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充满咖啡香味的餐厅里,流泄着优美的古典音乐,尚紫羽与骆竹心和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和一个笑容满面、甜美可人的小女孩坐在餐厅的角落。
“紫羽妈妈,你这次好久没来看念馨哦!”小女孩嘟着嘴抗议着。
“小念馨,你紫羽妈妈很忙所以才没来看你啊!”男人柔声地对着自己的女儿说着。
“对啊!你紫羽妈妈最近忙着谈恋爱,所以才没去看你。”骆竹心在一旁故意说着。
小女孩听到骆竹心这么说,眼睛一亮,原本嘟的半天高的嘴巴,马上笑了起来。
“谈恋爱?那是不是就会结婚,然后我就会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啊?”小女孩开心地问着。
“对啊!到时候你就有一堆小弟弟与小妹妹了!”骆竹心模着小女孩的头说着。
“哇啊!好棒哦!爸爸,我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小女孩兴奋地拉着坐在她旁边男人的手摇晃着。
“竹子,小孩面前你别乱讲!”尚紫羽红着脸瞪了骆竹心一眼,后者一脸得意地笑著。
“羽毛,对方是谁?”男人关心地问道。
“就是成利的成少平,也是另一家对诺鲁有兴趣的平谦负责人之一。”骆竹心替尚紫羽回答。
“是他?!”男人惊讶道。
“嗯!”尚紫羽含笑地点着头。
“羽毛,眼光不错哦,得好好把握哦!”男人衷心地说着。
“学姊夫,我会的。”尚紫羽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诺鲁工业的诺季夫,而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诺念馨,诺季夫的妻子贺馨是尚紫羽的大学学姊,于生诺念馨时不幸因产后血崩而过世。
诺季夫一个大男人一边忙着家族事业,一边又要带着初生的诺念馨,两边下来总是不便。
所以尚紫羽与骆竹心就帮他照顾诺念馨,因此诺念馨就把尚紫羽与骆竹心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唤着。
这次因为诺季夫想整顿诺鲁多年来家族冗员的情形,特别商请尚紫羽与骆竹心帮忙,只是没想到刚好成少平对诺鲁也有兴趣,巧合之下,尚紫羽就决定让成少平来帮他,一方面让诺季夫能解决诺鲁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让成少平能好好发展平谦的事业,因为她知道诺鲁有很好的发展空间,能让他与诺季夫认识绝对有助于他发展平谦的事业的。
“那他们对于诺鲁有什么看法?”诺季夫问道。
“基本上我和利之谦谈过了,他也赞同这种做法,但细节他说他得回去和另一个人得再详谈,我想就是和成少平再谈谈。”骆竹心回道。
“这样子……”诺季夫思索了一下道:“那需不需要我出面?”
“我想不用了!竹子出面就够了!”尚紫羽下巴努了努骆竹心,“若真的不行,届时我再和少平谈看看。”
“嗯!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诺季夫将目光移到骆竹心的身上,“竹子,羽毛已经有对象了,那你呢?”
“我……再说吧!”骆竹心打哈哈地敷衍着。
诺季夫见她不想回答也不勉强她。
※※※
利之谦一回到办公室就和成少平谈诺鲁的事,果然和张丽娜告诉他的一样。
“你说对方是这样告诉你?”成少平平淡地说着。
“对方是这么说没错!”
“若是照这样做,我们事后得让诺季夫拥有百分之十的股票,也就是说连诺季夫自己手上的股票加起来,他就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如此,我们拥有另外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可以同时和诺季夫共同拥有这家公司,这样也不会让我们吃亏。”成少平愈说脸色愈难看。
“对啊!”利之谦莫名地看着他,因为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成少平的脸色看起来不甚高兴,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并没有违背自己当初所设定的,既能参与诺鲁的事务,又可以让诺季夫继续管理诺鲁,这样情形是最好不过,他为什么这么不悦。
“之谦,你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事,要嘛只给诺季夫百分之五的股票,主导权仍由我们掌握。”成少平冷然地说着。
“少平,这样我们要多花成本的,反正我们最后还不是要让诺季夫管理,何必一定要拿到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这样做与我们和诺季夫各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并没差啊!”利之谦不明白成少平为什么要这样做。
“成本高就高,我们不是没有本钱吞下诺鲁的。”成少平根本不把利之谦的话听进去。
“少平……”利之谦还想分析给成少平听,只是他已经在气头上,连话都不让他说完。
“之谦,你就这样和对方说。”
利之谦见成少平根本不为所动,也只有讪讪然走出他的办公室,照着他的话去做。
※※※
尚紫羽见利之谦高兴地进去,不悦地出来,一想就知道一定是为了诺鲁的事情,因为他才刚和骆竹心谈完事情就回来,想必是成少平不满意她们所提的条件。
她遂走进他的办公室,想了解一下整个情形。
“少平,刚刚之谦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尚紫羽轻声地问道。
正在气头上的成少平,一见尚紫羽进来,问的又是刚刚的事,一下子怒从中来,口气不佳地吼着。
“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还问我什么事?”
被成少平这么一骂,尚紫羽也愣在当场,莫名地看着他。
“不要用你那双看似无邪的双眼看我,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单纯少根筋的女孩子,没想到你竟然心机这么深。”成少平冷凛地说着。
一听成少平这么说自己,尚紫羽也发起火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尚紫羽冷冷地说着。
“吴秀玫的事情你怎么说?”成少平从抽屉抽出他从电脑档案里列印出来的资料,往她面前一丢。
尚紫羽拿起资料一看,原来是吴秀玫在公司人事室的资料。
当初她知道吴秀玫是已经向公司辞职,也得到公司的同意才与吴秀玫连系的,无缘无故地成少平和她说吴秀玫的事,那铁定是有人告诉他什么,而且还让他误会了,不然他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怎么知道吴秀玫这件事?”尚紫羽问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利用挖角赚取佣金我不管,但你太离谱了,竟然在我公司做事还挖我公司的人,你难道不晓得这是商家的大忌吗?”成少平痛心地说。
“少平,你听我解释,吴秀玫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尚紫羽急着说。
成少平闭着眼举起手阻止她再说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语气沉重缓缓地说道:“我这么信任你才告诉你有关诺鲁的事,谁知你竟然背叛我,和诺季夫狼狈为奸,连成一气要来坑我!”
闻言,尚紫羽张大眼睛,知道他一定有所误会,但这项指控也为免太严重了。
“少平,我知道你有所误会,你能不能静下心,好好地听我说!”尚紫羽即使心中再怎么不悦,但也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任何误会。
“好好听你说!呵──”成少平冷笑了一声,“你要我听你说什么?说因为你和诺季夫有一段情,你们还生了一个小孩,为了那段情,也为了小孩,你才这么做!”
“成少平,你说什么?”尚紫羽气的大声回道。
“难道不是吗?你可以认识陈奕伯那样的人,又和诺季夫有一腿,而且又懂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的东西,连你母亲都不知道,我早该想到你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说不定当初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故意好心救我,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
“成少平,你……你……”尚紫羽又气又急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被人说中心事,哑口无言了吧!”成少平鄙夷地看着她,“我真是后悔爱上你,那么多女孩子让我选,我竟然挑上你,我可真瞎了眼。”
尚紫羽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声音颤抖着,“今天这些话,你最好记在心里,你可以连让我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这样定我的罪,他日你要来向我解释什么,我也会把今日你这样对我的情形同样地还给你。”
尚紫羽捂着嘴强忍着泪水,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办公室。
见尚紫羽离去,成少平想留她,但心中的怒气又难以平复,懊恼地把手用力捶向桌子,桌面玻璃应生生地裂了一条,而他的手也被刮伤了,血就这样慢慢地渗了出来。
※※※
尚紫羽与成少平这么一吵,难过地跑离开办公室,结果在公司的大门口遇上了陆依蓝。
“怎么我们总裁秘书小姐办公时间不办公,跑出来打混模鱼了啊!咦?不对喔,眼眶红红地,难不成被骂了啊,原来当人家女朋友是这样当的啊,就是人家的受气包嘛──”陆依蓝依旧冷嘲热讽地说着尚紫羽。
“你说完了没有!”尚紫羽口气非常恶劣地回着。
陆依蓝被尚紫羽这么回了一句给愣在当场,因为从小至今,每一次自己这么对她冷言冷语时,她从未回过一句话,怎么今天好像转性了一样顶了回来。
“你……”陆依蓝张大眼支吾着。
“我怎样!不想和人争,不告诉别人自己会什么也不对吗?帮助别人也不对吗?为什么我就要被你们这样冷嘲熟讽地侮辱?”尚紫羽愈说愈激动,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
“尚紫羽,你……”陆依蓝嗫嚅地看着她。
“从小到大懒得跟你争,你当我是病猫啊,你以为你了不起啊!”尚紫羽话一说完,连理也没理陆依蓝就离开公司。
陆依蓝根本未见过尚紫羽发火的样子,更遑论还流着眼泪,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待尚紫羽人走远之后,她皱着眉,若有所思也想着一些事。
※※※
利之谦为了诺鲁的事再次来到成少平的办公室,只是还未进他的办公室,就见到黄宁香一脸担忧又无奈地看着他。
“黄姊,怎么了?”利之谦问道。
“还不是里头那个人!”黄宁香眼睛瞄了一下成少平的办公室说着。
“里头那个人?他怎么了?”
“他和紫羽吵架,紫羽还为了这件事离开公司了。”黄宁香叹了一口气。
“离开公司?怎么可能!我连离职单都没拿到,紫羽怎么可能会离开公司?”利之谦大惊失色,完全不相信尚紫羽离开公司。
“你当然没拿到离职单,因为那天他们吵完架后,紫羽隔天没来,我就问他要不要打电话给紫羽,谁知他竟然劈哩啪啦地说什么不来就不来,而且他自己还写了什么公文说紫羽辞职是他特准的,喏,你瞧!”黄宁香说完后,还将那张公文递给利之谦看。
“怎么会这样呢?”利之谦困惑地看着那张公文。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天是你进去和他谈事情后,你好像也不太高兴地走了出来,紫羽见你这样,以为你和他有争执,所以就进去了,谁知,过不到十分钟,紫羽就哭了出来,他那时还发脾气耶,搞得自己的手都流血了!”黄宁香回忆着。
利之谦也想起了那天在与成少平谈诺鲁的案子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怪怪的,没想到竟然还连累到尚紫羽。
“黄姊,我进去问看看好了。”
“你小心一点!他最近的脾气不太好,副总裁刚刚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事情也和他吵了一架!”黄宁香小心地警告着。
“我会的!”利之谦淡淡地笑了笑。
※※※
成少平抬头看了利之谦一眼之后,面无表情地又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
“少平,外头怎么没有看到紫羽?”利之谦故意装作不知道尚紫羽已经不在办公室的这件事。
“她离开公司了!”成少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着。
“离开公司?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利之谦装出惊讶的表情。
“你毋需知道这件事,你进来有什么事?”成少平冷冷地说。
“我怎么会毋需知道这件事,好歹我也是人事经理,员工离职我总得知道一下,更何况她还是总裁秘书。”利之谦不怕死地说着。
成少平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道:“既然你是人事经理,怎么员工被挖角你会不知?”
“被挖角!谁被挖角?难道是紫羽被挖角?”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成少平将置于一旁,已被揉成一团的文件扔给利之谦。
利之谦将揉成一团的纸张摊平之后,低头一看。
“业务部的行政人员,考绩中上。这样的人会被挖角?是被哪间公司挖角的?”
闻言,成少平也愣了一下,因为只知道她被挖角,但被挖角去哪个公司却一无所知,突然,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上来心头,心中觉得怪怪的。
“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成少平冷淡地问着。
利之谦也不和他打马虎眼了,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意图。
“我来原本是为了诺鲁的事,只不过刚黄姊又和我说了紫羽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最近这么反常?”
“反常!哼!”成少平不悦地哼了一声,“我哪里反常了,若是你被背叛利用了,看你还能不能像我一样镇定。”
“背叛利用?你指谁啊?难道是……”
利之谦想了一下,只有尚紫羽才会让他如此心烦,也只有她才会让他用到背叛利用四个字,只是她那一向少根筋大剌剌的个性,怎么可能呢?
利之谦怎么想也不相信尚紫羽会是这样一个人。
“你说的没错,就是她!吴秀玫就是她挖角至别的公司,她赚取中间的佣金。”成少平咬着牙说着。
“可有证据?”
“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说还要什么证据!”成少平几乎用半吼地说着。
利之谦非常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尚紫羽是这样的人。
“好吧!她的事我就不说。”利之谦识相地不再谈她,“那我们就来谈诺鲁的事。”
“那也没什么好谈的,就照我那天说的去做就好了。”成少平压着性子说着。
“少平,那样我们真的不划算的!”利之谦还是认为毋需如此浪费大批资金在它身上。
“划不划算你不要管,照做就对了!”
“少平──”
“之谦,我真的不想再谈了。”成少平闭上眼,满脸倦容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他知道,大可以将尚紫羽要帮诺季夫的事说出来,但心中想到的却是,她毕竟是自己爱的女人,何苦再把她说的这么不堪呢?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会好过吗?答案是不会的,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乾脆连谈都不要谈了。
利之谦知道成少平无意再谈这个话题,也只能就此作罢。
※※※
尚紫羽一个人在街上无精打采、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被一个声音给唤住。
“尚紫羽,怎么那么可怜地一个人在街上啊?”
尚紫羽回头一看,怎么看、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请问你是……”尚紫羽迟疑着。
“我!我是张丽娜,陈奕仲的女朋友!”张丽娜昂着头骄傲地说着。
“奕仲的女朋友……”尚紫羽回想着那天陈氏宴会的情形,歉然地看着她说道:“对不起!我还是没想起你是谁。”
“你……”张丽娜没想到尚紫羽竟然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气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尚紫羽心情不是很好,也懒得与人打交道,话说完之后,转身就想离开,只是听到张丽娜又冒出一句话,走了没两步的脚停了下来。
“既然你今天这么有空,怎么没见到你带着你女儿出来玩啊?”
她说什么?我女儿?难道……
尚紫羽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张丽娜,“是不是你告诉少平,说我和诺季夫有一个女儿?”
“什么,你和诺季夫有一个女儿啊?”张丽娜故装惊讶状。
尚紫羽见她一脸假相,一看就知是演给自己看的。
“你不用再装了,是不是你说的?”尚紫羽不屑地看着她。
张丽娜见她不为自己所骗,很乾脆地就告诉她事实。
“没错!是我说,不过我只说诺季夫的女儿叫你妈,我可没说你和诺季夫有一个女儿。”张丽娜不以为然地说着,压根不承认自己误导了成少平。
“你……”尚紫羽怒视着她。
“瞧你的样子,怎么了?成少平甩了你了啊?”张丽娜幸灾乐祸捂着嘴笑,“呵呵,我就说嘛,像你这种货色,他怎么会看上眼。”
“你说完了没有!”
“哦,当然还没说完!顺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还和他说了一个叫吴秀玫的人换工作的事,那个人的佣金你不是赚到了?”张丽娜侧着头,一脸睥睨着尚紫羽。
原来是她,都是这个女人搞得把戏。
尚紫羽冷冷地瞪着张丽娜。
“别这么看我,我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才说那么几句,其他的根本都是他自己去猜的,你想想,若是成少平真的爱你,也相信你,就不会把那些事净往不乾净的方向想去。”张丽娜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着尚紫羽,“我看你不过也只是成少平玩一玩而已的对象,玩过就丢在一旁,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当上成利的老板娘。”
听到张丽娜这么说,原本怒气冲冲的尚紫羽原本的怒气全没了。
见尚紫羽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张丽娜见自己的怒气已出,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她说:“下次找男人,别好高骛远找那些自己攀不上的男人。”
张丽娜话一说完,扭腰摆臀地离开尚紫羽,留下她一人独自在街上想着刚刚张丽娜所说的话。
她说的没错,若是少平真的爱自己,也相信自己,那就不会这样怀疑她,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连让她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这样地定自己的罪,看来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插曲,哦,不!连插曲都不算吧!
尚紫羽苦笑着,此刻在她的心里有的只是心痛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