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姿,这、这小表究竟是……”谁生的?
看到方维扬火烧似的冲到自己眼前,风姿不由被吓了一跳,刚缓过点气,又被随后进来的叶裴用话炸昏。
“妈妈今天帮我交case的公司,老板好像叫杜志文,听说跟妈妈很熟。”
“杜志文?!那叶子不是去见……”她几乎尖叫。
“没错,旧情人。”叶裴补充。
妈妈!这小表叫姓叶的那女人妈妈?那不就说……
哇,大消息!裴有了个儿子,而儿子的妈则请假去会旧情人!
不行,他一定要赶快去告诉裴才行,而且顺便再要两个月的婚假好了,就当通风报信的酬劳。
一想到这里,方维扬立刻转身即往楼上冲。
“我去看一下。”
叶裴笑着跟上,心里则道:“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人应该也到了才对。”
※※※
“你是说……”原本沉稳冷毅的男人,此时竟激动得失手打翻了咖啡杯,又弄乱了成堆的文件。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方维扬连连点头,却见裴再驭丢下他即快步往外走。
“喂,等我!”他的两个月假期还没说呢。
“爸爸——”
两人刚行至秘书室门口,就听到外面一声清亮的童声在快乐地大喊着,两人迅速地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怪异,最后方维扬模了模鼻子。
“那声音,好像是你儿子耶。”
他话音刚落,裴再驭已冲出了门外,刚好瞧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上去,扑入了他——呃,不,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怀中。
而那个历来最憎恨与人有肢体接触的男人,竟张开双臂将应该是他儿子的小表抱了个满怀。
他的脸色不由青了一半。
“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叶裴快乐地喊着,且不怕生地伸手摘掉男人鼻端的墨镜,亲了亲他的颊,惊叹道:“耶,和我一样的蓝眼哦。”
男人呵呵笑着,“只凭一样的蓝眼就认爸爸吗?”说着,他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前面脸色不佳的另一个自己。
“驰,他真的是你儿子,你看,一模一样呢。”同他一道来的另一个俊美得过火的男人——国际著名的青年音乐家兼钢琴演奏家夏极风,伸手模了模叶裴漂亮的小脸,笑得有丝僵硬。
“咳咳……咳……咳!”
随后出来的方维扬乍见眼前情势,惊得一口气顺不过来,险些呛死。
老天!上帝!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这两人心结还未化解,这小表就认错了父亲,而驰还有模有样地抱了他不放?他不会是来蹋馆的吧?
“风,不舒服吗?”
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惊骇,裴至驰——裴再驭之胞兄,略侧身以单手抱了叶裴,再以单手将夏极风揽入怀中,轻吻了下他的唇,一脸关切与心焦,“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必了。”摇摇头,夏极风回他了一抹安抚的浅笑。
“叔叔,你好漂亮哦,比电视上还漂亮。”而叶裴则利用地势之便,一边赞美,一边俯身亦在夏极风的唇上啄了一下。
倏地,裴至驰眸色转冷,颇为阴戾地瞪着怀中的小色鬼。极快地,两人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他才转向了铁青着脸的弟弟。
“驭,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冷嗤一声,裴再驭勉强抑下冲过去夺下儿子,再和他痛打一架的冲动,开口道:“风,这么久不见,连一个拥抱也吝于给二哥吗!”
“二哥……”
夏极风感动得欲往前,却被裴至驰钳在怀中,他抬头哀求地看他,裴至驰才闷哼着放开了手臂,他独占欲极强地命令:“只抱一下,别太久了!”
夏极风微嗔地瞪了他一眼,神色间妩媚异常。裴至驰心动得欲拉回他,却被他一闪,快步上前投入了裴再驭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二哥,谢……谢谢!”他知道驭终于原谅他们了,终于。
“砰”的一声,楼梯间的门被人跌跌撞撞地撞开,一抹纤细的娇躯极快地冲了过来,最后停在了裴至驰面前。
“你……真的是你……是你。”叶紫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梦了千百次的俊容,以及那双蓝眼,泪水几乎落了下来。
“你是……”裴至驰眯眼瞧着眼前这清丽的女子,直至叶裴嚷了声妈妈后,锐利的蓝眼中才闪过一抹豁然。
“紫儿,过来!”
那端裴再驭喝道,受不了儿子认错老爸,而自己的女人又猛盯着另一个男人看,纵使那个男人是他兄长,也纵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既然要瞧,为什么不来瞧瞧他?
“裴——”她回头望,却两难地困于原地。
“妈妈,你看,我和爸爸长得一样哦。”叶裴欣喜地说。而一只小手则在旁人不留意情况下,偷扯了扯假爸爸的衣服。
“闭嘴!我才是你……”裴再驭气得几乎发疯。
“那一夜后,我曾派人找过你。”裴至驰的话立刻吸引了叶紫的注意力。“但你留下的线索太少,所以,抱歉,这些年让你吃苦了。”
“没、没关系,我明白。”叶紫终于喜极而泣,而裴再驭则气黑了一张俊脸。
驰在讲什么鬼话?七年前他分明因车祸撞断了腿,留在瑞士养伤,并顺便拐走了他们漂亮的弟弟裴极风——即今日的夏极风。当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亲密,才一气之下跑了回来,遇上了紫儿的。
况且依驰那有洁癣的性子,裴再驭敢肯定,有了风后,他别说碰女人了,只怕连瞧都不会多瞧一眼。
他这是想……裴再驭霍然冷静下来,他斜睇了一眼身旁过于平静的夏极风,心中暗暗有了计量。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和我回英国去,我会照顾你和儿子的一切生活,用最好的。”奇怪,驭好像不气了。
“我……”叶紫回头去望裴再驭,难以抉择。
“紫儿会嫁给我,她不会和你回英国的,哥哥!”裴再驭镇定自若,上前将叶紫拥入怀中。
不管驰在搞什么鬼,他都有信心紫儿会选择他,因为她爱他!从她肯为他生下儿子,到昨日……他都坚信她爱他。
扮哥?原来他们……竟是兄弟,怪不得当初乍见裴再驭时,她就几乎错认了他。
但,这命运也恁地捉弄人,让她先遇上哥哥,爱上他并为他生了儿子,这乱麻,又该从何而解呢?
“你的决定呢?”裴至驰柔声问,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直无语的夏极风。
“我,我要静一静。”
说着她拉开裴再驭的手臂,心神恍惚,心乱如麻地搭了电梯,独自离去。
“咦,就这样了?”
“看来是就这样了。”
从头至尾最安静的两人,一问一答,语气中颇有戏分不精彩的遗憾。
此二人,乃方维扬与风姿是也。
※※※
总经理办公室。
“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裴再驭强抑的火气终于爆发,他瞪着兄长,低沉地咆哮。
“抱歉,不是我。”耸耸肩,根本不知歉意为何物的裴至驰,一手端着咖啡细品,一手则搂着夏极风,并顺势喂了他一小口——以口对口的方式。
“够了没有,你们?”
火大地瞧着自己的兄长与弟弟当着自己的面亲热,任谁看了也有脑血管爆裂的可能。
“不是你,该是谁?风吗?”
“你儿子!”
毫不掩饰地推出幕后黑手,裴至驰遂乐得轻闲,“是他邀我来的,自然找他。”
“嗨,无缘的老爸!”
在门外旁听多时的叶裴,适时地被两只大小不一的黑手给推了进来,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老爸就老爸,加什么无缘的?这欠扁的小表!
“给我原因。”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又是气愤又是骄傲。
“好!”痛痛快快地答应,他顺便在夏极风身旁坐下,偷了个吻,才笑嘻嘻地说:“话说两个多月前,我在网络上偶尔发现了伯父大人的玉照,自然是惊讶非常,于是忍不住查了一下,并试着与伯父大人联络。总之,一番辛苦之后,确定我那无缘的老爸就是您啦,所以……就这样了。”
“刚才的一切是你设计好的?”裴再驭已经不知该庆幸自己有个天才儿子,还是该火冒三丈。
“没错!”大大方方地承认,叶裴仍笑着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妈妈终究是不是真爱你,如果是,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不是,那么就一拍两散,我继续做我的叶裴,你呢,就继续做我无缘的老爸好了。”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肯认你吗?”
“她……一直记得我?”
“因为你的黑眼睛,而她记忆中,我老爸该是蓝眼才对。”
“该死的!”
那蠢女人,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隐形眼镜吗?!
※※※
爱谁,或者该说选谁。
飘飘荡荡似一抹游魂,叶紫闲晃至距欧尼不远的一个小鲍园,枯坐在僻静的一处树阴下许久,仍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若说爱的话,她是爱过七年前的他。很荒唐,以她凡事谨慎小心的个性,竟会对一个在PUB里仅聊了几句的男人一见倾心。那四目相接的瞬间,她几乎忘了什么现实,也忘了相交多年的男友。
记得当年志文提出分手时,他曾说过交往多年,他不曾被她爱过,不曾!他还说一径地付出令人疲累,所以宁愿用一个拙劣的借口来摆月兑她而去选蚌爱他多一些的女人。
或许他是对的,她真的是对他不够用心,也未有过比恬淡如水的朋友义、兄妹情更炽烈些的情怀。但对裴——她脑中闪过的那个“弟弟”却从来都是坦诚的,热情、任性、顽皮,乃至一些的孩子气,是完全的自己。
若论爱,她是爱弟弟,而非重逢后的兄长,毕竟仅凭先前混乱的十几分钟,她即发觉他眼中光彩熠熠,那是幸福的标志,所以她是不被需要的,她明白。也是因此,当她在短暂的心痛之后,她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松了一口气的畅快,但她亦不解何故——
是因为她爱上了裴再驭,所以心底对自己儿子的父亲隐隐有愧,还是……她根本就已对现状满意至极,且渐忘了他!
乱了,全乱了,她抱头申吟。
“呀!唔……唔……”一道略带低沉的闷哼从小径另一端传来。
她反射性地抬头去看,见一位大月复便便的优雅孕妇似扭到了脚,正痛楚地扶了一棵小树试着站稳。
她立刻冲了过去,“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我腿抽筋了。”
孕妇仍低着头,一手扶树,一手本能地护着小肮,直至痛楚暂缓,才抬头搭上叶紫的扶持,感激地一笑,绝美的脸上娇媚无比。
“谢谢你。”
“不,不客气。”
呆滞了两秒,叶紫才从惊艳的震慑中清醒,忙扶了她到长椅处坐稳。
“快生了吧?”她目测过她惊人的大肚,估计至少已有九个月了。
“是啊,再有个十一二天就到预产期了。”
“那你先生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出来散步,太危险了。”叶紫陡然忿忿起来。
“我没有先生。”孕妇淡淡道,表情从容恬静。
“哦,对……对不起。”她讷讷地,有丝赧然,但更多的却是忆及当年,自己亦未婚生子时种种艰辛的同病相怜。
“我叫叶紫,请问你怎么称呼?”
“韩。”
“韩小姐,其实有没有男人无所谓,我们女人一样可以靠自己!我有一个儿子,也是我自己养,一样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所以我行,你也一定可以的。”
“谢谢。”韩轻笑,眉宇间掠过轻愁,转瞬复笑道:“是啊,有了他的宝宝,我一定会过得很快乐。”
“你很爱他?”
叶紫叹了口气,忍不往吐露心事:“我也极爱一个人,开始是我孩子的父亲,后来才发现,原来我爱的人竟是他弟弟。可是,可是既然让我错过了他,又为什么要在我爱上裴,也就是他的弟弟之后,把他又送到了我面前?不公平,老天真的很不公平。如果相爱注定痛苦,当初又何必安排我们相遇?我不懂,真的不懂。”
“如果相爱注定痛苦,当初又何必安排我们相遇?是呀,这命运,又几时让人懂过?”韩唇畔亦逸出一朵凄苦的笑。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底终于舒缓许多,叶紫不禁为她的神情所迷惑,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
“我?”韩失笑,她以手轻拍抚着圆滚滚的小肮,神情迷离起来,道:“我的他啊,或许爱我吧,不过还不足以让他接受我这样一个残缺的灵魂。啊,你知不知道天堂,那种可让你美梦成真的天堂?”
“不是同一个地方吗?”
“不,这个天堂是种药,是让人通往天堂的途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赤足穿过炼狱。”
“炼狱?!”叶紫微微惊悚了一下。
“是啊。我本来是不可能怀孕的,”韩苦笑着说,“是天堂给了我机会,虽然那之前,我经过炼狱!”
叶紫忍不住为她的痴心感动起来,“韩小姐,你真是勇敢。”
“叫我韩吧,朋友们都这么称呼。”韩的心情亦舒缓许多,大概是由于她的信任,和她身上那令人放松的特质。
“好!那么他……你告诉他你怀孕了吗?”叶紫既深受感动,又义愤不平,“或许他知道了,你们的情况会好。”
韩轻摇螓首,一缕青丝挣月兑发譬飘落颈侧,愈发娇媚。
也是啊,她怎么能讲?若换做她,只怕也不肯让所爱的人因孩子而勉强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怎么能讲?!
“……”
叶紫伸手轻拍她的纤肩,以示理解,另一手则顺便帮她将乱发撩起,归于耳边,淡淡地,两人相视而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
乍然一声暴喝,从长椅后传来,声如霄霆,吓得两人一愣。
几乎是反射性,叶紫凝眸望去,见一俊朗的男人面色铁青,正怒目瞪视着自己,呃,不,该说是身旁的韩才对,莫非他……
她转眸去看韩,果然她脸色苍白如纸,紧攀着她手亦微微颤抖。
“你……你……”韩几不成语。
“你为什么要逃跑?”锐目扫了叶紫一眼,男子几乎切齿地吼出来。
“与你无关!”他不是要娶那个“完美的”女人了,还来管她干吗?耻笑、羞辱吗?
“你!”
男子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双拳紧握,但随又拼命地抑下,他沉声命令道:“韩,过来!”
“不!”韩惊惶尖叫,身形不稳地向后直退,尤见男子沉着脸大步逼近,退得愈快。岂料一个踉跄,险险地向后倒去——
“啊——”叶紫惊呼,直至那男子身手敏捷地将韩救起,才粗喘一口大气。
“韩,你怎么样,没事吧?”
男子紧张得上上下下打量不止,陡然,他目光定在韩的月复部,惊愕得似乎不敢置信,良久后才怔怔地伸手去模了再模,忽尔脸上溢出呆滞地傻笑,“宝宝,原来你可以怀孕的?!”
“宝宝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不行,我们要赶快结婚,不然宝宝生下来就晚了。”男子自言自语,丝毫不理会韩软弱无力的叫嚣。
“我说没有婚礼,宝宝也不会姓易,你究竟听到了没?”韩终于失控,冷静自制的伪装亦渐驳落,开始哭着捶打他,“你来做什么?你都要娶别人了,你还来招惹我做什么?混蛋!易非你混蛋,混蛋……”
“嘘,别哭。乖,别哭,别哭哦。”易非低头轻哄,俊脸上有着娇宠,“我已经悔婚了,怎么可能再娶她?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止住泪的韩仰首望他,瞧出了他脸上那抹易辩的赧红。
易非脸更红了,他俯首在韩耳侧轻喃了句什么,立刻换来了她的转嗔为喜。
“真的?”她问。
“嗯,现在就算我想娶,人家也未必肯嫁,”易非轻笑,忆及当时的惨烈战况,笑意更形见深。“她遇上了以前负了她的那男人,恶整了他一番后,已经嫁给人家做准妈妈了。”
韩亦笑,两人相携欲离去,她忽而挣开易非的怀抱,转身至叶紫面前,执手诚挚道:“谢谢你,我很高兴认识你。所以想送你一句话,不管形式如何,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形式如何?
听了她的话,莫名地令叶紫忆起从前看见过的一句名言——事物都是一体两面,所谓对错是否,或许本是一个。
那么所谓幸福,也不过是选其所爱吧?而她的幸福,该是裴才对吧?
恍然彻悟,叶紫举目去望,见韩与易姓男子已去甚远,无意识中,她追了几步大喊:“祝你们幸福,要幸福啊!”
“谢谢你——”
一缕清音随风飘飘渺渺,吹送人耳,她微怔,唇畔浅笑如波,渐逸渐淡……
※※※
欧尼国际大厦,二十六楼。
“裴!裴!”
一路娇呼,叶紫气喘吁吁地冲入总经理办公室,瞧见窗边静伫的熟悉身影,立刻直直地扑过去抱了他的腰。
“裴……我,我爱的人是你,虽……虽然……以前我爱……爱过你大哥,但现在是你,我要的人是你,只有你。”
“咳……我是很感动,但我想这里有些误会,我们……”“裴再驭”边说边欲转身,却被叶紫牢牢抱紧不许。
“不,你听我说,我知道Lucky的事让你很为难,但我会同他讲的,Lucky是聪明孩子,他会明白的,还有你大哥……”
“如果这些话你抱着我说,我一定会更感动!”陡地,裴再驭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挟着几丝不悦。
“你……你们……”惊诧地放手,叶紫掉头一看,见另一个裴再驭立于门口,不由呆愣,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瞧清楚,他可是蓝眼的哟。”先前的分身此时转头,笑着调侃,随后在叶紫了然顿悟的目光中,他坦然承认身份,“没错,我是哥哥。”
“那你……”紧盯着换成蓝眸的另一人,一个惊人的想法闪过叶紫脑海,她不由低声:“是你?!”
“当然是我。”冷嗤一声,裴再驭上前拥她入怀,目光渐趋柔和,“还好你爱的人还是我,不然我们的儿子就被那个卑鄙的家伙拐了。”
裴至驰闻言冷哼,心道谁拐谁还难定呢,那小狐狸!
随即他眼尖地发现门外的那票观众,不由招招手,除了将夏极风招入怀中外,更将碍眼的叶裴拎起,直抛向相拥的两人。
“小表,以后离风远一点!”他出言警告,实则受够了有人分散夏极风对他的注意力。
“嗨,老爸!嗨,妈妈!”
叶裴笑嘻嘻地落在老爸怀里,神态自若地打着招呼。
“呃……你都知道啦?”叶紫略为尴尬地望着儿子。
“不然你以为这一切是谁设计的?”闲人方维扬对旧仇耿耿于怀,于是借机拆拆他的台,小报一仇。
“是啊,Lucky好聪明哦!”闲人风姿则满心赞赏。
“Lucky,你……”震惊于被儿子设计,叶紫讷讷地讲不出话来。
“前几天我闷得发慌,就打开电脑闲逛,逛着逛着,一不小心闯入了一家日本会社的地盘,反正日子闷得很,干脆放了只小虫虫陪他们玩玩,谁知他们的股票竟一下子狂跌不止呢,很有趣是不是?”利目懒懒地扫过痴呆中的方维扬,叶裴挑眉冷笑,“你说对吗,未来的岳父大人?”
“你……你……”方维扬气红了脸,语结难言。
“我还听说他们的社长好像一气之下,大病不起呢。”
方维扬神色一凛,长叹不已。看来此生欠了这小表一个人情,只怕真的非用老婆月复中的宝宝来还不可了,可恶!