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风扬,雪颜尽现,围观游客纷纷为黑蝶衣的绝丽五官,发出一声声赞叹、惊艳声。
“天啊,她长的好精致,就像洋女圭女圭一样!”
“她眼睛好漂亮啊,好像钻石一样!”
听到四周围观的游客,不断以英语低声赞美蝶衣的绝美,徐婷雅气得胡乱拨开被风吹乱而遮住眼睛的卷发,妒眼瞪她。
无视徐婷雅冲天的怒火,蝶衣黑瞳轻转,望向清蓝的米兰天空。
“我问你在笑什么?你干嘛不说话!?”她的态度,教徐婷雅生气。
然,扬眸冷视盛气凌人的徐婷雅,蝶衣依然冷颜以对,不予回应。
“你说啊,你干嘛要看着我笑!?”问不出一句话,婷雅颜面难堪,气得要死。尤其,当她再想到不久前,抓到男友想偷约黑蝶衣看电影的事,徐婷雅就更是一肚子的火。
因为,那个想劈腿却被她抓到的男友,不仅不低头认错,还恼羞成怒说她善妒,气得她当场甩他一巴掌,跟他切!
“黑蝶衣,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太过尖锐的愤怒娇斥,引起商家与悠闲逛街旅人的侧目,但就是引不起蝶衣对她的注意。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长得很可笑吗!?”
可,不同于她激动的情绪,蝶衣心情平静,完全不受她影响。
“对啊,你说话嘛,你干嘛不说话!?”公主受委屈,跟班小敏等人赶紧帮忙谴责、呛声。
“你太过分了,婷雅那么温柔、善良,你怎么可以说话伤她呢!?”
“呃?黑蝶衣刚有说话吗?”有人小声问。
“耶……不管啦,反正她惹婷雅,就是她不对,她一定要道歉!”
从没被人这样忽略、对待过,徐婷雅气得动手推她。
“喂,你说话啊!”
看见徐婷雅朝她推来的手,蝶衣柳眉一拧,旋身,顺利避开徐婷雅的碰触,但却意外将自己转进陌生的怀抱里。
“小心。”拥住她娇柔身段,紧盯她的眼,洛凯·索法罗眸光炙烈,低首,靠近她的耳畔,轻吐出一句低柔。
太过靠近的耳边细语,与来自腰间的亲密拥搂,教蝶衣雪颜倏冷,侧仰容颜,向身后望去,想出声斥喝对方的大胆与无礼。
可,映入眸底的清绿双眼,却令她黑瞳怔然,失去思考与反应的能力。
五官阴柔俊美的他,有一对远比翡翠还绿,比大海还深邃、幽魅的眼。
他的紧盯凝视,就似要吞噬她,紧紧地、紧紧地,盯住她的人,她的心跳,还有,她的呼吸。
蓦闭清眸,她隔绝他湛绿邪眸的侵略,为自己快速筑起一道防护墙。
重张星眸,她重获呼吸,重掌心跳,也得以重新冷静面对陌生、气息魔魅的他。
身形俊逸挺拔的他,黑发微卷,浓密俊眉下,鼻骨高挺,下巴坚毅,虽然他的唇型,因为太过浅薄而显无情,但无损他俊美容颜。
只是,穿着三件式亚曼尼西服的他,看来虽然尊贵,可他噙笑的眼,阴邪隐现,且深具侵略性。
望进他深如汪洋绿海般的眼眸,蝶衣发现他有部分气质与她认识、相处过的男人,有点像,但又不是很像。
还有,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邪气贵公子。
“你没……你没事吧?”怕她不懂义语,洛凯改说不甚标准的中文。
低柔入耳的关心询问,令蝶衣猛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被他双手紧揽住。
太过亲密的举动,教黑蝶衣不安,且颊色微红。
她想月兑离他的钳制,但是他紧锁住她的强劲力道,却教她难以挣月兑。
他是第一个对她如此放肆、无礼,还能搂她超过十秒的男人。
紧抿柔唇,蝶衣冷眼凝他,轻启柔唇。
“请放开你的手。”一道犹似春风般的清柔义语,自她唇间轻逸而出。
“你!?”骤袭入耳,彷若天籁般的优柔音色,教洛凯·索法罗因太过惊讶,而愕眼怔看身前五官清冷、嗓音轻柔的她。
看见洛凯脸上完全不陌生的表情,蝶衣眸光飘移,唇角讽扬。
这就是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开口说话的原因。
美丽的容颜,已经为她招来不少同性的排挤,倘若她再常以这种“男生认为好听、女生说刺耳”的嗓音说话,只怕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会说义语!?”洛凯眸光精亮,兴奋至极。
“很奇怪吗?我们班上的同学,每个人至少会三种语言。”而她,除了中文跟义语,她还会英、西、德、俄等四国语言。
因为多学几种国际语言,扩展国际视野,是疼她、宠她,凡事都颐她的父亲,对她唯一的要求。
“不是奇怪,是很少有人能把义语说得这样优美动人。”她那有如微风吹过,轻袭入耳的清音柔嗓,教他听了还想再听,“再说一句吧。”
“请你即刻放手,自重。”发现他还没放开她,她冷颜凝他。
“很好,继续,再多说几句。”如了心愿,洛凯听得心欢喜,要求也就更多,根本不理她话里的重点。
“我喜欢你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听起来……舒服极了。”她气质清冷如冬,但嗓音清柔、娇软,教他听得陶醉而全身舒畅。
“你!?”没料到他会这样赞美她的声音,蝶衣眼色微怔,双颊蓦红,神情略显羞怯而不自在。
可,意识到自己莫名的反应,她顿生闷气。
“这些先生,请你自重,也请你立刻放开我!”不甘平静的心湖,被他几句话就打乱,蝶衣冷下脸,加重语气。
这次,他清楚听见她的要求,但还是不想放手,只想更加拥紧她。
施加劲道,他将她禁锢在胸前,薄唇勾扬。
“跟我走,让我照顾你、疼你一辈子。”贴近她耳畔,他眸光幽深,嗓音低沉温柔,有意勾引她的心。
“无耻!”越见紧密的接触,与带有挑逗意谓的暧昧言语,教黑蝶衣粉颊一红,恼羞成怒,提膝,一脚就往他鞋尖使劲踩下。
可,在众人惊呼声中,洛凯噙笑旋过她的身子,化解被踩的危机。
“好了,别气,就听你的。”释出善意,洛凯松手,对她微笑。
不想再看见他,蝶衣转身就想走。
“喂!你——”才尖声喊的徐婷雅,因为看见外型俊美,风度翩翩的洛凯正望向自己,连忙放轻声音,想展现自己的气质。
“蝶衣,你要走了?”
“我不能走?”蝶衣回身,看她。
“不是的,只是,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嘛。”眨动无辜的眼,她装委屈。
“请问,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蝶衣唇角讽扬,看着惺惺作态的她。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笑?”
“我连笑的自由也没有?”
“你!?”
“还是,我有说你长得很可笑?”蝶衣嗤声冷笑,“如果你的记忆没衰退,我想你应该记得很清楚那句话是你说自己的,不是我,也不是别人。”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看着我笑。”嘴角一抿,她一副泫然欲泣样,“她们都有看见了,对不对?”她看向旁边的跟班。
看见徐婷雅使眼色,一旁又有帅哥在,几名跟班很有默契出声附和。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你刚才就是看着婷雅笑,你快跟婷雅道歉,不然,我们以后就都不理你了!”跟班小敏上前手擦腰,威胁她。
“不理我?”蝶衣敛眸一笑,“谢谢,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几位日后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一群应声虫走在一起。”
“黑蝶衣!?”众跟班们的表情,好难看。
“难道我有说错?”指着橱窗里的大衣,她冷笑,“那件大衣是专为贵妇设计的,可是,你们为了巴结她,就说她穿起来好看?真是好笑。”
“黑蝶衣,你不要这样嘛,如果你对我不满,就冲着我来好了,不要一直欺负她们……”忍住想吼她的冲动,徐婷雅努力扮可怜。
“说实话也算欺负她们?还是,你认为那件高贵、成熟又华丽的大衣,真的很适合这年纪的你穿?”
“这——”不想承认她的话是对的,徐婷雅强言道:“可是,我就是喜欢它,就是想买它、想穿它嘛!”
“那是你的自由,你高兴就好。”蝶衣嘴角一扬,旋身,意外对上洛凯闪耀着异样光彩的眼。
太过炙烈的注视,教她感受怪意。扬手撩过迎风乱舞的发,蝶衣飘敛睫眸,避开他的眼,越过他身旁,朝不远处的集合地点,轻步行去。
然,看着她倔傲、美丽的背影,洛凯·索法罗眼底有着对她的欣赏。
“马克,你说,她是不是很有个性?”
“是。”
“而且冷静、理性、成熟、不虚伪,还不畏外权欺压?”
“是。”
“唉。”他蓦叹一声。
“总裁?”
“她的性子,可真是教人欣赏。”看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洛凯·索法罗发现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她去了。
遇见她之前,他从不知道迷恋一个人,或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敛下邪绿眼眸,伫立风中,一抹温柔笑意,缓缓扬上他寡薄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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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特殊感受。
因为它看不到、碰不着,也听不见,但是,当迷恋或爱恋对象出现,这样的感觉,就会牵动他的心,教他因为想到她就心跳加快,因为看见她,就情绪亢奋,激动莫名。
甚至,渴望可以就此天天看到她的人、听她的声音。
因此,当这渴望碍于繁忙的工作而无法实现时,他的心情极差。
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洛凯脸色难看,一边手拿钢笔批阅公文跟专案企画,一边讲电话,一边讲手机,一边还上网观看股市行情,顺便选一问倒楣公司投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麦肯拿着投资报表,推门进入总裁室。
“总裁,你指定投资的那间公司,股价又跌了。”
“你们等等。”签完几份公文跟企画书,洛凯对电话那端的罗德·奥古曼,与手机上远在俄罗斯的费斯·柯古拉喊暂停。
他抬头看向麦肯,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投资报表,快速翻看资料数据。
“而且,还趺了不少。”麦肯微笑再道。
“我知道!”见他刻意强调,洛凯白眼瞪他。
哼,别人家的主子,若投资失败,底下部属肯定是愁眉苦脸的,可是他若投资失败,麦肯跟财务部主管却乐翻天。
因为数宇概念不是很好的他,拥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神奇天赋。
那就是——看衰股币。
多年来事实证明,凡经过他钦点投资的公司股价,除非他及时抽手,否则,必跌无疑。
因此,当他下令财务部变更投资政策,依他看准投资的公司,改以融券交易做反向操作后,一再下跌的股价,让集团投资获利相当惊人。
看着投资报表上,几近完美的报酬率,洛凯心情好了一些,只是当他抬起头,看见麦肯还站在办公桌旁时,他的好心情又变坏了。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他脸色不佳,口气不好。
为什么他身边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闲闲没事样,就他一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拚命打转!?
“你很闲吗!?”
“不,总裁,我很忙的,只是,我正等着你的签名。”保持笑容,麦肯指向桌上报表,对主子莫名的坏心情,完全不介意。
因为,他家主子的思春对象已经出现,可是太过繁重的工作,却硬把他留在办公室里,让他不能跟真命天女在一起,难免会气血不顺,心情欠佳。
因此,主子的躁郁与烦闷,他们这些做人部属的,绝对可以体谅。
“哼。”气哼一声,洛凯拿起钢笔,在报表上胡乱签下全名。
“总裁,如果你没事要交代,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挥走麦肯,洛凯拿起钢笔,神情专注继续看企画,签公文,完全忘记等在线上的两人。
因为,他一心只想尽速完成手边工作,然后赶到威尼斯,陪蝶衣—起坐贡多拉,游览水都冬季的浪漫与凄美。
签过一份又一份的公文,看完一份又一份的企画,终于,就剩下最后一份待批的公文了。
翻开公文,他一边看,一边按下内线,要秘书卡莲娜进来。
一会,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身穿名牌套装,卡莲娜推开总裁室的门,拨过一头浪漫金色长卷发,踩着高跟鞋,端起一贯的自信与骄傲,款摆柳腰走到办公桌前。
“总裁。”
“把这几份公文跟企画案,先送出去。”没空看她,他眼睛盯着桌上企画书,抬手指向桌角成堆已批阅过的公文档案。
“是。”得不到他的注意与目光,卡莲娜媚眸一扬,绕过办公桌,站到他身边,拿起一份公文。
看着他迷人的侧颜,她艳唇一勾,松手。啪,公文落地。
“对不起。”找好角度,缓蹲子,她藉着拾起公文的动作,向他展现自己丰满、诱人的胸部。
丙然,完美的角度,教洛凯才转头,就瞧见她的好身材。
“总裁?”一抬头就对上他沉绿的眼,卡莲娜眸光暧昧,笑容艳丽,捡起落地的公文,慢慢站起身。
白天,他与她是总裁与秘书的关系,但夜晚一到,她是他的女人。
虽然妄想与她争宠、争地位的女人不少,可是,她从不担心。
因为,她相信没人比她更了解他的性情喜好,也没人比她更能抓住他的心,更因为她是唯一可以跟在他身边工作的女人。
两人在一起多年,她始终相信,只要谨守本分,总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成为索法罗组织的当家主母。
只是,最近总部与他有关的一则传闻,教她心中隐隐不安。
听说两三天前,有人亲眼看见他在时尚大道,在众人面前,主动靠近一名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女生。
她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有权有势的他,从不主动接近女人,可是绘声绘影的传言,教她有了危机意识。
“小心点。”看她一眼,叮嘱一声,洛凯重将视线集中在公文上。
快速阅览完毕,他拿起钢笔签下名字,再将公文往旁边一递,顺手整理被自己弄乱的办公桌。
即将见到蝶衣的喜悦心情,令他唇角上扬。
“总裁,我来吧。”看见他的好心情,卡莲娜暂抛心中疑虑与不安,艳唇一扬,靠近他,为他整理桌面。
“总裁,今天晚上要到我那儿吗?”将钢笔插回笔座,她合起一本中文练习书籍,放回书柜,顺口问。
“不了。”拿起手机,他起身走至衣架前。
“你晚上有约会,是吗?”她小心探询。
“有问题吗?”转身看她,一道精光划过他的眼。
“不,没有,对不起,是我太多话了。”藏起眼底惊讶,她低头道歉。
“没有最好。”
“是。”
“记住自己的身分。”
“是。”
“通知司机备车。”取下西服外套穿上,他对着穿衣镜,整理仪容。
“是。”拿出秘书的专业态度,卡莲娜出声应是,从容揽抱起桌上一堆公文及企画档案,踩著有如模特儿般的婀娜步子,走出总裁室。
看着缓缓合上的门,洛凯·索法罗眸光幽沉。
“总裁,你是要回家吗?”看到上司走出办公室,麦肯与马克跟上前。
“到威尼斯。”
“找蝶衣小姐?”马克想到。
“嗯。”想到她,他眉眼扬笑,然,行经秘书室前,他笑容暂退,“立刻请人事单位,把她调到其他部门去。”
随着他的视线,两人看见正背对着他们的卡莲娜,顿然了解,点头。
“是。”麦肯躬身应答。
他知道,卡莲娜想坐上索法罗组织当家主母的美梦,已经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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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威尼斯,冷风阵阵,空气冰冷,但气氛喧哗热闹,乐声嚣扬。
正值威尼斯一年一度的嘉年华盛会,一群群穿着色彩夸张且华丽服饰的男女,自路旁两侧陆续加入盛大举行的化装舞会游行队伍。
入夜,灯火通明的圣马可广场上,挤满了参与狂欢庆祝歌舞活动的观光游客与当地居民。
丝毫不受广场上的欢乐气氛影响,依然是一身黑衣打扮的黑蝶衣,神态淡漠,与四周气氛格格不入。
站在大广场上,她手拿数位相机,对着威尼斯的地标砖造钟楼、圣马可教堂,以及总督府道奇宫,不断按下快门……
突然,一声亲切且尚称流利的中文询问,在蝶衣耳边响起。
“蝶衣小姐,要不要我帮忙?”因为曾与主子一同学习中文,而接受派令带领其他三名队员,陪她一块四处游玩的A员,笑咪咪走近她。
一转头看见A员,黑蝶衣幽冷的瞳,闪过一丝不解。
在这三天的行程里,她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总会碰见那天在时尚大道遇见的几名义大利男子,他们总是亲切有礼,且近似讨好地对她提供帮助。
一开始,她以为一切纯属巧合,但是当同样的人,一再重复出现,她转而认为对方有所企图。
只是,在帮过她之后,他们几个却又自动消失在人群里,教她根本猜不出他们的用意。
“呵。”被蝶衣黑瞳盯住,A员笑眼一眯,拚命笑,努力笑、用力笑。
因为他担心万一笑得不够诚意、笑得不够亲切、笑得不够和蔼可亲,回去后,就会被此刻正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盯住黑蝶衣的主子,以不够尽心尽力讨未来当家主母欢心为由,痛扁他一顿。
“蝶衣小姐,来啦、来啦,我帮你拍一张。”
A员笑着脸,跨前一步,想拿过她的相机,但蝶衣见状,后退一步。
“蝶衣小姐……别这样啦,让我帮你嘛!”他想哭。
她不说话,但摇头。
“你不让我帮忙,我家老大要是知道,会生气的啦!”
凝看哀叫的A员,蝶衣紧抿柔唇,不语。
她一直知道A员口中的老大,就是那天在时尚大道上,强行搂住她,还出言勾引她的俊美男人洛凯·索法罗,也知道他们几个都是他派来的。
但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派人跟在她身边。
一阵冷风袭来,蝶衣将手伸入口袋取暖,不意地,却碰到一张纸片。
想起口袋里的纸片,就是洛凯·索法罗当天在她上游览车前,强行塞进她手里的烫金名片,蝶衣眸光微愣。
她以为自已早丢了它,没想到,它现在还好好的躺在她的口袋里……
“黑小姐,你可别看我家老大长得一副人面兽心样……呃!?”发现自己用错成语,骂到主子,A员傻住,目瞪口呆。
“人面兽心?”她轻眨黑瞳。
太过优柔的嗓音,教A员当场傻了几秒才回神,一回神就猛摇头。
“不是、不是啦!我是说你别看我家主子,长得一副六畜兴旺的俊俏模样……”为挽回面子,A员再撂成语。
“你家主子长得六畜兴旺?”蝶衣黑瞳再眨。
听到她声音,A员再傻住,一回神,想想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
“请问一下,六畜兴旺跟人面兽心是不一样的意思吧?”他诚心请教。
看他一眼,蝶衣拧眉,点头。
“呵,那就没错了。”拍拍胸口,他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看我家主子俊成一副六畜兴旺的模样,他要是不高兴,发起火来,那股狠劲可就跟一只抓狂的野兽……呃……野兽……好像没两样……”
A员又傻住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她优柔嗓音,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又说错话,又扯了主子的后腿。
看看右侧方向正朝自己大步行来的主子,再看看后面不远处的运河——
“蝶衣小姐,你就帮帮忙吧!”不想被丢进运河里,A员心一急,就出手抢过她的相机,想在自家老大面前将功赎罪。
手中相机被抢,蝶衣柳眉一拧,才想拿回相机的手,顿停,收回。
“就让我替你拍张照、做点事,不然,我回去一定会被海扁一顿!”
她认为A员说得太夸张,但她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而她也无意害他回去挨骂,如果让他替她拍一张相片,就算是帮他,那么就拍吧。
转身,蝶衣走往看中的定点,以圣马可教堂为背景,回过身站好,却发现替她拍照的人换了。
站在圣马可广场上,洛凯拿着她的相机,隔着人群,噙笑望她。
“来吧,看这里。”端起手中相机,他看见镜头里,因为他出现而一脸怔然的白净雪颜,他微笑,喀地一声,按下快门。
“要笑才好看,来,笑一次。”往旁边跨一步,他换了个角度,哄着。
但,不被哄、不被拐,蝶衣表情不变,可她一双清瞳,则冷冷盯看着突然出现,且一再对她按下快门的他。
“很好,再来一张,”虽然雪颜无笑,但,她还是美得惊人,一如他记忆中的清冷模样。喀,他再按下快门。
“再一张吧。”透过镜头,他看见她盈满疑问的双眼。十九岁的她,有一对倔傲、不驯又清澄似水的黑色瞳眸。
惊叹于她的美丽与清冷气质,洛凯放大她绝美容颜,喀地一声,按下快门,为她拍下一张美丽特写。
“请把相机还我。”见他一再按下快门,蝶衣上前,伸出右手想取回自己的相机,但却被他左手钳制住。
扯不回受制的右手,蝶衣冷眼看他,直觉再伸出左手,但同样被制住。
“你!?”他的动作既快又准,教全无防备的蝶衣愕眼望他。
“拍张合照,就还你。”高举相机,他凝眸望她。
“你不能强迫……”蝶衣眸光倔冷,毅然出声想拒绝。
但才望进他的眼,被他那对深邃绿眸,再次紧紧盯住,她的心就似被摄去了魂魄,失去了应有的思考能力,直到一声异响传来,喀!
快门被按下的声音,教蝶衣蓦然回神。发现自己刚刚正对着陌生的他发呆,蝶衣气恼,双颊泛染淡淡红晕。
“生气了?”见她黑瞳,怒光闪烁,洛凯转手轻扯她的发。
“请你别这样!”亲昵的举动,教蝶衣双颊涨红,扬手挥开他正玩弄着她长发的大手。
“真的生气了?”不在意她眼底怒焰,洛凯笑眸凝她。
“洛凯先生,你我根本就不认识,难道,你不认为你的行为很不恰当?或者,这就是你们义大利男人无分寸的热情?”
为能理清彼此间的陌生关系,也点醒他一个男人应有的国际礼节,蝶衣相当难得地说了好长一段话,教洛凯听得万分陶醉。
抑扬顿挫的轻柔嗓子,搭上她清亮的瞳与清冷神韵,真的好迷人……
“总之,请你以后不要再派人跟着我。”
“……”
“别想否认,我知道他们几位都是你的人。”
“……”
“我不懂也想不出来,你这样派人跟着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真的不应该再浪费人力在我身上。”
“……”
“如果,你……”蝶衣突然住口,因为她发现浪费时间的是自己,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怎不说话了?”望着她,他勾起一抹宠溺笑意。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冷眼瞪他。
“当然。”他绿眸扬笑,“你的声音,真是好听。”
“你……”她颊色微红,别过头,不看他,“那,我刚说了什么?”
“没注意。”
“没注意?”她轻敛睫眸,语调嘲讽。
“是没注意,因为,你的嗓音太美了。”
“你!?”
“听你说话,就像是在听一首异国情歌,不懂歌词内容,但,却记得主唱者优美的嗓音。”撩过她迎风乱扬的发,凝进她清亮黑瞳,他轻吐话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转过身,不看他,但,一道异样光彩,已划过她看似平静无波的眼。
“是吗?”他嗓音低沉温柔,眸光宠溺。他相信她懂的,只是目前,她不愿意承认,也不肯给他进驻她心的机会。
不过,无所谓,也没关系,对她,他有的是耐心、毅力跟自信,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要不要去吃些点心?”不想吓跑她,他转开话题。
“你……”
“现在离你们集合还有一点时间,我带你去吃义大利美食,之后,我们一块去坐贡多拉。”来个浪漫的约会。
牵起她的手,洛凯像是初恋少男,兴奋拉她前行。
“你别这样擅作主张,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想拿美食来拐我!”被迫跟他前行,蝶衣气抿柔唇,一边挣扎,一边瞪视他高挺背影。
洛凯回头,讶眼望她,霍然一笑。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我才想尽快将你拐上手啊。”
“你、你没其他女人可以拐了吗!?”她瞪眸回他一句。
“是有很多女人等着被我拐,不过这辈子,我只想拐你一人。”勾起她下颔,他眸光炙热,专注地凝盯她的眼。
这辈子只想拐她一人?似带有魔咒的暧昧字眼,与他魔魅的眼,紧紧牵引住她的心,教她失去思考能力。
“听话,就乖乖的让我拐,好吗?”他深情款款,想催眠她。
“……”
“我会很疼你、宠你的。”
“……”
“相信我,全世界的男人,没一个比我温柔体贴,而且,他们只会欺骗你的感情,没一个是好东西。”打压别人,彰显自己,一向是他的强项。
“拒绝我,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他刻意强调。
“相信我,我绝对会是你最好的选择。”撩过她拂颊的发,他卖力展现自己的感性、温柔与自信。
魔咒罩身,她心跳好快。眨动清亮的瞳,凝望他深邃的绿眸,蝶衣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慢慢飘向他了,直到一记劲道握痛她的手。
惊回过神,蝶衣猛抽回被他紧握住的手,眼色防备,瞪他。
“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忽略急速跃动的心跳,蝶衣努力保持心情平静,瞪视他太过认真的脸庞。
“你可真懂得伤害男人的心。”魔咒失效,洛凯扼腕、挫败。亏他还说的如此认真、如此诚心诚意。
“哼。”不看他深具魔力的绿眼,也不想再与他僵持下去,黑蝶衣轻哼一声,疾速旋身奔进游行队伍里。
她想就此永远隔开、拉开与他的距离,也不想与他太接近。
因为,他有一对教她看了心跳会失速,会无法呼吸的湛绿邪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