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
路驰雍一等她狼狈地落荒而逃后就大笑着坐起来,他故意不回应她的叫唤,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又故意把锁打开,看她会不会进来,她果然都上勾了。
她现在一定在外面脸红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吧?
他慢条斯理的梳洗之后,穿上比较休闲风的西装打开房门,果然坐在客厅里局促不己的她,看到他就立刻弹起来站好。
崇柔根本不敢直视他,低着头说:“已经八点了耶,经理,开会时间来得及吗?会不会迟到?还是你直接去公司,只要把我送到捷运站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家。”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会议是下午一点,我没告诉你吗?”
崇柔眨了眨眼。“什么?那你为什么叫我七点一定要叫醒你?”
他从容地说:“我要去健身房运动,每个周末早上运动两小时是我的习惯。”
崇柔无言,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质问他为什么要去健身房吧?
于是他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的开车送她回家,她则一脸欲振乏力,或者说欲哭无泪也行,她被上司耍了,呜呜呜。
原以为今天是假日,许多人都还在补眠,社区里应该没什么人走动才对,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家,谁知道当她下车时,刚好她母亲手里铃着烧饼油条和豆黎回家,她事前也没想到让路驰雍把车停远一点,所以车子就停在她家公寓之前,结果被母亲逮个正着。
“妈妈,你这么早……”唉,不必被求刑逼供,她自己神色有异,一定一眼就被犀利的母亲看穿。
崔瑜芝看着从白色轿车下来的女儿,眼神防备的兜到跟女儿站在一起的年轻人身上。“你昨晚不是住在佳琏家吗?怎么不是佳琏爸爸送你回来?这位是——”
崇柔既不安又紧张。“妈,他是……”要怎么解释啊?她下车就好了,他刚刚为什么也跟着下车,不直接把车开走?
看她根本解释不了,路驰雍开口了,他朝崔瑜芝颔首为礼。“伯母你好,我叫路驰雍,是安崇柔的上司,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他随即拿出一张名片。
崔瑜芝看到名片上的头衔,心中警戒少了许多,女儿确实在荷香集团的研发部门上班没错,她神色缓和了下来。
“路先生怎么会一大早送崇柔回来?”
他依旧不疾不徐地说:“伯母,事实上,我们昨晚在一起。”
崔瑜芝脸色一变。
女儿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还进展到过夜的地步?她这个做母亲的竟一点都不知道?!
“妈,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啦,你别误会……”崇柔慌到不行。
他干么这样害她啊?说什么昨晚在一起,虽然是在一起没错,但他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则在客房床上不甚安稳的睡了一夜,套句他的话,他们是清白的……
“你不要说话,我要听路先生说。”
崔瑜芝严厉的瞪了女儿一眼。
崇柔不敢再开口了,她神色焦急的望着路驰雍,用眼神催促他:快解释啊,你快点跟我妈解释啊……
“伯母,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安崇柔在公司加班看文件,我有个大使馆的宴会要携伴参加,女伴却临时爽约,我在公司见到安崇柔便强迫她陪我赴会,在宴会里我拿红酒给她喝,害她醉倒了,连手机掉在大使馆也里不知道,我无法把她叫醒,也觉得把不省人事的她送回家不太好,最后我把她带回我家。
“她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又找不到手机,便拜托部门同事李佳琏对您说谎,善意的谎言也是怕您担心,虽然我们一起过了一个晚上,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老天!崇柔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竟然真的又说了这句,他是不是很喜欢看古装戏啊?
“妈,就像他讲的那样,我原本真的只是想把文件看完就回家,是他硬要我陪他去宴会才会变成这样……”
崔瑜芝根本不理会女儿的附加说明,她眼睛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叫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时间还早,路先生若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用早餐吧。”
听到母亲这么说,崇柔又吓到了。
什么?竟然留他一起吃早餐?她连忙替他婉拒。“妈,我们经理还要去健身房运动,就不必留他了……”
谁知道某人竟然不卑不亢的打断了她,“谢谢伯母,我肚子刚好也饿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来吧!”崔瑜芝转身打开了大门。
看着他们相偕走进去,还边走边聊了起来,崇柔很傻眼。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经理怎么会得到母亲的认可,在她家吃早餐啊?
“早餐,快点吃。”在众目睽睽之下,路驰雍轻描淡写的把一份麦当劳的早餐放在崇柔桌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好幸福哦!”坐在崇柔旁边的李佳琏对她猛眨眼睛,笑得很暖昧。
“唉……”崇柔觉得自己实在无福消受他的美意,他就不能低调点,迅速扔给她之后进办公室吗?一定要那样招摇的给她早餐吗?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在他家过夜之后他就变得怪怪的,每天都会多带一份早餐给她,只要她想要给他钱,他的眼神就会凌厉的射向她,吓得她不敢再给。
终于,吃多了他买的早餐,蜚短流长出来了,办公室里都在盛传经理要追她,可是他根本没表白啊,就只是天天买早餐给她而已,面对同事的逼供,她真的不知道要招认什么。
不只早餐而己,还有……
叮咚!简讯来了,是他传的。
“小笨蛋,晚上想看什么电影?”
还有这个,擅自替她取不雅的绰号,三不五时约她看电影、吃晚餐,有时去气氛很好的山上喝咖啡看飞机升降,有时去他朋友开的爵士酒吧听音乐,假日则常约她去熏衣草森林看花,或去九份、尖石逛老街,也曾一起去莺歌老街挑瓷器,还跟他去吃他朋友小孩的满月酒。
他从来没有表白过,只有牵过她的手、下雨撑伞时搂过她的肩、人多吵杂时在她耳边说话,其他就没有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自己也想弄明白啊,在没弄明白之前,不能再跟他约会了……
她心一横,回他:“不想看。”
她桌上的内线电话马上响了起来,看到是从他的分机打来的,她很没种的心脏怦怦乱跳。
她接了起来。“喂,我是研发部安还没讲完就听到某只暴龙不悦的声音咄咄逼人的传来,“为什么不想看?你有别的约会吗?”
“没、没有别的约会,就是不想看。”明明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不再跟他约会,可是一听到他不悦的质问,她的决心就一瞬间全没了。
“那好,我们不看电影,去壹号公馆吃晚餐,你不是喜欢那里的小羊排吗?己经预约好了,下班照样坐我的车走,就这样了,我还要开会,有文件要看,不说了他先挂了电话,她也只能挂上。
不看电影,可是跟他去吃晚餐……吼!自己怎么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阵子因为他,她胖了两公斤,他常带她上高级餐馆,吃的都是她以前从未吃过的料理,佳琏说这叫“幸福肥”,好像有点道理,跟他在一起时感受到他的呵护,她是真的有幸福的感觉。
可是佳琏也说,他一定还有别的女朋友,而且照他过去换女友如换衣服的速度,肯定是还有一号女友、二号女友、三号女友,所以才从未向她表白,也没开口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更没有在情生意动之下吻过她。
如果他真的还有一号女友、二号女友、三号女友,那她究竟算什么?一直约她出去又算什么?
因为严重的自我怀疑,晚餐时,即使面对她喜欢的小羊排,也怏怏不乐。路驰雍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十一月末的深秋夜里,他把车开上了擎天岗。
她发现他喜欢山,不喜欢海,常带她往山上跑,却从来不曾去海边。
他的车有电动天窗,他开启天窗,把车椅放倒,两人躺平了看星星。
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这样的氛围撩动了她的心,他已经住进她的心里了,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期待着进公司能看到他,被他的大手牵着都会心跳加快、手心发热,这样是爱上他了吗?
“小笨蛋,我问你,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他突然双眸深深,单手撑头,侧身看着她问。
“我……我不知道。”他那灼灼的眼神让她心慌意乱,她鼓起勇气看着他。
“其实我也被你的态度搞得糊里糊涂的,大家都说你在追我,可是、可是……有吗……”
他满脸黑线,目光直勾勾的停留在她身上。
她居然问他有吗?!这个小女人是想逼疯他吗?他都做到这样了,还不知道他在追她?
他蓦然堵住她的樱唇,品尝他想望已久的柔软唇瓣,感受到她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仿佛负荷不了这一吻带来的冲击看她慌乱的瞪大眼眸,双手还不自觉的揪紧了他的衣襟,他好笑地提醒她,“小笨蛋,闭上你的眼睛。”
听到他的声音,她抖得更厉害了,不过倒是听话的闭上了眼。
他重新覆住她的唇,舌尖猛烈又炙热的席卷了她的唇齿,直到她受不了的嘤咛出声。
崇柔四肢无力,整个人瘫软在他的唇舌里。
唇齿和人那样猛烈的接触,她还是第一次,纵然他的唇已经离开,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刚才被他压着吻时那不断触电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连脚指头都卷了起来,当然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压到她身上的。
“这样清楚了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没有问题了吧?”
她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像梦境般不真实,但她唇上还有着温热的触目风,他们刚刚真的接吻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他眉一挑,有些不高兴了。
看到暴龙又起,她润了润嘴唇,小心翼翼的问:“可是——经理,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她陪他参加宴会的那晚,他就是被女朋友放鸽子而生气的,还讲到了结婚这个字眼,既然都论及婚嫁了,那关系还会普通吗?
“哪个女朋友?”路驰雍很无言的看着她。难道她认为他会搞劈腿?
咦,他连这个都忘了?她小心的提醒他,“就是我代替她陪你去参加大使馆宴会的那一个……”
他二话不说就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哪一个都老早就分手了,你不是第三者,她们都是过眼云烟,也没有当正宫的资格。”
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轻轻哦了一声。
“哦什么?”路驰雍稍带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没半点高兴的样子?”
她一脸的犹在云端,呈现游离状态。
“因为太不真实了……”
路驰雍脸上又晴转多云,他冷哼着,“追了你这么久,你还给我说不真实?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天天送花到办公室,让你有点真实感。”
“不要啊!”她喊。
天天送花还得了?她铁定会成为办公室公敌!
他忽然笑意深深,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吻我一下,我就考虑不送花。”
她愕然了一下,本能的摇头。她怎么敢主动吻他……
他声着俊挺的眉毛瞪着她。“不要?”
他好像又要生气了,她连忙很没用的说:“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
她脸红着轻啄了他脸颊一下。
他俊眉舒展,盯着她那精致秀气的五官,洁白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白玉,浓长的睫,温润粉女敕的嘴唇,忍不住再度啄吻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