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一切都如常的步入正轨,只有一样他不懂,为什么日子对他再也没有感觉?
三餐、吃喝,他感觉不到味道,烈酒也感觉不到那醉的滋味,甚至时光的流动,四季、白昼、黑夜,在他感觉中似乎是全消失了,但,他没想过要去‘想’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过着他认定的‘如常’日子。
半年前,宫内一个退隐的老御医,见他五官形色,竟说他心病谤重,再不想办法解开,心魔将会令他积郁成疾,以他修练的武学会导致走火入魔!
心病?!指的是什么?要有挂心之事才有心病,而他心中什么事吗?
直至楚茵的绣缎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手颤抖的模着那面绣缎,在知道这是一面新绣缎时,时间的流动与感觉忽又回来,浑身血脉流着焚烧起的烈焰,一个人的思念竟可以瞬间烧得如此浓炽!
他的茵儿还活着!一股想狠狠拥她入怀的渴切!馨软的身躯、灵秀的俏颜,一颦一笑,纯真、可爱、活泼的,每一分都是他关长天的。
没有她的日子,他过了四年,却在发现她还活着时,他竟一天、一刻都再也过不下去!
他不解为何如此?!焰枫冷嘲他;已经没救了,连‘行尸走肉’都不懂!
‘行尸走肉’?他过了四年不知感觉的生活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吗?
为什么?她在他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吗?
“红花灵气蕴化的少女天意命定我关长天,谁都不能夺走,哪怕是仙者也别想夺走你!”他深吸一口气,平抑着从知道她还活着时,每想起,体内的血就像翻涌般激湃。
想起在汴赞城处处显现出仙者出手的迹象,关长天双目微眯,眸茫沉敛。
“何谓仙?”猝然的,他低喃的问出这句兰若秋在当年问他的话。
四年前的大婚之夜楚茵出事后,某天夜里兰若秋忽来到平王府。
“何谓仙?”
面对眼前与他同龄,外在、性格却彻底南辕北辙的俊丽男子,关长天眸瞳淡凛,对他贯有的冷漠,来人像欣赏般,悠笑不减。
“长生不老、带有神通,还是乘云驾雾、飞天遁地,就叫‘仙’?”兰若秋带着戏谑的口吻。“自古人们便喜欢臆造编织无数的离奇曲折,立一段传说给想要显要的人,供后世膜拜。”
“你想说什么?”
“紫晋轩朝的仙者传说,源自数百年前,但你可知,仙者本身已存在千年。”对方独魅的双眉挑扬。“仙与魔不过一线之隔,有谁知道所谓的‘仙’,未成道前,实际是否为魔呢!”
“重要吗?”
“紫晋轩朝的仙者,步入修仙之道,初时行的是,以暴制暴,以杀抑杀;制裁暴虐无道之君,杀万恶不赦之人,嫉恶如仇的她确实为万民而做,早期的百姓称她为溅血的魔仙!”
“你左监相夜访的目的就来谈仙者传说吗?”他与兰若秋向来不对盘。
“平王爷不该忘了,当年我们连手暗算仙者,至今无人知晓紫晋轩朝的仙者已失踪多年。”
必长天冷笑。“本王不过念在一场情谊送了你左监相金褐色的五娲岩,你痴恋自己的师父,想如何做,甚至冒犯径行逆伦之事,不是本王能左右。”
“以你小平王之能,很清楚本相取五娲岩的用意,会愿意相助,不就为想解决在轩朝内一个能牵制你的麻烦吗?更何况,金褐色五娲岩若非你小平王亲自灌了武罡浩气,还不见得能发挥这么大的功效”
“别告诉本王,你兰少相专门在多年后上门翻旧事。”
“仙者的能力超乎你我的想象,如非一场意外被你我连手牵制,在这世间,想制住仙者,难如登天。”
兰若秋忽扬唇一笑,充满玄机的道:
“你伤了她最重要的宝物,她不会放过我这个徒弟,也绝不会放过你。”
对兰若秋的话他疑惑蹙眉,对方却又是诡秘一笑。
“本相欠你小平王和你的小王妃一事与一情,总有一天,你必找上我讨回。”
“王爷。”
“有消息了?”关长天回首看着恭敬跪在身后的属下。
“是的,兰少相人在‘宵城’。”
“‘宵城’。”夜风中,冷峻双眉沉敛道:“本王确实该找你兰若秋讨回这一事与一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