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伴着细碎的小跑步一起朝习弄月奔来。
闻声,习弄月回过身子,欣喜地发现朝她跑来的是从未给她好脸色的李心庭。
“有事吗?”如此亲切的叫唤必定有事相求,如果她能帮李心庭的忙,那她一定不再和自己对立如仇。
“老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呸!也只需要习弄月乖乖地随她回黑虎帮“作客”。李心庭不屑地冷笑,若非老大说不可惊动校内的其他人,不准用强硬的手段,她才不愿如此低声下气。
不过这女人也真蠢,老是以为自己是学生救世主,满腔可笑的热血及过时的正义感。她是不是有病呀?只是随口喊她一声老师,她就可以感动得一副要落泪的神情,真白痴!现在的学生即使有了麻烦、有了困扰也不会去向老师寻求协助,谁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泄漏自己真正的情绪,尤其还是一个满口道德仁义的伪君子。
撇了撇嘴角,李心庭不屑地扯出一抹冷笑。老大说得真准,瞧她这副蠢相,显然已被那声“老师”给骗了。
“有什么事要老师帮忙,你尽避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难得有学生要她帮忙,她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老师,你跟我来。”拉起习弄月的手,李心庭快速地朝学校的侧门走去。
“要去哪?”总要先弄清目的地吧。
“跟我走就是了。”?NFDC4?嗦!是不是所有当老师的人都是这么长舌呢?若不是老大事先有吩咐,她真想一拳将习弄月揍昏。
习弄月不安地快步跟着她走。她觉得李心庭的面容似乎有些不耐、有些不屑,并非真的想要她帮什么忙。而且李心庭把她的手握得好痛、好紧,好像怕她会逃跑的模样。
“我自己会走,你放手好吗?”小声地开口,试图安抚她。
“少?NFDC4?嗦!”李心庭已经失去虚与委蛇的耐心,躁怒地命令她闭嘴。狠狠地瞪了习弄月一眼,手上的劲道更加用力。
瞧习弄月脸上写满了担忧,李心庭的怒火是越发的狂炽。这女人没长相、没身材,就连胆识也没有,她哪配得上卓越?一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这一无是处的女人手上,李心庭真恨不得杀了她,不过一切都要等到雷火盟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后再动手。
“李心庭——”习弄月后悔自己的莽撞,她知道李心庭很讨厌她,不知道她会如何对付自己。唉!真的好愚蠢。“你——”试图和李心庭讲理。
“闭嘴!”恶狠狠的吼声一下子就堵住习弄月的话。
还是不要惹怒她的好。
习弄月安静地跟着李心庭走。她不知道李心庭有没有精神病之类的病症,如果不小心触怒了她,说不定会被五马分尸。
“上车!”走出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李心庭粗鲁地扯着习弄月的手臂,想将她的身子塞入车厢。
即使不清楚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习弄月也知道一上车必定是凶多吉少。
她激烈地扭着手臂反抗,希望能救自己一命,大喊着:
“不要!”
这个混帐!李心庭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制止她的反抗,也顺便一泄心头恨。
痛!
哦!天哪!习弄月觉得自己的右颊一定肿起来了。这火辣辣的一巴掌,痛得她眼泪快掉出来了,脸好像已经麻痹了。
天晓得她上车后还有什么非人的刑罚在等她。为了逃离这命运,她只好先假装屈服,再伺机行动。
李心庭大概认为自己的一巴掌已经给习弄月足够的教训,不敢逃跑了,也就不再那么用力地抓着她的手。
一见机不可失,习弄月抬腿朝李心庭的小腿肚踢去,趁她痛呼抚着自己的脚时,习弄月再推了她一把;李心庭急着伸手稳住自己的身子也就放开习弄月的手,习弄月抓住机会便往回跑。
“快帮忙抓住她!”李心庭气急败坏地朝坐在车内看戏的陈品民和小黑大吼。
“你不是说你一人就可以搞定了吗?”陈品民幸灾乐祸地说着。好不容易才见她出糗,他不会伸出援手。
“你以为老大只会怪我吗?”阴沉沉地开口。
“是呀,我们三个一起来,如果没抓到她,老大会将我们三人骂死!”小黑站出来说公道话。
一想,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陈品民只好暂时先放下私人恩怨,随着小黑和李心庭去追习弄月。
“你们胆敢动我的人!”一路狂飙,连闯好几个红灯,卓越总算赶在习弄月出事前来个英雄救美。
三人盯着挡在习弄月身前的卓越,一时不知道该选择撤退,还是贯彻使命。
然后,李心庭看见卓越身上的石膏。
“别怕他,他受伤了。”受了伤,还想当英雄!李心庭恨恨地盯着他们,愈是见他们情深意浓,就愈是生气。
经李心庭的提醒,陈品民和小黑都看见了卓越身上的石膏,互看了眼,使个眼神。
“上!”两人一起向前冲。
“小心!”
习弄月着急地惊呼,欲向前保护卓越,但卓越手臂横伸阻止习弄月动作,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这两个杂碎,我只需要一只手、一只脚就可以解决了。”卓越鄙视地开口。
任何一个有自尊、有个性、有血性的男子,听到这么一番污辱性的言词必定会怒火中烧,这两人也不例外。
陈品民和小黑一左一右地一起向卓越击去,只见卓越右手一扬,陈品民捂着鼻子蜷曲倒在地上;而卓越脚上的石膏也是一项绝佳的武器,脚一踢,小黑随即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号。
李心庭一见情形不对,马上溜走,而卓越也不愿前去追她。一是担心习弄月,二是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不屑地瞟了躺在地上的两人一眼,这般小角色也没多大的威胁。卓越牵起习弄月的手,朝校园内走。
卓越没有开口、没有看向习弄月,拉着她的手,静静地向前行。
他在生气!
习弄月非常确定卓越正在生气,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仍看出他在生气。
究竟他在发什么脾气呢?他在怪她又替他惹了麻烦吗?但她才刚刚历劫归来,他不但没有安慰她,还摆出一副死人脸孔,她干嘛在这受这种鸟气呢?
愈想愈生气,习弄月停下脚步,任他再如何的拉她,就是不肯移动脚步。
卓越疑惑地回过头。
“我们要去哪里?”语气中有些怒意。
“回家。”简短地答,又伸手去拉她。
“我还要上课。”气他不询问她的意见就擅自替她作决定。天!她怎么会笨到以为他的个性会改,最可悲的是她还笨到去爱上这样的他。
“别上了。”卓越无所谓地回答。
“你不想上课是你的事,但你没有权力替我决定。”习弄月的火气被他那无所谓的语气给点燃了,所有的怒气爆发,忿忿地朝他大吼。
卓越终于发现她是真的生气,疑惑地回过头。
“该死!”猛然地抓住她的下巴。方才没有看清楚,此时卓越才注意到习弄月脸上那一片红肿。
卓越觉得想杀人的冲动在心底翻腾着。他后悔了!他方才为何如此轻易地放掉他们,他该把他们全杀了。
习弄月拍掉他的手。
“你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她以为卓越那句该死是在骂她,因为她不肯乖乖地和他回家。
卓越根本不理会习弄月的咕哝,坚决地捉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孔抬起,仔细地检查她脸上的伤痕。
天哪!她那粉粉女敕女敕的脸颊居然肿了那么大的一片。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轻抚着她的脸颊,享受那光滑、细致的感觉。他们居然敢在她的颊上留下痕迹!他们是不想活了,他自然得成全他们。
卓越的眼神变得阴暗。
“我要杀了他们。”阴寒地自言自语。
习弄月吓了一大跳。和卓家的人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只觉得他们是相当亲切的一家人,根本忘了他们是黑道出身的,一些行事方法还保留着黑道人物的狠毒。
“我不准你杀人!”忘了怒意,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一定要阻止卓越做错事,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他们伤了你。”这足以说明一切。
“无论如何他们罪不致死。”面对他的坚持,习弄月觉得好累。“不论他们犯了什么错,法律会制裁他们,你没有权力去判他们刑。”他能听进多少呢?
今天他杀了别人,明日换他人来找他麻烦,她不想天天活在这种为他担忧的日子。她爱他呵!所以无法忍受他有任何一丝伤害。
捉住她下巴的手改为轻抚她的脸颊,他是眷恋着这样的温柔。
她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悲哀,以及一点点的怒意,和一丝的无可奈何,还有满满的担忧……
他投降了!若说这世上有任何的东西足以影响他,那就是她了。习弄月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悲都足以牵动他的一举一动。
“回家好吗?”卓越轻柔地询问。“你不希望你扭曲的脸孔去吓着学生吧?”戏谑地开口取笑她。
习弄月漾起笑容,她知道这代表他不做犯法的事。
“才没有那么恐怖!”皱着鼻子抗议。
“有!我几乎不敢看你了。”瞪大眸子,装出一副饱受惊吓的神情。
“骗人!”佯怒地跺脚。
卓越忍不住大笑。
“你再继续笑下去,我就不回家了。”一开口,习弄月惊觉自己不知打何时开始,已经将卓宅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走吧。”憋着笑意,卓越拉着她的手朝机车走去。
跨上机车后,昏昏欲睡的习弄月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你有没有驾照?”打个呵欠。
“总会有的。”还需要考驾照,真是麻烦。警察抓到大不了罚钱嘛!他永远都不会去考驾照的,这话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习弄月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放松下来后,脸颊上的疼痛逐渐变得鲜明,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
机车驶入卓宅后,卓越跳下机车,脚上的石膏无损他的灵活。
伸手欲扶习弄月下车,却见她的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担忧地相询。
试图扬起一抹笑来安抚他那担忧的神情,谁知她轻轻一动,却牵扯到脸上的痛处,习弄月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
“很痛是不是?”卓越干脆直接抱起她,怜惜地看着她的脸颊。天!都泛紫了,难怪她会痛得说不出话来。
窝在卓越的怀抱中,习弄月庆幸听了卓越的话请假回家,否则照她现在的情形即使想上课,也无法讲课。
卓越直接抱她回她的房间,把她安置在床上后,他赶紧拿了冰袋替她的伤口冰敷。
“休息吧。”另一手盖住她的眼睛。
习弄月觉得他又在生气了,但是她实在太累了,没有精力去探究他在生谁的气,很快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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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迷迷糊糊间,习弄月听见有人对她开口。
她睁开眼,看见卓越静静地盯着她,一手还拿着冰袋冰敷她的脸。自己睡了多久?她疑惑地提出:
“我睡了多久?”咦!除了睡太久喉咙有点沙哑之外,习弄月可以毫无困难地开口,脸颊已经不觉得痛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她朦朦胧胧的眼睛好美!但该说的话还是一样得说,不会因为她的美而忘了。
“你一直在这吗?”她感觉他一直未曾离去,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一直照顾着她。
“嗯。”不甚在意地回答。
他在生气吗?他的怒气尚未消吗?习弄月没有戴眼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告诉她,他在生气!
“你是……生我的气吗?”不确定地问道。
此时习弄月已经坐起身子,模索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清楚地看见他的怒气。
卓越拿出一瓶白色的药膏抹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已经消肿了,但是瘀青却更加严重、更加清楚。
“你为什么生气?”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怎么可以有如此两极化的反应出现呢?一方面生气对她不言不语,一方面又极其温柔地替她的伤口上药。
“你不知道你做错什么吗?”天呀!难道他的怒气纯粹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吗?她居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真的是自己惹卓越生气。
习弄月无辜地盯着他,怯怯地开口:
“不知道。”瞧他一副快气炸的样子,自己一定犯了很大的错误,只要他告诉她,她一定会改过。
“这伤口怎么来的?”捉住她的下巴,卓越心疼地盯着这伤口。
“被打的。”他该不会因为她被打而生气吧?她自己也不愿意被打呀,谁叫李心庭比她高、比她壮、力气也比她大。但是她没有乖乖地任由李心庭欺负她,她也回踢李心庭一脚。她该告诉卓越吗?
“被谁打的?”冷冷地询问。
他不会跑去杀了李心庭吧?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习弄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该不会去杀了她吧?”先得到他的保证再开口。
谁来告诉他,他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她自己都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宽宏大量地想保护她的敌人!
“他不会要你的保护。”不知道是男或是女的打她,暂且以男子假设。
“我才没有要保护她,我是想保护你,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坐牢。”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对,习弄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真心。
一腔的怒意霎时化成零。习弄月就是有这本事,无论他的怒火燃烧得多么炽盛,她的一句话,就足以浇熄那火焰。
如此轻易地服输似乎太没面子了,尽避卓越早已不生气了,但这憋了一下午的话还是得说出来。
“是谁打你?”即使不打那伤了习弄月的人,他也要回那人一巴掌,岂能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你不会杀了她吧?”不确定地问。
“不!”他知道她一定要他的保证。
放心地吐口气,习弄月知道卓越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不会就是不会,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安心地开口。
“是李心庭。”
李心庭!他早该猜出来,最毒妇人心。
“你知道她是谁?”看他的样子好像知道。习弄月不是滋味地想着,他干嘛去记那女人的名字?
“知道。”陈老大的干女儿嘛,二哥早上才说过,即使记忆力再差,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忘记。她奇怪的语气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长得很漂亮呀。”心中那股酸涩的滋味是怎么回事?哦!原来她在吃醋呀!卓越几乎忍不住要高声欢呼。他还以为她永远都会迟钝得不知道吃醋的感觉。
“记得她是因为她曾欺负过你。”
习弄月涨红了脸,难道她的醋意轻易就让别人闻到了?
“我没有吃醋哦。”多此一举地解释。
卓越挑起一道浓眉,戏谑地望着她。习弄月好希望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干嘛那么长舌呢?就由他解释好了,却又为他的解释做一番解释,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窘状。她真是笨呀!
“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想帮她解决她的窘状,却在不经易间提醒他原先的问题,发现自己尚未教训完习弄月,口气一下子变得凌厉。
先前的温馨怎会一下子变了样?习弄月不知所措地盯着卓越。难道是自己不够诚实,否认自己心中的确在吃醋的事实惹恼了他吗?
“她说有事要我帮忙。”中规中矩地回答,以免一不小心又说错话。
“所以你就跟她走了?”平静地替她说完接下来的言语。
“是呀。”呐呐地开口。
“你这笨蛋!”卓越生气地大吼。“怎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她叫你跟她走,你就真的笨到跟她走!”
“她……说需要我帮忙……”小声地解释。
“笨蛋!你干嘛多管闲事?”真是欠骂。
“这不叫多管闲事。”理直气壮的语气在他的瞪视下变成极细的蚊语:“做老师的本来就该帮助学生解决困难的嘛。”
“那你不会挑选对象吗?你该知道李心庭不喜欢你呀!”见着她那副委屈的样子,不管之前有多大的怒火,此时卓越己全无发作的心情。其实习弄月并没有错,她只是天真得不知道去选择对象。
他的温柔,反而使习弄月有落泪的冲动。
“我以为她是真的有麻烦,我也知道她并不喜欢我,但我以为我可以籍此机会改变她对我的观感。我好希望做一位能帮助学生的好老师,这样有错吗?”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来。“为何他们不懂我的心意呢?彼此的心意无法沟通。我不是在同情她或是施舍,我只是希望能尽我的能力去帮助他人。这真的有错吗?”她拼命地哭,觉得自己好像快断气了。天知道,她是真的以成为一名好老师为努力的目标。
卓越觉得自己的心融化了。
习弄月的泪水渗入他的心底,彻头彻尾地洗去他的坚硬。她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入他的心,心头盈满他的不舍。
“对不起!”卓越搂她入怀,低喃:“我并不是故意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你,担心太过天真的你会被欺负。”拍着习弄月的背,轻轻柔柔地哄着。“别管别人怎么想,你保持这样就好了。我就是爱上你这天真的热情,这股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傻劲。这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泪水真的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不但化去了他的忿怒,也使他有静下来好好思考的空间。
卓越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为习弄月的莽撞而生气,他是在籍由怒气的发泄来抚平自己摇摆不定、恐慌害怕的心。
“真的?”习弄月抬起被泪水冲刷得亮晶晶的黑眸,闪着快乐而期待的光辉盯着他。
卓越点点头。“真的!”语气十分的确定。
在习弄月狂喜的笑容下,卓越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这是否代表以后要常为她的莽撞收拾善后,并且时时刻刻保护她、担心她?
不过卓越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见着习弄月的笑脸,无论未来的前途是如何的辛苦多难,皆是微不足道的牺牲。
这种心情在习弄月主动献上她的红唇后,更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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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海洛英已经运到了。”在广大的议事厅中,六名男子分散地坐落在四方。卓见首先开口。
“要小心处理,绝对不能让这害人的东西流入市面,即使只有一丁点。”唉!卓凡仍不太赞同孩子这种激烈的作法。
“这我知道。”卓见点点头。
“我那方面也已经部署好了。”杜杰接口。
他的工作就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在黑虎帮的四周布下炸药,只等黑虎帮的人皆被警察抓走后,即炸掉他们的总部,令他们没有东山再起的根基。
这么毒的法子是卓然的意见。只因他无法原谅使杜观受伤的黑虎帮。
“明晚就可以行动了?”卓越迫不及待地想教训黑虎帮。
卓凡询问地望向卓然。
“可以。”仍是不愿多说。
“太好了!”卓绝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明天你留在家里。”卓然直接下命令。
“为什么?”卓绝忿怒地大吼,事情一开始就将他排除在外,待一切部署好后才让他加入,现在居然连结束都不让他参加。
冷然地瞥向他,卓然嘲讽地扬起唇角。
“所有人只要在家中看新闻就够了。”乌黑的眸子有着绝对的冰冷及杀气。
“黑虎帮”明日过后即将成为历史名词。
晚间新闻出现了一条轰动全台的大新闻——
警方接获密报,在黑虎帮的所在处查获台湾有史以来最大宗的海洛英走私业。黑虎帮除了他们的老大陈一山逃走之外,没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根据相关的消息指出,黑虎帮这次的行动和香港的云龙会有极密切的关系,可惜并无证据,究竟这是空穴来风抑或是实情就不得而知了。
“卓见!”凌玮?NB42E?看完了新闻,立即紧张地转向卓见,不安地开口:“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我真的无法相信这和谷靖骐有关,我还记得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人。”这些年来,凌玮?NB42E?一直对谷靖骐抱有一种愧疚的心理。
“谷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卓立喃喃自语着,突然,她生气地关掉电视大吼:“那些人怎么可以如此胡言乱语呢?”
“小立!”何咏絮讶异地望着她,这孩子怎么会突然失常呢?这新闻真的令她如此惊讶吗?虽然自己也不相信,但她也没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大哥,你和谷大哥不是好朋友吗?你该知道谷大哥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不是吗?”卓立急切地想寻求他人的认同。“大嫂,你也是知道的。爸、妈,你们也同样了解谷大哥,不是吗?”
在卓立的脑海中,一直停留在第一次见到谷靖骐时的印蒙,至于后来两家交恶的情形她并不知道。
“这一定和谷靖骐无关。”凌玮?NB42E?支持卓立的看法。
杜观、程芯及习弄月是由头至尾都不明白他们在讨论何事,谁是谷靖骐呢?
卓然意有所指地瞄着卓立。冷热的眸子中泄漏一丝担忧。
“你干嘛这么紧张?”卓绝的大嗓门毫不忌讳地开口:“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此言一出,卓绝立即招来各方的白眼。
“我……没有。”卓立想否认,但这话说得毫无说服力。
“我——”卓绝欲言。
“你闭嘴!”程芯凶巴巴地命令。唉!她这个老公怎么会笨到连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都不知道呢?是呀,大家都看出卓立对谷靖骐有另一种情感存在,可是就算众人都明白,也不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询问她。偏偏卓绝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对之处,也不明白女孩子的脸皮不似他那么厚,竟毫不在意地戳穿女孩家的心事。
“我回房了。”卓立无法承受来自各方的关爱眼神,于是选择逃避。
习弄月拉了拉卓越的袖子。
“谁是谷靖骐?”好奇地开口询问。
“以后再告诉你。”此时卓越的目光全在客厅内的另一对人身上。
习弄月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卓见一脸怒容地盯着卓然,而卓然似无所觉地仍盯着电视银幕。
“他们在干嘛?”生怕打破客厅这种静甯的气氛,习弄月压低嗓门,附在卓越的耳旁小声地询问。
“我也想知道。”卓越其实知道,但他不想告诉习弄月,正如他不愿告诉她今晚的海洛英是他们的杰作一样。
今晚的新闻就如同他们计划的一样完美,只可惜让陈老大跑了。而新闻中又多出一项计划中没有的讯息,想当然,这事除了计划执行者卓然有法子做到外,还有谁有法子呢?
老实说,卓越他真的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会和云龙会扯在一起呢?开会时卓然也没有把他的计划告知众人,是否他早已知道会遭到众人的反对呢?
二哥的脑子在打什么主意,卓越永远没有模透的一日。罢了,反正日后黑虎帮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以后他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和习弄月相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卓越偏过头,触目所见的是习弄月脸上的瘀青,心头狠狠地扯了一下。他还是希望自己有机会亲手替她报仇。
“来吧,我替你再上一次药。”卓越拉起她。他觉得卓见好像有话和卓然讲,闲杂人等还是稍微回避。
习弄月虽然希望留在原地细看事情的变化,但卓越如此明白的想将她支开,她当然不好意思再留在原地。
卓越和习弄月离去后,其他人也纷纷找籍口离去。现在,客厅内只剩下卓见和卓然两人。
他们两人谁也不愿先开口。卓见希望卓然能自动说明他这么做的理由,因而静待他开口;卓然的性情是不会向他人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除非他人先开口询问,因为先开口解释就好像承认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而这件事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卓见首先忍不住了。他忽然忆起卓然的耐性是家中最好的。
“你没有话说吗?”起身关掉电视,回过身子,双手抱胸,目光灼灼地盯着卓然。
瞟了卓见一眼,身子往后躺,抬起两条腿放在椅子前的茶几上,懒洋洋地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鲜少动怒的卓见也忍不住生气了。“你为什么要嫁祸给云龙会?”
“哪有?”他承认自己是有些狡诈,但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嫁祸他人,除非那人惹到他了。
“新闻上的报导和你无关吗?”天哪!他一直隐瞒凌玮?NB42E?最近帮里发生的事是和云龙会有关,现在新闻这么一报导,她即使不确定,也会有所怀疑。卓见真希望好好地痛揍卓然一顿。
“这不叫嫁祸,这是事实。”这可不是无风起浪,若没有事实根据,他哪会将这两个帮会扯在一起呢?卓然也只不过是不小心将云龙会和黑虎帮互通有无的消息泄漏给警方知道。
卓然站起身子,无意再和卓见纠缠下去,他想回房陪老婆。
“不是说好隐瞒这件事吗?为何要这么做?”卓见拉住欲离去的卓然,有些无奈、有些悲哀地看着他。
卓然回过头,他的脸色是绝对的无情。
“谁要他们不长眼地伤了杜观,这个报复已经算是轻微了。”轻轻柔柔的语气透露着阴狠,教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们欠他的呀。”卓见无奈地开口。
卓然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以最温柔却也冰寒的语气开口:
“是你抢了他的未婚妻,不是我,更不是杜观。所以是你欠他,我根本就不欠他。”无情地点出事实后,卓然冷笑着离去。
“卓见!”
轻柔的叫唤令卓见吓了一大跳,他迅速地回过身子,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正是凌玮?NB42E?。而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该如何面对她?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微蹙的秀眉是无尽的担忧。
他该如何回答?
比靖骐曾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若非当时他情不自禁爱上凌玮?NB42E?,又怎会伤了彼此的友情?
愧疚呀!这些年来他一直对谷靖骐有股无法抹灭的愧疚。因此在大家都将凌玮?NB42E?当成他的妻子的情形下,他们依旧没有结婚,只因他们希望在谷靖骐的谅解和祝福下结婚。
卓然今天的举动势必让他一直希望得到的谅解难上加难。
唉……阴雨霏霏,心情不由地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