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对成父说:“稍等一会。”然后就转身上楼。
成童对布女圭女圭的所在位置从不隐瞒,就直接放在主卧室的茶几上,如果她真的是因此而留下来,她早就偷偷拿了一走了之;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是心甘情愿留下来了。
心,早就在最初的一刻沦陷;布女圭女圭,不过是个契机;而一直嚷着“我要最好的、我只要云哥哥”的她,更是盲目地在追逐一些空乏的东西。
她对杜非云,严格说来,顶多算是孩子气的占有欲,两入之间牵绊的,是亲情。
下楼后,她把布女圭女圭放在成父的眼皮底下。
“成伯伯,你觉得这女圭女圭好看吗?”杜非烟问得很认真。
成父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时间没作出任何回答。
杜非烟也不介意,自说自话:“应该是丑到家了吧?这是我在七岁时的暑假做的手工女圭女圭,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为了做这两个女圭女圭,整个暑假,我都闭门不出,失败了无数次后,才有了这两个成品;对它们,我还有着最美好的冀愿,所以,虽然它们丑得连回收场都会嫌弃,但我却把它们当成珍宝一样珍惜,我身边的玩具来来去去、换了又换,但它们却一直留在我身边,直到……”她忽然绽出一抹笑颜如花,水眸凝视成童。
“直到被他拿走,我也从来没有遗忘过它们。”以她的个性,却没有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抢回来,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希望两人之间不要断了最后一丝联系;当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她,才不会说出口!
面对成父,杜非烟依然持着优雅和傲气,“我这人或许挑剔,但一旦被我认定为喜欢的东西或人,不管他如何变化,在我心底,就是毋庸置疑的‘最好’;所以,别说成童身无分文了,就算他是无业游民也无所谓,反正我杜非烟养得起。”
当然,那个跟她一样骄傲的男人乐不乐意,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第一次名正言顺地说出“喜欢”,好像有些怪异!
成童露出震惊的神色,杜非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以她的性子,若不喜欢,会随便跟他发生关系?
虽然成童很早就告白了,而她迟迟没有作出回应,确实有点缺德,但男人本来就是擅长花言巧语的动物,她自然考虑一段时间再作响应啰!
好吧,照现在的状况看来,不管那个孔可可是何方神圣,都构不成对他们的威胁;成童确实只喜欢一个杜非烟,很喜欢、很喜欢!
“祝福你们。”这个女人非池中之物,倒也不会亏了成童。
成父自然不是特地来找碴的,确定两人感情甚笃后,就收拾文件离开;杜非烟藏住唇角高兴的笑容,礼貌地把成父送出门。
一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恋恋不舍的孩子军团中逃了出来。
成童主动认输。
杜非烟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看孩子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个的教学方法各有千秋、互不相让;但她记挂着赌注,也就假惺惺地退让一番,大大方方地当上了赢家。
成童微笑,其实,早在她对父亲说过那段话后,他便不再有所顾忌;此刻,便应了她的意思,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女人吐露了心思:“或许是太喜欢你了,当时的我莫名地感到自卑,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怕会遭到拒绝,甚至是讽刺,所以才口是心非说出不在意你的话,以为这样就不会难受;但是,看到你难过、气愤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伤害了你,我更难受!”
这下,轮到杜非烟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了。
老天,有比他们两个更乌龙的人吗?因为这样乱七八糟的理由,硬生生地分开了那么多年、虚耗了十多年的光阴!
“在你心里,我就这样蛮不讲理?”反正都是他不对,告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顶多嘴上逞逞能罢了!何况,对一个说喜欢她的人,她才不会没品地出口讽刺。
“不,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任性妄为、不知人间疾苦的死小孩,但后来我才明白了,原来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又有同情心。”
遭到杜某人的严厉警告,成童非常知趣地改了口风。
杜非烟睨了他一眼,“喂!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吧?”
成童从后面抱住她,把头搁在她肩膀上,“嗯,你已经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在他没有看见的角落里,杜非烟非常没形象地吐了吐舌头。
哼,我赖定你了!一辈子也不逃,你就作好一辈子被我纠缠的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