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宋筱晴休假,她和李冰儿约在丽晶喝下午茶,聊聊近况,下星期李冰儿就要回花莲了。
“冰儿,你说那天在慈善餐会上遇见的郑重安在追你,真的?”宋筱晴很高兴。
“嗯,那天他亲自到基金会拜访唐伯母,我们正巧遇上了,之后他就很积极的想邀我出去。”李冰儿没有吃下午茶的兴致,事实上她的心愁怅莫名。
距离上次和唐隽烨不欢而散已经两个多星期了,这两星期中,因为郑重安的积极追求,让她稍稍分心不去想那份痛楚。
“那你为什么还一脸吃错药的样子?郑重安条件不错呀。”
“不知道,我提不起兴致。”李冰儿当然知道,但她无法对宋筱晴坦白。
“别太贪心了,你该不会期待爱情要波涛汹涌又缠绵悱恻吧?爱情就跟赌局一样,要见好就收,知道吗?”宋筱晴提出忠告。
“波涛汹涌又缠绵悱恻?”她没这么想,她只是又爱上不该爱的人。
“就像电影小说那样啊。”
“我没有……”
“还说没有?之前被人背叛,直嚷着要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现在出现了,你又说不知道,你真难伺候。”
“我不是,我……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唉!”李冰儿毫无意识的搅拌着冷掉的花茶。
“喂,难道你……爱上唐隽烨了?”宋筱晴轻声闪道,好像这问题会吓到她。
“你说什么?”李冰儿被吓得拿不稳手中的小汤匙,汤匙掉落撞击茶杯发出锵当─声。
“心虚了?”宋筱晴一脸抓到贼的得意表情,她果然没有料错。
“没有!”她想起唐隽烨那天说的话,心无端的狠抽一下。
“瞧你紧张的,快从实招来。”
李冰儿无语的垂下头,伤心的承认。
“你完了!前阵子你不是看到唐隽婵很亲热的挽着你们医院的公关主任蔡琳去基金会,你还爱上他?他有说喜欢你吗?”怎么她认识的朋友,包括她自己都情路坎坷啊?
“没……”李冰儿苦笑摇头。
“那你干嘛自找罪受?”真是的,爱上太多女人也爱的男人早晚会得忧郁症。
李冰儿没答腔,因为她就是自找苦吃。
“对了,你还要告王庆升吗?”宋筱晴换了个话题,免得一直看李冰儿闷闷不乐。
“不了,我要隽烨撤回告诉。筱晴,我后来才知道律师是隽烨找的,你觉得他……他是否对我也有一些感情?”李冰儿这么问时眼里盛满泪水,她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希望筱晴能骂醒她。
“冰儿,你清醒一点吧,我不是跟你说过男人没有爱也可以做,你忘了吗?就算他之前对你突然这么大胆很好奇,但你们上床后,他有再特别表示什么吗?”宋筱晴没让她失望。
“有……他送我衣服,然后、然后说:‘我常送东西给睡过的女人,如果你不想要,丢了也无妨……’”李冰儿哽咽的把那天唐隽烨说的话说出来。
“什么?他比王庆升更可恶!不行,冰儿,我要到医院找他教训他一顿,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你!”宋筱晴火冒三丈。
“不用了,筱晴,是我笨……我、我竟然还爱他……我、我……”李冰儿听到好友为她打抱不平,心中的委屈让她在装潢舒适的餐厅里崩溃落泪,她快要被心中对唐隽烨的爱逼得无法喘息。
“你、你真是……唉!”宋筱晴看她心痛的模样,心中燃起的火瞬间灭了。
“筱晴,为什么我会这么犯贱?”李冰儿痛骂自己,心中却不由得想起唐隽烨曾用温柔的眼神看她,曾吻她到天旋地转,曾亲密的进入她……
“唉,别说你,我也不知道,爱情有时莫名其妙到让你不知所措。”
“我觉得爱一个人好累,但又无法不去爱……”李冰儿边擦泪边说。
“废话!你以为那些伟大的艺术创作是吃饱没事干发明的?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得不到的爱,你也去弄个旷世巨著来抒发一下吧。”
“我希望能失去记忆,忘了有他这个人。”她的泪根本擦不完。
“你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想开一点,纵使唐隽烨很优、很man又如何?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别把青春浪费在无缘的人身上,接受郑重安的追求吧。”宋筱晴苦劝她。
“我做不到,那对郑重安不公平。”
“是你忘不了唐隽烨吧?少在那里给我装道德!你喔,我认输了!版诉你一个痛死人的方法好了。”宋筱晴灵光一闪,想到了好点子。“你有没有听过‘告白死心法’?”
“告白死心法?”李冰儿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
“告白死心法就是去向你爱得要死,但对方根本不甩你的对象告白,然后让对方狠狠的、无情的践踏你,让你心痛到快要死掉,最后觉得自己和对方不可能,然后就自然死心。”说到这里,宋筱晴拿起花茶喝了一口。“听说这方法救了很多为情所困的人,反正你即将回老家,说了又没损失。”
“你用过吗?”李冰儿见好友讲得头头是道,不禁问她。
“我?当然用过才会告诉你,我用在一个真心爱过的男人身上……”宋筱晴眼神缥缈,沉浸在回忆中。
“那年,我爱上的男人要去巴黎学服装设计,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一起。我去机场送行……然后,在大家和他妻子面前,我大胆的吻了他。你知道吗?由于他太惊讶,就用力的把我推开,我一个站不稳,在大家面前跌得四脚朝天,难看死了!在场每个人,包括他妻子,都被我吓傻了,很尴尬的愣在那里。可是很奇怪,那时我的心情,竟奇迹式的获得解月兑,虽然很丢脸,可是我从此没再梦见他。”宋筱晴耸肩,做了个“就是这样”的表情。
李冰儿看着她,心中想着这个解除爱情魔法的偏方,考虑着要用这个偏方解除她得不到的痛苦恋情。
宋筱晴说的那个方法,李冰儿在回家的路上仍不停的想着。
依筱晴好强的个性,怎么会让自己如此不堪呢?
想必她也曾无法自拔的爱上不该爱的人吧,那种煎熬她可以体会,与其无法圆梦,不如把梦摔个粉碎来得乾脆。
傍晚时分,李冰儿回到唐家,在玄关处她就听到谈笑的声音,唐家常有访客,不知又是唐伯母哪的朋友?
李冰儿收起烦恼的面容,换上微笑走进客厅,她不能让唐伯母担心。
“冰儿,你回来了,我正想怎么没看到你呢。”蔡琳首先注意到李冰儿,她穿着合身的黑色套装,头发俐落的梳成一个漂亮的高髻,看起来优雅干练。
她像女王般坐在客厅,而唐隽烨坐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肩,他也一身黑色西装,两人看起来活像杂志中品味非凡的都会新贵。
“我……”李冰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
“冰儿,你过来看看,这是隽烨小时候的照片,这儿还有一张你很小的时候和隽烨一起合照的照片。”唐母笑容可掬的朝她招手。
她才不管那企图心强到想直接就称她为婆婆的蔡琳,她中意的媳妇永远只有冰儿。
瞧,冰儿不是出落得越来越惹人爱了吗?只有她该死的笨儿子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隽烨小时候就认识冰儿了,我想冰儿小时候一定跟现在一样可爱。”蔡琳到底是见识过场面的女人,她毫不以为意的赞美,尽避她已把李冰儿当作劲敌。
“你太客气了。”李冰儿仍站在玄关,实在不知如何应付像蔡琳这种笑里藏刀的女人。
“来,冰儿,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来看,就是这张。”唐母再度向她招手,要她过去。
李冰儿硬着头皮上前,她看了唐隽烨一眼,但唐隽烨没有任何表情,自从那天决绝后,他对她都视而不见。
映入李冰儿眼中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有个小男孩,他牵着一个穿着白色洋奘的小女孩,小男孩一脸的不甘愿,而小女孩倒笑得很开心。
原来隽烨小时候就讨厌她,李冰儿伤心的暗忖。
“你看,隽烨那时大概十岁,你五岁,你们那时就很要好了。”唐母笑着说。
在场的人也只有她笑得出来,其他的三个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布置典雅的客厅里,有一股诡谲的气氛在隐隐流动着。
李冰儿眼睛虽瞧着照片,但她视而不见,她正努力的要自己不可以掉眼泪,坏了这场面,让自己丢脸。
无意间,她感觉到唐隽烨的视线,他正盯着她看,她觉得自己竟微微发抖,这些天不见他,此时她竟高兴的身体发抖。
她真的这么严重了吗?李冰儿哭笑不得的想着。他是带“丑媳妇见公婆”,完全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做什么看到他还会高兴的发抖?
你疯了吗?李冰儿在心里骂着自己。
“过去的往事的确令人玩味,你说是吗?”蔡琳笑着问李冰儿,然后挽住唐隽烨的手臂宣示主权。
正当李冰儿不知该说什么时,赵妈突然进来通知,“夫人,有您一通电话,要转到卧房吗?”
“好。”唐母起身。“抱歉,先失陪一下,等会我要赵妈准备她拿手的莲子汤。”
“我去帮忙。”李冰儿连忙一溜烟往厨房的方向冲,离开得比唐母还要快。
十五分钟后,李冰儿端着莲子汤回到客厅,发现那儿只有蔡琳一个人,她左顾右盼了一下。
“别找了,唐夫人临时有事离开,隽烨载她去,一会儿回来。”蔡琳没好气的说。
她来访的重要日子,唐夫人竟先行离开,分明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嘛!
李冰儿放下餐盘,礼貌的端了碗莲子汤给蔡琳。她想起司机老周今天刚好请假。
“正好,反正我也有事想私下找你谈。”蔡琳并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莲子汤。
见她无意接过碗,李冰儿只好将莲子汤放在桌上。
“我没想到你会住到隽烨的父母家,不过也难怪,听说你和唐家有关系。”
蔡琳没想到李冰儿就是那晚出现在宴会的女人,更没想到她住进了唐家。
李冰儿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蔡琳要说什么,虽然很想离开,但又无法不招待她,毕竟她是客人。
“像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关系,能进圣诺当公关主任靠得可是实力,我真羡慕你呀!”见她依然不语,蔡琳又说:“对了,大家要我问候你,她们可羡慕你了,能从老处女变交际花,最后还住进唐家。”
其实没有人知道李冰儿住在唐家,是蔡琳自己胡说的。
她只是想羞辱李冰儿,因为唐隽烨最近对她很冷淡,她怀疑是因为李冰儿。唐隽烨自从休完年假后就变得阴阳怪气的,虽然之前曾带她去基金会,但遇见李冰儿后,脾气更加阴晴不定。
今天他带她到家里,让她觉得事情总算有所进展,可是李冰儿一出现,气氛整个又不对劲了,一想到这,她就一肚子火。
“请问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李冰儿终于忍不住,她不想再任人欺负。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人啊,光是外表变是没用的,大家都知道原来的你是怎么样,所以我劝你别不自量力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隽烨……不,你爱上他了!呵,但有什么用呢?他爱的是我!”蔡琳得意洋洋。
李冰儿觉得像是被人重重一拳打在胃上。“隽烨……爱谁我不管,但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爱你,那你……你为什么还在这和我浪费时间?”她试着坚强的反击。
“你说什么?”蔡琳没想到她会反击,而且还说到她的痛处。
“我说你搞错了,我、我根本就不喜欢隽烨……不爱他,你别一天到晚抓着假想敌不放。”李冰儿虚张声势,她真的希望自己不爱唐隽烨,她真的希望。
“你不喜欢他?不爱他?”蔡琳看出她的伪装。“哼!是没办法喜欢、没办法爱吧?听隽烨说,唐夫人老想把你硬塞给他,让他烦得要死对不对?”她得意的睨视李冰儿,享受她越发苍白的脸色。
“你胡说……”李冰儿只觉无地自容。蔡琳说得没错,原来隽烨告诉蔡琳说她很烦,她真的从头到尾都在作白日梦。
“李冰儿,你不要以为有唐夫人给你撑腰就得意起来,隽烨根本就对你不耐烦到极点,你还是趁早离开,免得到时候搞得自己难堪。”蔡琳乘胜追击。
“我什么时候离开是我的事。”李冰儿咬着牙,在心里鼓励自己要坚强起来,她不想像以前那样胆小。“既然话不投机,恕我失陪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将蔡琳一个人留在客厅。
虽然隽烨爱的不是她,但并不代表她就要任蔡琳羞辱。
蔡琳瞠目结舌的愣在当场,她不敢相信李冰儿就这样扔下她走了。
今天的拜访真是出乎她意料的糟糕,原本她还以为,她就要正式的被承认是隽烨的女友,离院长夫人的宝座也更近了,没想到一进唐家,一小时不到,就被一个人丢在客厅。
“气死人了!”蔡琳气愤的抓起包包打沙发泄愤。
泼辣的模样全给躲在一旁的赵妈看到,当然事后赵妈会报告唐母,蔡琳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见光死”型的女人。
她更不知道,今天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进唐家。
已经午夜了,李冰儿无法成眠,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房间角落堆着她收拾好的行李。
今天下午和蔡琳的对话,让她完全清醒了。
隽烨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就像蔡琳说的,他一定是觉得她很烦,想要永远摆月兑她,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吧。她悲哀的想。
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感觉所骗,她天真的以为隽烨应该是有点喜欢她的,但那不过是她被自己爱上他的心情所蒙骗。说起来,她是不是要感谢蔡琳让她更清醒一点?
想到此,她将视线放在两只百货公司的购物袋上。那些购物袋静静的待在角落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其中一只装的是一套全新的深蓝色丝质加大床罩组,她已经买来很久了,就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给唐隽烨。
另一只袋子里装的是那天唐隽烨送她的两套洋装,她不可能会穿它们,穿了不就表示她和唐隽烨的其他女人没有不同?不管唐隽烨怎么想,但是在她心里,她情愿认为自己是不同的。
她走过去将购物袋放在梳妆台上,好提醒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拿给唐隽烨。只是那些购物袋里的东西,有着她最绮丽的记忆──那深蓝的颜色,像大海般的颜色,就像那夜的激情一样,鲜明迅速的攻占她脆弱的心房:而那洋装让她想起唐隽烨要命的凝视,她几乎在他的凝视下融化……
“哦,你是白痴吗?想起这些对你有益吗?”李冰儿手扶着额头骂自己。
她又把购物袋从梳妆台上拿下来放在角落。“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必须一直待在角落的原因。”她对购物袋说。
“什么东西必须一直待在角落?”
李冰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吓得猛然转身。
“隽烨!”她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嘴。
她看见房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走廊柔和的灯光透进来,修长高大的唐隽烨倚着门框而站,全身黑色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危险而神秘。
“我妈说你后天就要回家了,我想在这之前跟你聚聚。”他平静、幽闻的双眼读不出任何情绪。
李冰儿吃惊的看着他,他似乎不觉得深夜出现在此有何不妥,也不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多怪异,有人挑这种半夜时分找人聚聚吗?
“明天应该会比较合适吧。”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看到他令李冰儿觉得心慌意乱,她想逃避他深邃眼神的探视,他的邪魅让她不由自主的全身发软。
而且她身上只穿着半透明的白色睡袍,在床头晕黄灯光的照射下,简直和果身没两样。
“我就想今天跟你聊聊,况且现在已经算是你所谓的明天了。”他看看手表,十二点零五分。
“要聊什么?”李冰儿慢慢的往后退到阴影里,自从那天不欢而散,现在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唐隽烨如花豹般,无声无息的一步步走向李冰儿,就像逼近早已月兑逃不了的小兔子一样。“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看着李冰儿,心中承认自己有些在乎她。自从那天分手后,他仍想见她,那种心情强烈到让他无法专心工作,于是他带着蔡琳到基金会、到家中晃荡。
他好笑的想藉此证明他的不在乎,至于对谁证明?他完全不愿去细想。
没想到的是他每次只要见到冰儿,就发现冰儿越发迷人、越发吸引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而蔡琳矫揉造作到几乎闷死他。
如今她就要回花莲了,他想要搞清楚她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
“那、那你现在来是想谈什么?我就要回家了,再也不会烦你了。”她要他知道,这一回她真的不会再烦他了。
“我说过你很烦吗?”他仍注视着李冰儿,她任何时间都让他想一口吃下肚。
唐隽烨充满诱惑的声音像,低低的震着她的耳膜。
“什、什么……”李冰儿继续后退,碰到了床沿。
这时她想到了蔡琳。“蔡琳都告诉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她月兑口而出。
“蔡琳?”唐隽烨很不情愿地想起这个女人。
今天送蔡琳回去时,蔡琳竟问他是不是觉得冰儿很烦?令他大为光火,当下离开她家,知道他再也不会对蔡琳有任何兴趣了。
“对,蔡琳。你不是告诉蔡琳说你觉得我很烦吗?”李冰儿无奈的一笑,充分表现她的谅解。
“我觉得你很烦?”唐隽烨这时才知道,原来蔡琳竟在冰儿面前造谣。
“嗯,我自己其实也明白……”李冰儿本想装做无所谓,但却不怎么成功。
唐隽烨看到她受伤的神情,突然觉得好心疼,她该是被呵护、珍惜的,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吗?
“我不觉得你很烦,冰儿。”他说得很诚恳、很有感情。
他将身躯压向她,热烈的吻了她。他想弄清楚,对冰儿的渴望是否因为他恋上她的身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给她一个很棒的夜晚,也一解自己渴望她的痛苦。
说到底他是自私的,他既无意爱上冰儿,却又渴望着她的滋味,他想要从她的身影中获得解月兑,他不想整日想着她,不想她的倩影干扰他自由自在的心。
对于他和冰儿之间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他所预期的,因此他必须在还能控制前,彻底的证明自己对她的渴望只限于。
李冰儿一接触到他猛烈销魂的吻,身体就如久旱逢甘霖,迅速融化在他的臂弯中,她的理智被情感淹没,她对自己说:就让我再沉沦一次吧……
她任着唐隽烨予取予求,这种激情的诱惑,对初尝情滋味的李冰儿而言,太强烈也太刺激,她只能晕眩的攀住他,当他是她唯一的支柱,任他将她体内最深处的火速挑起。
唐隽烨饥渴的吻着她,毫不怜惜的蹂躏她的嘴唇、她的身体,彷佛要将她吃下肚里一般。
“你真是我热情的小文鸟!”
他并没有称呼她为小可爱,只因冰儿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小文鸟。
“啊……唐伯母……”李冰儿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说出自己的顾虑,她的身体极度渴望被疼、被爱。
“你别叫太大声就不会吵醒他们……”唐隽烨充满的眼眸,盯着她迷醉的娇颜,发现她是那么可口、那么令他血脉偾张。
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止住街到嘴边的叫声,但她美妙的申吟声仍流泄而出,那种隐忍的娇态,让唐隽烨看了更加想要狠狠的把她要个够。
她因为极力的忍耐,以至于将嘴唇咬出血,他心疼的舌忝掉她咸湿的血,并将手指伸入她的嘴中要她咬住,这样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最后终于走到尽头,他们同时达到高潮。
李冰儿闷着声将他的手指咬到黑青,但唐隽烨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在高潮过后仍吻着她的脸、她的额头、她红肿不堪的双唇,他爱恋的抚着她柔软的身体。
当他抱着精疲力尽的李冰儿回到床上时,他听见一句话──
“隽烨,我爱你。”李冰儿很轻、很柔的说出这句话。
“我爱你”三个字她说得很轻柔,但听在唐隽烨耳里却如千斤顶般压迫着他的心,他发现心中的那根绳索紧得几乎让他窒息。
经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唐隽烨找到了他的声音。
“不……冰儿,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以为自己爱我,你被冲昏头了,我们分享的只有性,只有性而已。”他冷静的分析。
在冰儿说爱他的那一瞬间,他直觉的高兴冰儿爱的不是王庆升,但当他对上她清澈无垢的眸子时,他的心却慌得不知所以,这辈子他第一次感到心慌,感到旁徨,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对一个女人完全付出,承诺爱她一辈子。
“我想也是吧,你今晚来是想确认这件事吗?其实我也深感困扰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两人根本就不可能的。”李冰儿边说边挣扎的起身,她的笑中带着凄美。
唐隽烨抬起手,却顿在半空中不敢去触碰她,她见状又淡然一笑。
“谢谢你给了我两次美好的回忆,我想以后我们要再见大概很难了,无在这里和你说再见。”这话她说得很潇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世故,但实际上却痛苦得想尖叫。
唐隽烨紧握双拳,他怕他会一把抱住李冰儿,然后所有的事情就会失去控制,他不习惯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他怕到头来还是会伤了她,所以他必须放她走。
“冰儿,你会找到真心爱你的男人的。”唐隽烨此时的眼神是李冰儿见过最充满感情的一次。
“我知道。”她点点头,然后半开玩笑的说:“好啦,你服务完可以走了,我累了,想睡觉。”
话一说完,李冰儿便翻身背着他躺下。唐隽烨本想再说什么,但他还是止住了,看着她细瘦的肩膀、光滑诱人的美背,他又握了握拳头,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唐隽烨一刻也没停留,他大步的离开父母的住处,楼下的保全对着他微笑,但他没看见,直往门前的跑车走去。
他来的时候是那么急,连车子都没停进车库,而他走的时候更急,他怕他会回头,然后永远永远的把冰儿锁在身边却伤害她。
他是一个很自我的男人,冰儿和他在一起会吃苦头的,她是那种需要被好好呵护、宠爱的女人,他不想让她流泪。
再见了,我的小文鸟!唐隽烨在心中说着。同时,银色跑车也像子弹般街了出去。
日子在繁忙的工作中一天天过去,唐隽烨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这辈子因为聪明绝顶,很少料错什么事,但爱情这件事却让他惨遭滑铁卢,狠狠的跌了一大跤。
他以为自己对冰儿只是一时的激情或迷恋,就像感冒一样,发作一阵子自然会痊愈,因为身体会自行产生抗体。但他万万没料到对冰儿的想念却无法在他心中自行合成抗体,过了半年,他被一种叫“李冰儿”的病毒彻底打败,情况严重到改变他的日常生活。
有一天唐母看不过去,御驾亲征到儿子的住处。
“隽烨,听说你把底下的人整得死去活来是不是?”唐母自有情报系统,一进儿子房间劈头就问。
“有吗?我只是做研究而已。”唐隽烨疲惫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
“那你有必要让底下的人压力大到想辞职吗?”一大票可怜的医生跑来向她陈情。
“不适任可以走,我又没拦着他们。”他照样把头埋在枕头下。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血没泪又没眼光的儿子?连冰儿也让她溜走,想到这里,我就真想把你塞回肚子!”唐母又旧事重提,这半年来无论母子两人说什么,最后都会扯上这件事。
“你可不可以别再提冰儿?”唐隽烨终于从床上坐起,有对母亲发飙的迹象。
“我怎么不能提?我就是爱提,说到这件事我就有气,你知道现在谁在追她吗?”唐母不打算轻易放过儿子。
“没兴趣!”唐隽烨嘴很硬,但耳朵竖得直直的,深怕漏听一个字。
“郑家的郑重安呀!昨天听到这个消息让我难过了好久,这次冰儿一定会被郑重安给追走的,他才不像你这么没血没泪又没眼光,我真不甘心冰儿又要变成别人家的媳妇了,我怎么那么命苦呀!我好想……”唐母又开始疲劳轰炸。
“你说够了没!我现在就去花莲找她,行了吧!”唐隽烨翻身下床,头一次对母亲大吼大叫,工作的压力和母亲的疲劳轰炸都不是主因,最主要是因为他的小文鸟有人追求。
唐母顿时傻在一旁。
“出去!我要换衣服!”唐隽烨吼道。
三十秒后他冲出来。“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去找冰儿,如果不成,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
唐母点点头,没料到儿子这回会这么听话。
唐隽烨在深夜十一点多开车往花莲,唐母的情报给了骄傲的他一个台阶,但由于他平日工作太疲惫,在北宜交流道一个闪神不慎撞上山壁,福大命大的他幸运的只断了一条腿。
但他的爱情却没这么幸运,他的骄傲和自尊在这场车祸中更形强大,让他硬生生压下一切对李冰儿的想念,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为了李冰儿变得这么狼狈。
讽刺的是,吊着一条腿躺在病床上的他,并不知道半年后,他除了会更狼狈外,还会为李冰儿冒险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