可信。
而他,的確是能讓她信任的。槿楓知道這一點,只是接受與不接受仍在心底不停地打仗。她試著去厘清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發覺其實對他並非只有好感而已,接受一個人靠的也不全然是理智,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心的傾向及沖動,既然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感覺,那麼試看看又何妨呢?更何況他承諾過將來若真是無法成為戀人,至少還是朋友,她相信以自己的個性,繼續與他當朋友應該也不難才是,畢竟他是個完全讓人無法討厭的人。
「我想吻你。」他拉著她的手柢至唇邊,輕柔的烙下一吻。
槿楓驀地一震,傻愣愣的看著他略豐的唇!心跳在瞬間加快了好幾拍,微啟的唇也說不出「好」、或「不好」的話。也對上種時候不論說什麼都不對,倒不如安靜無聲。
「這是不反對羅?」凌沄輕笑,吐出的氣息已經近到槿楓都能感受那股熱。槿楓看著他灼人的眸子,不自覺的閉上眼,而溫熱的觸感也在同時漫上了她的唇。
她能感覺到他正在輕描、爾後是微微的嚙咬感,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覺得有種備受疼愛的幸福感,不過接下來的時間由不得她多想了。因為他的吻開始由輕柔轉為激狂,炙熱的舌竄入,一股酥麻感從腳底往上沖,槿楓腦昏昏的想,原來他竟是那麼熱情的人。
「挽歌行」挺奇怪的名字。
槿楓打量著刻在木制招牌上龍飛鳳舞的行書體,對于這間由外表看來十足中國風的酒吧興致盎然。
暗紅色的磚牆由地面向上攀升約一公尺,其餘的皆由特殊定做的純黑色單面玻璃替代牆面,而由屋頂蔓延下來的褐色藤蔓,則像是簾幕般凌亂地垂掛著,整體而一肓有種另類的頹靡風格。
至于店里則是全面采用灰褐色的設計,深的、淡的交雜成一起,桌子、沙發,甚至是燈光,全是一連串同色系的揮灑,沒有多餘擺設,就連每桌之間的距離也隔得老遠,遠到在這里工作的服務生都快受不了,真覺得這間店的老板是錢多到沒地方花,才會買了這麼個近五十坪的店面,卻只放了約能容下三十人的位置,其餘的甘願讓它就這樣空著,更不用提將多餘的空閑拿來當成舞池用了。
「怎樣,覺得滿意嗎?」見她像是從未見過似的不停打量,凌沄牽住她已痊愈的手,往好友們坐的桌子走去。
「還不錯,滿特別的,不像我以前听說過的PUB,不過整體而言倒是風格另類獨特。」槿楓雖是走在他身邊,可眸子仍是不停的看著里頭所有的裝演和設計。
「你喜歡就好,」凌沄示意她先坐下,將她的眼神由漫游中拉回。
和她真正交往後才發覺,原來她有好奇寶寶的基因,只要去到她所不熟悉的地方,他就得努力和她的好奇心作戰,不過通常戰輸的人是他,因為她肯定會打量到心滿意足後,才肯撥回心思和他對話。
「你先別忙著看,我幫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喔。」槿楓首次乖乖的拉回視線,不想讓他的朋友們覺得她心不在焉。
不過顯然有人等不及凌沄開口,直接湊近槿楓前面,嘖嘖的打量起來,「原來凌沄這小子交了女朋友,難怪這兩個多月都約不到他的人,連下班也急著要離開,看來就是跑去和你約會了?」
「梁任凡,第一次見面,你好歹留點形象給我女朋友看吧!」凌沄沒好氣的推回他的頭,用力之大讓他不得不乖乖的坐固沙發里。
「不能怪我,誰教你把她藏得那麼緊,一直拖到現在才帶出來給我們看,」梁任凡轉向另一方尋求盟友,「白何、聿杭,你們說對不對?」
戴著無框眼鏡的斯文男子並沒有理會他,溫和的眼光投向槿楓,伸出大手,「你別理他,他就是愛鬧,我叫白何。」
「白河?」槿楓也伸出手與他交握,不過沒到一秒就被凌沄給扯開,她先是沒好氣的橫了凌沄一眼,才又回過頭看著白何,「你是在台南出生的?」
「呵……不是,」他搖搖頭,嘴角掛起微笑,「我是人可何,不是河水的河,不過如果你想欣賞白河鎮的蓮花,倒是可以叫凌沄帶你去。」
槿楓有點糗的吐吐舌,朝著旁邊發出嗤笑的凌沄狠狠的拐了一肘,警告他別笑得太大聲,不然絕對不會只有一肘而已。
凌沄得到警告,立即收斂住即將逸出的笑聲,只是唇角仍帶有明顯的笑意。
「來,我幫你介紹另一個,」他指指坐在比較陰暗角落的沉靜男子,「那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就是唐聿杭,你用不著太理會他,基本上你可以直接把他當啞巴看。」
「你好。」槿楓率先朝他打招呼。
至于唐聿杭則是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像白何一樣伸出手來,不過槿楓倒也不在意,因為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有人熱情、有人冷淡,而她看得出來,唐聿杭很明顯的就是屬于冷淡那類的人,所以她並不會覺得是自己讓人討厭到不願理她。
「喂,那我呢?」被眾人一致冷落的梁任凡很不甘願的再度湊上前,指著自己,「你把他們兩個人都介紹完了,該我了吧?」
「你還用得著別人介紹嗎?」
「當然要,我可是謙謙君子,為了避免唐突佳人,當然要由你來介紹上才顯得出我的禮貌。」梁任凡有點臭屁的揚起頭。
「你這公子說自己是謙謙君子?」凌沄像是看到外星人降臨地球,夸張的挑高眉,「該不會昨天由某個女人床上摔下來,結果摔成秀逗了吧?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口。」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好自力救濟了。小美人,我叫梁任凡,今年三十歲,事業有成、相貌堂堂,如果哪天你厭煩了凌沄,歡迎你……哎喲!」梁任凡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挨了記悶掌,他轉向偷襲他的人,本想開扁回去,後來察覺似乎自己誤踩地雷,只好乖乖的收回未完的話。
「幸好你話收得快,」凌沄威脅的在他面前晃晃拳頭,「不然的話,接下來扁的就是你賴以維生的俊臉了。」
白何看到他們又斗起來,無奈的笑了笑,逕自和槿楓聊起天來,「我們別理他們,從以前到現在都改不過來,只要一見面就想斗個你死我活的。」
「他們兩個人的性質滿相近的,也難怪會喜歡斗。」槿楓好笑地看著像是大男生在逗嘴的兩個人。她挺喜歡看到凌沄像個大孩子的行為,而且還是百看不厭呢!
「在我們四個人中,就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最相近,不過幸好你選的是凌沄,他可不像梁任凡那樣花心,腳踏數條船。」
「他說他很專情的。」槿楓指出他要求交往時自己提的優點。
「這倒是,我也從沒看過他虧待過任何女孩子。」雖然他從沒虧待過任何女人,不過倒是被很多女孩子纏過,當然結果都是被他拒絕,可在那些女的心里恐怕會覺得自已被虧待了。白何想起以前的事,覺得有些好笑,但基于好朋友的立場,他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听起來滿可靠的。」
「什麼滿可靠,是很、很可靠,好嗎?」原先仍和梁任凡斗嘴的凌沄突然插了一句話,人則是在槿楓坐著的沙發上蹭出位置,和她貼得死近。
槿楓見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得那般親昵,覺得有絲不好意思,用肩膀推他,「你去坐別張啦,很擠耶!」
「擠點好啊,這才能顯出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深厚。」凌沄沒理會她,笑笑的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而在另一旁,從頭到尾冷眼看著他們打鬧的唐聿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輕輕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凌。」
「有事?」凌沄詫異的轉頭望向坐在較為陰暗處的唐聿杭。通常唐聿杭沒事是不會開口說話的,所以大夥听到他突然叫人,無不安靜下來,專心的听唐聿杭有什麼話要說。
「最近翔奧的資金有沒有問題?」唐聿杭面無表情,像是正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但大家都根清楚,如果真的不重要他不會問,更不會主動提起。
「資金方面都是我哥在處理,我不太清楚,怎麼了嗎?」思考著問題的凌沄罕見的輕皺眉,神色也很正經。從進公司開始,他就只是專心的做他的經理,從不越權去管公司資金、投資等問題,放心的讓凌主導公司走向,而且他相信如果真的出問題的話,凌應該也會和他商量解決之道,既然凌並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那麼應是沒問題才對。
但就唐聿杭的個性,如果不是听到什麼風聲、或是發現什麼事的話,也不太可能會主動提起,那麼是否就表示里頭真的有發生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我昨天听到一個風聲,豐華似乎打算停止對翔奧的貸款,其中的董事也有抽回股權的打算。」他淡淡的說出听來的消息,會將這事說出口,也是因為他有特地求證過,已確認了來源的可靠性。
「我哥沒對我說過。」凌沄的眉皺得更緊。
雖然不太了解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槿楓感覺得出身旁的人神色不悅。她探出手撫住他的大手,無言的拍了兩下,算是種支持他的表現,為此凌沄回頭給了她一抹微笑。
「是莊同富主導的?!」凌沄的口吻並非純然的詢問,而是帶了點確定的意味。
唐聿杭輕輕點頭,抿直了嘴,大概也是因為莊家的行為而感到不認同。
「我會注意的。」原本心情很好的凌沄也不禁微抿直了唇角。
在車里,廣播放送的流行音樂正圍繞著兩人,由窗外映進來的燈光忽明忽暗,像是舞台上的霓虹,街上的景致快速的覽過,像是安靜的背景,串起無數風光。
槿楓側過臉看著專心開車的凌沄,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不悅。
「你在生氣嗎?」
「沒有。」凌沄快速的回頭看她一眼。
「你騙人,明明就在生氣,為什麼不說?」和他相處兩個多月了,又不是只有兩天,她不會沒腦子到連他在不開心都看不出來。
凌沄晃晃頭,突然笑了起來,「你真厲害,居然連我在生氣都看得出來。」
槿楓則是仰起下巴,很得意的睨著他,「當然看得出來,我可是根專心的在當你女朋友呢,你的心情我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喔……」凌沄刻意拉長了音,「那你說說,我在生什麼氣?」
「你是在听到唐聿杭的話後才不開心的,所以很明顯是和這件事有關,尤其你劈頭就問莊同富,那就表示你和他有所瓜葛,雖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不過倒猜得到他會收回貸款的原因一定和你有關。」
「你倒挺聰明的,看來以後我沒有什麼事能夠瞞住你羅!」他略帶惋惜的說。
「這是當然的,難不成你還想瞞著我在外頭和別的女人胡搞瞎搞嗎?」她很配合的裝出驕縱的表情。
凌沄立即做出害怕的驚恐模樣,「我哪敢?小生我可是很愛惜性命的,而且……」
瞧見他眼神詭異的瞟著自己,槿楓不禁好奇的接著問︰「而且什麼?」
「而且我都還沒娶你進門,總不能還沒結婚就讓你當寡婦。」他咧開一口白牙,笑得好不得意。
鑒于他正在開車,所以槿楓只是意思意思的輕敲了他的頭一下,「你在胡說什麼,我既然還沒嫁給你,你掛了我也絕對稱不上寡婦,你大可放心的走。」
「喂喂,真狠吶你,我人還在這里,就叫我放心的走,該不會你早就想甩掉我,另謀情人了吧?」
「放心,只要你的生肖是屬貓的話,絕對不用怕被我甩掉的。」
「十二生肖里好像沒貓?」
「是沒有啊,不過我不反對你當第十三年生的怪貓。」
「既然你要我屬貓,那我就屬貓,不過為什麼屬貓你就不會甩掉我?」他可沒听說過她喜歡貓。
「因為貓有九條命,」槿楓理所當然的說,「只要你有九條命,那就不會掛太快,至少還能死個九次吧,所以,我就沒辦法甩掉你啦!」
聞言,凌沄不禁莞爾,真搞不懂她哪來那麼多的邏輯,而且還能有辦法讓他哭笑不得,他輕笑了一會兒後,恢復正經面貌,「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生氣?」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當然會想知道。不過如果你不想提,我也不會勉強的。」她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提起這事,所以才沒直接開口問他,而是用比較迂回的方式來緩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滿氛圍。
「莊同富是為了他女兒才刻意來為難我們公司的。」他淡淡的說。
「他女兒喜歡你、而你不喜歡她?」很直覺的,槿楓就往情愛方面想去。不過倒也不意外,凌沄本身就是極易讓人喜歡的類型,既不會故作酷樣,也不會利用本身的好條件去拈花惹草,加上個性又是屬于好相處陽光類,會有女人傾心于他,也不是件奇怪的事,如果都沒人喜歡他,那才教人跌破眼鏡。
「就說你聰明吧,」凌沄輕嘆兩聲,「以後我在外頭可沒得混了。」
「知道就好,」槿楓威脅的瞪著他,「如果讓我听到或看到你在外頭給我亂來,我就先幫你這條九命怪貓的命給去一條。」
「不好吧,我去一條,你就沒『性』福了。」凌沄促狹的笑道。
槿楓也不示弱,立即回道︰「沒關系,反正現在道具很方便,如果還不夠的話,外頭的男性公關也滿多的,我可不怕。」
「你敢?」听到她的話,凌沄可管不了現在還在開車,馬上回過臉狠狠的瞪著她瞧。
「嘿,你都敢在外面亂來了,為什麼我會不敢?」槿楓根挑釁的睨著他,言語里雖是以玩笑成分為主,但也隱含了些許認真。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亂來,你也不會?」
「當然,只要你……等一下。」槿楓點點頭,話說到一半,皮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按下接通鍵,卻見她沒說幾句話,整個臉色翻白,兩道秀眉緊緊的攏在一起,甚至連原本含笑的辱也很成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