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我把花丢给迎面而来的Mlies,另一只手及时挡住了另一声口中的巨响。
“哪个不识相的家伙送你这玩意儿?”Mlies扬起一边的眉毛,把花丢进行李箱,拉我进了车子。
“有人向你女朋友示爱了。”我拼命抽面纸接下下一波症状—鼻涕。
“哦!下次叫他别送花。”他照样稳当地开往宿舍区,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喂!你都不会担心吗?”我有这么安全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都把他的花送给我了,哪天你收了什么爱不释手的东西,我才该担心。”他老兄分析得头头是道;果真是干密探的,想吓到他都很难。
我回到宿舍区拿了溜冰的“装备”和换洗衣物以及一套正式的晚宴服。溜冰后我们要上洛克菲勒顶楼的“彩虹餐厅”吃大餐—超高价的价格,超上流的外表要求。Mlies的妹妹和外甥女去佛蒙特陪老人家过节了,今晚我们打算一起在公寓里过完圣诞节;Mlies后天就要飞加拿大出差—纯粹司法公务,我们要多享受一点两人世界。
平常的大众溜冰场今天反而没什么人,大家都回家团聚了。我们到的时候,芬和Josh已经在场中玩成一堆,溜冰对他们来说像是另一项天赋那样自然,看得我胆子大了不少—好像很简单嘛—
换好了“全副武装”下场,Mlies似笑非笑地在场中望着我,看我小心翼翼地先把一只手松开围栏,再慢慢放开另一只手,因为有过经验,所以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Kay,到我这边来!”Mlies在中央拍拍手招呼我过去。
“好吧!就一点距离而已;我迟疑地滑了一步,还好,没事,换第二步—大概是力道太大了,一瞬间我已经往前冲去,笔直地高速滑向场中央,闪过Mlies,以一个标准的滑垒姿势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Kay,你还好吧?”Mlies蹲在身边问我。
“Kay不好,Kay已经昏倒了。”我暂时还不想爬起来。
“别偷懒了,快站起来。”Mlies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两手抓着我往后退,我顺势跟着他溜,一点麻烦也没有,很容易!
“我还是搞不懂你们怎么能习惯脚下装着轮子,却还能走得那么稳那么好看。”我边滑边往下看Mlies的脚步。
“很简单啊!”Mlies开始示范给我看,“双脚平行的时候速度最快;如果想减速,就把脚弯出一个角度,像这样角度再稍微大一点,就可以停下来啦!”Mlies果然顺利停了下来,“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试试。”Mlies松开我紧抓的手。
我试探性地照他教我的方式溜一小段距离,顺利煞住车,回头向Mlies比出一个“V”字型的胜利手势。
“Kay你让开!!”身后传来芬急促地大叫声,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重物已经压了过来
“我不是叫你闪开了吗?”芬在我头顶上抱怨。
“你再不走开我就要被你压死了!”我在下头没好气的说。
芬的重量移开后,我才能从冷冰冰的地上爬起来,那个大小姐已经揉着在向Josh撒娇了。
“连声抱歉都不会说。”我低声自言自语。
“摔疼了没有?”Mlies在我旁边好像已经站很久了。
“你见过谁跌到不会疼的吗?”我看看那对兀自上演肉麻爱情戏的肇事者,“他们打算痍平整个溜冰场吗?”
“别气啦!你又不是不了解芬。”Mlies搂搂我,亲亲我的额头,“她玩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而且Josh手上拿着相机,她正在拼命找最cool的pose摆,才不管谁挡在她面前哩!”
“真是误交匪类。”我又嘀咕一句,“我们再继续溜吧!”
Mlies再给我一个鼓励的吻,开始教我转身。
示范动作完,我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酷毙了!
“我觉得我一辈子也做不出那个动作。”我打算打退堂鼓。
“不试试怎么知道?”Mlies把我拉开围拦,在场中把我丢开,自个儿风驰电掣去了!
好吧!天助不如自助,我豁出去了!
练到我可以自在地滑动不跌到,我大概摔了不下十次了;每一次Mlies都会来拉我,像照顾小孩子那样拍拍我、哄哄我,然后把我拉回场中放鸽子,他说:“经验得靠你自己培养!”
另一头芬和Josh那对爱情鸟,从天亮着玩到太阳下山,没事还会跑过来对我猫哭耗子一番,简直乐翻天了!
吃晚饭前最后一次摔倒,我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等着别人来拉我;我打赌这个假期我一定会全身酸痛地度过—哎!真悲惨。
“该去吃饭罗!”Mlies在我耳边轻声地喊。
“让我休息一下,我快死掉了!”
“别说傻话。”Mlies一使劲把我拉起来,固定在他怀里,笑着低头看我无奈的表情。
“你知道吗?Mlies,”我挤出一个笑容,“我已经老到不适合那么剧烈的运动了。”顺便把头往他胸膛上靠,“借我休息两分钟。”
“休息够了吗?”Mlies下巴顶着我的头问。
“可以了。”我不情愿地抬起头。
Mlies和Josh,我和芬各自带开,找地方换衣服。十五分钟后两队人马在顶楼的彩虹餐厅门口会合。
Mlies见到我,低低吹了声式的口哨;重逢四个月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在他面前出现。其实这件晚礼服的式样非常保守,咖啡色的天鹅绒贴身地把我包得密不透风,只是背上开了个有点大的洞。
挽着Mlies的手臂入座时,他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很美—毫无疑问,不需要我多作保证。现在我饿死了,可是一点不想吃饭。”
我希望脸上的淡妆遮得住突来的热潮。
食物很精致,气氛是绝对地高雅,和熟朋友吃饭也让我能放心地享受而不怕礼仪出错—这个圣诞节真是棒呆了!
在第五大道和芬他们分手,Mlies把我抓进怀里,又是一阵热吻
“知不知道今晚我想了多少次想这么做?”Mlies贴着我的唇把话说出来。
大概过了快一世纪,Mlies的唇才从我身上离开。
“如果不来吃这顿饭,我就要冒个大险了!”他在车上告诉我。
“为什么?你推掉了什么任务吗?”
“不是。”Mlies摇摇头,“我以为我爱的是个没有自信的美女,只有我懂得欣赏,现在我才知道要小心防范,因为她的美也可以是形于外的—如果她愿意的话。”
“你可以放心,我打死都痛恨穿得太花俏,妆扮得太艳丽—那不是我自己。但是我喜欢听你的赞赏—只有你!”
我抓紧Mlies伸过来的手掌,两人交换了情意深长的一瞥—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Mlies在公寓了待了快两天,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我们做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事儿;感觉自己很放荡、很逍遥,和Mlies在一起生活好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结果MLies开口问我:“你觉得搬过来和我住怎么样?”
我还是呆了一呆,在餐桌旁失去了所有亲热后的好食欲,拿披萨的手伸在半空中
这是不是太快了?
三个多月的恋情;或许我们的了解已经很够,但是这样就能一起生活了吗?
或者是我太吹毛求疵了一点?或许我该学学芬恋爱的方式?
哦!老天!我不知道!!
“再等等,好吗?”这是我的答案。
Mlies上飞机后,我回自己的小窝,打扫、做功课,认真考虑Mlies的提议—他说一个礼拜后回来再向我要答案;用掉第三天的假期。
回医院上班,没什么事儿,圣诞节大家都乖乖待在家里,没什么人光顾医院。
扁阴似箭—很老套的形容词,总之日复一日,圣诞假期结束,医院恢复忙碌,我又回到忙盲茫的医生生活,可是没忘记Mlies回来的日子;那天下午我正好没有班,打算上机场去接他。
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忙了十几小时,筋疲力竭地回到休息室,准备要换衣服去接机。和里面的同事打个招呼,我看看表,离班机抵达还有一段时间,我从冰箱挖出我放的甜甜圈,坐下来看看午间新闻。
头条新闻就把我震得目瞪口呆,整盒甜甜圈洒了一地。
由温哥华起飞,预定飞往纽约的联合航空八一七号班机,在今天上午十一点十分在蒙大拿州上空失事坠毁,失事原因不明。机上两百四十九名乘客及三十名服务人员下落不明,联邦政府已组成搜救小组,正深入蒙大拿州地区进行搜救。但因暴风雪及地理因素,搜救过程极为困难,本台将继续为您播放最新消息,以下是机上成员名单
那是Mlies搭的飞机。
我急急地搜寻着屏幕上的乘客名单,徒劳地希望那个名字不要出现。
没有用,MliesDouglas,他坐在商务舱
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Ml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