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彤甄将小伟放在床中央,自己呆坐在床沿,抱著枕头,欲哭无泪。
她是怎么了?被聂谦那个猪八戒轻薄,此刻她应该哭得像石门水库泄洪,可是她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一点想哭的情绪也没有。
著魔!这是她对自己不合情理的反应,唯一的解释,因为除了著魔以外,她的脚趾头想不到其他借口,能解释自己为何不哭不气不怨不恨,反而一直在回想他所带给她的感觉……
那种感觉,好复杂,好难懂,整个人身心瘫软无力……
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也变得呆呆的。
彤甄其实不是不明白,只是她羞于承认她喜欢,好喜欢他模她……就在她发呆之际,门忽然被推开,聂谦提了两大袋的东西,大大方方的走进来。
“你又想干什么?”彤甄拿起枕头挡在胸前。
“这是小伟的尿布和女乃粉。”聂谦自若地从袋中取出女乃粉罐和尿布。
“哼!”彤甄抬高下巴,别过脸,一副不屑的样子。
“别生气了,我向你赔罪就是了。”聂谦以童子军礼向她敬礼。
彤甄毫不领情地噘著嘴说:“没诚意。”
“姑女乃女乃,算我求你,对不起,原谅我。”聂谦拱手作揖。
“如果你想我原谅你,就照我的方式道歉。”彤甄高高在上的说。
“我也想下跪,但我有风湿病,膝盖不能弯曲。”聂谦扭曲著俊脸,试图达到彤甄的要求,可是他的膝盖就是不听使唤……
看他痛苦的表情,彤甄于心不忍,宽宏大量道:“算了,我原谅你了。”
“你真好骗。”聂谦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哈哈大笑。
“你好可恶——”彤甄再次把枕头当石头使用,朝他掷去。
这回聂谦毫不困难地接住枕头,然后他边往彤甄接近,边暧昧的说:“打是情,骂是爱,我想我了解你的心意了。”
彤甄本能地向后退,但她立刻发现她退错了方向,退到床中央,不但使她陷入更不利的情况,而且有变相勾引他上床的嫌疑,这这这……情急之下,她抱起熟睡的小伟,像个绑匪般威胁道:“你别过来,小伟在我手上!”
“我只是走过来把枕头放好,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聂谦促狭的说:“你快把小伟放下,吵醒他,你今晚就甭睡了……”话才落定,小伟就狠声大哭。
“小伟乖,小伟别哭,快快睡觉。”小伟才两个月大,自然是听不懂彤甄的国语,仍然哭个不停。
虽然要小伟停止哭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给他含ru/头,但要彤甄在聂谦面前掏出自己的ru/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彤甄只好恐吓的说:“再哭……虎姑婆会来咬你的脚趾头。”
聂谦摇了摇头,自告奋勇的说:“连哄孩子都不会,换我来。”
“我们先说好,你要是把小伟弄哭得更大声,今晚你就陪他一夜别睡。”
“没问题。一聂谦拍胸保证,然后从彤甄手中接过小伟。
接过小伟之后,聂谦沿著床来回走动,又摇又晃地安抚著小伟。
彤甄将枕头竖在床头,根据她脚趾头的估算,小伟至少会哭一个小时,所以她要用最舒服的坐姿,看著聂谦失败的表情,并且大肆嘲笑一番,不过她才将背靠在枕头上,小伟的哭声便乍然停止。
小伟这个婴儿,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居然十分钟不到就被收服!
亏她还奉献出她珍贵的ru/头给他含了两三个小时……
一点良心都没有!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哄孩子!”彤甄酸溜溜的说。
“那当然,哄孩子是我的专长之一。”聂谦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笑容。
“想必大少爷抱过很多您的私生子,所以经验丰富。”彤甄嗤之以鼻。
“你吃醋了……”聂谦嘴角微扬,眼神狡滑得像狐狸。
“我喜欢吃糖,不喜欢吃醋。”彤甄拉长了脸,却控制不住脸红。
聂谦把小伟轻轻放到床上,接著食指比在嘴唇中间,小声道:“好了,我们别吵架,免得又把小伟吵哭了。”
小伟睡著了,她总算可以去洗澡,然后准备睡觉,但是……
但是一看到他斜坐在床沿,眼神炯炯有神地在她身上梭巡,那眼神对每一个贞节烈女来说,都是一项最严厉的考验,她很难相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就算贞德在此,恐怕也会拜倒在他西装裤下!
一股狂野的热火从她喉咙烧了起来,她差点提出共洗鸳鸯澡的要求……所幸她的大脑对她及时发出警讯——
那晚在希尔顿,跟他要遮羞费女子的面容浮现在她大脑。
不知有多少像她一样下场的女人,迷失在他那对深邃黑眸的注视下?
要爱上他,毫无疑问的,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他拥有白马王子的外表和财富,彤甄暗忖,从他先前挑逗她的本领看来,他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可是那么多女人当中,没有一个让他有想负责的念头……
不,他有负责,以金钱负责,这种标准的爱情恶魔,不值得她留恋。
强忍住炽热的欲火,彤甄装出没被他眼波电到的悠闲表情,跳下床,然后以平稳的步伐走到门边,拉开门,下逐客令的说:“没事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洗澡了没?”聂谦讪讪地走到门口,停下来问她。
“不洗了,今天太累了。”彤甄露出微笑,向他挥挥手道:“晚安了。”
“老天!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吗?”聂谦沙嘎著嗓音说。
“甜言蜜语对我没有效。”彤甄板著脸。
“我向来实话实说……”聂谦想解释,但话被打断。
“有多少女人被你的‘实话’骗失身?”彤甄不客气的问。
“唉!你误会我了……”聂谦心知希尔顿那晚的事让她对他有所成见,严格说起来,他用钱玩了一个拜金女郎的身体,确实不是件光彩的事,但如果她肯听他把话说完,她就会明了他才是受害者。
那女人用相同的手法——假处女膜,骗过很多凯子的钞票。
起初他以为她是守身如玉的稀有动物,对她又敬又爱,但她百般勾引他,他直到跟她上床后才知道她是假货,不过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两人交往了好一阵子,直到她露出爱慕虚荣的本性,刷爆他给她的金卡为止。
那天在希尔顿没揭穿她,完全是因为他宅心仁厚,不想让她太难堪。
日久见人心,他相信总有一天,彤甄会看见他的优点。
其实也不能怪彤甄只看到他的缺点,一见到她,老爸风流的遗传因子就会在他血液里头蠢蠢欲动,害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
“我亲耳听见的。”彤甄鄙夷的说。
“有些事,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的。”
“这种大道理,我听不懂。”彤甄故作一脸的天真无知。
“我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聂谦眼神非常露骨的明示。
“晚安。”彤甄出其不意地用力推他一把,然后快速地把门关上。
敝!他干嘛跟她说他没有女朋友这种无聊的话!
她是女佣,又不是媒婆……
又是睡到太阳快晒到才起床!
彤甄伸了伸腰,昨晚是她到聂家做女佣以来,睡得最甜的一晚。
咦?小伟怎么不见了?该不会滚到床底下摔成白痴?彤甄大惊失色地跳下床,左找右找,翻东翻西,只差没把地毯掀起来看,就是没看见小伟,难不成他一直滚,滚到二楼……
越想越可怕,彤甄顾不得穿拖鞋,赶紧下楼去察看。
这个时候,屋里怎么会有脚步声?今天大家都有很重要的考试,甚至为了这个理由,那些做舅舅的聂家兄弟,昨晚皆不愿替小伟下山买女乃嘴,照理来说,现在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留在家中,而不去参加考试……
难道是小偷潜入!
有此可能,彤甄连忙从聂诚的房间,拿出一根球棒,小心翼翼走下楼。
天才就是天才,谁房间里有什么,她去一次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聂谦跷著腿坐在沙发上看报,在他的脚边有一张又新又漂亮的摇篮,走近一看,小伟正满足地吸著女乃嘴。
“你终于睡醒了,睡美人。”聂谦放下报纸,一脸愉悦。
“小伟怎么会在这儿?”彤甄蹲在摇篮旁,用一只指头逗小伟笑。
“他天没亮就哭了,我看你睡得那么沈,就把他抱出来,免得吵醒你。”
“你去抱他时,有没有对我毛手毛脚?”彤甄吹毛求疵的问。
“我发誓,没有。”聂谦只是用眼睛看了她睡相一会儿。
好吧,看在他没早早叫她起床看顾小伟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人格一次。
彤甄好奇的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晚一点去没关系。”
“既然这样,你帮我看著小伟,我去洗衣服。”聂谦咳了咳声,彷佛喉咙有异物般,淡然地道:“衣服我已经洗好了。”彤甄怀疑自己听错了,模了模自己耳朵,发现还在,而且功能正常,这么说不正常的是聂谦,她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
“我是体谅你昨晚照顾小伟太累。”
“哦。”彤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中很纳闷,聂谦今天早餐吃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彤甄不由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发现他身上少了冷气团,他突然变温柔的企图是什么?
她照例用脚趾头想,平常因为有穿拖鞋的缘故,她面临想事情时,外人看不见她脚趾头会像弹钢琴般弹动的情形……
这一次她没穿鞋,聂谦看在眼中,愈发觉得她特别可爱。
“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没有任何表示?”聂谦有意邀功。
“谢了。”彤甄不安地动了动脚趾头,一时之间,她还无法适应他原本冷冰冰的态度变得如此温和,她需要独自的空间和时间思考,她必须找个借口迅速逃开他热切的注视,好好想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小伟该喝牛女乃了,我去冲女乃粉。”
“我半个小时前才喂过他。”
“那……”彤甄脚趾头一动,“我去刷牙洗脸。”聂谦有感而发:“我发现你有边想事情,边动脚趾头的习惯。”
“你怀疑我有香港脚吗?”彤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脚抬到他面前。
“你的脚趾头真可爱,长得像蚕宝宝。”聂谦被她突来的举动弄得眼中充满笑意,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行为唐突,把脚缩了回去,他想……
他会抓住她的脚踝,逐一亲吻她的脚趾头。
彤甄看到他一脸色相,就知道自己刚才失态,心中更是不快。
这下子,她懂了,他的温柔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目的仍然是——性。
昨晚强吻她的胸部求欢不果,今天改变战术,想以温柔迷倒她,他当她是笨女人啊,看不出他想骗她跟他上床……越想越生气,便胡乱开骂:“我最讨厌人家嘲笑我的脚趾头,又短又肥。”
“你真难伺候!我刚才明明是称赞你,你偏偏要扭曲我的意思……”
“我哪敢让大少爷伺候,那会使我折寿的。”彤甄睨眼讽刺。
“会短命的是我,迟早被你气出心脏病。”聂谦不甘示弱。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气一触即发,“哇!”的一声,小伟适时发出哭声。
“好像我们两个一斗嘴,小伟就会哭。”彤甄收敛怒火,正欲抱起小伟。
“别动他,看他两只小手握那么紧,大概在便便。”聂谦及时阻止。
“哇!好臭!”彤甄掐住鼻子,暂停呼吸,速速退后三步。
“大便本来就是臭的,难不成你的是香的!”聂谦替不会说话的小伟反驳。
“我没他那么臭,不信下次我上完大大,你可以去闻闻看。”彤甄大笑。
“我又不是狗,有闻大便的嗜好。”聂谦自我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