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自私的、是不能与人共享的,张丝愉与吴蔓宁都知道这个道理,不想输给对方的心情,使浓浓的火药味从屋子内蔓延开来,整天都笼罩着诡异的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闭的大门,终于有人开启,“喀嚓”一声,韩天浩扭开大门的门锁,脚还未踏入,已听见温婉的声音响起:“浩,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吴蔓宁讨好地走过来,拿取他手上的公文包,再接过他的西装外套,笑得温柔,却引不起他的兴趣,因为在门口迎接的人,不是他的愉儿。
“还好。”韩天浩淡然地敷衍一声,双眼搜寻着另一个身影。
她假装没看到他的不耐,继续扬起甜美的笑容,“我听说了,分公司的事务拓展得很顺利,今晚来庆祝一下,我们一家三口到外面的馆子吃饭如何?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复合式餐馆,小悠直嚷着要我们带她去。”
“不用了,你们去就好。”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吴蔓宁的身上,始终不停寻找张丝愉可能会出现的角落,最后,他问:“她人呢?”
“我最近帮小悠找了个美术老师,她上课还没回来。”吴蔓宁自以为地接话。
“我是指愉儿,怎么没有看见她?”
吴蔓宁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戴着友善的假面具,“我也没看到她的人。”
韩天浩不悦地蹙眉,平常的张丝愉,总会等着他回来。
“找她的事不急,小悠快到下课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吧?我相信她看到你,一定很开心。”吴蔓宁连忙扯紧韩天浩的袖口,知道他疼小悠,故意加强语气:“她一直很想你,浩,不要让她失望,好吗?”
“我会去接她,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找到愉儿。”他对于这件事非常坚持。
“难道多年的父女情份,会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她眼中凝聚着雾水,悲伤地低诉:“难道你已经不在乎小悠了?”
他沉着脸不说话,动摇的心,就在房内传来“鉴啷”声响后有了答案,他不顾吴蔓宁的拉扯,迈步前去察看。
此时,满身大汗的张丝愉,立在房间内发楞,不知如何是好。
“惨了,水晶马被我摔烂了,不知道这东西贵不贵……”张丝愉懊恼地拾起拼凑不完全的碎片,喃喃自语:“这东西看起来好贵呢!不知道一个月的薪水够不够赔?”
张丝愉轻轻叹息,今天的她总是心不在焉,心中因吴蔓宁话而压着一颗大石头,导致工作上频频出错,还效率很差,今天该做完的事,到现在还做不完!
吧脆趁现在没人发现,赶紧把它藏起来算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
看见闯祸中的小妮子眉头紧皱、鬼灵精怪地想毁尸灭迹,韩天浩知道,他找到了她思念已久的女人,“愉儿。”这声深情的呼唤,让她忙碌的脑袋瓜于停顿下来。
“天浩?”张丝愉惊喜地转过身,浑浑噩噩中,没想到都到了他下班的时候了!
他走过去用力紧紧抱住她,亲密地磨蹭着她的额头、嗅着熟悉的发香,只有抱住彼此的这一刻,才能感受到彼此真实的存在。
“你去南部分公司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不满又不安的情绪,积压了胸口一整天了,她把脸埋进他的怀中抱怨着:“而且还不说声再见就走了。”
忽然间,抱紧她的手臂紧缩了一下,韩天浩刚毅的脸庞浮现可疑的红,别扭地吐出一句:“可以多睡一会儿。”
“什么?”她不解地扬起小脸,等着他解释。
“早上我赶着离开,蔓宁说,她会帮我跟你转达一声,我就没特地跟你道别。”看着她的脸,刚才的回答他说不出口,只好直接回答下一个问题。
虽然张丝愉不懂他为何回避第一个问题,但知道不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不重要,才什么都不肯说,心中泛起甜蜜感。
“天浩……”她满足地紧揽住他。
追着韩天浩来的吴蔓宁,拧紧手中的裙摆,这一幕让她又气又羡慕!
“今晚别煮了,出去吃。”
“嗯。”她开心地点头,期待着两人的小约会,下一秒,他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僵掉。
“蔓宁你也准备、准备,顺便去接小悠。”他转头,理所当然地交代。
“我不要!”张丝愉咬紧下唇,在接触到吴蔓宁得意的眼神之后更,是不愿意地猛摇头。
他贴在耳边半开玩笑地逗她:“因为我没先在床上『吃』你,所以不开心?”
“才不是!”张丝愉又羞又怒地跺脚,她生气地指向吴蔓宁,“我不要跟她一起去。”
听到这个原因,他沉下脸,语气有些严肃:“别任性了。”
张丝愉听完后,不能认同地仰头瞪着韩天浩,不跟情敌吃饭是她任性?
结果,两个人脾气都拗起来了,谁也不肯退先妥协。
“如果她不愿意,别勉强了,我跟小悠是寄人篱下,进退我懂的。”吴蔓宁面带愁容,以退为进地说道。
懂才怪!早上的她可不是这样对她说的!张丝愉生气地瞪向她,“我们吵架你明明很开心,伪善者!”
“有品一点,别把你的不满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她们,我是一定会带着,你走不走?”忙碌了一天的他,耐心早已磨尽,直接下了最后通碟。
你该不会傻到以为,他会为了你,丢下我们母女不管?吴蔓宁早上说过的话,如魔咒般再次窜入她的耳中,刺激着她仅剩不多的理智。
“不走!要吃你们自己去!”
“别闹了!”不擅长处理这种闹别扭的情绪,韩天浩觉得十分棘手。
“只要有她们母女在的场合,我绝对不去!我不想在这间屋子里,看见你跟她在一起!”推开韩天浩,她一坐在床上,撇开头不看他的怒意与吴蔓宁看好戏的嘴脸。
这番言任性论却激怒了他,再加上被推了一把,韩天浩气急,“随便你!”
“砰!”大门被人用力甩上的这一刻,张丝愉的心都碎了。
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她不敢相信,他真的为了吴蔓宁丢下自己不管!她委屈地蜷起四肢,暗自啜泣着。
陷入了冷战,张丝愉赌气不理韩天浩,而他也没有主动找她说一句话,连续几天,他不是出门洽公、就是跟吴蔓宁她们在一起,她根本没有看见他的人!
忍受不了被忽略的感觉,当张丝愉主动想找他说个清楚,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又赶去另一间分公司处理事情,这一去又是好几天的时间;她失落地走回屋子里,孤孤单单的她,每当想起他一句招呼都不打、直接离开,心就不住地痛着。
窗外的雨,从一大清早就下个不停,细细的雨丝顺着屋檐,滑落于地;随着时间累积,迷蒙的雾气使透亮的玻璃窗蒙上一层白,就如同她的心情,既沉重又灰暗,阴阴郁郁地蒙上不安的无奈。
张丝愉倚在窗边,顺手在落地窗的薄雾上写下韩天浩的名声,她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存在,直到看出神了,思绪飞往不久前的过去,那段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回忆;许许多多的温柔、甜蜜的话语,一字一句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耳边依稀还可以听见他的呢喃,诉说着最真切的情感……
你怎老是如此倔强,爱我不好?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你都只属于我,不准跟别的男人乱搞,知道了没?
因为你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我的爱人。
愉,我爱你……
“砰!”雷电闪烁,一声轰然巨响划破了天际,将张丝愉抽离了过去,拉回现实。
“天浩?”她抚住胸口,想寻找熟悉的慰藉,四周的安静,才让她残酷地感受到只剩一个人,自己被他孤伶伶地留下了!
张丝愉看着玻璃上的字迹,眼里再度染上一层薄雾,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下。
“杵在那装可怜,是想博取谁的同情?”尖酸刻薄的口吻,显示说话的人心情不太愉快。
不用回头,张丝愉已经知道是谁站在身后,她依旧哀伤,没有精神与人争辩,打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里。
“知道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再也容不下你,连争辩都懒得跟我争了?”吴蔓宁的红唇扬起得意的弧度。
想到近日以来她从中作梗,甚至偷偷将她的手机关机、藏起来,让他们非经过她来联络彼此不可,成功地让他们的没机会将心结解释清楚,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愉快!她相信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吴蔓宁牵着小悠的乎,走到她身旁好声劝说:“早就跟你说过了,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丢下我们母女不管,在他心中,我们的地位无人可取代。”
“天浩是爱我的!”张丝愉倔强地仰起头,不想示弱。
她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回答:“傻女孩,你以为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分享爱情是件容易的事?我看天浩也无心理会你了,你不如直接离开,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那句“无心理会”深深刺痛了她!张丝愉故作坚强地往前走,不让人看到她的懦弱,回到自己的房间。
“砰!”门关起来的瞬间,她再也伪装不下去,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瘫坐在地上。
现在不只她们母女不喜欢她,连天浩不愿意理她了,被众人排挤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这个家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张丝愉咬紧着下唇,坚信的意念有些松动了……
爱情走到这种地步,她有种说出不出的悲哀,难道真的只能离去了吗?
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狼狈,她仓促地跑到房间最边边的一个角落掉泪,“呜……”一串颤抖的低泣,从她喉咙的深处发出,震痛了强忍已久的脆弱心脏。
从他离开至今,依旧没有半点的消息,她就这样被遗落在冰冷的屋里,静静地在崩坏的世界想着他,不可自拔。
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这句话,她好想亲口问问他,就算结果会让她屈辱难堪;她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却又不甘心这样放手!
“天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想你想得很苦,你知道吗?”因思念而饱受折磨,张丝愉觉得自己真的快崩溃了……
花了好长的时间整理好沮丧的思绪,张丝愉开始忙碌地做完今天该做好的工作,好不容易员工餐厅的事全弄好了,她拖着精疲力尽的步伐回到住所;才一开门,一个日夜思念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
天浩回来了!霎那间,门内的动静让她跳动的心跟着漏一拍,她精神一振,神经质地探头张望,可惜空无一人……
张丝愉失落地把门关上,瘫在沙发椅,“我是不是快被搞疯了?”一定是思念之情让她产生了错觉,同样的情况,这几天反反复覆发生好几次了!
正当张丝愉摇头晃脑、试图将幻觉全部赶出脑袋瓜子时,厚实严肃的谈话声,再次飘进她的耳里,由远至近地持续对话中:“你说这批货出了问题?好吧……照你的方法去补救看看。”
天啊,好可怕的幻听!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了。
“听不到、我什么也听不到。”张丝愉翻阅着桌上的杂志,假装这个幻听从未存在过。
韩天浩不悦地挂掉手机,表情凝重地站在她后方,“我这么让你反感,甚至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