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华纳闷的望著眼前自称是穆涵女乃女乃的不速之客,她威严的气势还真让人有点望而生畏。李老夫人目光鄙夷的环视了一下简朴的住处,然后又回到他身上。
王铭华被那双灰白而锐利的眼眸盯得浑身不自在。“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老夫人不答反问:“你知道穆涵是李氏财团的千金吗?”
“李氏?我不知道,穆涵从来没提过。”王铭华惊讶的回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穆涵的家世竟然如此显赫,虽然他一向对财经消息漠不关心,但李氏财团的名号他可是很熟悉的,原因无他,而是李氏财团每年都捐给学校一笔为数可观的金钱。
“现在你知道了。”李老夫人朝一旁的男子点头示意,他立即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一张五百万的即期支票,你可以收下。”
“五百万?”王铭华吓了一跳的瞪著眼前的支票。“为什么要给我五百万?”
李老夫人没有回答的扬起眉。“我听说你和现任的系主任不合,暗地里受到一些排挤,如果今天要换成了你是系主任,你想会怎么样呢?”
老天!系主任?他连想都不敢想……王铭华愕然的表情令季老夫人轻蔑的冷笑,“你知道的,依李氏和学校的关系,替你买个系主任做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的确不是难事,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五百万是什么意思?聘金吗?那也未免太大手笔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钱在李氏眼中只怕是毫不起眼吧?想到这儿,王铭华不由得露出兴奋的表情,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他清清喉咙,强压下心中的喜悦,镇定的开口,“李老大人,这……实在是人令人意外了,我和穆涵都不知道怎么谢谢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想你会错意了,王先生。”李老夫人冷冷的说道,“我提供的可不是一项贺礼,而是分手礼。”
“分手礼?”王铭华困惑的重复。“我不明白。”
“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吧,我和穆涵的父亲并不认同这件婚事,我们希望你能主动的提出分手,如果你同意,这五百万和系主任的位置就都是你的了。”
王铭华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存心试探?看这老太婆一脸严苛,就知道她不可能开玩笑,那么是存心试探他吗?
王铭华为心中闪过的一丝失望感到羞愧。“李老夫人,你是想用钱来收买我的感情?”
他怀疑的目光过度精明,生气的口吻则是缺乏热度,两者都无法逃过她精明的目光。
李老夫人鄙夷的撇撇嘴角,出言讽刺道:“怎么,你是嫌太少?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在作梦?”
一语刺穿心事,王铭华不由得恼怒的涨红了脸。“李老夫人,我尊敬你是长辈,原本不该出言顶撞,可是你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感情?”
李老夫人露出轻蔑的冷笑,只要是人,谁不爱绿花花的钞票?她早看透了那一张张以爱情为掩饰的贪婪脸孔。
“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价钱,只是价钱的高低区别而已。依我看啊,你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没脸承认罢了,你可以愚蠢的在口头上高呼‘爱情至上、感情无价’,但仔细想想啊,你得为自己虚伪的骄傲付出多大的代价?五百万?你工作了大半辈子,银行里有多少存款?系主任?恐怕是你一辈子也爬不上的宝座吧!”
虽然是事实,她的话也未免太伤人自尊了吧!但王铭华毕竟不是冲动的人,他一向现实而理性,他很快的控制怒火,理智的评估眼前的状况。
钱的事姑且不说,反正他不是物欲极重的人,但系主任这个位置可关系到他一生的荣辱,现在他和系主任已经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说什么也不想成为被排挤掉的倒楣鬼,毕竟还有什么事比在第一学府任教来得光荣?
但是……要和穆涵分手,他又有一点舍不得,因为现在很难找到像穆涵这样传统的好女人了。
王铭华犹豫的开口,“可是穆涵这么好……”
“凭你堂堂一个名校系主任,荷包又满满,还怕找不到好女人?到时候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必屈就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其貌不扬?那倒是!穆涵的确平凡得令人沮丧,而眼前这种绝无仅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实在不该放过,可是……真要接受,又显得自己太势利,这种有损人格的事,他实在拉不下脸皮去做。
他真是蠢死了,王铭华懊恼的在心里骂道,他刚刚大话说得这么满,简直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他那点心思怎么逃得过李老夫人的眼睛,她三言两语就把他可笑的良心给打发了。
“既然要结婚,就得找个爱你的女人,可是在我看来,穆涵对你的感情是友谊超过爱情,她不过是想找个人结婚罢了,毕竟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挑三捡四。”
这话正好刺中要害,王铭华心里清楚得很,他和穆涵之间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生死相许,只不过是在平淡中经营出来的,就算失去了,其实也不怎么痛痒。这么说来,穆涵应该不会太伤心吧?!王铭华自我开月兑的慰藉自己的良心。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王先生?”
人家台阶都为他准备好了,他再怎么呆也知道要顺势而下,王铭华吞了吞口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急切。
“是的。”他点点头,设法挤出痛苦的语调,“既然你们不赞同我们的婚事,我也不能让穆涵为了我做个不孝女,这样她不会快乐,我也不会快乐。虽然和穆涵分手将让我十分痛苦,但我也只好接受了。”
哼!这个贪婪的卑劣小人简直和那个姓程的一个模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爱上什么样的种!
不过比起眼前这个瘪三的演找,程朗要算高杆多了!要不是她迫不及待等著享受穆涵痛苦的表情,她还真该让穆涵嫁给这种人渣算了。
“好极了。”李老夫人缓缓地开口,轻蔑的眼神中多了份憎恶。“我必须说这比我想像中的容易太多了。”
“什么意思?”王铭华被她骤变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
“王先生,你不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吗?”李老夫人嘲弄的扬起眉。“你真的以为我会花五百万去买一段一年不到的感情?”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一分钱也拿不到,至于分手嘛,你们是一定会分的,有了你这番精辨的录音,不用花我一分钱,穆涵也会主动和你分手的。”
多可惜啊,他们还真是相配呢!李老天人讽刺的想。
“你太卑鄙了!”王铭华老羞成怒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吼叫。
“是吗?”李老夫人不以为杵的冷笑,“我再卑鄙,也没有你为钱出卖感情和尊严来得低贱吧?”
***
朝阳射入敞开的窗户,照亮了穆涵熟睡的脸庞,她咕哝一声,抗拒的将脸埋入枕头,但吸入鼻间的竟是男人的气味。
穆涵皱著眉将脸转向阳光,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然后是另一只,低头一瞧,看见的居然是自己光果的胸部。她猛地倒抽口气,倏地忆起了一切,穆涵全身一僵,两颊绯红有如著火。
天啊!她做了什么?穆涵紧紧的闭上眼晴,可是她的鸵鸟行为既驱除不了已成的事实,也阻止不了她的困惑、羞耻和罪恶。
喔,上帝……她是著了魔,还是鬼上身了?
居然放荡的和男人从沙滩上一路欢爱到床上?!
“起来!”穆涵转过头,颤抖又气愤的推了推夏敬轩。
半晌后,敬轩动了动,一个翻身的睁开眼,在看清她的面容时,随即皱起眉头,抬起一只手想拂去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但她倏地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
“不要碰我。”那只会提醒她无法挽回的过错。
敬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双眼也布满了阴霾,他半坐起身,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转回来面对他。
“怎么了,穆涵?”
强烈的羞耻爆发成怒火,穆涵狂猛地挥开他的双手。“起来,你压住我的衣服了。”
敬轩挑了挑眉,一声不吭的下床,阳光在他赤果的身体上闪烁,突显出每一吋紧硬的线条和肌肉,之前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感官之中,无暇注意他赤果的样子,现在,她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型,肩膀宽阔、胸膛厚实、腰和臀则窄而精瘦,月复肌平坦坚硬如铁,再下去的部位……她则完全没有勇气看。
“看在老天的份上,请你穿上衣服。”
闲言,敬轩的眼眯成一条细缝,双唇也抿成无情的直线。“现在才感到害羞,不是有点晚了?”
穆涵突然了解在她打量他时,他也同样地在审视著她的身躯,她连忙低头察看自己,感觉红晕自胸前一路爬升上她的脸。
穆涵慌乱地收拢腿,一面捞起被单尽可能的遮掩住她的赤果,一面拿回自己的内衣。
她的内衣不但绉成一团,上面还沾著细沙,她没有选择的一头钻进被单里,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内衣后,又钻出头伸手去拿裙子,但敬轩比她快了一步。
他一手按住裙子,蹙眉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怪你!”穆涵恼火的扯过裙子,怒气冲冲的瞪著他的脸,眼睛仍旧不敢降低视线,唯恐看见他的。“都是你吻我,还有……还有所有的事。”
“而你喜欢极了。”他叉著腰,挑衅的说道。
“我才没有。”她羞愤交加的谎称,“是你诱惑我。”
“两次都是?”他加重语气的讥嘲。
穆涵老羞成怒的抓起枕头就丢,在接近他的脸一寸时被接个正著。
“没脸承认吗?”他抛开枕头,阴鸷的笑道,“得了吧,穆涵,你火热得连床都能烧出个大泂。”
穆涵捉紧被单,心里既惊慌又迷乱。“是你诱惑我,这不是我的错——”
“好。”敬轩套上长裤,站得笔直,连钮扣都懒得扣,看起来既愤怒又英俊。“都是我的错,你想要也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你的双腿圈住我,还强迫你连声申吟,对不对?
喔,我还逼你一遍又一遍地哭叫哀求,是不是?”
“不要说了。”穆涵捂住耳朵低喃,可怜兮兮的声音比耳语大不了多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做过……”
“哈,那我是不是该恭喜自己是个天杀的好老师?”敬轩忿忿地将衬衫塞入长裤。
他的讽刺令穆涵一僵,不自觉地退缩至床角,颤抖的手紧扯著床单,她可以感觉到不受控制的眼泪已危险的接近溃堤边缘。
噢,老天,她到底做了什么……这些话在她脑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她一定是疯了……想到自己赤果的躺在他的怀中,允许他……不,乞求他做那些使人脸红心跳的事,光是想像就已足够让她羞愧欲死。
敬轩一个大步的来到她面前,粗暴的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迎视他。
“看著我。”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穆涵仍然蜷缩著,感觉她透明的内衣和先前的赤果相差无几,但她还是勇敢的抬起头。
“拿开你的手。”
“今早之前你还迫切地要我把手放在你身上,记得吗?你享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喜欢它,甚至为它疯狂。”
“住口,住口,我没有。”她激动的大喊。
他的手倏地攫住她,将她拉贴近胸前,同时低下头,嘴唇撞上她的,一手插入她发中牢牢扣住,占住她的嘴,同时也占住了她的意识。
她迷失了,不应该,但是她按捺不住。
穆涵紧揪住他的肩,用力捏紧,因为她要这一吻更深入,他的缓缓绕圈摩擦著她,穆涵全身立即窜过一阵兴奋。
她被自己立即的反应吓坏了,根本无法拒绝他的挑逗,她的身子几乎沦陷在他霸道的捕捉下,炽热的欲火不断狂野的喷起,将她烧灼,使得她脑子旋起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在他坚持的挑逗下,她无力反抗。
这样是不对的,穆涵勉力的推拒著,但他毫不退让。他的手滑上她的胸部,贴住她左乳缓缓画著圆圈,穆涵不由自主的申吟,她的头向后仰,双唇微分,呼吸沉重且浓浊。
他的膝盖向上抬,抵住她的胯都,双手捧住她白皙的大腿,轻易地将她举起,跨骑在他的男性象征上,坚挺的部位冲击著她的柔软,那煽情的举动让两人身体著火。
“放开我,求求你。”穆涵低声的哀求。
敬轩猛地放开她。穆涵一获自由,立即捞起衣服跳下床,在他炙烈的眼神下火速的穿上衣服。
他的双手握拳置于两侧,像一头盯著猎物的黑豹狠狠地瞅著她,随著呼吸的逐渐缓和,眸中的掠夺淡去,但神情仍足以灼伤人。
穆涵吓慌了,因为他的沉默,也因为自己无法克制的情绪,这个有著炽热眼神的男人可以轻易使她遗忘一切……遗忘她不该忘记的现实……穆涵仓皇的转身逃跑,此刻的她只想远远的逃开他,逃开他挑起的所有感覮……“该死的!”敬轩注视著落荒而逃的身影,再次狠狠地咒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温柔地占有任何女人,他给了她至高的欢愉,可是她事后回报的却是视他如同毒蛇猛兽?
老天,他真想掐死她!
包想掐死那群自称找到台湾最后一只处女恐龙的白痴!
李穆涵根本不是一个拘谨的老古板,在他们跳舞时,她的笑声悦耳如银铃,闪亮的秀发如丝缎般柔软。在他亲吻她时,他的渴望强烈得使他措手不及。在他进一步挑逗她时,他惊喜的发现隐藏在她可怕的装扮下的,竟然是个热情的女人,而她的狂野不逊于任何和他睡过的女子。
敬轩不得不承认,她的矛盾让他彻底的迷上了她,她为他燃烧的热情、她在他怀里的羞怯、战栗,她双唇及身躯的乞求占有,在在都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
喔,她是处女没错,但既不是乏味的女恐龙,更不是僵冷的死鱼板,非但不是,而且还迷人至极。
敬轩自嘲的嗤哼一声,他从前有过的女人个个身材丰满劲爆,却从来没有一个像穆涵一样撩动他的心。
她丝缎般的光滑肌肤、修长匀称的腿和纤细的腰,还有她柔软的肩……敬轩不情愿的忆起她在他身上的感觉,是那么地柔软、炽热而潮湿……这让他感觉自己又紧硬了,他咒骂一声的强迫那些回忆退出脑海。
但她的脸却徘徊不去。
他可能永远也忘不了她苍白羞愧的神情,一如无法忘记她所给予他的珍贵之宝。
懊死!敬轩叹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当然会羞愧欲死了!
她是处女,而且个性拘谨又保守,他应该预料得到她的沮丧并设法理智的处理,他应该用温柔来安抚她的不安和羞辱,而不是愤怒以对。他向来自认为是个温柔的情人,但在面对穆涵时,却总是上演失控的戏码。
敬轩不由得绽开一抹自嘲的笑容,谁会猜想得到他夏敬轩……一匹情场野马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如此强烈地吸引,而且还是一个身材像皮包骨似的霸道老处女。
他那几个死党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笑得从床上翻下来,因为他们当然不会像他这样了解穆涵。
穆涵的美不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必须一看再看,只要她选择了适当的衣服和发型,他敢打赌她一定能够吸引每一个人的视线,她会是一位高雅而冷静的淑女……但有著火山爆发般热情的灵魂……敬轩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比较吸引他,但这并不重要,他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她是他的!虽然她的理智拒绝承认,但她的心早就心甘情愿的降服了。敬轩微笑的想,一个像穆涵这样的女人,只有爱情才能使她奉献出自己。
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该如何敌醒她顽固的脑袋?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此刻正飞快的打包行李,准备落荒而逃,可是她尽避逃吧,因为在她喘息之前,他就会追到她身边。
***
穆涵知道她早晚得为自己的失贞付出代价,但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来自她此生最大的敌人。
穆涵难以置信的瞪著桌上的录音机,铭华熟悉的声音无情的充斥在空气之中,惊愕、悲痛、背叛、羞辱……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结如狂潮般令她无法抵挡。
直到带子转到底,按键自动跳起,厅内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李老夫人冷眼瞧著琳英。那贱女人一脸心痛又不敢作声的软弱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而曼琳那一副想掐死她,又动不了手的逊毙样就更可笑了。不过最令她愉快的还是穆涵惨白的脸色,穆涵自小就是她最偏爱的“开心果”,这回她的反应也同样没教她失望。
“穆涵,我早就警告过你,王铭华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之徒,可是你偏不听,还说什么他的人格是多么高贵又正直,可不是吗?他的人格的确是‘高价又昂贵’啊!”
穆涵顿时面如死灰。多讽刺啊,曾经她为铭华所做的辩白,如今却成了最侮辱的笑话!
这个恶毒的老蜘蛛!曼琳望了姊姊一眼,感到一股血液往上冲,忍无可忍的吼道:“女乃女乃,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卑鄙的事?居然——”
“住嘴,曼琳。”冯琳英又急又慌的拦住女儿。“你怎么可以对女乃女乃出言不逊?”
“我说琳英啊,看看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已经没大脑了,起码也得学点规矩啊。”
李老夫人冷笑的撇撇嘴,幸灾乐祸的开口。
冯琳英被老太太厉声训斥的低下头去。“对不起,妈,都是我没教好女儿。”
“妈,你干嘛道歉?该道歉的是这个老巫婆。”曼琳索性豁出去的骂道,“她哪一点像当人家女乃女乃的样子?她怎么可以对姊姊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过分?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不想想女乃女乃这么用心良苦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姊姊?像王铭华这种见钱眼开的男人,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才不会误了自己的终身啊!”
这个老巫婆会有这么好心?她巴不得她们全家痛死才是真的!曼琳怒目相瞪,忍不住又要顶嘴,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冯琳英摇摇头,转向穆涵,含泪的目光既心痛又无助,“穆涵,你别难过,那样的男人要了也是痛苦一辈子,不要也罢!”
“可不是!”李老失人假意的叹口气,关心的语气和脸上毫不掩饰的愉快,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事可没人比你母亲更清楚,她可是亲身体验啊!穆涵,别说女乃女乃没有警告过你,男人口口声声说什么情啊、爱啊,其实为了钱有什么不能出卖的?撇开王铭华不说,你父亲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冯琳英不能为程朗辩白什么,他虽然不是为了钱出贾爱情,但他确实让仇恨蒙蔽了一切,不惜出卖爱情和自尊。
李老大人好整以暇的欣赏她们痛苦的表情,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只可惜再好的戏也得散场,接下来就让她们自个儿去抱头痛哭吧!
“上了一次当,就要学一次乖啊,穆涵,下次你可要牢牢记住了,千万别轻易相信男人。琳英,我看你和曼琳就留下来安慰安慰穆涵吧,免得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像是自杀的傻事。”
幸好她没留下来,不然可要捶胸顿足、大失所望了,因为这三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非但没有抱头痛哭,甚至连眼泪也没掉一滴。
冯琳英失魂落魄,深陷在自己和女儿的悲哀之中,曼琳则是怒火攻心,嘴里不断的喃念三字经,而最该抱头痛哭的当事人则沉默不语的瞪著自己的脚丫子。
穆涵哭不出来,只觉得可笑!
当她正为了自己的背叛而承受著煎熬和折磨时,铭华也出卖了她,而她甚至无法安慰自己输得理所当然,因为她不是输给一个更美、更好的女人,而是输给了一堆没有生命的钞票。
她知道自己既不美丽也不迷人,平凡得比白纸还不起眼,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起眼到能令“书虫”为钱变节,呵,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自己还值五百万?
不过他们是扯平了,穆涵苦涩的想,她不知道铭华和她究竟谁比较可悲,是他为了金钱出卖灵魂,还是她为了而出卖自己?
喔,不,她不想哭,她只是彻底的被打败了,老巫婆成功的将她最后一点的尊严都打碎了,碎得随著尘埃四处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