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沉默的晚餐结束后,牧信谦带着她走出餐厅,坐回车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交代司机将车开回家。
“回家?”方欣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问了:“我们要回台北?”虽然她觉得不可能,不过她还是问出口了。
牧信谦摇摇头,简单说道:“我们要到我亲戚家。”
她点头,呆呆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拿起计算机,再将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整理,才收起计算机,视线转向车窗。
此刻已经晚上八点,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每一盏灯,代表一个故事,故事虽不风光华丽,也不全然高潮迭起,但每一盏灯的背后,却是一个个不同的故事。
笔事的主人翁也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一个人、一个故事会重复。
她轻叹口气,不禁有些感伤。她美丽的故事已经结束,而令人痛苦感伤的故事也已经让她经历过了,那现在是什么样的故事在她生活中上演呢?她有些期待,却也有些彷徨,毕竟那是全然未知的一切。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同时,车子已经开进一间豪宅,停在门口。
司机忙下车为信谦开门,接着替他们提拿行李,牧信谦下车后礼貌的替她打开车门,等她下车后,才领着她走进屋里。
一走进屋里,方欣玉不禁呆了呆。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所谓的豪宅,但电视电影里的她倒是看了不少,真没想到,眼前这栋三层楼的豪宅居然像电影电视里的一样!
空旷的大厅看来像宴会场地,圆形建筑的格局让二三楼的房间与走道上的摆设尽入眼帘。
整间大宅独特的设计显然出自名家之手,连摆设也是不落俗套的高雅艺术品,真不知是谁设计这栋宅子的?
她不禁有些自豪自己评估室内设计与建筑的眼光,她和林宇祥这三年夫妻可没有白当。
正当她失神之际,突然从客厅中央的旋梯上传来一声甜腻的女声:
“表哥!”
一个娉婷美少女身着连身雪白小礼服,踩着小碎步快步下旋梯,好不容易跑了下来,她立刻停在信谦面前,先双眸含笑看着他一会儿后,才向前抱住他叫道:“表哥,好想你喔!你都不来看我们!”
牧信谦扯扯嘴角,不知是无奈还是不耐。
他轻轻推开她,看着她平平道:“言萍,都老大不小了,别一直像个孩子。”
“哼!”她轻哼一声,不悦的转过头去,见着了方欣玉,有些诧异,立刻转回头,看着牧信谦问:“藤野哥呢?”
“他升职了,现在,方欣玉是我的特别助理,”他看向方欣玉,为她介绍道:“何言萍,我表妹。”
“妳好。”方欣玉笑着点头致意。
何言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方欣玉看着她无礼的态度,虽然无奈却可以谅解。毕竟,人家是千金小姐,岂有要她放段的道理?
方欣玉不禁看了信谦一眼,却惊觉信谦也在注视着她,她忙转开自己的视线,那种窘困的感觉此刻又再次浮上心头。看来,他的注视已经成为她的梦魇了。
何言萍转向牧信谦,拉着他的手道:“表哥,这次邀你来的主要目的是要介绍朋友让你认识。”
牧信谦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轻甩开她的手直接问道:“我妈在这里吗?”
何言萍摇摇头,道:“阿姨前两天还在,可是昨天她说要回屏东几天,今天早上就走了。”
牧信谦轻颔首,接受这个答案。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一位身着淡粉色旗袍的长发美女走下旋梯。
方欣玉的目光被眼前这名女子吸引。
她简直是老天最完美的作品!她是她见过的女人中最具东方美的一个。而她的身高又是标准的九头身,站在像这样的美女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
方欣玉不禁有些汗颜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高跟鞋。
她不禁在心底叹气摇头,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那位美女就站在旋梯口,高贵得似在等人迎接,而她脸上的神情更是楚楚动人。
“表哥,”何言萍笑着说:“她叫沉曼蓉,是沉氏企业的长女。”
方欣玉不禁在心底惊叹一声。
原来她就是台湾知名大企业家眼中最适合的媳妇人选。
沉曼蓉看了牧信谦一眼后,浅笑着别开视线,转而看向何言萍。
牧信谦如雕像般不为所动,只是转过头去,看着方欣玉没有说话。
方欣玉朝他笑笑,暗示他向佳人示好。
谁知道牧信谦突然转身面对她,迅速拥她入怀,右手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
“言萍,我累了,我先带我女朋友回房休息。”
还来不及反应,牧信谦已经牵着她的手闪过沉曼蓉走上旋梯。
留下错愕不已的何言萍与沉曼蓉呆立原地。
而方欣玉呆楞的任由牧信谦拖着她,更到牧信谦将她拖进房里。关上房门后,她才如梦乍醒的甩开他的手,有些气愤的出声抗议道:“你干嘛拿我当挡箭牌?”
牧信谦看着她,理直气壮的道:“因为妳是我的助理,妳有义务要替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
“为你介绍女朋友也算应酬?”她有些纳闷的轻声问。
谁知道他突然笑了起来,短暂的笑容里充满真诚。
“那要视情况而定。”他笑着低语。
她被他的笑容所迷惑,一时无法反应,只能双眼呆滞的看着他。
他收起笑容,又恢复成冷然道:“妳的房间在隔壁,晚安。”
接收到他的斥退,她只能叹口气,无奈的应声后转身离去。
她不明白,何以他会时而像冰,时而像火,然而他情绪上的变化总会左右她的心情。
这是她关上牧信谦房门时的想法。
走到隔壁房间,方欣玉打开房门,看清自己的房间后,不禁愣在门口。
这间客房简直是她房间的三倍大,不但有一张淡雅的双人床,还有书柜书桌及个人计算机。
必上房门后,她如获至宝般的细步向前,缓缓走近双人床,不禁用手轻抚了床单一会儿,那丝绸的触感感觉好极了。
她慢慢坐在床上,满足感占满她心底,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有幸住进这间豪宅。
陶醉过后,她收起遐思,强自振作,决定洗完澡后好好睡一觉,迎接忙碌的明天。
牧信谦坐在书桌前,一边处理公文,一边想着令他困扰、胶着许久的情事。
他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没耐心等待欣玉发现他内心深处的感情,也许他真的该说出自己对她的爱意,让她知道才对。
只是如果真如藤野说的那样,倘若存在于她内心深处的心结无法化解,那她是不是就无法敞开心胸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呢?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晚的宁静,也打断他的思绪。
牧信谦耳尖的认出那是欣玉的声音,想也不想的立刻起身,飞奔至她的房门口。
“欣玉!”他心急如焚的直敲门,却得不到响应。
他只好飞奔下楼拿备份钥匙,再回到她的房门口,用钥匙将门打开。
靠着暗橘的小夜灯,牧信谦看见方欣玉正呆坐在床上,视线盯着前方,动也不动。
他轻移脚步,慢慢接近她,当他快触碰到她时,她却又突然似发狂般抱头尖叫了起来。
“欣玉!”牧信谦连忙从身后抱住她,制止她歇斯底里的举动。
她起先是虚弱的挣扎,后来,转为嘤嘤哭泣。
牧信谦坐在床上,将她拥入怀中。
她也没抗议挣扎,只是顺势抱紧他,低切的悲泣着,边喃喃自语:
“不要……爸……妈……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走……”
“欣玉!”牧信谦不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他可以确定此刻的她并不十分清醒,甚至可以说是神智不清,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慰她了。
“欣玉,”他温柔低语:“没事了,乖,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乖,没事了。”
似是他温柔的抚慰产生了作用,渐渐的,方欣玉已经不再哭泣,当她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时,牧信谦知道她已再次入睡。
他放心的轻吁口气,缓缓挪动身躯,扶她轻柔的躺下,为她盖上被子后,再眷恋的看了她一眼,才下床准备离开。
当牧信谦的视线看向门口时,漆黑的走道不知何时有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
牧信谦走出方欣玉房门,立刻对上何言萍谴责的双眼。
他看了何言萍一眼,没有说话,若无其事的为方欣玉关上房门后再走回自己房里。
“表哥!”何言萍这时忍不住出声唤道。
牧信谦理都不理的甩上房门。
留下忿怒的何言萍呆立在原地。
棒天早上八点,当方欣玉被自己上司以电话唤醒时,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觉到天亮,没想到却恶梦连连,害得她精神更加不济。
梳洗完毕,正打开房门要走出门口时,正好遇见牧信谦。
她对他疲惫的笑笑,道:“早。”
牧信谦点点头,打量她一会儿。
看样子,她好象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了。
他试探的轻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她抬眼看他,无奈的摇头,老实道:“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会认床的关系。”
他还是看着她没说话,似乎在思量什么。
她关上门,对上他的眼,想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
但他只是扯扯嘴角,看着她说:“走吧,待会儿吃早餐时,记得别开口。”
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好。
来到一楼饭厅,圆型餐桌上已经摆满中西式早餐。
何言萍与沉曼蓉已经一同就坐,就等着牧信谦与她。
牧信谦领她走到何言萍与沉曼蓉对面,体贴的为她拉出座椅,她则回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等她坐下后,牧信谦跟着往她身旁一坐,却引来何言萍的不悦。
“表哥,你的位子在这里。”她指了指沉曼蓉旁的座位。
牧信谦头也不抬的拿了两份烤吐司放在他与方欣玉的盘中,一句话也不说。
方欣玉不安的扫了牧信谦一眼,却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她不禁看了何言萍一眼,却在她眼中看见鄙夷。
她不禁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盘中的早餐,却发现自己突然没了食欲。
忍不住,她转头看向牧信谦,凑近他耳语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表妹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牧信谦放下手中的早餐,转过头看着她,却发现两人的唇距离仅仅数公分。
他轻扯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吻了她的唇一下后,才充满眷恋与不舍的离开,看着错愕的她说:“没什么。”
方欣玉早已忘记自己刚刚问了牧信谦什么,她脑中一直闪过刚刚发生的事。
天啊!他居然吻她!她居然会被他吻!天啊!
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也无法思考任何事,只能怔忡不安的看着他。
牧信谦玩味她的表情,觉得好笑,也决定更加深她的印象。
他看着她,用极为轻柔、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一直看着我,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再吻妳。”
方欣玉闻言,吓得倒抽一口气,连忙挺直腰杆,转回头去开始吃早餐,她决定不去理会何言萍,也不去管牧信谦。
牧信谦看着她塞满食物而鼓起的脸颊,微微一笑后,也跟着转回头,吃起早餐。
何言萍看着表哥的一举一动,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对像方欣玉这么一个平庸的女人动真情。
她再看了方欣玉一眼,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表哥不可能对她认真,也许只是玩玩吧。
何言萍在心底说服自己的同时,内心也松了口气。
吃完暗潮汹涌的早餐后,牧信谦决定开何家座车继续他们的下一个行程。
当方欣玉坐上法拉利跑车后,看着正发动车子的牧信谦,吞吞吐吐的问:“你为什么……在你表妹面前……这么做?”
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解的地方。
牧信谦转头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轻声反问:“如果我说,我是真心喜欢妳呢?”
她愣愣的听完他的话后,好一会儿才知道信谦刚刚说了什么。
“怎么可能!”她立刻激动的反驳道:“你别开我玩笑好不好!氨总裁!”
牧信谦还是盯着她,眼中奋满风暴。
“妳为什么认为我在跟妳开玩笑?”他沉声问,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她试着直视他双眼,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在见到他眼中的狂怒后,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承受他的怒火,只好别开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置于膝上的双手,困惑的轻声问道:“为什么你要生气?如果你今天站在我的立场看这整件事,你不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出闹剧吗?你先拿我当挡箭牌,挡掉你所谓的应酬,现在又跟我开玩笑说你喜欢我,叫我怎么相信你?”
牧信谦听出她话里的困惑与难过,怒气全消。
他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充满诚恳。
“如果是真的,妳会接受吗?”
她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在接触他的双眸后,又迅速低下头,逃避他热切的注视。
这下她终于相信,信谦是认真的。
“欣玉,”他再次轻声唤道,“告诉我,妳会接受吗?”
她闭上双眼,颤抖的叹口气,想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得全身僵硬。
她只好试着以聊天的方式化解紧张。
“为什么……那么突然……说你喜欢我?”她看着自己因紧张而用力交握的双手,试着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而我的心脏又不强,可没办法承受这种好运。”
“其实,”牧信谦不理会她的玩笑话,决定坦白自己的情感:“我在大二那年回到日本后,才发现我对妳一直念念不忘——”
她倏地的抬头看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大二那年?”她打断他的真情告白,逼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妳在期待吗?”他看着她反问,语气有藏不住的兴奋与揶揄。
她张口无言。
她一直以为,信谦与她注定是一辈子的朋友,没想到在他们熟稔后,信谦就喜欢上她了?
“告诉我妳真正的心情,欣玉,不要再让我等妳五年了。”
她叹口气,烦躁的甩甩头,慌乱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在乎你这个朋友!”
“妳骗我。”牧信谦俊脸逼近她,伸出右手轻抬起她的下颚,在接触她那闪烁的双眼后,他轻柔的继续开口说道:“那为什么妳会觉得困惑迷惘呢?可见我在妳心中是有份量的,只是妳还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我当初在台湾,不了解妳对我来说竟是如此重要。当初的我不明白,才会回去日本,错过对我如此重要的妳,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也决定放手去追求属于妳我的幸福,我再也不会让妳从我身边逃开,”他叹口气,双手轻捧住她细致柔女敕的脸颊,看着她深情款款的鼓动低语:“告诉我,其实妳也是喜欢我的,其实妳这五年来也确实对我念念不忘的,不要害怕,说出来。”
方欣玉双眼迷茫的看着他,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他对她的用情竟是如此之深,连沈家千金近在咫尺,他也不为所动,一颗封尘的心只肯为她开启。
她可曾感受过一个男人对她赤果果的爱?没有,只有信谦,信谦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是感动也是感激,她不禁倾身向前抱住他,激动得流下泪来。
从父母过世后,她就不曾感受过一个人对她的关心与疼爱可以与父母的爱相比拟,此刻她终于再次确切的感受到这种感动了。
“信谦,”她哽咽的问:“你愿意让我付出自己的感情来回报你的深情吗?纵然它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你也愿意?”
牧信谦没有说话,只是将她轻推离他的怀抱,看着她苍白难过的脸一会儿后,才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攫住她的。
他热切的深吻,希望能激起两人的热情。
方欣玉闭上双眼,任由他吻着,不敢也不愿有反应。
既然这是一段注定要结束的感情,那么她就不要投入太多,否则最后伤心难过的只有自己。
今天跟着牧信谦到牧氏相关企业视察,虽然只去了几个地方,但一整天下来,舟车劳顿的辛苦与烦琐的资料整理已让方欣天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撑到回何家的路上,她已经快累垮了。
此刻正值下班时间,所以高速公路上交通完全瘫痪。
牧信谦的座车就这样静止在高速公路上,动弹不得。
牧信谦看着她疲惫的双眼,温柔的问:“妳还好吧?”
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迅速别开视线。
她还是没办法习惯他突然出现的柔情,因为那不是她认识的信谦。
牧信谦打量着她,一语不发。
她不是没察觉他热切的注视,只是她觉得自己此刻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无法说出具体的原因,她只好归咎于她有些不知所措于她与信谦的新关系。
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她无奈的叹口气。
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安排信谦出现在她生命中,又让他喜欢上她呢?
也许别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幸运儿,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信谦,”她轻轻开口问:“告诉我,你喜欢我哪一点?而你喜欢的我,究竟是五年前的我,还是现在这个离过婚的我?”
“以前的妳让我牵挂,现在的妳让我心疼。”他没有半点迟疑的说。
她诧异的转回头,双眸对上他的。
“欣玉,”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够了解彼此了,两个人想安稳的生活在一起,除了相互包容与体谅外,没别的秘诀,既然妳能够包容我,而我又够了解妳,那么妳愿不愿意嫁给我?”
“嫁给你?”天啊!她觉得自己快要休克了。“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她激动反驳道。
事实上她觉得这件事情简直荒谬至极。哪有人白天告白,晚上就要求结婚的?
牧信谦没有说话,就算刚刚她激动的拒绝让他生气,他也没表示什么,只是将视线调回前方,开始开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直到回何家大宅。
替他们开门的是何家管家,何言萍并没有等在大厅。
既然何言萍不在场,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次演出浓情蜜意的戏码,于是他们静默的吃着何家管家为他们准备的晚餐。
吃完晚餐,牧信谦体贴的陪她走上二楼,看着她开门走进她的房间后,便转身往自己房里走去。
方欣玉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内心怔忡不已。
但她还是压下强烈的心悸,关上房门。
走到床边,无奈的倒向床上,她无神疲累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混沌的思绪却让她无法成眠,她只好认命的起床,决定洗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
洗完操后,她再次走回床边,坐在床沿,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懊怎么做,她自己一点主意也没有。是不是该走一步算一步呢?就像当初林宇祥那样,等到他找到自己的最爱后,就会理性离开她了?
虽然她怀疑拥有钢铁般意志力的他会这样做。
倦意一阵阵袭来,她只好往床上一躺,拉好被子,没多久后便沉入梦乡。
而牧信谦回到何家客房后,却了无睡意地坐在沙发椅上。
原以为坦诚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后,欣玉就会对他敞开心胸,但他发现这根本就是自己的奢望。
想到这,他不禁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虽然有些苦恼,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不愿再多想,他拿起行动电话,拨给藤野浩司,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
“嗨,信谦,你好吗?”藤野在电话被瑞以日文问道。
“过得去,只是想告诉你,欣玉答应跟我交往了。”他也以日文淡淡响应。
“真的?”藤野浩司惊讶的大声问:“她怎么答应你的?你跟她说了什么?”
牧信谦静默了一会儿。
不想表露太多自己内在真实的感情,他决定草草带过。
“没什么,只是告诉她我内心的想法。”他简单回答。
藤野浩司应了一声,凭他与信谦多年的交情,怎么可能听不出信谦话中的敷衍呢?他也决定不多问,当下决定结束对话。
“那恭喜你了,细节回来再谈?”
“再说吧。”牧信谦说完后,立刻将手机关机,拒绝别人与藤野浩司的搔扰。
将手机丢在茶几上,牧信谦深深的叹口气。
他有一种感觉,他与欣玉间的情感拉锯战,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